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430章

　　不过卡尔想到这名部下的出身，瞬间又理解了。

　　合着又是荒坂对军用科技特攻是吧，果然不愧是荒坂出身的精英人员，在这方面确实是专业的。

　　这换做军用科技的人自己来都不行吧。

　　在跟卡尔解释完了后，部下突然停顿，他手中的探测仪发出规律的蜂鸣，他抬头望向一个方向：“找到了，十点钟方向，直线距离三千米，那栋公寓楼的顶层。”

　　卡尔顺着部下所辨认的方向看去，过去在一个楼层的楼顶发现了一个像是天线的奇怪的设备，而在那个设备周围，有一辆黑色车辆好像察觉了什么，正在倒车准备离开。

　　“锁定那辆车。“

　　卡尔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那辆刚刚驶离的黑色车辆，时机和路线都太过巧合——显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信号接收点。

　　但对方的反应速度慢得令人诧异，他原本已经做好调取周边所有监控、进行复杂信号追踪的准备，没想到目标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眼前。

　　“已经锁定目标。”部下的声音从旁边中传来，“请问是否立即展开追击？”

　　卡尔轻轻摇头，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奈感。

　　自己如今接触的对手都太过专业，突然遇到这种水平的敌人，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做了，从餐厅的仓促行动，到公寓里坐以待毙的监控人员，再到这辆现在才意识到不对想跑的接收车——对方的每一步都透着业余。

　　如果是专业的人员，现在应该已经和卡尔展开追踪和反追踪了，卡尔得绞尽脑汁才能跟上他，并且想办法在对方脱身之前完成对目标的压制。

　　但是如今的情况嘛

　　“不着急。”卡尔准备先看看情况：“先保持，我倒要看看，这条小鱼会带我们找到什么样的大鱼。”

　　他转身对部下吩咐：“通知NCPD，以我的名义，在对方行进的主要干道设下临时检查点，记住，要以‘例行巡查’的名义，如果对方想拐弯走，就把他沿路上的红绿灯都恰当好处得卡成红灯，想闯红灯就派人拦截询问，接着开罚单。”

　　这种水平的对手，越急着想走，就越有可能下意识得跑到自己认为可以得到帮助的地方去，既然如此，那么卡尔只需要顺着追踪就好了。

　　望着那辆在车流中笨拙穿行的黑色车辆，卡尔向前迈出一步，鞋底与天台边缘的碎石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的身体随着脚步的前移缓缓前倾，随后整个人向着空气中倾倒而去，从二十五层的高空直坠而下，强风瞬间裹挟全身，将他的衣服撕扯得猎猎作响。

　　在下坠前的最后一瞬，他的指令清晰地传入部下耳中：“保护好佩拉雷斯一家，你们的任务到此为止，接下来，让NCPD接手护卫工作。”

　　部下肃立在天台边缘，目送那道身影以惊人的速度坠向地面，脸上没有丝毫惊慌。

　　“遵命，卡尔大人。”为首的部下沉声回应，下意识想行礼，却又反应了过来保持了站姿目送，他的语气中不曾带有半点对于卡尔动作的担忧和惊恐感，有的只有不能陪同的遗憾：“我们誓死完成使命。”

　　在他们脚下，卡尔的身影已在半空中调整好姿态。

　　风声在耳畔呼啸，世界仿佛被浸入粘稠的琥珀。

　　卡尔在下坠中微微喘息，时间的流速似乎变得迟缓，他目光如电，精准锁定几个外墙的凸起——空调外机、装饰飞檐、维修梯，都成为他借力的支点。

　　足尖在第一个落脚点轻触即离，身形如雨燕般折转，强化肌腱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空中一个干净利落的二段跳，让下坠的轨迹陡然变化偏移。

　　当他最终轻巧地落在相邻建筑的天台时，膝部微微弯曲，卸去大部分的冲击力，接着人顺势向前翻滚，在翻滚到尽头的同时人再度跃起，跳跃着，向着另外一栋楼层的顶层而去。

　　在高楼大厦间，卡尔追逐着那辆黑色车辆。

　　虽然是放小鱼钓大鱼，但是要是小鱼出现意外跑了就不好了，保险起见，卡尔还是选择先追踪上去看看情况。

第932章AI的提醒

　　“卡尔先生，您所要追踪的目标转弯进入了厂房区，请你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安排人员过来协助您。”

　　听着通讯里NCPD的话语，卡尔却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来几个收尾的人就行，我看见他们进入的地方了看起来是漩涡帮的地盘，暂时先别过来，万一引起多余的怀疑就不好了，我不想太惊动他们。”

　　“我明白了卡尔先生，但是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特别行动队已经派出了四人小队前往协助您，按照您的要求会暂时在外围，但是请您务必小心，发生了什么，特别行动队会第一时间出动。”

　　自己现在也算是体验到了走到哪里时刻都有保镖跟随的感受了。

　　明明现在城里现在因为狗镇的事情还挺乱的，天知道有多少逃出狗镇的罪犯溜回城里——这会儿特别行动队应该正缺人手才对。

　　不过，只派四个人的话倒还算能接受。

　　卡尔看着拐入到了漩涡帮地盘中的车辆，身形微动，很快越过了几个巡逻的漩涡帮岗哨。

　　操控SSI的幕后之人和漩涡帮有勾结，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漩涡帮的组织结构就注定了他帮派下的各个队伍都是独立的，这些队伍可能会接一些上头人都不清楚的任务，也可能会做出一些根本没有通报上面人的冒险举动，而这些事情都是首领所无法控制的。

　　毕竟一个因为改造过度而赛博精神病频发的帮派，要是帮派首领真的有本事能掌握整个帮派，那他都可以跟当初的漩涡帮创立人‘锤骨者’相比了。

　　自从那位大名鼎鼎的漩涡帮创立人‘锤骨者’伴随着一系列还能控制漩涡帮的高层死在2023那年的核爆之中后，漩涡帮这个帮派就注定向着混乱而无序之中一路走下去了。

　　如今在这个帮派中，没有人能指望自己能号令这些有些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赛博疯子。

　　现在的老大布里克也不行。

　　这也是卡尔没打算去找布里克了解下情况的原因。

　　他虽然不是那位哥谭最出色的侦探，遇到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去揍一顿可怜的小企鹅逼问下情报，但是靠着他和布里克多多少少算‘熟悉’的关系，问点小事情还是有这个面子的。

　　不过一个老大都不知道下面人干什么，还是别指望他能帮上忙了。

　　卡尔进入到了厂房之中，悄然摸到一处曾经可能是厂房保安室的房间外。

　　房间里有两名漩涡帮在看监控屏幕，于是卡尔花了一瞬间放倒了他们。

　　卡尔并没有宰了他们，这倒不是说卡尔有留这些漩涡帮人员命的想法，漩涡帮虽然不至于像是清道夫一样遇到就得宰了，但是顺手的事情卡尔还是挺乐意做的。

　　这帮家伙基本上人均有背着几条命和相关犯罪记录，卡尔之所以不先宰了，那是得确保他们之后能和其他漩涡帮维持联络，保持着看起来‘一切无事’的状态，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在不惊动人员的情况下搜查车辆。

　　他熟练地黑入系统，在过程中顺手清除了漩涡帮人员的短期记忆——这能确保这几个漩涡帮成员暂时安静，即便醒来也不会记得任何异常。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他随即接入厂区的监控网络，开始在闪烁的画面中搜寻那辆黑色车辆的踪迹。

　　没花多少时间，卡尔就在监控画面的一处角落锁定了那辆黑色车辆——它静静地停放在废弃厂房的角落阴影中，看起来毫不起眼。

　　卡尔调取了前五分钟的录像，加速看完，发现从车辆上下来了几名遮掩着面容，看不清装饰的人员，从车辆上下来后，就径直向着厂房的另外一边走去，影像的最后，是他们进入到了一个仓库之中。

　　‘遇到事情，去联络上面人了吗？’

　　看来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是自觉撤得够快，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又或者.他们本就打算金蝉脱壳，换辆车继续转移？

　　无论如何，卡尔都得先去那辆车那边看看情况。

　　那辆负责监视和接收信息的车辆中，说不定会有一些情报在。

　　卡尔悄无声息地离开监控室，临走时用一点神经刺激唤醒了昏迷的漩涡帮成员，并顺手将沿途所有监控画面固定。

　　“TMD昨晚喝太多了？怎么脑子浑浑噩噩的.”

　　卡尔身后的监控室里传来那名帮众逐渐清醒的嘟囔。

　　被删除了短暂记忆，又因过度改造而长期神志不清的他和同伴，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曾潜入并查看了监控，只把一切异常归咎于昨夜在‘死亡之舞’的狂饮。

　　死亡之舞是漩涡帮在城里控制的一个俱乐部，甚至可以说是漩涡帮的立身之本，在那个俱乐部之中有一款招牌酒叫做‘世界末日’。

　　那酒之中的成分相当复杂，基本上你能想到的能喝的，不能喝的成分这酒里面都有，那是有劲到即使是漩涡帮这样子的改造狂喝下一小杯都能被干挺下的狂暴酒，每天因为喝这酒死去的漩涡帮人员都不知道有多少，浑浑噩噩再正常不过，所以这名漩涡帮只以为是自己昨天喝多了，导致大脑不清醒了。

　　不就是脑袋浑浑噩噩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习惯了。

　　根本没有把自己好像丧失了一段时间的事情放在心上，只以为这是酒精侵蚀导致的断片，漩涡帮的两名成员又看起了监控，压根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就说那杯里加了醇二燃料配杀毒剂不太行，就应该选洗手液的，还得是芳香款才够味道。”

　　在两名清醒回来，其实大脑上还是有些不清醒的漩涡帮重新闲聊的时候，卡尔已经离开了这处监控室所在的厂房，来到了靠近黑色车辆的房屋中。

　　“检测到数据扫描，请小心。”

　　就在此时，卡尔怀中的手机传来平静的AI语音。

　　自得到这个AI以来，卡尔为它更换过数次载体，最终，还是将那枚承载其核心行动特征的组件插入了特制手机中，将它变成了一个随身协助的智能伙伴。

　　而现在，它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给卡尔发出了提醒。

第933章悖论

　　AI的提醒，让卡尔瞬间停住了脚步。

　　卡尔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扫描，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数据入侵，但是面对AI所说的话，他还重视了起来。

　　“能定位扫描源吗？”

　　他利落地拔出手机中储存AI的芯片，将其接入自己的神经端口——冰冷的数据流随即沿着脊柱涌入，那份属于AI的意识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如果没有这个AI核心源代码和指令，卡尔绝对不会让AI进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而在拥有了掌控权后，卡尔虽然还是有着万一失控的想法在，但是不得不说AI这东西只要能稳定相处，确实算得上是人类最好的伙伴，如今用起来也逐渐习惯了。

　　在被卡尔接入到自己的身体后，AI调动了算力很快完成了推算。

　　“根据信号特征推算，有百分之八十四点六的概率，扫描源来自目标车辆。”

　　“目标车辆吗”

　　果然，对方不可能毫无防备地将车停在原地，必然有所依仗。

　　“能屏蔽干扰吗？”

　　“目标所使用的扫描方式与我的底层协议同源，但其硬件存在性能瓶颈，导致信号极不稳定，只要您进行深度接入，即可实现完全屏蔽。”

　　深度接入，换句话来说就是单分子线连接，然后把数据传输过去吗？

　　“能推算对方的扫描频率吗？”

　　“请稍等。”

　　AI陷入短暂沉默，半分钟后，回应响起：“扫描间隔为十秒，四秒后，下一次扫描即将开始。”

　　“明白了。”

　　卡尔目光一凛，静静等待四秒，就在AI提示的扫描刚刚结束的刹那，他动如闪电。

　　身影掠过空地，从起步到静止不过瞬息，扫描结束的下一秒，他已悄然立在黑色车辆旁。

　　黑色车辆的车门一侧敞开，一个数据记录设备正亮着微光，之前卡尔在监控中看到的人员复制了一份数据后才离开，而此刻，这些记录仍完整地保存在里面。

　　卡尔弹出一截单分子线，完成接入。

　　在AI的帮助下，在接入的瞬间，卡尔就完成了扫描的屏蔽，接着，他快速阅览起了其中的数据记录。

　　在卡尔那条特制的，在数据传输上世界没有第二条可比的单分子线帮助下，卡尔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内容，不仅仅如此，他看到了一连串其他人员的数据。

　　那是即使是卡尔翻看NCPD，也绝对找不到的详细数据。

　　照片，医疗记录，乃至于脑部扫描，生物管型，神经重塑等，所有构成‘人’最核心、最隐秘的部分，此刻都赤裸地铺陈在卡尔眼前，无所遁形。

　　这份数据的详尽程度，令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将一个人彻底切片解剖，恐怕也难以获得如此细致入微的信息。

　　卡尔快速浏览着，目光很快被一份标记为蓝色的神经图谱吸引，他点开详情，眼前呈现的景象让他不禁微微挑眉——

　　那竟然是新生的神经连接示意图。

　　随着他翻阅历史记录，一个清晰的演变过程浮现出来：这些蓝色区域最初只是海马体中的零星红点，随后在外部干预下，如同蔓延的菌落般不断扩张，最终覆盖并重构了原有的神经路径。

　　那些红点，是原始记忆的生理印记；而入侵的蓝色，则代表着一种强制的、系统性的记忆覆写。

　　卡尔瞬间明白了杰佛逊-佩拉雷斯为何会感到记忆混乱。

　　这远比简单的‘记忆丧失’严重得多——正如他们后来所确认的，的确有人在他大脑里动了手脚，不仅抹除旧有记忆，更在系统地植入新的，意图从根本上将他改造成另一个人。

　　注视着屏幕上那片不断蚕食、覆盖着杰佛逊-佩拉雷斯大脑的蓝色图景，卡尔虽然不至于头皮发麻，但脸上的神情已变得凝重起来。

　　不得不说，杰佛逊先生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因为出自对女儿泽奇的爱，拼着来找卡尔，是真的了不起，因为看他的侵蚀程度，他现在能还记得自己女儿，都已经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不过，仔细审视这些神经连接示意图，情况倒也没有绝望到那种程度。

　　至少，所有被篡改的路径都被清晰地标注为蓝色，这意味着，虽然无法帮杰佛逊先生找回已经失去的记忆，但卡尔有足够的把握能够阻断后续的侵蚀，将他从被彻底改造的命运中解救出来。

　　就是这个手段

　　卡尔想到了什么。

　　他说怎么感觉莫名熟悉呢。

　　这不就像是黑墙侵蚀一样吗？

　　他曾亲手协助宋昭美对抗并清除了黑墙的侵蚀，在整个过程中深入了解了那种外来意识的入侵方式。

　　而眼前杰佛逊-佩拉雷斯大脑记录图中被标注为蓝色的区域，其侵蚀路径、神经覆写模式，与他在宋昭美身上所见到的几乎如出一辙，简直像是出自同一个技术模板。

　　不，应该不是说出自一个技术模版，而是应该说，这就是一模一样。

　　黑墙

　　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