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佛说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有种种求不得的苦。不同的苦有不同的排解方式。而在佛教之外，也有些地方性的祭祀专注于排解苦难，由此延伸出了许多秘密结社，比如组建教团的白莲和组建会党的青莲等等。前者诞生了诸多造反的教团，后者则依赖漕帮在各行各业扎根。
某种程度上说，民众会产生苦难的关键，就在于基层治理的不到位——因为苦难是对比出来的。人无法感受到自己意识不到的苦难，因此苦难的直接来源就是身边的不公和不足。
皇权不下乡。在这种时候，白莲和青莲就会起到作用。白莲依靠人口聚集区来传播其教义，而青莲往往集中于某些在人口或者经济上集中的产业，并且从中立起规矩。二者都可以在自己的领域起到矛盾调解、经济周转，粘合人脉之类的关系，也会产生一些外围组织。
比如某些漕帮盛行的城市，那些三教九流之中的【下品行当】，就会以行会的形式组织起结社，并且还会论资排辈。这些严格来说和宗教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也是一种自我治理的方式。
对于这些，朝廷要不要管呢？
朝廷当然是要管的，朝廷天然地就会扩张自己的管理。不管是佛门也好，民间结社也罢，朝廷都会在其中寻找平衡。
原则上，早先的朝廷——宋朝以前的朝廷，会更倾向于搬出佛门来取代民间结社，因为朝廷至少知道佛门是个什么玩意儿，而民间结社结出来什么是不好说的。
但是如果佛教排解了苦难，占据了这一生态位，那么就会有人开始毁弃自身的生活去投献于寺庙——这从礼教的角度来看，是一种道德败坏的表现。但如果因此而禁绝佛教也只是扬汤止沸，毕竟苦难还是需要排解的。
所以，朝廷在长久地酝酿之后，在宋朝搬出了【程朱理学】这一大杀器。
第1684章 真理
程朱理学不关心“苦的排解”，程朱理学只抑制“苦的表达”。它关心的是，“你对苦的表达”，是否突破了礼的边界，是否影响了你在天地之间所应该履行的责任，是否违背了“天理”——这至关重要，这是帝国的真理。
帝国的真理，就是一切都要在礼的边界之内，不要做出危害社会的事。在礼的边界之内，就像你关起门在家里饮酒作乐一样，没有人会冲到家里去干涉你的自由。继而，程朱理学也就不关心你的饮食之类是否有什么戒律。
帝国的真理所关心，是某人有没有给别人添麻烦，某人有没有给社会带来不好的影响，某人有没有对抗朝廷。
只要对抗了，那某人所施行的就是巫蛊之术。只要某人对抗了，他所信奉的就是淫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淫祀的基本含义，就是不合礼制的祭祀。
至于礼制是什么，经学会说解释权在孔夫子那里，在古圣那里。但现在的朝廷，或者说理学（道学）会认为，一切解释权都在天子那里，因为天子是活人，孔夫子是死人。天道无常，那当然是活着的天子对天理更有解释权。只要天子能够自我修养，内圣而外王，就能施行仁政，使得教化流行，德被四方——这也是商洛现在所要做的事。
因为这句话反过来说：如果朝廷的教化没有在这里施行，如果朝廷的德行不为此地所认可，那么.
“那么，你是在告诉我，天子的德行还不够？”商洛望着大祭司，“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个吧？”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天子啊！”
“那你就是觉得天子的德行不够！因为如果天子的德行够了，你不应该早就主动去认识他了吗？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造反！”
“等一下！”大祭司站了起来，“震旦的逻辑是这样的吗？！我我需要理解天子，认同天子的德行，认同天子的治理，全身心、五体投地地去效忠于天子？”
“我们对一般民众不做这样的要求，但我们对诸侯有这样的要求。换而言之，不听我们讲道理的，那可就离诸侯的位子越来越远了。而如果你们愿意服从天子的治理，那么一切都好说。你们关起门来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给天子添麻烦、不给别人添麻烦、不给这个社会添麻烦，那朝廷对你们的祭祀，对你们的生活，都不会进行干涉。”
“那我们我们要怎么做？我们是否可以认为天子是太阳神？”
“不可以。”商洛沉声道，“这里就是关键——你们不可以以自己的方式来理解天子。天子不是你们的神明的什么化身，天子就是天子，天子是天地万物的主宰，天子就是宇宙的终极规律。这就是帝国的真理，你们必须以这唯一的正确的方式来认知、意识到天子的至高无上，并且明确地知道你们自己的所信奉的只是地方信仰。仅此而已。”
求大道以弭兵兮，凌万物而超脱。
天子神圣而独一，天子的头衔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子本身。天子不接受太阳神、现世神、智慧神等称呼。天子就是天子，仅此而已。天子不接受其他对【天子】这一头衔的任何解释，哪怕是唐朝的天可汗都不可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帝国真理真正凌驾于万物之上。
这也是理学（道学）出现之后，与理学之前的时代所产生的区别。唐朝皇帝或许可以接受天可汗的称呼，但当今的大明天子绝对不会接受。因为帝国真理神圣而独一，想要在天子的体系下建立自己的认同，这是不存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商洛在一开始就扫清了东边海上的那个【御野古城的美御德】——那说白了就是自称【京都的天皇】。当王师真正开始准备按照自己的方式塑造世界的时候，哪怕是这种隐藏在自己的语言中的僭越，也是绝对不可以实现的。至于南边的安南搞的“内帝外王”，那种自称“南国山河南帝居”的僭越行为，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平定了。
“所以，你们清楚了吗？”商洛强调道，“接受天子的称谓，就必须要承认你们自己的神话是有限的、有局限性的。”
他看了看房间里的流水。
这些水，是埃及创世神话的象征，埃及人认为这些就是万物的来源。
“现在，你们的解释要改一改了。对照我们的观点，你们应当修正自己的创世神话，使其与帝国真理保持一致。”
实际上推行这一点，在很多地方都会产生非常大的阻碍。
就比如关帝庙——壬辰倭乱之后，是否要在朝鲜竖立关帝庙的问题，就成了朝鲜的一个重要事项。
朝鲜大将柳成龙当时惊奇地记载：“自辽东至帝京数千里，无不立庙宇，以祀汉将寿亭侯关公.余怪之，问于人，不独北方为然。在在如此。遍于天下云。”
关帝庙在畿内虽然非常流行，但是在朝鲜的认知中，关帝只是小说中存在的人物。或者说，朝鲜人对关王帝君的存在，并不如畿内那样有深刻的认知。于是当明军准备在朝鲜集资修建关帝庙的时候，引起了朝鲜人的对抗。
这直接点燃了明军的怒火——某种程度上，这就像是恐怖谷。
朝鲜人事事都表现得和汉人很像，非常像。但就是在这些看起来是细枝末节的问题上，因为双方从根本上没有共同的历史，所以也就没有共同的认知。这就像引发恐怖谷效应的最后那几块画皮。
修朝鲜关帝庙时，连杨镐都捐了50两，而朝鲜人竟然不认识，这引起了当时在朝的王师将领的空前愤怒，因为他们连关帝爷都不认识，这已经是伪人了。于是他们强逼朝鲜王向关王帝君磕头，之后年年岁岁都要祭拜，这才算了事。
“你们这里，也需要修正一下。”商洛开口道，“有关的细则我们会发布过来。你，看着办吧。拜关王帝君就不用了。”毕竟当时明军将领会生气，是因为朝鲜人看着“太像人”了，朝廷对朝鲜的期待相当高，所以不能容忍他们做出任何像是伪人的作派。
但对于埃及这里，朝廷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不过天子还是要供奉的。从明天开始，你们供奉阿蒙神的礼仪不可以超过供奉天子的，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第1685章 亚历山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震旦会有另一个万神殿？”
商洛摇了摇头：“我彻底地把话说开吧——没有万神殿，没有融合。我们要求，你们把水神太阳神当做神话故事，当作神话故事。子不语怪力乱神，六合之外存而不论。你们如何祭祀太阳神都是你们的事，但你们不可以说‘太阳神至高无上’之类。因为天子才是至高无上的。”
“那我们的法老.”
“这个是重点。”商洛强调道，“兴灭继绝，这是王师一贯的宗旨。像埃及这种珍稀的物种.咳，我是说古老的文化，会像熊猫一样被保护起来。我们会修建巨大的博物馆，把埃及文化的原模原样地放进去。我们还会确保博物馆内的丰容——让大量游客前去参观学习，保证埃及文化能够继续被人们所感知。”
“那埃及人呢？我是说科普特人？”
“我问你，你们会想要作为动物被圈养在动物园里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就行了。”商洛摊开手道，“我们要构建的是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老幼暂且不说，所谓【壮有所用】就是我们充分尊重每个人发展自身的自由。所以你们所有人都有权力，并且应当成为现代文明的一部分。我们会逐步给你们通上电、通上自来水，通上网线，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像现代人一样生活。而如果有人致力于发扬自己的传统文化，他也会得到充足的支持——换而言之，他们有成为现代人的自由，也有保守自己文化的自由。这才是天下正道，这才是大同世界。”
“.”他抬头看着商洛，“知道吗，你们不是第一个做这种事的人。”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谁。不过，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你是亲历者是吧。”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正是托勒密——或者说，是亚历山大和他的军团。这是亚历山大征服“东方”最有效的手段。
亚历山大在自己所征服的地方修建了大量的【亚历山大城】。包括高加索亚历山大、色雷斯亚历山大、阿拉霍西亚（阿富汗）亚历山德里亚、绝域亚历山大。埃及的这座严格来说应该叫作【埃及的亚历山大】，不过因为其他的亚历山大城都湮没在历史中了。
虽然这听起来很像是某种【为了稳固统治在主要战略要冲城市修筑专供某些人生活居住的城中城】，但亚历山大修建的城市与这些城市有本质的不同。
亚历山大的决心要更加强烈。他不满足于修建一个寄生式的城中城，而是在港口、战略要道等地单独修建一座新城。就算原先这个地方已经有一座城市了，亚历山大的军团宁愿另外修建一座，也不会与原有的城市共享空间。
以及更重要的是，这些【亚历山大城】完全不拒绝希腊人以外的人来居住——他们非常欢迎当地人来城中居住，用城中的高质量服务来吸引当地人的上层归化希腊文化。同时他们也不禁止希腊人去别的地方居住，并未约束希腊人的自由，因为去往各地的希腊人会巩固希腊政权在当地的统治。
毕竟，无论是托勒密还是塞琉古，或者其他的继业者政权，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以小族临大国，希腊人在当地缺乏人口优势，甚至马其顿式政治本身也并不适合拿来统治大国。所以他们就采用了这种方式来统治自己所攻打下来的地盘。
而商洛面前的这位祭司，其实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埃及人。
“看来还是瞒不过阁下的眼睛。既然您能够洞察我的过去，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看法。”
商洛摇了摇头：“我还是想要听一听当事人对此的看法。”
“我”他犹豫了一下，“我认为，这是最高级的入侵，是毁灭式的入侵。同化永远也无法带来和平，只有现代化才能带来和平。在我们那个年代的现代化，就是自来水、戏剧、哲学，还有繁荣的城市生活。这非常成功，被同化到其中的埃及人已经完全不想要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了，因为乡野无法供应他们在精神上的需求。”
某种程度上，这和商洛先前见到的丹犬有些像。
当丹犬获得了智慧，他们就很难再重新回到属于狗的生活中去了——从这个角度出发，熊猫倒是少数体验过了智慧却依然选择简单生活的。比如御苑的隆隆就很不喜欢过于“城市化”的生活，因为再进化一步就要去工作了。
【其实不少熊猫都是这样.比如，你是不是看过许多熊猫纪录电影？里面有许多带崽熊猫、求偶熊猫之类的。你不知道吧，其实你们的熊猫纪录片里面出现的熊猫，其实大部分镜头都是同一只。】
“哈？”
【是的，那是一只叫‘一猫’的熊猫，是一只秦岭的野生大熊猫。它拒绝动物园的生活，但是和人非常亲近，镜头怼脸也不会生气——别处拍熊猫纪录片的时候，有时候取不到那么多景，有时候也需要一些特写镜头。所以摄制组拍完了别的熊猫之后，会到一猫这里来补拍。】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
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生灵都没有熊猫的这种脾性，但总有些英雄是有的。在不列颠挑战罗马的凯尔特人布狄卡，就在罗马人的殖民城市中长大。在条顿堡战役中大败罗马军队的日耳曼人阿米尼乌斯，他就在罗马作为人质长大。
向往文明，向往美好的生活，这是人类的本能。只有真正的英雄，能够超越人类的本能，为自己的家人、族人、国人，去做一些必须有人去做的事。这需要相当巨大的勇气，因为同时期有无数的人过着和他们类似的生活，但除了他们以外极少有人站出来重新对抗罗马。
第1686章 真正的英雄
“我，并不是英雄。”祭司沉声道，“我在亚历山大长大，我们尊奉希腊人为我们的法老。我本没有资格站在民族的立场上说这些，因为我被选中为阿蒙神大祭司的前提，就是我忠诚于托勒密王朝，这使得我得以被制成一具完美的木乃伊，得以留存到如今。”
“等下.”商洛愣了一下，“你是木乃伊？”
“如果不是木乃伊，我又怎么能够跨越历史，站在诸位面前呢。”他起身打开了身旁的柜子，里面有一个金色的手提箱，“我就不打开了。这箱子里就是我的卡诺匹斯罐，我的胃、肠、肺和肝。唯一在我这具肉身中活跃的内脏，就只有我的心脏。这一切，包括制作成木乃伊的手段，都是为了让死者在久远的未来能够完整地的复活。越是高级的木乃伊，保存得就越是完整。”
祭司被执行了全套的木乃伊制作流程，其制作之精良足以与法老相当。因而在生死的界限被打破后，他能够如同常人一般出现在这里，能够在太阳下活动。他每日都在无数游客面前露脸，没有一人能够看出他的身份。他现在在商洛面前露出自己的光头，露出自己的手臂，商洛也依然没能看出来他其实是个活死人。
“这技术还真不错啊。”
“当然，这也是有限制的。”他把柜子的门关上，回到了原来的座位，“我其实不能食用尘世的食物，因为我已经吃了亚鲁的麦子，所以我必须定期回到亚鲁进食。我上次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在那里吃面包的样子，亚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你们可以常来，埃及人喜欢客人，得知你们喜欢埃及的面包，我们也很高兴。”
商洛有些唏嘘。他以为面前这位，只是个历史夹缝中的幸存者。但现在看来，他也是一位英雄。他见证了活人与死人的世界，见证了希腊、埃及、罗马的巨变。经历了这些之后，当他重新回到尘世中时，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并未改变。他依旧接受了底比斯的现状，每天带头贩卖开了光的面包和贡品。
“请问，阁下的名字是？”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叫我祭司就可以。”
“你可以留下名字。”
“不不是我不想留下，是我留不下来。我忘记我叫什么了是的，我忘记了。因为那些炼金术士在对帝王谷进行采掘的时候，对整个帝王谷施加了【除忆诅咒】——我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去找到了正宗的除忆诅咒。有关于我们的纪录都被删除了，我醒来之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祭司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被骟过的猪更愿意吃食，被阉过的军马更容易干活。要想利用木乃伊作为施法材料，就必然要抹去所有人的名字。因为炼金术士在使用木乃伊的时候要磨成粉，一瓶子粉末可能来自许多不同的人。只有这样抹掉名字，才能让来自不同的人的‘粉末’能够被调和在一起使用——以及最重要的，能够削弱自主意识。”
“那你.等下，难道你不是一个特定的祭司？”
他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我觉得我不是。可能，我只是阿蒙神所有祭司的代表也说不定。毕竟在名字被抹掉，灵魂被粘合之后，我也不确定我是否在自己的身体中苏醒的。虽然我的身体还算完整，但考虑到我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我的身份一点都不重要。”
“即使是这样，你还不恨罗马人？”
他摇了摇头：“哦，我的罗马王陛下，这都不是这一代罗马人做的。炼金术士对帝王谷的开采，已经是几百年之前的事了。我就算有滔天的怒火，又能够维持这么久的时间？死的人，已经死了。我还要多为活人着想，为活着的科普特人着想。现在，又多了些真正可以称得上愤怒的龙牙兵.恕我直言，罗马大人，他们确实是你需要规劝的目标。”
“他们，想要什么？”
“活着。他们想要真正活过来，但在活过来之前他们首先需要拿回自己的名字才行。除忆诅咒抹除了他们的名字，找不回名字和自己的内脏罐，他们就无法真正地复活过来——以及，如果他们的内脏罐找不到了，那他们恐怕就需要通过一些仪式，重新获取一些内脏才行。”
这就意味着，这些活死人可能要和生者开战了。
“我，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商洛开口道，“我希望和他们的代表谈判。”
“我其实就是他们的代表，但我觉得我代表不了他们，因为连我也不知道底比斯现在有多少人是活死人。如你所见，您一眼看不出来我是木乃伊，那别的人恐怕也不那么容易能够看出来。”
“这个好办。我们带了不少人来，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而准备的。”
商洛拿起了手机，拨打了在亚历山大的法厄同的电话，从她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好。”商洛放下了手机，“24小时之内，会有一整队的丹狗来底比斯执行任务。”
“那是？”
“一种灵气改造兽。外表看起来像普通的狗，智慧却异于常狗。他们的鼻子对魔法非常敏感，能用鼻子找到潜藏在这个城市中的活死人。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试验一下。你等等。”
商洛又拿起了电话。
“大哥，你找我？”电话那头传来了韩行知的声音，“你谈完了吗？我们可以去吃午饭了吗？”
“你上来一下，有个人要让你看看。”
“哦。”
韩行知应了一声，然后从楼下搭乘电梯到办公室里来。
“你要我看什么？”
“这位。”他指了指旁边的祭司，“凑近看。”
“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韩行知一步步走近，面色没什么改变。然而当他靠近到几步之外时，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旁边的装着内脏的柜子。
他看了看柜子，看了看祭司。
“鬼啊！！！”他吓得夺路而逃，跑到了门外。
“好嘞，就是这个。”商洛点了点头，“看起来玄修是能够分辨的，那么接下来让狗来闻就好了。”
第1687章 丹狗
“这真的科学吗.为什么现在拿狗做实验之前要先拿我做实验吧？”
“大概是因为，狗出事了比较贵，你出事了方便救回来吧.”文鸳正牵着一只丹狗在底比斯的街道上巡逻。
不过虽然看似地位是文鸳大于狗大于韩行知，实际上的军衔是反过来的。
韩行知的父亲已经转业了，他把世袭的军职让韩行知继承了，所以韩行知现在是校级军官——或者说是千户。不过因为他并不是锦衣卫，也没有入伍的计划，所以军衔还未正式定下。
这是大明现在的规矩，爵位、职位和勋位都是分开的。世袭千户、世袭百户，这些本质上就是爵位，和伯爵公爵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有品级。因为洪靖难之役的时候把军功爵位的公爵侯爵伯爵全部定为超品的勋戚爵位。
那时候的规矩是，【都督】封公爵、侯爵，【都指挥使】封伯爵，这三个是超品。但是往下，因为子爵男爵又和指挥使之类的待遇重合了，又都不是超品，所以在后续的实践中就把子爵男爵两级丢弃不用，转而使用世袭武官当做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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