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282章

　　怪盗快步上前，看见了一抹惨白的影子在雨幕里极快地远去。

　　“那是犹大。”汐见琴音不出所料地下了定论。

　　来栖晓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书桌旁边，捡起了桌面上一张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信签纸。

　　信纸上以他无比熟悉的井芹仁菜的字迹写着：

　　【祂来了。】

　　一道裂痕沿着纸面的边缘突然绽开。

　　它迅速的扩张，延伸，几乎覆盖了整个卧室。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

　　空间的层次开始朝着印象空间跌落！

　　光怪陆离的漩涡之中，三位人格面具使都看清了。

　　那是一个虚无的影子在缓慢凝成实体。

　　祂的形象是众人无比熟悉的——

　　人格面具「狄俄斯库里」！

261.“雨宫莲”

　　穗织镇的印象空间。

　　“狄俄斯库里”的身体彻底凝实，只是祂使用的武器并不是黑色的电吉他，而是一把漆黑的燧发枪。

　　祂的形貌是如此的让人熟悉。

　　但那对眼睛里充盈着扭曲的傲慢，却只是让来栖晓觉得陌生。

　　周围的温泉池散发着刺鼻的硫磺气息。

　　一阵热风贴着地面拍打到他的身上，便成为了一种让他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哆嗦。

　　尽管早已经对那个躲在世界暗面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的身份有所猜测。

　　但真正面对其正体的时候，仍然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惊悚。

　　仔细想想，拥有“人格面具百科全书”迄今，来栖晓唯一见到过的具备操作记忆程度的人格面具，就只有从“雨宫莲”心灵残骸中取得的「狄俄斯库里」。

　　希腊传说里的双子神站在众人面前，祂的服装以黑色为主基调，紫色与粉色的橄榄枝图案在祂左右缠绕。

　　祂以全然傲慢的眼神凝视着面前的人格面具使们。

　　在异变发生的瞬间，来栖晓与汐见琴音都同时使用了人格面具召唤器。

　　只是「撒旦耶尔」与「弥赛亚」都没能如他们所料的那样被顺利召唤出来——

　　思绪里顷刻间涌入了大量杂乱无序的记忆。

　　它们就像是一扇扇无形的枷锁，不断牵扯着两人的思考。

　　凭借着不羁之力的帮助，这种程度的阻碍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阻碍，对于集体潜意识里傲慢扭曲的化身而言已经是足够漫长......

　　“狄俄斯库里”手握燧发枪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扣动扳机。

　　那同样是来栖晓无比熟悉，且赖以对付过许多敌人的招式——

　　“【至高魔弹】！”

　　对面的恶神以极其浮夸的动作和嘹亮的声音进行招式的宣言。

　　而离开枪膛的弹丸也缠绕着象征万能属性的虹色光芒，转瞬间抵达来栖晓与汐见琴音的身前——

　　“「弥赛亚」，【米吉多拉翁】！”

　　在判断出这颗弹丸的致命性之后，汐见琴音果断用自己发动速度最快，威力也相对最高的招式去应对。

　　“狄俄斯库里”似乎根本没把汐见琴音与来栖晓放在眼里，在【米吉多拉翁】碾碎了【至高魔弹】之后，竟然是不管不顾地朝着他们逼近。

　　祂的目标很明确——

　　杀死安和昴。

　　而直到此时，没有不羁之力惨遭硬控的安和昴才如梦初醒。

　　极近的距离，“狄俄斯库里”的速度竟然一瞬间超越了声音的捕捉，犹如幻影般闪烁到安和昴的面前。

　　只是下一刻......

　　「撒旦耶尔」出现了。

　　大厦般的巨枪从天而降，却是砸向了“狄俄斯库里”身后的位置。

　　伴随着轰天彻地的一声巨响，来栖晓凭借打出的这一击竟然落空了——他很确定自己击中的目标，却又从直觉里得到了“敌人毫发无伤”的反馈。

　　这实在是一种让人感到郁闷的事情。

　　在战斗经验的支撑下，来栖晓克制住了那一发条件性反射之下就要打出的【大罪穿甲弹】。

　　下一刻，「撒旦耶尔」抽出了第二把巨枪架在了来栖晓的身侧，时刻警戒着周遭。

　　汐见琴音手执一把薙刀抱着安和昴快步靠近来栖晓，直到与他后背相靠，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敌人能随时修改记忆。”怪盗以尽可能快而清晰的语速提醒身旁的汐见琴音。

　　汐见琴音心下了然......不要相信感官，也不能思考敌人的位置。

　　然后她在察觉到“我正在思考”这件事的瞬间就感到毛骨悚然。

　　汐见琴音活跃于影时间的时候，可从没有经历过这种诡异的战斗。

　　被禁止思考，被禁止使用感官，甚至连召唤人格面具都不再能依靠过往的习惯和经验......

　　不过所幸，来栖晓对此比较擅长。

　　他早已经习惯了仅凭直觉进行作战。

　　被两人保护在中间的安和昴则是被来栖晓切换「亚森」用昏睡针连扎三下保证正常战斗都不会突然醒来。

　　虽然没有去思考这么做的缘由的余裕，但来栖晓凭借直觉已经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既然敌人拥有修改记忆的能力，就意味着祂能够利用拥有时间回溯能力的安和昴。

　　而与此同时。

　　“狄俄斯库里”看着面前这个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看着他仅靠直觉就操控「撒旦耶尔」瞄准了最正确的位置......

　　“狄俄斯库里”尝试着闪躲，而「撒旦耶尔」手里的巨枪竟然真的就无视了那一系列错误的、用于干扰判断的记忆乱流，紧随着祂的身形开始移动。

　　你这次挂又开这么大？

　　“狄俄斯库里”不信邪，继续闪展腾挪，但黑黢黢的枪口就始终保持着能够将祂完全锁定的架势在不断改变方向。

　　确定了自己只要稍微靠近来栖晓，就会立刻结结实实地挨上一发【大罪穿甲弹】，“狄俄斯库里”险些气笑了。

　　但祂还真掏不出「撒旦耶尔」。

　　难道用「劳尔」的【玛哈耶加翁】跟对面的【大罪穿甲弹】对轰吗？

　　又或者就在这里彻底成为傲慢的恶神......

　　那话又说回来了，在这里就把傲慢的种子用掉，第二学期祂还能拿什么去对付见泷原里的天神和恶魔？

　　就跟晓美焰不断轮回以寻求“完美通关”的方法一样，如今以扭曲的傲慢作为存续根本的“狄俄斯库里”一直也想彻底地、一劳永逸地终结这场永无休止的闹剧。

　　然后就在祂进行思索的短短几秒钟里，对面的怪盗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见鬼了......理论上他根本就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有没有看清敌人。

　　所谓的“决心”与赌博无异。

　　但来栖晓就这么荒唐地打出了这一枪。

　　在【大罪穿甲弹】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呼啸而来的刹那，“狄俄斯库里”再一次深刻理解到了这个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的特殊性。

　　祂回想起那数以万计次时间回溯的经历，记得来栖晓最开始可没有这样神乎其技的“直感”。

　　与其说是“心灵怪盗”，似乎“时间怪盗”这个称谓已经要更加贴切他的现状了。

　　因为能够操作记忆，所以连思考的时间都能拉长到无数倍。

　　在结束了漫长的考虑之后，“狄俄斯库里”选择了逃离此处——但想要在两位救世主的追捕之下逃脱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过好在祂提前喊来了帮手。

　　炫目的虹色流光一瞬间贯穿了漫天白雾，蒸腾的水汽连同热浪一齐翻涌而来。

　　来栖晓甩开风衣盖在安和昴脸上，免得她不小心被烫伤。

　　周围的景象模糊不清。

　　整座印象空间都在剧烈地震颤之后显得摇摇欲坠。

　　一层接着一层的热汽里，隐约察觉到了火山喷发般的炽热。

　　原本混沌的思绪都伴随着始作俑者的离去而在不羁之力的帮助下迅速恢复清明。

　　有人踏着温泉在靠近。

　　势不可挡的力量撕碎水面，大地震颤，然后光线也因为高温而扭曲。

　　白发，以及陌生的校服，那对暗金色的眼眸里流淌着永不熄灭的暴怒。

　　时隔一个月，“鸣上悠”重新站在了来栖晓面前。

　　在祂的身旁，一层接着一层的虹色光晕如波纹般散开。

　　可惜这并不是“JOJO”片场，游走于祂周遭的力量绝非所谓的“波纹疾走呼吸法”而是被反复压缩之后的万能威力——

　　显而易见，【大罪穿甲弹】被“鸣上悠”以这种不可理喻的方式接了下来。

　　这种级别的力量操控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心灵的承受范围。

　　在上次东京印象空间的战斗里，“鸣上悠”根本没有表现过类似力量......

　　来栖晓看向自己身后昏迷的安和昴，又看向了神情严肃的汐见琴音。

　　居然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同时面对两位恶神吗？尤其是那位拥有操作记忆能力的“狄俄斯库里”仍然躲藏在暗处。

　　怪盗陷入了深思。

　　但对面的恶神似乎完全不想给他过多的思考空间。

　　属于人类的特质都在迅速流逝，校服瓦解，其中的骨骼肌肉都被拉长、转化成近似金属的质地。

　　“伊邪纳岐大神”手持剑枪迎向了两位天鹅绒房间的契约者。

　　见到战况危急至此，来栖晓反倒是有了说闲话的心思。

　　“知道刚才离开的那家伙怎么称呼吗？”

　　听到是有关那位傲慢的恶神，“伊邪纳岐大神”似乎也有了交谈的兴致——

　　显然，祂对于“狄俄斯库里”的印象是极恶劣的。

　　“有些同僚喜欢管祂叫救世主，但你应该能猜到祂就是‘雨宫莲’。”

　　“这个世界的雨宫莲死了。”

　　“所有世界的雨宫莲都死了，就像《瑞克与莫蒂》......”面前的恶神冷漠地说，“你们的出现是唯一的变数，也是我们不曾想到的意外。”

　　说罢，祂挥舞剑枪，人格面具全书翻动的声音融入了枪刃撕开空气的嗡鸣。

　　在【愚者之眼】的注视里，“伊邪纳岐大神”身上有一个名为【如创世之举】的前所未见的技能正在发动。

262.世界毁灭的真相

　　与上次见面不同。

　　这一刻的“伊邪纳岐大神”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集体潜意识暴怒的化身。

　　祂的每一个想法都受到极端的愤怒所支配。

　　一切人间的怒火皆流向祂的全身。

　　每迈出的一步都裹挟着火山喷发般无法遏制的盛怒，世界都要为之震颤。

　　如果说上次见到的“伊邪纳岐大神”或者说......“鸣上悠”仍然携带着人类的特质。

　　就像是三角初音的心灵宫殿里起初尚且能够自主思考的“结城理”一样。

　　那么此时此刻，走向了来栖晓与汐见琴音的恶神就彻底诀别了自己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