赛博朋克：2075 第370章

　　他被命中了，那事物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轻易得穿透了他身上的军用防弹衣和皮下护甲，一举打穿了他的身体。

　　“咳咯.”

　　残破的合成肺叶仍在机械地收缩扩张，活血泵忠实地执行着最后的指令，但此刻，这套本来精密的生命维持和战斗义体组合却成了酷刑装置——加压的鲜血从破裂的气管中喷涌而出，在战术面罩内部形成猩红的雾霭。

　　那颗被血雾浸透的头颅仍在抽搐，义眼透过血幕死死盯着杰克，就像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试图解决掉杰克一般，那猩红色的义眼中，满是疯狂。

　　“你可比我见过的某个能在最后一刻恢复一点神智的人差多了。”

　　看着这名赛博精神病的表现，杰克想起来了他们曾经遇到过的那名叫做詹姆斯-诺里斯的中尉，跟那位中尉相比，这名暴恐机动队的成员显然是在疯狂中沉寂太深了。

　　也许本来市议会管理人员临死前解除的束缚，真的是压倒这些赛博精神病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说不定。

　　本来在束缚下还能维持，但是在放开后却彻底控制不住了。

　　为这名赛博精神病，内心感到一点细微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感慨的情绪之余，杰克也是没有忘记是谁帮助了自己。

　　“漂亮的一枪，强尼！这准头够劲！”

　　“呵，现在知道老子不是吹牛了？”强尼的声音里带着熟悉的狂傲，“当年在荒坂塔，老子一个人一把枪杀了个两进两出，就算第二次差一点，那也是意外，要不是亚当-重锤那个铁皮杂种玩阴的.”

　　通讯器里传来变动的机械声响，强尼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更加兴奋：“信不信就现在，我照样能单枪匹马打穿来个一进一出”

　　杰克大笑起来，顺手扭断了另一个扑来的赛博精神病的胳膊：“得了吧强尼，先把眼前这群疯子料理干净再说！”

　　“狂啊强尼，吹牛逼你是从来不打草稿的。”

　　在另外一头，奥利弗感觉强尼是越来越装了，还是说这个吊人本来就很狂，只不过现在实力有些配得上他的吹牛逼了，才更加狂了？

　　奥利弗不太清楚强尼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久违的真的如同吹牛逼的那么强，还是终于可以像是吹牛逼的那么强了，但是无论是怎么样，有一点还是不变的。

　　那就是他最起码得看好这个傻逼，以免他真的把自己玩出事了。

　　奥利弗和强尼身处的位置，是比较靠近墙壁，这个位置对于两个人的战斗定位十分适合，而现在，在他们的头顶上，有个女性赛博精神病已经爬上了天花板，她的四肢反关节改造得像节肢动物，手指弹出三十厘米长的单分子线，从天空上像是只蜘蛛一样直扑一人一狗。

　　奥利弗没有给她利用单分子线把自己和强尼切成两块的机会。

　　队伍里就有个玩单分子线的，可能还是整个世界上排得上号的单分子线使用者，一个区区赛博精神病模仿蜘蛛一样的使用单分子线动作，想要让他反应不过来和不知道怎么预防，那绝对是在做梦！

　　他可是在模拟芯片里，曾经对着卡尔输入进去的一些数据练习了差不多一个月！

　　技术狙击步枪‘猫又’发出充能完毕的嗡鸣，奥利弗抬枪的动作行云流水，瞄准镜里，那个倒吊的身影正张开单分子线组成的‘蛛网’扑来。

　　‘现在我们都养成爆头的习惯了’奥利弗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心想，‘不过也是，这年头谁还没个副心脏呢？’

　　充能子弹呼啸而出，将那张扭曲的面孔连同后面的一块天花板一起轰成了碎片，溅开的血雾和脑组织碎片在天花板上绽开一朵艳丽的花，无头的躯体像断线的木偶般砸落在地。

　　伴随着天花板的坍塌声，奥利弗吐出了一口气，作为需要时刻掌控战场局势的狙击手，环视了一圈现在的大厅。

　　大厅中枪械的硝烟环绕，不时还响起破片手雷和激光切割手雷的声响，在枪声中，那些头盔下义眼猩红，还活动的身影已经不多了。

　　‘比想象中的要轻松。’

　　本来以为自己最起码能拿下十来个人头来着。

　　不过

　　不用和全员暴恐机动队成员打真不错。

　　给自己省子弹了，要知道，这活可不报销呢，所有的消耗都得自己承担。

第803章真是个赛博精神病

　　在第一名赛博精神病开始动手后没多久，所有的赛博精神病人员都已经被清除完毕。

　　一共有二十五名赛博精神病发疯，而这放在任何一个街区，都能造成灾难性事故和危害的人员数量，在暴恐机动队的处理和NCPD内部人员的协同帮助下，只用了五分十二秒，就全数解决了。

　　梅丽莎-罗里的战术靴踏过地面黏稠的血泊，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液体在她脚下拉出细长的丝线，又在转瞬间断裂。

　　她停在卡尔面前，染血的金属义指搭在面罩卡扣上，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半面罩带着热成像仪被掀开，露出那张如同被鲜血玷污的白瓷般的面容——几道飞溅的血痕更衬得她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所有不懂规矩的垃圾都清理干净了。”她说话时，嘴角未干的血珠顺着下巴滑落，“从今天起，暴恐机动队会像过去一样那样，继续向NCPD宣誓效忠”梅丽莎突然轻笑一声，这个笑容让她脸上凝固的血痂裂开细纹，“或者说——”

　　梅丽莎-罗里向前逼近半步，战术服的陶瓷护甲几乎要撞上卡尔的胸口。

　　她带着血腥味的吐息灼热地拂过对方颈侧，那双经过军用级改造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红色微光，正在急剧收缩聚焦：“向踩着尸堆站到最高处的赢家宣誓效忠。”

　　她粗暴地撕扯下沾满鲜血、已经破碎的战术手套，任由其落在凝固的血泊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裸露的手指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以暴制暴，强者为尊——”她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般嘶哑，“这是我们的规矩，现在，我向你表达暴恐机动队的忠诚，KK。”

　　“我很满意你们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卡尔微微侧身，从容地从梅丽莎身边走过，仿佛她不是刚刚解决了赛博精神病同僚的危险人物，而只是个警员。

　　他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你们想向哪个强者效忠都无所谓，就算是对我宣誓也是如此，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他的鞋子碾过一截断裂的螳螂刀残刃，利刃状的合金碎片在靴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当卡尔迈步时，染血的刀片与大理石地面碰撞，迸发出一种奇特的混响：

　　“我不是漩涡帮布里克那个疯子，没兴趣和一群潜在的赛博精神病称兄道弟。”

　　从入口飞近的警用无人机探照灯扫过他的侧脸，照亮了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只要你们能像今天这样，继续做好分内的事就够了。”

　　“分内之事.”

　　梅丽莎-罗里低声重复着卡尔的话，义眼在昏暗的大厅中逐渐消去红色，开始泛着冷光。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遍地狼藉——破碎的义体零件、仍在抽搐的机械残肢，以及那些倒在血泊中、穿着同样制服的赛博精神病。

　　她不得不承认卡尔是对的。

　　他们是暴恐机动队，生来就是为了清除赛博精神病，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终究只是在履行职责——用子弹和刀刃，维持这座城市在赛博精神病面前的秩序。

　　“不过.”

　　就在梅丽莎陷入沉思的刹那，卡尔忽然转身。

　　他露出一个笑容，警用无人机扫描完毕掠过的光在他脸上切割出锐利的光影线条：“我得特别表扬你们这些恪尽职守的暴恐机动队成员。”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柔和的赞赏和安抚感：“你们做得很好，我会亲自向局长申请奖金，最新型号的军用义体和装甲也会优先配发给暴恐机动队。”

　　卡尔踢开脚边一颗仍在冒烟的弹壳，“毕竟——你们可是创下了单日剿灭二十五名高危赛博精神病的纪录，这做得真的很不错，就让我来夸夸你们，奖励奖励你们吧。”

　　听着卡尔的话，梅丽莎的瞳孔微微收缩，虹膜发出几不可察的调整声，她望着卡尔逐渐远去的背影，战术靴无意识地碾碎了一块凝结的血痂。

　　该说些什么？

　　一句公式化的感谢？可就在几分钟前，他们手中的枪口本该指向彼此。

　　如果不是残存的职业本能战胜了赛博精神病的疯狂，此刻躺在这片血泊中的，或许就是她自己和那些还活着的队员。

　　但若是一点都不感谢.

　　梅丽莎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手臂内的螳螂刀发出轻微的，因为砍人时出现了一点破损而需要调整的声音。

　　卡尔的举动又确实无可指摘，作为NCPD的特派专员，他完全有权将整个失控的暴恐机动队标记为赛博精神病予以清除。

　　那些倒在四周的尸体，每一个都是先拔枪的叛变者，而他现在给予的，是一种奢侈的礼物，也就是第二次机会。

　　“神经病”她突然扯动嘴角，这个粗俗的词从她染血，带着几分红润感的唇间挤出时，竟带着几分荒诞的笑意。

　　最新型号的义体，全额奖金，继续保留建制——这些本该随着他们的背叛行为永远失去的特权，就这样被轻易地交还回来。

　　梅丽莎抬起目光，在她的注视中，卡尔的背影正穿过最后一道警戒线，在他的面前，是忙碌着，却没有一个忘记朝他打声招呼的NCPD。

　　梅丽莎看得出来，她安装的义眼能看得出人生理特征的变化，它能解析人体温度、瞳孔收缩和面部肌肉的细微颤动，那些笑容是真是假，在她眼里无所遁形。

　　而现在在她的眼中，那些笑容每一个都是出自真心实意，每一张面容都是如此的真诚。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种在夜之城少有的，高兴而热切的气氛感。

　　“真是个赛博精神病，说我们疯，其实自己能好到哪里去，我看你比我们疯多了。”她低声咒骂着，却发现自己正在打开通讯频道，准备向队员们传达装备更新的消息。

　　远处，幸存的暴恐机动队员正在沉默地收集阵亡者的狗牌，那些金属牌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里清脆得刺耳。

第804章下次

　　“卡尔先生，你能没事真的太好了。”

　　听着面前NCPD警员的声音，卡尔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去在意NCPD那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称呼他真名而不是称号的行为，而是在略微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名年轻女性后，认出了她。

　　卡尔露出了笑容：“我记得你是艾米丽吧，好久不见，你爷爷这几天生意怎么样，我还想着有空去吃一次呢。”

　　在卡尔面前，名为艾米丽的年轻女性，是在一年前考入了NCPD的新人，她和卡尔还是有些渊源在的，KK小队在外面吃小摊时经常去老威廉热狗摊，那店主老威廉就是这名年轻NCPD警员的爷爷。

　　卡尔记得这名年轻女性，还和约翰逊先生的侄女是闺蜜呢，老威廉热狗摊上的标语都是她们两个人喷漆涂上的。

　　注意到卡尔问起自己爷爷时直视自己的目光，艾米丽呼吸微微一滞。

　　她迎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尾打转，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雀跃：

　　“爷爷最近身体很好呢，前几天还特意提起卡尔先生.”她顿了顿，睫毛轻颤，“说是进了新口味的饼皮，就等您什么时候有空再去尝尝。”

　　一听到食物方面的事情，卡尔的眼睛像是融化的琥珀般熠熠生辉：“新饼皮啊.”他拖长了语调，仿佛已经闻到了记忆中的香气，“老威廉的手艺我向来信得过，帮我带个话，就说这周末我一定去捧场。”

　　在夜之城琳琅满目的食物中，卡尔一向很喜欢那朴实无华的醇二小麦制品。

　　那些用高糖分足以充当燃料的小麦制成的食物，在他舌尖绽放出的风味令人着迷，从初到这座城市起，这份味道味就从未让他感到厌倦。

　　而在听到卡尔的话语后。

　　“我一定转告爷爷！”艾米丽的声音轻快得像是跳跃的音符，她下意识绞着制服的衣角，“那个.卡尔先生平时”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卡尔！你帮我问过安迪有没有空了吗？”

　　就在艾米丽想说一些鼓起勇气的话语时，一个活力十足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艾米丽的闺蜜莉莉安像阵风一样从警车后面窜出来，熟门熟路地拍了下卡尔的手臂。

　　“那个.安迪的事”看着莉莉安，卡尔欲言又止，目光游移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作为约翰逊先生的侄女，她既是自己的老熟人，又是今天特意委托他打听安迪空闲消息的人，此刻卡尔只觉得舌尖发苦——这差事接得实在有些草率。

　　“他最近.”卡尔不自觉地摸了摸后颈，为自己的朋友感到些许的困难和尴尬，“情况不太乐观，虽然暴恐机动队复工了，但安迪作为特别行动队队长兼现任负责人，光是整合两支队伍的工作系统就够他忙的，所以.”

　　卡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在严肃思考着，要怎么告诉莉莉安，安迪相关的事情。

　　作为两个人的共同朋友，没有比这个更加尴尬的事情了，就算是对于卡尔而言也是如此。

　　他宁可再和暴恐机动队来一场，也不愿意面对这种事情。

　　他要怎么说，跟莉莉安说安迪现在连见青梅竹马的时间都挤不出来？这简直就像在替好友找借口推脱约会。

　　好在卡尔不需要一个人尴尬。

　　就在卡尔在纠结的时候，没看清形势的奥利弗傻乎乎得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女性。

　　“呦，莉莉安，你好啊。”

　　作为六街帮老大的儿子，在六街帮和NCPD建立合作路线后，两边的关系就逐渐熟络起来了，更不要说奥利弗还和约翰逊的关系本来就很不错，再加上之前有不断接触认识的关系，奥利弗和莉莉安两个人同样也是朋友。

　　奥利弗过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艾米丽，不过没有等他跟艾米丽也打声招呼，他注意到了在那边尴尬站着的卡尔。

　　不对劲。

　　卡尔的动作不对劲。

　　按照自己对于卡尔的了解，他现在是处于尴尬状态。

　　发生了什么，不对劲。

　　奥利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的本能在提醒他不对劲，但是就在他想装作自己招呼没有打，转身离开的时候，因为这声招呼莉莉安已经注意到了他。

　　“奥利弗。”

　　莉莉安暂时目光从卡尔身上离开，盯住了已经跑不了的奥利弗：“我今天拜托你帮我问安迪的事情，你帮我问过了吗？”

　　原来她不止拜托了我一个人。

　　在卡尔的这种想法中，他注意到了奥利弗也站在了原地，而那表情和模样，和上一刻的自己很相似。

　　“那个啊”

　　奥利弗想装作轻松模样，耸了耸肩：“安迪说暴恐机动队刚重启，他这个特别行动队队长兼临时负责人，光是把那群疯狗编入系统就够呛，所以很忙，也就是说”

　　“没空？”

　　“大概就是这样，不过你亲自邀请，他可能会”

　　“工作狂！大木头！”

　　莉莉安在地上跺脚：“我要亲自找他去，我邀请了那么多次都说没空，这次想拜托你们问问又是没空！”

　　“.”

　　看着莉莉安的模样，奥利弗的额头上出了一点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