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而站在这个位置上，艾岳便能够听到一个，只有他可以捕捉到的声音。
“喂喂喂，第三百六十五次呼叫艾岳，第三百六十五次呼叫艾岳，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百无聊赖的情绪回荡着，“第……”
“好了，我已经就位了。”艾岳打断了对方的复读，用有些无奈的语气回应到，“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呼叫这么多次啊？”
是的，在这个崩坏能浓度极高的核心地区，实数和虚数的边界甚至都已经变得薄弱起来，以至于艾岳能够直接和爱莉希雅进行交流。
当然，这种交流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哪怕是换成现在的卡莲，听到“五”这个字的时候大概也该晕过去了。
“其实每一次都是第三百六十五次啦，因为这代表我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嘛！”听到艾岳的回应，爱莉希雅的声音终于变得生动起来，完全不管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样的胡话，“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注意观察我这边的情况，”艾岳表情微妙的点了点头，同时还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还有，把你的土味情话收一收，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真的。”
“那我还挺厉害的嘛！”爱莉希雅略显得意的说道，“嘿嘿，不开玩笑了，快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艾岳微微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一尊伟岸的光辉巨人，便出现在奥托二人的眼前。
与此同时，负责在四周驻守警戒的骑士们，躲藏在避难所之中的人们，生活在柏林周围，猜测与担忧着城中情况的人们，乃至于遥远地球的另一端，对这里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人们……
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现了艾岳的身影。
他俯瞰人间，眼中却并不带有丝毫高傲，只是平等的向所有人问了一个问题。
“为了你自己，为了你所爱之人，所重视之物——你该如何面对崩坏的威胁？”
只是片刻之间，光芒便逐渐淡去，原本高大的光辉巨人也消失不见，卡莲和奥托面面相觑，似乎也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紧接着，卡莲便感应到了异样。
“崩坏能的浓度正在急剧降低……已经跌破临界值，进入安全等级了！”卡莲有些惊喜的说着，随后语气中流露出些许困惑，“就这么结束了？”
“看来是这样的。”奥托也有些困惑，不过很快便释然了，“毕竟是艾岳老师，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低下头看了眼时间，随后便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便被卡莲的声音所冲淡：“艾岳先生出来了，好像还背着个人！”
奥托抬头看去，果然发现艾岳背着一个男子从原本空无一物的灾害核心点走了出来，而这种“凭空造人”的现象，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长出一口气的奥托没有再理会刚才的微妙感觉，而是朝着艾岳迎了上去，不过若是他当时能够仔细的自我审视，寻找这种不协调感的根源的话，便有机会发现——他的认知与正常的时间流动，出现了五秒钟的“误差”。
而事实上，不只是他，整个世界的人们心中，都出现了一段长达五秒钟的空白。
那正是艾岳在对整个文明提问时所消耗的时间。
理之律者核心的功率上限，取决于构成它的人类意志的“容量”，但三十万人的意志虽然已经足够强大，可如果将全人类的意志都纳入其中，又会造就一名怎样的律者？
或许以个人为单位进行对比，个体的意志远远无法和原本时间线中的意志相提并论，但是在足够数量的堆积之下，依旧能够发生难以想象的质变。
更何况，其中还掺入了一丝属于艾岳的力量，尽管那无比微弱，并不会喧宾夺主，但只要存在，便已经是脱胎换骨。
思索之间，艾岳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似乎创造出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
“这就是……第一律者？”
卡莲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特别的男人，微微皱起眉头：“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好像见过他的感觉？”
“我也有这种感觉。”奥托点了点头，对卡莲的想法有所共鸣，“不过，这应该只是被对方身上的某种特性所影响而产生的错觉，对吧？”
毕竟奥托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在几秒钟之前，还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事实上，大家看到他应该都会很亲切吧。”艾岳耸了耸肩，随后将其交到奥托手中，“不过无伤大雅——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奥托。”
“你应该已经有所计划了，对吧？”
“嗯。”奥托架起男人的胳膊，支撑着他的身躯，表情有些复杂，“希望我到时候的演技不会穿帮吧。”
“别担心，你收敛点就行。”艾岳显然已经对他的计划有所了解，不由得拍了拍奥托的肩膀，“我相信你有这种潜质。”
“虽然想要反驳，但您说的似乎是对的。”奥托无奈的苦笑，“唉，真是心情复杂。”
“怎么了怎么了？”卡莲看着两个人互相打谜语，急的直挠头，“奥托！我们说好了，不管遇到怎样的事情都要一起承担的，对吧？”
“不是我不告诉你，卡莲。”奥托仔细审视着卡莲，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只是这次的计划，你真的不合适参加。”
“那好吧。”卡莲有些不满的撅起嘴，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理解，“不过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一定要跟我说哦？”
“唔……”
两个人说话之间，依靠在奥托身上的男人已经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用有些茫然的神情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是谁？我这是……”
与此同时，艾岳的身影已经悄然消失在了原地。
“你醒了？”奥托确认对方有独立支撑身体的力量之后，便放开了他，转而伸出手来，露出友好的表情，“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偶然路过这里的好心人，你可以叫我奥托。”
男人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随后微微皱起眉头，“你好，奥托，我是……我是谁？”
“你啊，”奥托露出一丝微笑，“你应该是……”
第二十七章 唏，可以和解吗
“瓦尔特·乔伊斯。”
三年之后，北美洲最大的城市，纽约。
奥托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神情复杂的开口道：“不得不承认，是我之前小看了你——倘若我三年前能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幕，那我绝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而相比起奥托，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的情绪就要纯粹的多。
他看向奥托的眼神之中，只有最纯粹的愤怒。
“奥托·阿波卡利斯！”被称作瓦尔特的男人低吼着，“我若之前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野心家，也绝对不会容忍到现在！”
听到这话的奥托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仿佛瓦尔特讲了一个笑话一般：“不会容忍到现在？那你要拿什么来反抗呢？还是说，继续依靠别人，就像你之前依靠蕾安娜一样？”
瓦尔特猛地咬紧了牙关，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一旁——在不远处的废墟之中，那位英姿飒爽的金发女武士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就是蕾安娜·布里甘缇亚，天命最强的女武神，保护着他们从欧洲逃到北美洲而来的守护者。
可即便这位女武神手持传说中的神之键“黑渊白花”，却也依旧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他似乎及其了解蕾安娜的弱点，只用一击便轻而易举的瓦解了她的战斗力。
而那把以骑士长枪为造型的武器，就这样跌落在她的身旁。
而他自己，也被奥托封锁住了体内的崩坏能，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不要说律者的权能，他现在光是站着便已经十分吃力了。
“所以到头来，你也只有这种水平吗，看来我对你的评价还是有点过高了啊。”看到了瓦尔特表情的变化，奥托不由得摇了摇头，“不过也好，若是你真的能够将律者的权能再提升一个台阶，我还真不一定有把握战胜你。”
说话之间，他抬起右手，被镶嵌在手套上的灰色晶体亮起光芒，很快便凝聚出一把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手枪状武器：“需要给你一点时间来思考遗言么？”
面对着逐渐亮起的枪口，瓦尔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预感到死亡的逼近，他竟然开始回忆起自己那仅有的三年的记忆。
不过，虽然仅有的记忆已经少得可怜，但是在瓦尔特的眼中，最开始的那三年，却远远比不上现在的几十天。
因为在最开始被奥托发现之后，他便一直以一个“小白鼠”的身份生活着——天命的科学家们对他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测试和实验，就是为了找到他身上那属于律者的痕迹。
直到他被确定完全找不到丝毫异常之后，才像丢垃圾一样的被扫地出门，扔到了远在伦敦的42研究所。
也正是从那一天，瓦尔特才感觉自己的人生真正开始了——而“瓦尔特”的这个名字，也是从那一天才获得的。
但这样的人生，却还是被奥托所摧毁了，只因对方不允许有任何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这个隐藏在天命幕后苟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竟想要掌控整个世界，为此不惜用尽一切手段，去毁掉那些胆敢忤逆自己的人。
想要脱离天命掌控独立出来的北美天命支部被针对，最高管理者南希·爱迪生在实验中发生事故，至今昏迷不醒，想要保护他们的蕾安娜也被对方无情舍弃，如果就连自己也倒下，那么接下来会遭殃的……
瓦尔特的脑海中复现出两个人的身影——丽瑟尔·爱茵施坦与尼古拉·特斯拉。
她们是42研究所的成员，是将自己从原本昏暗苍白的小白鼠人生中拯救出来的家人。
而在她们的身后，还有生活在纽约市，乃至于整个北美洲的无数普通人。
想要保护她们，想要保护更多的人，想要推翻眼前这个暴君对世界的残酷统治——
强烈的意志在瓦尔特的脑海中回荡着，他睁开双眼，瞳孔中也仿佛流淌出璀璨的光芒：“遗言？那种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伴随着瓦尔特的怒吼，便有蓝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上浮现出来，奥托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汹涌的火光顿时从枪口中喷射而出，可在接触到蓝色光芒的一瞬间，却诡异的直接消散。
“靠意志挣脱了拟态犹大的束缚？”奥托微微瞪大眼睛，嘴角下意识勾起，最又被他自己隐去，“不，是突破了律者核心第二个功率上限吗？看来你身上的秘密没有那么简单啊。”
“还是要托你的福啊，奥托。”瓦尔特冷漠的说着，随后蓝色的光芒汇聚在他的手中，化作一把骑士长枪，“犹大的誓约……我当初接触过正版，你忘了吗？”
即便对眼前这个男人有诸多看不顺眼，瓦尔特也必须承认，奥托绝对是一个千年难遇的天才，哪怕当初从自己的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但他还是通过蛛丝马迹确定了第一律者的权能，并尝试这通过让他学习和了解知识来进行激发。
在这个过程之中，几乎所有天命持有的神之键，都曾被摆在瓦尔特的面前，奥托亲自教给他每一把武器的用法，并试图让他明白其中的原理，以此来让瓦尔特尝试用自己的力量进行模仿。
当时的实验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却没想到会有一天，以这样的形式“开花结果”。
尽管接触“犹大的誓约”的时间极其短暂，让瓦尔特无法拟态出这把传说中的武器，但逆向消解拟态犹大誓约在自己体内留下的封锁，却已经足够了。
“不错，这样才算是有点意思。”奥托挥手散去天火圣裁，转而像瓦尔特一样拟态出黑渊白花，“不过，你若是以为凭借自己拿浅显的认知，便可以和我数百年的潜心研究相提并论，那就大错特错了。”
奥托毕竟不是真正的律者，他能够对其他神之键进行拟态，也不过是手上这枚律者核心的效果而已，相比起正牌的理之律者，二者在功率上的差距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但奥托对神之键的理解深度却足以弥补。
毕竟，这些东西可全都出自于他之手，在理解这一层面，自己没道理会输。
“错不错，可不是光靠嘴上说两句便能够得出结果的！”瓦尔特猛地将长枪刺进地面，黑色的深渊迅速朝着奥托延展开来，“来吧，暴君！今天便是你的野心熄灭之时！”
奥托也同样将长枪刺入地下，纯白的生机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来自深渊的侵蚀，两种力量不断地彼此消解着，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瓦尔特以为要靠毅力来决定胜负的时候，奥托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再这样下去，我或许会输吧。”他轻描淡写的承认了自己在功率上的劣势，却抬起了另一只手，“不过，我猜你对自己的力量，还没有一个足够清晰的认知吧？”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给你上一课——”
瓦尔特有些愕然的看着奥托的动作，因为在对方空着的另一只手中，却再次出现了一把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拟态武器“天火圣裁”。
双重拟态？
瓦尔特刚刚意识到这一点，随后便猛然变了脸色。
自己现在没办法收回拟态黑渊白花的力量进行防御，那如此以来……
下一秒，伴随着枪响，瓦尔特整个人都向后倒飞了出去，而他手中的黑渊白花也在外力的轰击下支离破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
没有了黑渊白花的牵制，奥托便可以驾驭着长枪的力量肆无忌惮的向前突进，白色的生机催化出无数的藤蔓和根须，一路朝着瓦尔特蔓延过去，很快便将其束缚了起来。
瓦尔特咬着牙，想要重新进行拟态，可此刻的他还处于被外力冲击反噬的状态之中，一时间也难以聚集精神。
更要命的是，被奥托催化出来的这些植物之中散发出一股异样的香味，显然也具有一定的麻痹作用，让他的精神状态进一步恶化了。
“被自己的力量所击败的感觉如何呢，第一律者？”奥托驱散了黑渊白花的拟态，只留下天火圣裁，瞄准了瓦尔特，“哦，抱歉，我忘了你现在说不出话来了。”
他故作姿态的笑了笑，随后便想要扣动扳机。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奥托的脸色却猛然一沉，他突兀的向后退去，原本所站立的地面顿时塌陷下来，仿佛被看不见的重锤狠狠砸塌了一般。
能够造成这种痕迹的，是……
“瓦尔特！”
从瓦尔特的身后，传来了少女急切的呼喊声，恍惚之间，瓦尔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逐渐松懈，最后被什么人抱在了怀里：“瓦尔特，瓦尔特，醒醒！”
下一秒，一个略显粗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呼喊：“哎呀，你光喊有什么用，闪开我来！”
伴随着这个声音，瓦尔特便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紧接着——便是一股剧烈的电流冲击！
“咳，咳咳咳！”
受到如此强烈的电流冲击，瓦尔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他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止不住的咳嗽着：“什，什么东西？！”
“当然是老娘的电击手套了！”在他的身边，绑着红色双马尾的女子得意的向对方展示着自己手上的一对铁拳，“如何，是不是一下子就清醒了？”
“特斯拉，还有……丽瑟尔？”瓦尔特这时候才得以看清来者的样貌，顿时吃了一惊，“你们怎么会来的，不是让你们留下来照顾大家的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看到瓦尔特清醒过来，丽瑟尔·爱因斯坦也恢复了冷静，她将一个球体递给了瓦尔特，“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对吧？”
神之键·伊甸之星。
瓦尔特微微一愣，随后果断将其接过：“谢谢。”
随后，他才看向一旁的奥托。
而退到远处的金发男子也在这个时候再次开口：“真是感人的一家团聚，不是么？但是如果你们以为多了一把神之键就可以扭转这个局面，那我只能说还是太天真了。”
说着，他又露出了略显阴冷的笑容：“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对吧？”
“一口气把你们全都解决，也好在路上做个伴！”
“别做梦了，奥托。”瓦尔特举起手中的神之键，使其展现出真正的模样，“其时已至，此为吞噬天上暴君之日。”
“奥托·阿波卡利斯，见识一下星星粉碎的样子吧！”
面对在自己面前轰然展开的恐怖引力场，奥托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反而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想不到最后还是要面对这个东西……这就是时间线的自我适应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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