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怎么回事？！”
不但雷斯劳弗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欧斯克都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上面，抓住一个矮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吹号角！”
“外面的牧民们受到了攻击！”驻守这里的矮人一巴掌拍开欧斯克的手，“我们收到了他们的求救信号，看那里！”
顺着他伸手所指的方向看去，欧斯克知道对方所言不假，在幽暗的地下深处，两道带着强烈荧光的烟柱笔直地向上冲起，闪烁着明亮的浅灰色。
“是灰矮人！这群混账东西！”矮人不由得大喊了起来，“他们这个月已经抢了我们至少三次牧群了！这次居然又来？！”
“没时间谴责他们了！”驻守的矮人抄起了立在墙根下的斧头和盾牌，“要么你就回去报信，要么就和我们一起在这里守着！几头洛斯兽大不了可以给他们，但至少得保证族人的安全！”
“看来我们来得很是时候嘛。”
随着陌生的伊纳萨斯口音突然响起在身旁，驻守的那些矮人纷纷吃了一惊，但当他们转脸看去的时候，却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裹挟着一杆武器架上的长柄斧，如同一头有着硕大双鳍的蛰伏伪怪般向着哨所外冲了过去，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几名人类，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德鲁伊，在一声长啸中化身成一头洞熊，随着最前方的那个黑影向前冲了过去。
“他们是什么人？！疯了！简直疯了！”一名矮人一把扯住欧斯克的袖子，“是你带他们来的？快喊回来！灰矮人的刺客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算是在这专门有着看破隐形能力的哨所之中，每次矮人和灰矮人之间发生激烈冲突也会让半丘氏族付出数人甚至数十人的惨痛代价，更别说出去迎战了！
然而，面对同伴的悚然而惊，欧斯克却是淡定地拽回自己的袖子。
“放心吧，我们就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欧斯克看着那那五个正在渐渐远去的身影耸了耸肩，“比起担心他们，我更担心的是那些灰矮人。”
“希望他们这次不要有什么大人物混在劫掠队伍里面，不然的话，算他们倒霉。”
雷斯劳弗等人自然是不会听到欧斯克的这些话的，他们向前出迎没多远，便看到前方一片受惊的洛斯兽群已经朝着这边一路狂奔而来，裹挟着那些同样受惊非小的矮人牧民们。众人连忙让开道路，但就在这时，牧民们也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顿时露出了惶恐的神色，扯着嗓子朝雷斯劳弗大喊：
“快躲开！躲远点！有灰矮人混——”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雷斯劳弗的余光便瞥见了一抹短剑的寒芒，从一头洛斯兽的腹下突然翻了上来，原本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隐身法术因为强烈的恶意而褪去，露出一个光头灰色皮肤的矮人面孔，而那把短剑，则是直刺都卜勒的咽喉！
第737章 解救牧民
很少能说某个某个智慧种族在某个单独的领域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矮人并不全都擅长锻造、精灵也不是所有成员都喜欢魔法。但不得不说，灰矮人们在刺客一途的确天赋异禀。
天生的隐身魔法，配合原本就矮小的体型，在混乱之中，急切间很难有人能够有所防备。
但他实在是挑错了目标。
从血战中杀回来雷斯劳弗比曾经仅仅作为都卜勒的他还要更上数层楼，就在灰矮人刺客的恶意锁定他的瞬间，雷斯劳弗便也也已经找到了对方的所在，故此，当刺客自以为得计地主动现身之时，却恰好正合雷斯劳弗之意。
男人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下一刻，手中长柄斧调转，在斧头向着反方向砍落另一个暴露自身的刺客的头颅同时，尾端如同毒蝎般高高扬起，正打在那刺客的下颌之上！
“啪！”
伴随着一声爆响，刺客整个人都被抽得飞了出去，在失衡和剧痛中他兀自想要重新站稳脚跟，但雷斯劳弗哪里肯再给他这个机会，只见那直刃的长柄斧脱手飞出，化作一道光影，瞬间便将刺客的胸口洞穿！
在战场上舍弃兵器绝非明智之举，但对于雷斯劳弗来说，舍弃兵器，只会让他收获更好用的兵器！
“叮铛！”“给我下来！”
在雷斯劳弗对两名刺客动手的同时，第三名灰矮人刺客偷袭得手，但涂毒的匕首刺向都卜勒的后颈，却像是碰到了一整块近百公斤重的合金板，反震得他手臂发麻。而感觉到被蚊子叮咬了一般的雷斯劳弗狂笑着反身探出手臂，一把便将其从藏身的洛斯兽后背上挝过，另一只手紧随其后，便将灰矮人头尾抓起，高高抡向空中。
随着刺客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失重感，雷斯劳弗的膝盖也随之提起，和灰矮人的脊椎轰然相撞！
“断背啦！老雷把人给断背啦！”
黛西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反正她自己看起来是乐在其中。袭击了雷斯劳弗的灰矮人同样也袭击了她，但黛西却没有拿出自己的乐器，反而轻声哼唱着某种歌谣，下一刻，无数怪异的紫色触须从她的身上蔓延而出，轰击在任何胆敢靠近她的敌手身上。
雷斯劳弗能辨认得出来，那些触须看起来和须魔的触腕有些类似，但却有并不相同的地方。
“黛西！你答应过尽量不使用那力量的！”玛丽对于黛西的这一法术明显不满，但手头上的动作却是不慢，海歌之刃在昏暗的地下划过粉红色的“V”形剑光，使得周围朝着她和安格丽塔冲来的灰矮人们冲势顿时为之一顿，直到数秒之后，光滑的切面才出现在他们手掌和脚掌的连接处，或者是脖子和心口上。
和罗德里高的较量中，玛丽的剑术获得了长久的突破，尽管在一般情况下她很难施展出那最完美的剑招，但应付些刺客还是游刃有余的。
贝拉变身而成的洞熊在洛斯兽群中左冲右突，而安格丽塔已经换回了更擅长的守志长诗，莹莹剑光洒落在周围，她的双眼中附带着识破隐身的法术，即便是灰矮人刺客中的佼佼者也无法轻易靠近她分毫。
况且，安格丽塔也不是他们主要的目标。当雷斯劳弗连续砍翻了数个灰矮人、并且还将一个断背后，他便已经成为了所有灰矮人最优先袭击的对象。和他们的远亲相比，这些深处地底的亚种有着超乎寻常的凶悍——以及一个同样超乎寻常的小心眼。
但雷斯劳弗从来不害怕对自己来的报复，仇恨的积累不会无穷无尽，在抵达那个临界点后，一切自然便会清零，烟消云散。
在这里连一个灰矮人都活不下来的时候。
“来吧，继续！”雷斯劳弗一手提着一具灰矮人冲杀在混乱的兽群当中，寻找任何还活着的目标，随着又有几名灰矮人被杀死，周围的纷争几乎都静止了下来，只留下洛斯兽们依旧惊慌无措的嘶喊。
在这种“寂静”之中，锁子甲的摩擦在雷斯劳弗听来已经足够刺耳。
“原来在这里。”
雷斯劳弗按住手上两个早已经咽气的灰矮人的后脑，用力将它们磕在一起后随手丢弃，在他的脚下，马刺微微一碰，灰白色的火焰战马便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身下。同样由狱火构成的装甲攀援而上，连雷斯劳弗的面部都被覆盖上一层火焰甲片，下一刻，一人一骑便如同鬼魅一般，朝着某个方向踏火冲锋而去！
无须武器，仅仅是那火焰，便足以将依旧藏身的幸存灰矮人瞬间烧成一具焦黑的骷髅！
黛西看起来像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靠近到玛丽的身边，用胳膊肘捅她，“你管我，怎么不管管他？”
玛丽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觉得你跟他一样，那你就随便。”
对于黛西来说，那次和琤泠的契约可能改变了她不少，但雷斯劳弗？
梦魇不过是给他一种使用武力的新选择罢了——那怎么能够一样？
“行了，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两个姑娘悄悄话间，雷斯劳弗已经遣散了梦魇，信步走了回来，他随意甩了甩身上还未熄灭的灰白火苗，脸上带着血腥和满足的微笑，“去看看，我们的‘朋友们’有没有受伤？”
安格丽塔立刻引过来了一个看起来表情呆滞的矮人，对方看装束和那些矮人工匠完全不同，应该是驾驭这些洛斯兽群的牧民。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矮人，神情也是差不多的麻木，最多也只是以恐惧加以点缀而已。
不过雷斯劳弗很快便发现，在这其中，似乎有几个矮人的身上并没有佩戴半丘氏族的徽记，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种装饰物。而这种装饰物好巧不巧的，雷斯劳弗好像见过。
“你们是……札柯特氏族的？”雷斯劳弗开口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那几个非半丘氏族的矮人纷纷茫然地抬起头来，而在这其中，雷斯劳弗居然还发现了一个熟人，“等等，塔克林？你是塔克林吧？”
当雷斯劳弗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矮人的身上时，对方像是从噩梦中被惊醒过来一般：“……雷……雷斯劳弗？”
第738章 札柯特氏族的塔克林
安格丽塔站在一旁，冷眼观察着这个被雷斯劳弗叔叔认出来的矮人。
他看起来年纪不算太大，至少比冯达尔要年轻得多，但一身的肌肉却已经开始放松，虽然还能看得出来曾经的棱角，但安格丽塔知道，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再想让他们恢复到曾经巅峰的状态，会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有些气一旦卸下来，就很难再提上去了。
“塔克林！真的是你这个老小子！”雷斯劳弗一拍巴掌，箭步上前抓住那矮人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顽固的东西，当初怎么都劝不动你，非要跟着那吝啬鬼男爵送死，你居然还活了下来？！”
“听起来你好像盼着我死似的！”被雷斯劳弗叫做塔克林的矮人提高了嗓音，竭尽全力地试图从雷斯劳弗的一双铁钳下挣脱出来，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只能左右扭动身子来回扭动，“对！我活下来了，但你活得比我好的多得多，而且今天居然还又救了我一命——这下你很满意了吧！”
“雷斯劳弗，”贝拉喊了一声，“这是你的熟人？不介绍一下么？”
“这家伙原来是个雇佣兵，”雷斯劳弗闻言，这才放下塔克林，向众人笑道，“当初和我都受雇于一个男爵，结果那个抠门的不想付钱，于是我们大多数弟兄就都跑到他的对头那里工作了，只有很少数人例外。”
这些“例外”中大多数都是不受待见的异类，没人愿意通知他们倒戈的事情，他们的迟钝也让他们不足以发现这件事，因此当哗变发生的时候，这些倒霉蛋几乎都被几天前的同伴和战友换成了赏金。
但塔克林是个例外，他不是什么异类，或者说……他的确是个异类。
札柯特氏族的矮人一向都是死脑筋，在其他人告诉塔克林计划并且打算让他一起的时候，这个矮人无论如何也不肯背弃契约，因此才留在了原本的阵营。
结局自然不用多说，不愿意出钱的男爵从此都不需要再向任何人支付费用。但让雷斯劳弗有些意外的是，他原本以为塔克林也死在了那场纷乱当中，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你怎么改行当牧民了？你的盾牌呢？你的链枷呢？”
面对着雷斯劳弗的询问，矮人哼了一声：“你不如问问，我的老婆呢、我的孩子呢？到处东奔西走，我不能指望氏族来帮我养活他们母子吧！”
“况且，军队里有你这样的人在实在让我害怕，”塔克林叹了口气，“还是算了，那不是我的生活，放牧挺适合我——如果那些阴险的灰家伙不来捣乱的话。”
危机解除，矮人们纷纷赶着洛斯兽朝哨所走去，而塔克林也向雷斯劳弗说明了他氏族的牧群为什么会和半丘氏族的牧群混到一起。
“那些灰矮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是冲着我们，”塔克林缓缓道，“最近的地下世界不算太平，据说灰矮人的某位首领一连打了好几场败仗，输完黑暗精灵输蕈人，输完蕈人输地底侏儒——然后就没得输啦！只能到这边来找我们的麻烦。”
“最开始是偷，后来是明抢，我们既察觉不到他们靠近，也打不过他们，只好一让再让，但这个显然给了他们勇气，以至于当我们不得不寻求半丘氏族的帮助时，他们居然打算连半丘的牧群也一块抢走。”
“而且从结果上面看，他们几乎就要成功了，”一个半丘氏族的矮人无奈地插嘴道，“他们可真是疯了，如果海东的矮人们联合起来对抗他们的话……就算是他们，也不能把我们全都杀光吧！”
这话说的和硬气可以说一点边都不搭，但是没关系，因为他们这里有一个足够硬气的人——可惜不是矮人就是了。
“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该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杀光了，”雷斯劳弗拍了拍塔克林的肩膀，“你应该知道我的事情，我和黑暗精灵以及地底侏儒都有交情，想要对付些灰矮人，不算难事。”
“我知道你的事情，我还用过你的钱呢，”塔克林叹了口气，“没想到，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你居然就——”
“雷斯劳弗阁下！”说话间，面前的哨所已经敞开了大门，欧斯克从里面迎接出来，身后那些驻守的半丘矮人们看向雷斯劳弗的眼神各个既敬且畏，死死地盯着雷斯劳弗身上的那点点血迹。
他们只能庆幸，庆幸雷斯劳弗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否则的话，光是他一个人的威胁就比地下所有的灰矮人加起来要大多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之前的那抹灰白色的火焰，带着绝望的死寂的冲锋，虽然所碾压的不过是一个灰矮人而已，但那场面却几乎碾过了每个观战者的心头。
“说起来，你们的牧群刚才都混在一起了，这你们要如何再区分开来呢？”说话间，诗人小姐发现了一个问题，看着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地底洛斯兽们，不由得提出疑问，“我好像没有看到它们身上有什么烙印之类的东西……”
“嗐，这还不简单？”贝拉此时已经重新变回了原形，听黛西这么问不由得撇了撇嘴，“这里可是有一位德鲁伊呢！”
只见她清了清嗓子，口中顿时发出了一阵有规律的低沉吼叫声，和洛斯兽们的声音极其相似，而随着她的传达消息，面前茫茫多的洛斯兽们居然自行如潮水般分开，甚至并非是分成两队，而是精确到每个牧民的身前！
“洛斯兽虽然看起来很迟钝，但其实脑袋里面想的东西多着呢，”贝拉甩甩头发，朝周围的矮人们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的这个方法绝对可靠，如果你们觉得有某个洛斯兽原本是你的却到了别人家去，那就是它本来也不喜欢你，就算拉也是拉不回去的，倒不如回去想想要怎么对它们好点才是正经。”
贝拉的话堵死了刚打算质疑的几个矮人的嘴，他们的确在有的时候对自己和氏族的牲畜不甚友好，一个外来的德鲁伊居然能如此切中要害，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说的大概率是真话。
而就在贝拉帮忙分完了洛斯兽后，只见一只模样有些古怪的蜘蛛沿着石壁从半丘氏族的驻地方向疾奔而来，最后停在欧斯克的面前。它的身上用黏液蛛丝沾着一张便签，在欧斯克看过上面的矮人语后，便朝着雷斯劳弗等人点了点头：
“雷斯劳弗阁下，冯达尔写信邀你们回去，我想黛西小姐应该可以拿回她的琴了。”
第739章 魔鬼和深渊
冯达尔没有注意到，自己那把焦黄色的大胡子似乎颜色又淡了几分。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张图纸上，上面画着一把马特琴，正是黛西的那把，而这张图纸则将琴上所有的纹路和符文都标注了出来，无一遗漏。
“原来是这样……”
但这到底是谁的工艺？
冯达尔下意识地看向方才放琴的地方，但那里空空如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让人将琴送了出去。
他之前就曾经察觉到制造那把琴的工匠造诣非凡，但直到他开始真正着手解析，才看明白那上面究竟都有些什么。
那把马特琴既不是人类工艺，也不是精灵工艺、矮人工艺——这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缝合体！
而它最精华的部分，便是这些缝合的手段……
冯达尔粗糙的指尖抚摸过纸张上那一个个被他重点标注出来的部分，在对黛西的马特琴进行剖析和修理后，其中的要素已经完全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种技艺若是放在往常，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甚至可能会斥责其为“邪门歪道”，但在这么多次对通往熔炉之城的道路和自己失败的原因进行分析后，冯达尔几乎可以确信，这就是他所需要的解决方案！
将传统的锻造工艺和新的材料、技术统合的方案！
“必可活用于……我的作品。”冯达尔的唇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他豁然起身，从假手的容器中取出一样样他接下来所需要的材料。
朋友们的到来，可真是太及时了！
“冯达尔先生只送出了琴，但却依旧把自己锁在锻造间里。”
半丘氏族为雷斯劳弗等人专门准备的客房之中，玛丽瞥眼看着抱着自己心爱的乐器的黛西：“你对这个有什么头绪吗？”
“我吗？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唱曲的，”黛西撩起眼皮，随手弹拨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实的琴弦，“就像我说的，换换脑子嘛，老冯肯定是休息过了之后突然又有新点子了。你要非说我有什么点子，那就是这个了。”
玛丽摇了摇头，黛西这家伙以往就不着调，和那个魔鬼正式签订了契约后，嘴里就更难找几句正经话了。如果她不想说，那无论是谁都很难让她改口的。
不过反正冯达尔和黛西的交情远比和她的要深，黛西几乎不可能给冯达尔下套。
虽然玛丽是如此想的，但事实却未必然，当黛西重新拿回自己的琴后，琤泠的声音立刻便再度清晰了起来。
“哦，信号又好了，”诗人小姐没有开口，只是一如往常般地通过心灵链接和魔鬼通讯，“之前我们出去转了一圈，你那边就和没信号了似的，听你说话都时断时续——看起来咱们的计划成功了，老冯已经被你设下的那些‘额外内容’启发到。”
“九狱有着整个多元宇宙里都首屈一指的工匠，启发一个凡人不算什么难事。至于你说的信号，这才是通常契术师要面对的情况，黛西，”琤泠叹了口气，“有些会和更强大的存在签订契约的人甚至要面临更糟糕的情况：不断在耳畔嗡鸣的低语、偶尔清晰却亵渎且怪异的知识。”
“你和我这么清晰的交谈实属少数——当然也和我目前只有你的一份契约有关系。”
“什么话！”黛西立刻瞪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等有了新欢就不要我了？多么薄情！那我也要找新的宗主！你找几个我就找几个！”
“你这——”
“琤泠，发生什么事了么？”九狱之中，菲尔娜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向一曲奏罢后忽然扶额的新晋魔鬼，“如果你不想继续在这里表演，我可以给你安排些新的任务——反正你已经成功证明了自己。”
“不，请不要这么说，女主人，”琤泠连忙辩解，“只是……您知道的，那个吟游诗人，唉，实在是有些难搞。”
“他们那一伙人就没有几个不难搞的，”菲尔娜倒是见怪不怪，“打起精神来，琤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一份宽松到了极致的契约可是不够偿还你的债务的。”
“是，我明白，主人。”
魔鬼大公施施然地离席而起：“正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就安心去对付那个‘穿越’的小家伙好了。”
琤泠连忙起身行礼，送自己的主人离开，只是在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女主人，这件事，依旧和雷斯劳弗有关系？”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菲尔娜不答反问，“不过……只能说是一半。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和我们的这位‘都卜勒’有交集，现在尚且还不好说。”
她必须立刻前往她的私人监狱，去见那个传话筒，或者说，她的囚犯。
“鄂图，”当菲尔娜走进牢狱中的时候，那个小夸塞魔似乎比上次萎靡了不少，只有一双大眼睛依旧闪亮，反射着邪恶的光芒，“我已经将你所需的部分准备好了，接下来，就全部都是你的问题。”
上一篇：鸣人只想做死神
下一篇：梦的世界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