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422章

　　她抬起头，视线在卡尔和晴子之间快速游移，最后像被磁石吸引般定格在卡尔身上。

　　看着卡尔，她没来由地觉得心口有些发闷，这种情绪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用工作来掩饰。

　　“好、好啦！”她故意提高音量，双手将一份文件紧紧抱在胸前，“卡尔你休息得够久了吧？”

　　说着，她抽出那张按级别顶多由她来负责的单子：

　　“该该谈正事了！”

第914章嫉妒心

　　在得到麻希的提醒后，卡尔也是反应过来他今天可不是来陪朋友聊天的，而是有正事。

　　他可是代表狗镇来和荒坂谈的，怎么来了没多久又聊起来了，明明一开始心底里还打算好要认真谈事情，结果一来就放松了。

　　“也是，我谈完还得回城里找其他人也聊聊呢，我们尽快结束吧。”

　　说着，卡尔想起了什么，看了眼晴子桌子上的茶，目光落到了千代女身上：“千代女，能给我也来一杯茶吗，我一路赶过来有点口渴了。”

　　千代女微微点头，下意识得想去给卡尔倒茶，但是在身体动起来的一瞬间，她僵住了，之后就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偷偷看了一眼晴子。

　　而晴子此时并没有看她，晴子只是目光落在了麻希手中的文件上，又转移视线到麻希的脸上，停顿了一秒后。收回视线，她什么都没有说。

　　发现晴子小姐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动作，千代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中松了一口气，而后很自然得行动了起来，就像是先前微微的停顿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她不仅仅给卡尔倒了一杯茶，还给麻希已经喝完的茶杯又添上了。

　　“唔其实我不是那么喜欢喝茶。”麻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受了千代女的好意。

　　她看向正品茶的卡尔，问道：“味道怎么样？卡尔，你喜欢喝茶吗？”

　　“我还好，别把我当作你。”卡尔笑了笑，“你觉得没味道、喝不惯，我平常可是经常喝的。”说着，他喝了一口茶，面容随之舒展开来，“果然，我还是不太能喝得惯抹茶，还是这样的茶更符合我的喜好。”

　　卡尔想起了以前喝过晴子调制的抹茶，那味道只能说令人记忆深刻。

　　他本来就觉得抹茶够苦了，而晴子那次的茶粉比例还放得极不恰当，喝下去时，强烈的苦涩感简直充斥了整个口腔。

　　晴子注意到了卡尔边喝茶边往自己这边瞥的眼神，莫名的，她从卡尔眼神中读出了卡尔现在在想什么。

　　微微气恼的盯了卡尔一眼，却也没有多说。

　　她有自知之明，不过如今的手艺可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之所以手艺差，甜点也做不好，那是因为在过去中她不需要做，也没有人有必要让她去这么做罢了，所以她只是按照礼仪学了茶道，却没有把茶相关的手艺学去，而做甜品什么就更不用说了。

　　在等级森严的荒坂大宅里，荒坂三郎绝不会允许晴子沾染点心制作这类‘庶务’。

　　这并非关怀，而是出于对家族体面的偏执——尊贵的荒坂血脉，怎么能从事下人之事？

　　尽管晴子那来自父亲方面的血统始终是荒坂三郎心头的一根刺，但她终究是长房留下的血脉，让她去做那些事，在偏执的荒坂三郎眼中，无异于玷污荒坂的门楣。

　　西式点心自不待言，即便是日式茶点，在那位对口腹之欲并无太多追求的荒坂三郎看来，也纯属多余。

　　这些琐事，自然被视作下人的职责。

　　而下人的定义，在荒坂家，便指的是那些直属于家族的忍者。

　　寻常的荒坂公司人员，可没有资格被叫做下人，当狗还得选着抢着当呢。

　　他们被选拔与训练成完美的工具，职责远不止于贴身护卫，为确保核心成员在任何险境中，仍能享有顶级的、令人安定的日常服务，他们必须精通各项技能。

　　比如泡茶就是其中一项手艺。

　　“千代女泡的茶，是我来夜之城后喝过最好喝的，我想这里面除了茶叶好外，应该有千代女你手艺的关系吧。”

　　面对这份真诚的夸奖，千代女只是眼帘低垂，微微颔首以示回应，随后便如一道安静的影子，重新退至晴子身后，沉默不语。

　　那句‘来夜之城后喝过最好喝的’，清晰地落入了晴子耳中，这无疑印证了她方才从卡尔眼神里读出的心语。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掠过卡尔手中的茶杯，一丝不甘让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直至那柔软的唇瓣深深陷下。

　　晴子感到自己近来的心绪愈发纷乱了，或者说只是在面对卡尔时，每次面对，一种莫名的执念便悄然滋生——她事事都想做到最好，想要比所有人都更胜一筹。

　　每当有人做得比她更好时，或者在聊天时能让卡尔开心，她的心湖便会漾开一圈难以言说的涟漪，如同被拨乱的琴弦，发出一声失衡的颤音，需得片刻，方能重归寂静。

　　晴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就是因为她明白现在这样子的想法和情绪是因为什么，才感觉到这或许是不太对的。

　　‘这样子的执着，要是表现出来的话，会不会让卡尔感觉到不像晴子了呢？’

　　卡尔是那个卡尔，而晴子也应该是那个晴子才对。

　　不过

　　晴子垂下眼帘，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文件上，可当她望向正分别代表荒坂与狗镇交涉着的麻希与卡尔时，那份执念，终究难以放下。

　　自己居然连麻希和千代女，都下意识得去嫉妒了。

　　不过也很难不去嫉妒。

　　因为真的很喜欢啊。

　　没有人会是因为不喜欢而去嫉妒的。

　　正是因为实在是太喜欢，实在是太放不下，所以才会什么都去嫉妒，难以放下。

　　但是

　　现在，还不应该这样。

　　不应该，表露出来。

　　晴子把注意力强行放到了手头的文件上，不过她在批改文件时，情绪变得稍稍波动了一些。

　　或者说，严厉了一点。

　　而在晴子批改着文件的时候，卡尔和麻希谈得倒是十分顺利。

　　因为两边人就算没有看在朋友这方面的关系上，就只看狗镇和荒坂，在以往也是多多少少有所合作的。

　　荒坂和狗镇，不说互相熟练吧，那也能算是荒坂单方面对狗镇知根知底了，毕竟荒坂的间谍水平可不是开玩笑的，荒坂很明白怎么样才是狗镇能够接受的谈判，也明白狗镇的尺度在哪里。

　　这种事情就算换了个新王，也差不多，毕竟武器贸易的路线就这么多。

　　在这种情况下，麻希代表荒坂给狗镇开出了一个不错的价码。

第915章不一样的小唐人街

　　“嗯，算是谈了个说得过去的协议，虽然不算一切照旧，但多少还是多了些好处，只不过条款也严厉了一些，我给你们发过去了，让加戈来处理吧，对，让明智五郎也帮忙。”

　　在给还在狗镇忙活的同伴们发去信息后，卡尔结束了通讯。

　　代表狗镇和荒坂谈生意，确实挺顺利的。

　　由于双方知根知底，所有繁琐的环节——诸如会面地点的争执、护卫人马的戒备、言语间的互相试探——都被尽数略去。

　　整场谈判从开始到落幕，仅仅用了十分钟。

　　事务谈毕，卡尔反倒不急着走，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气定神闲地品茶用点，算是忙里偷闲，之后在休息得差不多了才走。

　　而即便如此，从踏入荒坂到最终离开，所花费的总时间也远比预想中要少得多，与这场谈判本应具备的规格相比，简直高效得令人意外。

　　但是这些节省下来的时间，卡尔也没办法利用起来休息，因为他接下来还要立刻去赶赴下一场见面。

　　在同伴们都在忙的时候，卡尔还是能负担起作为领导者的责任的。

　　他不好好谈好事情，狗镇的一系列事情都推进不下去，哪怕加戈和明智等有丰富经验的人员都能处理大部分的事情，但那些关乎方向与利益的重大决策，还是得由他来决定和签署的。

　　不过卡尔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曾经的卡尔的想法是有濑宣在，那么或许自己可以偷偷懒，不过现在的话

　　已经下定决心去承担事情了。

　　这并非谁强加于他的责任，也非他生来必须履行的义务，但是既然已经有了要做事的想法，也认识这么多人，手底下也有要依靠自己才能活的人了，那么卡尔就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做事。

　　唯有背负期待上面，卡尔不会让人失望。

　　‘不知不觉间，我也开始为自己加把劲了。’

　　卡尔在心底轻笑一声，随即在沃森区下了德拉曼专车。

　　他一路穿行于小唐人街的街道，四周景致既熟悉又带着几分久违的陌生——他已快一个月未曾踏足此地了，而仅仅是一个月，对于这个日新月异变化的城市来说就已经过去太久了。

　　卡尔看着周围新兴的店铺和街道上一眼就能看出身份，正在聊天的游客们，发现小唐人街在不知不觉也变成了一处旅游地了。

　　‘曾经整个夜之城，游客聚集最多的地方应该是威斯特布鲁克区吧，毕竟在那边不仅仅有繁华的街道，还有云顶之类的娱乐场所，没有想到小唐人街这个算得上穷街区的地方，如今也有那么多外来游客了。’

　　如此想着，卡尔熟门熟路地抵达了那个经常光顾的老地方，然后发现在那个地方的入口区域围着不少游客，他们似乎是想进入，但是被其中的保镖牢牢得拦在了外面，甚至连地下通道都没有允许进入。

　　‘来生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热闹了.’

　　看着那些在来生夜总会门口探头探脑、拍照留念的游客，卡尔一阵无语。

　　看来如今夜之城的街头治安是真好了很多，才能让他们如此毫无顾忌地跑到这全城，乃至全世界都有名的佣兵聚集地来。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不算卡尔来到夜之城所听说的那种旅游打卡。

　　不过别人的旅游打卡不是特色风景，就是什么博物馆之类的，他们跑‘来生’打卡.

　　就不怕他们真的被送去来生了吗？

　　该说不说，会选择来夜之城旅游的游客，多少都沾点奇特。

　　一个进去都感觉阴风阵阵、前身还是停尸房的地方，把这儿搞得门庭若市，这跟坟头蹦迪有什么区别？真是有病。

　　卡尔站了一会，他倒不是被游客堵住来生门口进不去，这里另有入口可以进，只要在来生待久了的佣兵都知道。

　　他现在之所以是站着看，纯粹是被来生保镖埃默里克-布朗森那张写满无语的脸给吸引了，在那副肌肉虬结的体格上，出现这种近乎茫然的表情，实在很有乐子，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埃默里克算是倒霉了，教训闹事的人他做过不少次，拦住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头次数估计也不少，但是拦来拍照打卡的游客群，不知道算不算第一次。

　　看了差不多十多秒，感觉乐子看得差不多的卡尔正准备转身走，忽然听到游客群里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那个人你看到了吗，是小蛇，我以前只在影像里看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呢！”

　　“克里斯宾-韦兰，过去那个大名鼎鼎的传奇佣兵韦兰老蛇的儿子，听说他是来生的招牌佣兵呢，没有想到能见到他！”

　　“韦兰，小蛇，看这边！”

　　卡尔猛转头，结果发现在来生的入口处，他所熟悉的朋友克里斯宾-韦兰此刻正满脸尴尬得站在那边，看起来他像是刚刚从来生出来被逮到了，那张棕黑的脸上写满了尴尬，面对游客们的盛情，他有一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茫然无措感。

　　克里斯宾-韦兰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偏向于内敛的人，平常里除了熟悉认识的人外，基本上很少和外人有过多的攀谈，更不要说像是如今一样被人当做了不起的对象，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招呼了。

　　现在他的那张脸上，已经写满了纠结感，看上去一副很想落荒而逃，但是又失去了时机的感觉。

　　这是什么粉丝见面会吗.

　　卡尔现在只庆幸自己一如既往伪装了面容过来，不然现在丢脸的可就是他了。

　　不过也说不好毕竟KK的名声到底和小蛇不太一样.

　　这算不算是自己的奇怪名声救了自己。

　　卡尔又看了眼克里斯宾，心中为这位朋友默默祈祷了一句，而后，转身继续走。

　　他还有正事，克里斯宾只能靠自己了。

　　至于帮助克里斯宾什么的那怎么可能，看热闹都来不及呢。

　　要不是卡尔和人约好了，他少说得站着看半小时，顺带录个像，回头拉克里斯宾一起吃饭的时候，给大伙放出来乐乐。

第916章真挚的邀请

　　“有段时间没有见了，卡尔。”

　　卡尔从一条只有老主顾才知道的道路进入了来生，而当他卸去伪装现身时，来生的酒保克莱尔一眼就看见了他。

　　“是挺久没见了克莱尔。”

　　卡尔对着克莱尔点了点头，发现今天的来生人并不多，而且自己要见面的人也没有到，于是在吧台旁边坐下了。

　　“我来得好像有点早.感觉怎么样克莱尔，我看入口都被堵住了。”

　　“这两天都这样，等这阵热闹劲过去就好了。”

　　克莱尔一边说着，手下却没停，熟练地调好了卡尔常喝的饮料——一杯加了薄荷叶与冰块的甜茶，无需多言便推到他面前。

　　“不过克里斯宾可被坑惨了，他出外差刚回来，不了解情况，结果被游客堵了个正着。”

　　“我看见了，在门口站着都快尴尬死了”卡尔抿了口茶，“说起来，最近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还能有什么新鲜事，最大的也就是你快把整个来生有空的佣兵全叫去狗镇了，跟着你干的人都赚足了欧元，那些没赶上这趟车的，为了傻逼中间人那三瓜两枣在别处拼命的，在回到来生知道这消息后，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