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683章

　　所以这瓶装的饥饿对他来说就显得愈发有效。

　　【这个很贵哦首先，饥饿是一种抽象的概念，它无法凭空存在。如果想要把饥饿具象化，就需要为具象化的饥饿找一个凭依。】

　　换而言之，饥饿本身只是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本身并没有实体，它需要找个实体才能存在。

　　【这个其实就是炼金术中亚历山大学派的理论——为有实体的东西超脱实体，为没有实体的东西赋予实体。】

　　“所以，这个用了什么实体？”商洛问。

　　【你已经看到了，是黄金——这很重要，因为哪怕是白银，也不适合大量吞服。越是颗粒细小的白银，越是容易和人体发生不可预料的反应。哪怕只是色素沉着，都不是食品级调味料应该有的后果。只有黄金，才适合这么做。】

　　“其实少量吃白银也不会有事吧？”

　　【主要是用量的问题。就像辣椒一样，少量的辣椒是无效的。想要通过口服引起人的反应，就需要极高的浓度。白银能够承载的“饥饿”还不够多——你们刚才只是加了一点点金基的饥饿就能产生饥饿感了。而如果要吃银基的炼金调料，那恐怕要撒上一层胡椒面似的白银，那菜就不能看了。吃下去还卡嗓子。所以银基的炼金造物一般用在工业用途，食品中使用的一律都是黄金。】

　　“但是，黄金可以炼制吗？我记得黄金好像非常稳定？”

　　【这就是难点。黄金本身就是完美的金属，想要用符号对黄金进行附魔，这难度非常大——不过实际的效果，你们刚才也吃到了。】

　　“那效果实在是.”商洛捂着额头，“太太太，太强了明明只是人类本身就有饥饿感，竟然能够如此强烈地反馈过来。难道罗马贵族都拿这个当调味料？”

　　【这倒是没有。实际上给你们的这种金色饥饿是最新产品，只有少数实验室才能生产。大部分金基的‘饥饿’其实都是紫色的——因为金的化合物通常呈紫色。在没有给纯金附魔之前，一般都是用金的化合物进行反应，这样呈现出来的是紫色的粉末。但是怎么说呢效果一般。想要对纯金本身进行炼制，这是极其高深的学问，涉及到曜变这样的高级炼金术。最后所呈现出来，就是梦幻一般的金色。话说回来，我还没吃过呢，你们的感受如何？】

　　“我觉得神清气爽。”商洛回道，“我感觉在食欲上变得更加健康了，今天就想按时吃饭。”

　　“我我突然想要吃白菜了.”朱灵沉声道，“虽然白菜并不好吃，但是好像也不那么难吃。总觉得，以后其实可以试一试。”

　　【那效果还真是不错，和特效药一样。商洛，那一小瓶你可要收好啊，等过段时间我也出来尝尝。毕竟这金灿灿的可不是那么好找。】

　　“我有个问题啊.我其实有个问题。”商洛琢磨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这玩意儿好用啊，它就是新时代的辣椒吧。想来，晋升到天人之后，寻常的饮食已经很难让人提起兴趣了。如果能够引入这样的炼金术，岂不是可以增加所有人的食欲？”

　　相较于凡人来说，天人乃至于更高的超凡者，在许多方面的欲望都淡薄了不少。天人本身还好，天人以上就会越来越淡薄。如果能够手动地引入一些【饥饿】，那就能让美食的趣味重新回来了。

　　【你也想要玩炼金术吗？其实倒也不是不行。我记得罗马那边，其实从小学开始就会玩炼金术了。】

　　“是的，我小时候玩过.所以，这个就是，纯金的饥饿？”

　　回到家中，让维多利亚看到了那瓶子，她也有些吃惊：“原来我国的炼金术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了.实在是令人惊讶。”

　　“这对你来说也很稀罕？”商洛问。他以为维多利亚以前应当是经常吃这些的，毕竟她可是罗马的皇帝。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紫色饥饿我是吃过的。味道还行，总觉得像是某种味精似的，适当放置可以变得鲜美。但它很不稳定啊，非常不稳定。放在稍微热一点的食物里面，那味道就散了。放了和没放一样。”

　　这就像是绿色的山葵。虽然风味很好，但挥发性太强。这种风味只要受热就会消失一大半，所以只能放在些生冷食物上才合适。哪怕是用来拌面，都只能凉透了之后再拌。这就给山葵的使用带来了相当大的局限性。

第1640章 白色饥饿

　　相较而言，黄色的芥末就要稳定些。做成酱料之后，可以浇在略微发热的食品上吃，但适用范围也很有限。如果拿来炖汤，那风味也同样会全部消失。

　　这对于罗马人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因为不管希腊罗马人还是拉丁罗马人都爱吃热食，很少吃凉菜。如果只是凉菜才能加入黄金，其用途是非常有局限性的。

　　【啊！原来是凉菜？】阿波罗尼娅回道，【我还不知道呢。我还以为紫色饥饿只是不好吃。】

　　维多利亚回道：“那是因为你自己吃饭的次数太少了实际上如果使用得当，在冷餐中使用，紫色饥饿和金色饥饿的效果是差不多的。因为毕竟都是黄金。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紫色饥饿的挥发性太强，不只是难以保存，而且在只能用在冷餐中。这种金色饥饿即使是在罗马帝国也具有相当高的价值，我以为只在实验室里面能拿出来——它可以用来做炖菜，那可就厉害了。啧啧啧。”

　　“怎么了？”商洛看到她一副感慨的表情。

　　“我在想恐怕又会引起一场大的动荡。”

　　“这是为什么？”

　　维多利亚看着他：“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罗马的贵族相当堕落？就是在这里。当炼金术可以把符号应用在实体中时，许多人就从中找到了乐子——实际上，在紫色饥饿之前，还有一种白色饥饿。它也具有相当高的热稳定性，劲特别大。”

　　“那为什么是白色的？”

　　“因为是铅基的基底.是的，是铅。铅具有相当高的炼金亲和力，可以在许多地方拥有媲美黄金的附着力，可以承载大量的饥饿。所以为了增进自己的食欲，许多罗马人硬生生地把铅加入到饮食中——而且不只是饮食，你能想象到的所有符号，都可以灌注到铅里。白色的快乐、白色的愤怒、白色的爱、白色的恨，有些地方甚至会在戏剧演出时手动为客人们打上这种炼金药剂，比如在三幕悲剧最高点中加入白色的喜剧效果，创造前所未有的巅峰体验。”

　　“？？？？”

　　“所以，你怎么想？”

　　“太太太太，太堕落了。这都是在做什么啊。前面的还好说，在悲剧里面打喜剧算是什么？那剧目真的不会搞出什么毛病吗？”

　　“是的，你猜对了。那场剧目已经中止演出了，因为真的会把人看出毛病。当大脑的情绪与炼金药剂完全颠倒的时候，它产生了巨大的认知失调，导致许多观众在看过之后直接住进了医院。以及，这种心理问题其实比较极端。对这些铅基炼金药剂的滥用，主要还是在生理上——铅中毒真的会让帝国灭亡。”

　　“那你用过吗？”

　　“我没有铅中毒谢谢。你看我像是铅中毒的样子吗？我爸也没有用过，要不然我都不会出生。这种金色饥饿，才是炼金术高级成就。”

　　它确实有用，而且不会引发生理上的问题。它可以增加风味，就像味精和辣椒似的，可以带来新的味道。

　　“哦对了，你们小心一点啊”维多利亚提醒道，“这玩意儿吃多了可就不得了了。”

　　“怎么说？”

　　“会会非常饿。就像盐吃多了发齁，辣吃多了胃穿孔一样。这玩意儿要是一个不小心洒了，一口下去能让人体会到饿10年没吃饭的可怕体验——你，千万不要手抖，撒一点点就够了。”

　　“话说回来，这东西是怎么做的？”

　　“你也想要做吗？”维多利亚问道，“这个其实挺好玩的，我小时候上学的时候也做过。不过我们小时候用的不是黄金啦。”

　　“那是什么？”

　　“史莱姆，小学的时候都用史莱姆。因为你不能直接让小学生去品尝自己做出来的炼金试剂是吧？要是一口饥饿闷下去，让小孩饿得嗷嗷叫，学校的罪过可就大了。所以我们一般用史莱姆——当史莱姆承载这些符号的时候，你只需要观察史莱姆的行为，就可以知道实验是否成功了。比如赋予了饥饿的史莱姆就会开始吃东西之类，非常好玩。”

　　“那，饥饿本身要怎么来？”

　　“你问到了关键——饥饿不只是需要载体，也需要找到来源。实际上，你需要一些纯粹的饥饿，足够纯粹，才能将其提取出来才行。哦对了，涉及到这一点，饥饿的来源也很重要。虽然我不想提到这一点，但高贵的饥饿和庶民的饥饿，要价也是不一样的——这个其实很玄，就像风电和水电的音色一样。”

　　“诶？那我们是不是有个人，正好有着非常纯粹的饥饿？”

　　“干嘛？大哥，你要做什么？”

　　“没事，没事，就是提取一下证据。”

　　“提取证据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还有，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

　　文鸳在这里，维多利亚在这里，法厄同也在这里，朱灵在这里，高时雨也来了。

　　“没什么，就是观摩学习一下罗马的炼金术。”

　　“合着我是教具是吧？！”

　　“诶呀。”商洛摆了摆手，“你想要走的话随时可以走嘛。”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只是把你放在锦衣卫的审讯椅上，我又没有给你加上束缚。就是这个椅子方便操作，所以把你请到这里来了。”

　　“所以，你要对我做什么？”

　　“是这么个情况。”商洛解释道，“为了在庭审上对‘你到底有多么饥饿’做出解释，我们需要把你的饥饿提取出来作为证物。你现在，很饿是吧？”

　　“我半饿半饱？但我现在想要吃东西，因为我已经有好久都没吃饱了。”

　　“对了，就是这种。”维多利亚开口道，“这种食欲是非常纯粹的，就像水电一样清澈。”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商洛把他的脑袋掰正：“总之，听我安排就好。等我们把你的饥饿提取出来，或许能让你好受一些也说不定。”

　　“那，我要怎么做？”

　　商洛指了指上头：“一会儿，我会在你脑袋上绑两块湿海绵，增加导电.增加魔导性。然后把铁帽子给你连接上，启动机器，就能把你的饥饿给置换出来了。”

第1641章 炼金

　　“好了没有?”

　　“好了，快好了。”

　　“观赏我的痛苦真的那么有趣吗”

　　韩行知孤零零地躺在屋子中间，只有文鸳还在看着他——文鸳看着他不是因为他想看着，而是因为他要负责在韩行知面前举着一块炸鸡。

　　他脑袋上罩着个电饭煲大小的头盔，只露出眼睛在外面，炸鸡就摆在他眼前。

　　炸鸡是一种简单而又纯粹的食物，酥脆的金黄外衣包裹着多汁的鸡肉。碳水化合物、蛋白和油脂在这一刻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让人看着就能勾起纯粹的饥饿，因为饥饿本身就是对摄取营养物质的渴望。而肚子饿的人，都会想要看到这么一块营养全面的炸鸡。

　　纯粹的饥饿很重要。这里选定的目标不能是零食，因为零食就算不饿肚子也可以吃。也不能是因为饮料，因为饮料会和口渴挂钩。也不能是主食，因为有时候就算吃菜吃饱了，也会有因为没有吃主食而感到肚子饿的错觉。

　　这种时候，一块炸鸡就能引发最纯粹的饥饿。而韩行知，他的饥饿刚好非常清澈——他不是因为贫穷而饿肚子，他只是单纯为了饿肚子而饿肚子，有人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他的饥饿里没有对生存的渴望，也没有其他杂念，他就是太饿了。

　　他的饥饿通过头顶的导线一直连接到房间的另一边，连接到一个翻腾的烧瓶里。烧瓶中，预先放置进去的药剂正被导线传输过来的信号缓缓塑炼，这便是在炼金。

　　因为炼金比看韩行知挨饿更重要，所以除了文鸳以外，其他人都在房间另一头看反应产物。

　　“大哥，好了没有？”

　　“等下，我来问问。”他问维多利亚，“现在进展如何？我没学过炼金术，不太看得出来。”

　　“不对劲啊，他不对劲，他的饥饿里面有杂念。”

　　商洛背着手走到他面前：“你不对劲。”

　　“我都被你绑在上大刑了，还能有什么不对劲啊！”

　　“我们的技术人员说，你心有杂念。说，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你怎么说得像是要把我电死在这里一样啊！不是为了搜集证据吗？哪有为了搜集证据折磨证人的啊！”

　　“但你现在这样让我很难办啊。你心里在胡思乱想别的什么，哪里来的纯粹的食欲。”

　　“那我说了，你不生气？”

　　“嗨。”商洛摆了摆手，“我又不是你的家长，我是你的朋友。”

　　“好家伙，我把这个给忘了。你们把我绑在这里，我还以为这是命令呢！”

　　“没有，没有人给下这个命令，就是我来请你帮个忙。”

　　“那我说了啊！”韩行知总算梗直了脖子，“你把炸鸡放在这里，你又不给我吃！你都不给我吃，你叫我怎么产生纯粹的饥饿？！我根本就吃不到啊！”

　　【啊这个确实呢。】

　　饥饿，是腹空急欲得食所引发的生理感受。饥饿的前提是，看到了可以吃的东西。

　　然而韩行知现在正在修行，照理说根本就不能吃炸鸡这些东西——这炸鸡他根本就不能吃。

　　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吃，所以食欲自然也就不那么纯粹了。这里面还夹杂了羡慕、怨恨之类的其他情感.

　　“我明白了。那么，你可以吃。”

　　话音未落，后面的机器忽然“滴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哇哇哇哇！”维多利亚惊呼起来，“好惊人的饥饿感！他这这么饿，怕是松开来就要吃人了！”

　　“提取进度如何？”商洛问。

　　“稍等，已经在启动了，让他继续保持，等把这些药液蒸干就对了。继续保持！保持！”

　　烧瓶正在沸腾，下层的白色沉淀物正在形成，那就是这次实验所要生成的最终产物——白色饥饿。

　　维多利亚的炼金水准只是中学生级别的，不管是金色饥饿还是紫色饥饿她都炼制不出来，不过白色的饥饿倒是够了，毕竟这只是铅基的。铅基炼金药剂在很多时候都很适合新手，不只是因为原料容易获得，还因为铅基炼金药剂实际上有极高的上限，它有能力和黄金承载同等浓度的符号。

　　当然，这一切都有代价：一切炼金药剂的最终目的都是让人长生不老。而铅基药剂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让人安心地吃下去，这玩意儿随便吃一小口都是铅中毒的量。

　　不过就实验来说，铅基药剂正好合适。

　　“话说回来，饥饿到底是怎么灌输进去的？”商洛问，“这是什么原理？”

　　“我想想啊.”维多利亚用中学级的知识来思考，“你烤过酥皮的点心吗？”

　　“没烤过，但是吃过。”

　　他吃过酥皮的月饼。烘烤之后，酥皮点心的外层会变得蓬松、干脆，可以和软和的内馅形成口感上的反差。

　　“那你知不知道酥皮点心是怎么烤出来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在揉面的时候，需要你把面和油混合在一起，做成酥皮的外衣。然后你再把它丢到锅里油炸或者上烤箱，酥皮里面油会在这个过程中因为高温跑出来，而油的孔洞还在原地。然后的成品，面皮就是酥脆的了。”

　　“啊！那这个原理也是这样？”

　　“嗯。”维多利亚点了点头，“在炼金的时候，我们会选用药剂和铅先发生反应，而反应后成分中，药的很容易脱落下来，被饥饿所替代——然后你就看到了铅基的饥饿了，它呈现白色。”

　　【这也是为什么紫色饥饿比金色饥饿简单。因为虽然同样使用了黄金，但是紫色饥饿的技术还是和铅基的炼制方法一样，都只是在制作黄金的化合物之后对反应产物的一部分进行替换。而金色饥饿所使用的技术，才像是真正意义上的附魔。】

　　“所以这项是某种某种氧化还原反应？铜不好直接参与反应，所以把铜丢到硫酸里面变成硫酸铜，然后拿硫酸铜去反应什么的。”

　　“对啦，就是这样。很简单吧。”

第1642章 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