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421章

　　很怕死。

第912章狗王来了

　　加戈扎布很怕死，和他曾经敢赌库尔特汉森前景的勇气并不冲突。

　　毕竟一个是个人性格，一个是眼光。

　　但对于卡尔来说，这算是一件好消息，毕竟一个怕死的聪明人，明白什么事情应该干，什么事情不能干。

　　而一个懂得尺度的聪明人，就很适合谈事情了。

　　在有加戈这个曾经就是幽冥犬高层的人员帮助下，曾经狗镇中属于库尔特汉森核心能掌控领地的地盘，在快速被统合和管理。

　　在各种对于狗镇居民的税收方面，卡尔在加戈的建议下放宽了一些有关于武器，还有食物，电源之类的税收，但是在有关于药品的税收上开始了严加管制。

　　事实证明，汉森当初确实是只想确保自己的领地是百分之百忠诚于自己的，还有汉森对加戈有做出限制，如今在加戈全力发挥他本事的现在，本来预计要一个月才能完成基本统合的狗镇，只花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开始收到上来税了。

　　而收税，基本上就是代表了这块地方已经属于自己了。

　　而卡尔这种放宽自己，随便自己发挥的做法，也超出了加戈的预料。

　　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自己带领幽冥犬回来投靠，看在人的情况下，卡尔说不定会给他一个位置，但是那位置应该不会太高，顶多就是管理一小块区域之类的，自己之后还得重新顶着种种猜疑开始干活，这辈子也达不到曾经的高度了。

　　加戈都做好干一段时间，自己主动退出，拿一笔钱当个富人得了，却没有想到跟卡尔见面后，他的权限不仅仅没有小，反而比以前更大了。

　　大到加戈用着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心惊胆战。

　　如果KK这算是用人不疑的话，那也太胆大了。

　　他难道不怕自己召集前幽冥犬来围攻

　　哦，他好像真不怕。

　　在理解了KK和汉森的根本性不同后，加戈放宽心了。

　　在没有任何限制的情况下，他完全发挥自己才能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不是加戈不是这样的人，他都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了。

　　汉森上校的时候，他管财务只管理一部分，比如用钱采购之类的，其他东西碰都不能碰，如今KK来了，他不仅仅能用钱采购，而且还能管理税收，收钱和用钱都是他来，这感觉也太爽了。

　　KK怎么不早点来啊，汉森还是死太晚了。

　　这些天加戈经手财务，明里暗里捞了不少，大多是各方公司和势力‘表示心意’，想让他行个方便的款项，他习惯性地收下了，可看着那累积起来的天文数字，心里却一天比一天发毛。

　　他摸不准KK对这些钱的态度，索性挑了个日子，主动想把钱上交，以示忠诚，没想到，KK却直接拒绝了。

　　“NCPD都收油水呢，你拿着就是了，给自己买点想要的东西吧。”KK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对待小孩子私藏起来的十几块买糖钱一样，“只要你把事办好，这些钱，你拿了也就拿了。”

　　——拿了也就拿了？

　　听到时加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笔钱若是放在以前，他得在暗处瞒着汉森上校，偷偷摸摸捞上整整两年，就这还不一定能凑够这个数，KK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准他收下了？

　　给KK办事，是一种荣幸。

　　加戈在给KK办了半个月事后，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随后，他很快忘记了汉森上校。

　　库尔特-汉森，别提那个名字了，真不熟，也别私底下说了，我怕KK误会。

　　当然，在加戈为此更努力干活，卡尔也不是一点提防没有。

　　他手底下还有前雉鸡派的人。

　　现在还留下来的前雉鸡派都是精锐，这可不是说说的，那是真真正正被荒坂三郎挑了，华子挑了，明智挑了，最后在经过重重磨练下剩下的精英人员。

　　在这些精英面前，加戈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有危害的事情，那么他一分钟前干出来，一分钟后小队也就该到了。

　　内斗的本事，其他公司就学去吧，荒坂练出来的，可不是想学就能学走的。

　　而在手底下各方人员都在努力的时候，卡尔也终于有空干点其他事情了。

　　他离开了已经待了许久的狗镇，去往了荒坂。

　　濑宣现在已经不在夜之城了。

　　在迈尔斯撤出部队，边急匆匆得让人追查李德和宋昭美，边赶回华盛顿的时候，濑宣也在日本本土忙活着，如今夜之城的荒坂首席执行官是两年前的那位。

　　也就是荒坂晴子。

　　荒坂美智子近日已离开夜之城，前往处理北美各地事务；而荒坂华子又被赖宣带走，如今留在夜之城的荒坂直系成员，就只剩下荒坂晴子一人。

　　与两年前相比，如今的晴子已拥有足够的实力坐稳这个位置，从容应对各方事务。

　　且不说荒坂塔内除她之外地位最高的健一四郎，她更吸收了‘雉鸡派’遗留的高层并予以庇护，同时也在鸽派中培植了自己的亲信。

　　再加上凭借与KK和赖宣的关系，鹰派那边也提供了人员协助，如今的荒坂内部，派系之分依然存在，成员间也偶有分歧，但对荒坂晴子本人，已无人再有异议。

　　她已被视作三派共同的继承人，未来很可能接过荒坂赖宣的位置，既然未来的领袖早已注定，剩下的，便只是一些无碍大局的内部摩擦了。

　　这算是荒坂自古以来的特色，传承自平将门之乱的时候就有的传统，没有反倒是奇怪了。

　　人和人之间，想要互相理解可没有那么容易，既然如此，有些摩擦也很正常。

　　只要在摩擦的同时，依然能在大局上同心协力，那就是可容忍的常态。

　　如今荒坂晴子的正式职位也已晋升为荒坂北美区副负责人，在公司架构上，她已是名副其实、仅次于荒坂赖宣与荒坂美智子的公司第三号人物。

　　荒坂内部自然还有其他地区的负责人，但在公司实行的区域权重体系下，除了日本本土，北美区始终是战略核心。

　　北美区负责人的位置，在五十多年前曾由荒坂敬亲自担任，如今，一位北美区的副负责人，其实际地位与权柄凌驾于其他地区的正职负责人之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好比一个小国的上校，其影响力与资源，自然难以与一个大国的中校相提并论。

　　而这一次，卡尔是来会见这位荒坂公司的第三号人物的，并非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作为‘狗镇之王’。

　　他想以狗镇的独特价值，来以此与晴子谈谈开启武器贸易的相关事宜。

　　毕竟狗镇虽小，那也是一个钉子。

　　当然，即便拥有这样的地缘价值，狗镇级别的合作案通常也无需劳烦晴子亲自过问。

　　卡尔最初也只是循常规渠道提出意向，并没有打算和晴子谈。

　　但是，当卡尔希望与某位荒坂人员（比如健一和也，或退而求其次的健一四郎）会面的请求被提交至荒坂时，荒坂公司却立刻单方面提出：必须由卡尔与晴子亲自出面面谈。

　　既然如此，那卡尔也只能这么来咯。

　　毕竟按正式谈生意的身份，他确实得按照对方的意思来。

　　在众多荒坂人员的目光注视中，卡尔经过了检查后，很轻松得进入到荒坂塔之中，并且靠着专属权限，按下了前往首席执行官楼层的按钮。

　　然后，他来到晴子所在地方听见的第一句话是.

　　“狗王来了——”

　　“别给我用这种怪模怪样的语气说话，麻希。”

　　卡尔撇了一眼第一个招呼欢迎他的麻希，有些无语。

　　什么叫做狗王，狗镇之王给我好好念啊。

　　总不能巧克力面包你要缩写成巧包吧。

　　这狗王真的是一天也做不下去了，迟早得把改了。

第913章该谈正事了

　　卡尔抵达荒坂首席执行官楼层的一分钟后。

　　“好累啊放松下来才感觉，真的很累”

　　卡尔将自己摔进房间内那张特别定制的沙发里，发出一声满足又痛苦的呻吟。

　　他伸展了一下几乎要僵住的四肢，侧过头，对着房间里的其他人抱怨道：“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睁眼就是干活，闭眼最多睡六个小时，中间塞满了永远处理不完的事情；

　　偶尔还得像汉森那样，站到大屏幕上对着全城挤出一副‘天下太平’的鬼样子.说真的，我人都快累麻了，真的是不理解汉森曾经是怎么做到天天出境宣传自己的，我感觉自己干几天人都快散架了。”

　　“六个小时？”

　　麻希头也没抬，纤长的手指将一份刚签署完毕的电子文件轻描淡写地划到‘已处理’队列，如今处理文件已经相当熟练的她瞥了卡尔一眼。

　　“你要知道，根据公司内部的统计数据，这已经是总监级才能维持的优秀睡眠时长，不少基层员工一周也回不了几次公寓呢，就算是一个月回一次家都是常态。”

　　“别把这种系统性压榨当做理所当然的常态啊。”

　　卡尔盯着麻希：“所以你的睡眠也是这样的吗？”

　　“我当然不一样。”麻希微微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骄傲，像只炫耀羽毛的鸟儿，“我多两个小时哦。”

　　“有休息天吗？”

　　“理论上是有”她的目光游移了一下，看了一眼晴子：“但现在的情况嘛你清楚的，忙碌时期，所以，没有。”她用手指卷着一缕发丝，无意识地绕着。

　　“那你多久没回自己住的地方了？”

　　“差不多”她眨了眨眼，像是在心算，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一个月了吧？”

　　“.”

　　卡尔晃了晃头，仿佛想把听到的这些数字从耳朵里甩出去。

　　“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们的。”

　　卡尔的目光依次扫过麻希、千代女和晴子，语气里带着一种精疲力尽感：“一般情况下，我总以为上面的人之所以拼命让下面的人干活，是为了自己能早点下班享受人生，结果到了夜之城.”

　　他顿了顿，叹息一声：“上面的人往死里干，下面的人往死里干，这算什么？简直就是终极内卷加班地狱。”

　　“卡尔你多多少少也体会到了一些感受了吧。”

　　听着这话，晴子眨了眨眼睛，对着卡尔笑了一下：“做事，很累吧。”

　　“累麻了，我得佩服你们这群荒坂专业培训出来的人员，这方面我确实跟你们没办法比。”

　　“不哦，我不是在说这个。”

　　晴子轻轻摇了摇头，暂时将手头的工作搁置，当她再次看向卡尔时，目光已变得沉静而专注。

　　“我是说，卡尔你现在终于能体会到，统帅众人、掌管一个庞大势力，究竟是什么滋味了吧。”

　　晴子的眼睛注视着卡尔的双眼：“你现在体会到了站在高处，有什么感觉吗？”

　　“倒是也没有高处不胜寒什么的。”

　　卡尔想了一下回答着：“总得来说，和以前的感受差不多吧，不过就是人多了一些，要操心的事杂了，而且现在更清楚了，有些决定谁也替不了你，所以.做事得更认真才行。”

　　听他这么说，晴子的嘴角轻轻扬起，形成一个温柔而了然的弧度。

　　“果然，卡尔你还是没变呢。”

　　“变什么？”卡尔不解地看过去。

　　晴子没有立刻回答，她端起来自己桌上由千代女泡的茶，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说道：“变得像他们一样。”

　　她的目光看向地板，就像是透过了楼层，看着下方工作的人们一样。

　　“把疯狂工作当作荣耀，把牺牲生活当作常态，然后逐渐变得习惯于这样，之后也默许了这样。”

　　她转回头，眼神温暖：“大多数人被习惯于融入，别人怎么做，他就去跟着怎么样，之后也不会去问这是不是对的，这有没有错，只是习惯如此但是卡尔，你就好像永远不会变，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

　　“把加班当做美德，这本来就有错好吧。”

　　卡尔说着，不过他倒是也能理解那些辛苦工作的人：“不过也不能说他们是习惯于这样，人是绝对不可能习惯苦难的，之所以麻木，之所以顺从，也只是不得不这样；

　　如果不这样子做就没办法活，如果不这样子做就没办法晋升，无论是为了单纯的活下去，还是野心，没有人是真真正正麻木得顺从的，而我和他们比较起来，可能只是因为我多了一些选择，所以不会如此罢了，既然如此，我当然不会有变化。”

　　卡尔看得很透彻，如果不是他有本事，说不定成为公司狗都是一种福报，能勉强活下去都是一种幸运。

　　他只是恰好有些本事，又恰好想做什么罢了，并没有道理因为这而要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也没有理由因此而看不起那些辛苦的人。

　　只是自己不适应罢了，并不代表别人的活法是错误，也不代表别人在辛苦中做着辛苦事是错的，真正错的，是导致他们不得不辛苦的事情和制度。

　　“就是这样.”

　　晴子轻声重复着，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两弯新月，其中流转的光芒温柔而笃定，那里面不再有平日的审视或计算，只剩下纯粹的、毫不掩饰的亲近。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卡尔就是卡尔啊。”

　　“嗯，我也觉得我就是我。”

　　卡尔理所当然得点头了，而在旁边听着卡尔和晴子交谈的麻希却是不经意的手微微停顿了。

　　这时，旁边传来文件轻轻滑落桌面的声响。

　　麻希慌忙捡起掉落的文件，脸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停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