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在原本的时间线之中，从自己体内诞生的律者——识之律者。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在触碰到对方的那个瞬间，华却真的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她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连接，将彼此绑定在了一起一样。
不过华很快就意识印!球企吧事霓⒋物柳曰=易到这并不是错觉，因为她真的能够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某种力量，只要自己心念一动，便能够驾驭它。
那是……律者权能？
而在这四个人之中，识之律者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当华还为突如其来的律者权能而感到茫然的时候，便忽然有一个身躯扑进了她的怀里：“老古董，你怎么才来啊！”
感受着怀中身躯的轻微颤抖，以及意识连接中传来的情绪，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迟疑的用手去轻轻拍打对方的后背：“已经……没事了。”
但很快的，对方又忽然从华的怀抱中退了出来，用一种警惕掺杂着茫然的眼神盯着华：“不，不对，虽然你是老古董，但又感觉有哪里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雷电芽衣也终于清醒过来，在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她便紧紧的抱住了琪亚娜。
“好啦好啦，芽衣，大家都在看着呢，”琪亚娜一边回以拥抱，一边在意识连接中回应着，“冷静一下，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片刻之后，观测者中心。
“真是从未想象过的可能性……”
在简单的听完琪亚娜的描述，同时搭配上华的解释之后，雷电芽衣终于大概理清了琪亚娜在重返过去之后经历的一切，她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却并没有看到那个之前在月球上见过一面的身影：“不过，艾岳先生似乎并不在这里？”
她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毕竟什么“时间线”啊“因果”啊乃至于“再造一个世界”，对她而言都是相当离谱的事情，前面两个概念属于是不太好理解，但后面那个就是能理解但是很难接受了。
毕竟原本的局面可以说是四面楚歌，让琪亚娜重返过去，也只不过是一种垂死挣扎罢了，但谁知道再一转眼，竟已经是一片兴兴向荣的局面，哪怕雷电芽衣对这件事情的结果幻想过无数种可能，也属实是想不到还有这般机械降神的解法。
那个名叫艾岳的男人，看上去就和爱因斯坦博士她们一样，但居然是如此强大的神明吗？
“老师说他还有事，需要晚点回来。”琪亚娜看出了雷电芽衣的拘谨，不由得拉住她的手说道，“芽衣，你不用紧张啦，艾岳老师人很好的，你一定会喜欢！”
而另一边，识之律者则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华的身上：“所以说，你确实是老古董，但还没有那么老，也就是……古董？”
听到这句话，华自己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几乎很少说话的黑希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你可以这么理解。”好在华趁着识之律者炸毛之前便接过了话题，她看着识之律者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之间的连接也并没有改变呢。”
“哼，”识之律者表情有些微妙的扭过头去，但随后很快又转过头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现在这么说的话，其实是我这边的‘记忆’更多吧？也就是说，我现在才是真正的符华，对吧！”
“那可衤三咝T磷奇2k倭斯八四不见得。”
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回答了这个问题：“先不说记忆的重量不代表身份的真假，倒是你，真的确定自己还有那么多记忆么？”
“是你！”识之律者扭过头去，就看到艾岳正朝着这边走来，知晓了对方有多么强大的她没有急着去反驳对方，而是真的开始回忆起来，很快就变了脸色，“等等，我的记忆……”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虽然自己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她是拥有符华五万年完整记忆的存在，可此时此刻，关于后文明发生的一切，却完全回忆不起来！
“终于发现了？”看到识之律者的表情变化，艾岳耸了耸肩，“你好歹也是意识的律者，怎么会对自己的变化如此迟钝？”
“老师，怎么回事？”琪亚娜和雷电芽衣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小识她没问题吧？”
“只能说问题不大，”艾岳微微摇头，“也别想太多，这是以新生的时间线为基础重塑你的存在，若不是有华的因果在这里，你根本活不下来。”
识之律者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华。
她虽然……颇具童真，但毕竟不是纯粹的笨蛋，结合自身之前的情况，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就好像那些曾经加入世界上的人，都随着凯文从时间线中的消失而改变了原本的人生轨迹一样，她作为从符华身上诞生的律者，自然也会随着符华的消失而消失。
毕竟，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被符华庞大的记忆所冲溃了自身的认知，她也不会是今天的这个自己。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却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之中，无法与外界的人们取得联系，也无法被任何人感知到。
直到刚才，有一只温暖的手将她从那种状态中救了出来。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也不由得看向了艾岳，“还有，那位雷电芽衣小姐……她不应该被封存于原本的时间线之中吗？”
“很简单，因为奥托的变化，所以原本的时间线‘松动’了。”知道在场的人没一个能听懂的艾岳很随意的解释到，“你可以理解为，因为那家伙身上的因果过于厚重，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整个时间线都变得松散了起来。”
换句话说，如今的识之律者其实已经是不存在的人了，但由于时间线还尚未完全稳固下来，所以艾岳还是有办法将她从其中捞回来。
代价便是她必须要与现在的华连接在一起，也就因此失去了中间的那段记忆——毕竟理论上那段记忆现在根本就不存在。
当然，取而代之的，则是华如今的记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艾岳的存在之后，识之律者才一反常态的没有摆出那副“天老二我老大”的姿态来。
“这，这样吗？”雷电芽衣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头，但还是露出了笑容，“但不管如何，还是要感谢您做的一切，艾岳先生——琪亚娜她承蒙您照顾了。”
“现在说谢谢还太早了，”艾岳摆了摆手，随后说起正题，“琪亚娜把事情告诉你了吗，关于奥托的？”
“嗯，”雷电芽衣点了点头，随后脸上也露出些许纠结，“关于这个人，我也确实很难做出评判，但我愿意相信琪亚娜。”
雷电芽衣对于奥托的恶感，更多的都是源自于他对琪亚娜做出的事情，因此对她而言，如果琪亚娜能够承认如今的这个奥托的话，那么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那么，你这边呢？”艾岳微微点头，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识之律者的身上。
“我？”识之律者愣了一下，随后才皱着眉头开口，“如果按照我个人的意见，那自然是要把奥托大卸八块的——长着这张脸的哪有好人啊？但……”
她看了看华，又看了看艾岳，最后微微侧过头去：“但如果你们都认为他没有问题，我自然也不会反对。”
“好嘛，皮球踢了一圈又回来了。”面对两个人的回答，艾岳也不由得摇了摇头，“本以为是多了两个人发表意见，结果好像完全没有变化啊。”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老师你的计划来进行吧，”最后琪亚娜还是下定了决心，“其实，我对奥托并不是完全没有疑虑，但我认为，只要有老师你在，他即便包藏祸心，你也肯定有办法应对的！”
“这倒是真的。”艾岳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解决。”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雷电芽衣和识之律者：“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倒是没什么，”识之律者摇了摇头，“反正来都来了，就这样呗，只要……咳，没什么。”
她说话之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华，于是咽下了后半句话。
“我想知道，现实那边到底怎么样了？”雷电芽衣则有些忧虑的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我和识之律者既然可以出现，那么其他人呢？”
“理论上也是可以出现的，但短时间内很难再对‘现在’进行干涉了。”艾岳解释到，“你们是被琪亚娜和华利用自身对‘现实时间线’的因果所牵引出来的，这其实是比较随机的事情。”
“换句话说，只要和琪亚娜她们有关系的人，都有可能通过这种方法牵引出来？”雷电芽衣很快便举一反三的说道，“也就是说，只要刚才的那种情况可以被复现，我们甚至可以把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拉出来吗？”
“那当然是不行的，因为你们现在的这个状态也并非是永久的。”
艾岳说着，同时打了个响指。
与此同时，雷电芽衣和识之律者的身影都出现了虚幻的波动，虽然那种波动只持续了一瞬间，但在场的人却都变了脸色。
“老师？！”琪亚娜紧张的看向艾岳，“刚刚那是……”
“别紧张，就像我说的，她们两个只是暂时脱离了‘现实时间线’而已，”艾岳解释道，“由于她们并不是像你一样已经能够脱离时间线影响的存在，因此只能在我的力量下短暂的自由行动，过不了多久还是会回去的。”
“只是返回到原本的时间线之中，对吧？”琪亚娜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那还好，只要我们的计划最后能够成功，那这一切就不会有问题了。”
“原来这只是暂时的吗？”雷电芽衣的语气也稍微有些无奈，“我还以为，多少可以帮上点忙，让琪亚娜可以轻松一些了呢。”
“芽衣~”琪亚娜顿时露出感动的表情，抓住了雷电芽衣的胳膊，“知道芽衣平安无事，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那我怎么办？”识之律者则在一旁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芽衣那家伙好歹自身没问题，可我不一样吧？难道又要我回到之前那种状态中去？”
想到之前经历的那种难以描述的感受，识之律者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的惊慌——她终究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很难以平常心去面对这样的事情。
“别担心，小识。”华很自然的用上了这个亲昵的称呼，她拍了拍识之律者的肩膀，随后看向艾岳，“艾岳先生一定会有办法的。”
“老实说我没想到能直接把你拉出来，毕竟理论上你应该已经不存在了，”说到这里艾岳的表情也有些微妙，“本来想着等到时间线恢复正常再解决这个问题的，但来都来了，那就正好一并解决了吧。”
“真的有办法？”识之律者的表情顿时好了不少，“你应该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又不是很难的事情。”艾岳耸了耸肩，“简单来说，你和时间线的关系太过单薄，完全是借助华的因果才得以存在的，那么只要想办法多加深一下你和时间线的联系就可以了。”
识之律者点了点头，但从表情上就能看出她根本没听懂：“那么具体要怎么操作呢？”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艾岳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飘忽了一下，随后露出微妙的笑容，“母女，还是姐妹，选一个吧？”
“啊？”
第二十二章 我重生了，这一次，我要……
天命总部，主教的书房之中，金发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他的表情无比复杂，仿佛刚才经历了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事情。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毕竟很难有人在以旁观者的视角中看完自己的一生之后，还能够以平静的心态去面对的。
更不要说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人的一生远远超过了常人所能理解的程度。
哪怕抛开所有因素不谈，光看它的长度便足以令人望而却步，长达五百年的人生，听上去似乎满足了人类对长寿的向往，可如果这段人生从一开始就被一个无法完成的愿望所束缚，那么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这份沉重的压力。
看到他睁开眼睛，坐在对面的艾岳不由得挑了挑眉毛：“感想如何啊，在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人生之后？”
“感想什么的暂且搁置一下，”奥托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的思绪还没能完全从那场‘梦境’中抽离出来，“突然一下子把五百多年的人生都塞进我的脑子里，老师您还真是信任我啊。”
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和几年前相比毫无变化的艾岳，心底不由得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
尽管这五百年的人生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梦境，但另一个奥托的诸多经历还是引起了他的某种共鸣，这种共鸣让他一时间难以分清真实和虚幻，因此才会发出上面的感叹。
“信任什么，信任你能不能经受得住这种精神层面的冲击？”艾岳大概也能够明白奥托的想法，“还是说，相信你不会被另一个奥托的意志所影响？”
“您这不是很清楚吗，”奥托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那看来你肯定有办法能够阻止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其实并没有，因为我觉得你完全能行。”艾岳微微摇头，“你好歹也当了好几年的主教了，对自己多少有点信心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艾岳自然不会完全没有准备，奥托在梦境中以旁观者的视角见证这一切，便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由于视角的差异，因此只需要些许的精神暗示，便足以让奥托将二者区分开来，即便梦境中的一切再怎么漫长，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场如同电影般的演绎罢了。
哪怕奥托现在还有些恍惚，但他很快就能够从其中彻底清醒过来的。
“我这区区几年的人生阅历，可没办法与那五百年的痛苦挣扎相提并论啊。”奥托发出感叹，但随后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必须承认的是，如果按照幸福指数来算的话，那应该是我赢了。”
从那段长达五百余年的人生之中，奥托几乎很少感受到幸福，孩童时期，他是备受冷漠的病弱之身，成年之后，却又被丧失卡莲的痛苦深深包裹，乃至于后面的整个人生都以此为主色调，相较之下，也就唯独少年时期的那段人生，算得上是幸福。
但就是为了这短暂而缥缈的幸福，却让他付出了无比沉重的代价，还甘之若饴。
相比之下，自己虽然在十二岁之前还是受到了不少的冷遇，但之后的人生却完全可以用“一飞冲天”来形容，可以说幸福的不能再幸福了。
“这么想来，我还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呢。”回想起梦中的另一个自己为了复活卡莲所做出的种种行为，奥托不由得露出微妙的表情，“谢谢你，艾岳老师。”
事到如今，奥托自然已经清楚，若是没有艾岳的干预，那么他到底会经历怎样的人生，可以说，艾岳的出现不但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很多的人。
“先别急着谢我，”面对奥托发自内心的感谢，艾岳却摆了摆手，“怎么说呢，严格意义上来说，哪怕没有我的介入，你其实也永远不会变成梦里的那个样子。”
奥托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才迟疑着开口道：“是因为，这个世界在很久以前，就被您改变了吗？”
像奥托这样的聪明人，自然不可能没有发现梦境与现实相比所出现的诸多差异，比如说，在梦境中他获取知识的源头来自于前文明所留下的神之键·虚空万藏，但在现实却是被艾岳的奖励给取代了。
换句话说，在梦境中的那个时间线之中，完全没有艾岳存在过的痕迹——但现实却完全相反。
因此，只需要简单的思考，奥托便足以得出结论了。
“想来这种简单的推理也难不倒你。”艾岳耸了耸肩，“总而言之，你其实应该恨我的——说不定没有我的介入，这个时间线的你和卡莲能喜结连理呢？”
“不，我想那种事情恐怕很难发生吧？”出乎意料的，奥托摇了摇头，“诚然，若是没有老师您的介入，我或许还是会和梦境中那样憧憬着卡莲，但憧憬可没办法转变为爱恋，更不要说这只是单方面的感情，所以……”
说到一半，奥托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总而言之，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吧？您既然选择将这份记忆交于我，想必是有什么任务，需要以此为前提才能够完成的吧？”
“你既然都想到这里了，剩下的还要问我么？”艾岳也并不打算纠结奥托的私事，因此只是耸了耸肩，便放过了这个话题，“别告诉我你想不出来。”
“这不是想从您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么？”见自己的小小心机被艾岳戳穿，奥托自然也就不再掩饰，“所以，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对吗？”
艾岳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但他的沉默却已经回答了奥托的疑问。
奥托长叹一口气，随后整个人都瘫倒在了椅子上，仿佛这样的事实比之前那长达五百年的人生都更让他难以接受。
毕竟这样一来，岂不是就意味着，他其实已经犯下了那些无可挽回的罪孽了吗？
尽管目前来看，自己也并非没有能够挽回的机会，但已经造成的伤害又该怎么消弭？
“这件事情，可以不告诉卡莲吗，老师？”沉默片刻之后，奥托才艰难的开口，“若是让她知道了的话，我真的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要是让卡莲知道，原本的奥托不但一手促成了她的死亡，还在这之后为了复活她而犯下无数罪孽，那双如天空般清澈的眼眸之中又会流露出怎样的情绪？
奥托不敢细想，他每多思考一秒，都感觉是对自己的一种拷打。
“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她，”艾岳耸了耸肩，“毕竟在这件事情之中，她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对吧？”
“是啊，她是无辜的，那些罪恶，都只是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执念而已。”奥托露出苦涩的笑容，“老师，您不是想听我的感想吗？”
艾岳稍微坐正了身子，以此来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倾听。
“在我看来，梦境中的那个奥托，在卡莲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自我，所剩下的，不过只是一具被执念驱使的僵尸罢了。”奥托思索着，缓缓开口道，“因为失去了自我，所以不得不紧紧抓住仅剩的执念不放，哪怕因此而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这是一个可憎的人——也是一个需要我仰望的人。”
“听起来，你倒是没有完全否认他啊。”艾岳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还行，至少说明你确实已经建立了足够稳定的人格了。”
奥托固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渣，但若是从客观的角度去评价，就不能忽略他的功绩，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就意味着眼前的奥托能够真正的从旁观的角度，去审视与反思原本时间线中发生的一切。
这样一来，艾岳才不用担心他会因为过度厌恶原本的自己，而走向另一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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