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他或许认识这个恶魔！
第746章 雷斯劳弗·鄂图
“啊，你记得他。”
老者似乎对这种情况也不感到意外，淡淡地道：“的确如此，蒙哥马利，‘我们’曾经最得力的战将，一尊强大的炎魔，却在他的主人经历蜕变前短暂的衰弱时准备推翻他。”
“为了应付这样一个对手，我的确付出了不少努力，但怎么说呢？秩序就是秩序，混乱、灵魂的激动和激素等物质的驱动终究无法匹敌严谨周密的计划，”老者走上前去，用枯瘦的手指敲打着那容器的外壁，“最终，我也给这个野兽找到了归宿，他成为了我的收藏品和实验器材，我从他身上取出了一部分零件，以此批量强化和生产出能够更好为我服务的手下。”
“鄂图！”陡然之间，容器里的恶魔猛地睁开了双眼，“你这个卑劣的野心家、阴谋的罗织者！你根本就不是我的领主，你不过是一缕妄念！如果有一天我能够离开这里，你将会成为我腰带上最下等的饰物！”
“瞧瞧，他的语言逻辑甚至都让人感到遗憾，不是么？”老者哼了一声，“真是可惜，新研发的第二代装置依旧无法操纵炎魔这样的存在，不然你应该可以为我做很多事情——不如回归正题吧，蒙哥马利，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领主’？”
雷斯劳弗感到那双本该喷涌火焰，但最终只是徒劳地化作血色的眼睛朝自己看了过来，他毫不畏惧地和对方对视，只不过，尽管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却也依旧无法找到对这个恶魔的印象。
但对方似乎认出了自己。
“雷斯劳弗！我唯一效忠的君主！”蒙哥马利异常激动了起来，哪怕周围的所有装置都递次亮起，也无法阻挡他的情绪，“您终于回来了！放我出去，我会帮助您剿灭这个可憎的妄念实体！”
“看起来你身上的混沌部分依旧还是太多了，以至于就连他都能认出你来——事实上，我切除了他的一部分脑组织。”
老者似笑非笑地看了雷斯劳弗一眼，挥手间，原本昏暗的房间亮了起来，露出了周围一样又一样仪器：“但是没关系，正因为如此，在你的深处，才能诞生出最纯粹的秩序。”
“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将这一部分让出来，你可以继续你那茹毛饮血的野人生涯，我会给你最好的武装，让你肆意发挥你那混乱的残暴灵感。我甚至可以给你一只恶魔小队，再把你放回物质世界，你会成为最残暴的君王、或者是屠夫。”
雷斯劳弗没有理会对方，而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围的那些仪器装置，它们看起来是那样的眼熟，就像是……就像是那次在海因里希的实验室里面陷入幻觉、在最后看到的那样！
而这个“老头”的话，则让都卜勒不由得想了起来，菲尔娜在不久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关于无序和有序，关于大的和小的。
还有，刚刚这个老头是不是说了，“我们”？
“你……究竟是谁？”雷斯劳弗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
“雷斯劳弗·鄂图，这层深渊曾经、现在以及未来的领主，”老者仰起头来和雷斯劳弗对视，红色和蓝色的眼瞳渐渐混合成一种清澈的紫色，“哦对了，我当然不会将记忆给一具已经废弃掉的身体，你不清楚再正常不过了。”
“恶魔是为了破坏而生的生物，混乱和邪恶是最基本的色调，但是，如果完全抛开偶然的秩序思维，这份混乱就是不完整的，因此总会有恶魔产生出各种各样的想法，有些会厌倦原本的生活，追求平淡乏味的余生；有些更激进的甚至会妄想自己能够走上‘正途’，而‘我们’，过去的那个深渊领主，则产生了用坚定完善的规则约束手下、从而完成自己目标的想法。”
“这份念头不是凭空产生的，在更久的某个时间节点上，雷斯劳弗·鄂图还不是一个恶魔领主，他在血战中被魔鬼俘虏，送到了九狱倒数第二层的卡尼亚作为实验的耗材。他最终逃了出来，但那也让他染上了这种‘好习惯’。”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走到那些仪器之前，激活那些或是通过魔法、或是通过机械驱动的装置。
“他想保留这些东西，因为在归来后，凭借着更完善的计划他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但他很快就面临了一个困境：更多混乱的思潮在逐渐冲刷掉这些‘好的东西’，这是恶魔的特性、也是深渊的特性，而如果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就不得不采用激进的措施，于是，他去了印记城，一个多元宇宙的枢纽之地，为自己搞到了一副从里到外都完全侵染这秩序力量的躯壳。”
鄂图指了指自己——确切地说，指的是他的肉体。
“他将自己秩序的部分导入到了里面，然后计划是记忆和力量，可是他发现，这些几乎是不可分割的，如果想要达到他期望的效果，就不得不舍弃绝大多数的后两者，在思虑再三后，他认为记忆是更重要的部分，因此选择了抛开肉体，将那副塞满了混乱的废弃物随意丢到了物质世界。之后，我就发现我错了——混乱的种子随着记忆蔓延而来，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最后的结果居然会变成一场百忙，而就在这时，我重新注意到了你。”
“注意到了你体内再度从混乱中诞生出来的秩序萌芽。由于身处于物质世界，这份萌芽并不会被轻易冲刷掉——哪怕另一面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于是我想：为什么不试试重新导入一次呢？有些实验不就是这样吗？必须要重复的操作，才能得到最终期望的结果，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躺上来吧，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雷斯劳弗像是在听一个凡人老者絮叨般听完了这漫长的讲述，然后，他举起了巨剑。
“我对你所说的毫无兴趣，”都卜勒眯起了眼睛，下一刻，他的躯体立刻转化成了最强的那副形态，“如果你说完了，那就去死吧。”
凶暴的残影在灯光之下幻化出无数个分身，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同一个目标搏杀而去，然而老者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一般地，他举起了一根手指：
“你那混沌的脑子果然无法理解我带你来看蒙哥马利的意图，既然这样——邪秽灵光！”
“亵渎之语！虹光法墙！律令巩固！预见术！”
“凋死！”
刹那间，整整六发雷斯劳弗闻所未闻的强大法术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瞬发了出来，无数幻光组合而成的墙面阻住了他的去路，随着一只虚无的巨手朝着他猛然攥握，全身上下的液体都仿佛在这一刻骤然干涸！
第747章 血色骑枪
“吼！”
一口龙炎自雷斯劳弗的口中喷涌而出，灼热的高温气体于鄂图的魔法命中自己的同时轰击在了那恶魔构造出的虹光法墙之上，将之撼动的一阵颤抖，然而却终究没有破碎。
“没有用的，”鄂图平静地看着雷斯劳弗，再度出手间，仿佛有一片海啸凭空从虚无之中排山而出，将雷斯劳弗完全淹没，“你能做什么？没有恶魔领主记忆的你在一片小小的物质世界中就算混迹了几十年，也不过是一个比较强大的莽夫而已。你以为我为什么敢将你放回来、直接面对你？当然是因为我有着必然能够战胜你的把握！”
雷斯劳弗背后的双翼振开，险而又险地躲开了那海潮的正面冲击，但即便如此，威力稍逊的浪峰也依旧将他向远处拍去，使其无从近身和这个一碰就碎的小老头搏斗。鄂图在奥术上的造诣甚至要比龙指菲德尔和作为亡灵的查尔吉吉还要高上一些，让雷斯劳弗完全无从下手。
直到他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天花板。
“轰！”在鄂图再度出手之前的短暂间隙，雷斯劳弗带着剧烈的音爆声冲天而起，朝着上方的顶棚冲了过去。这处房间的空间过于逼仄，使得鄂图无论如何施法都很容易封死他所有躲避的路径，而倘若将战场扩展开来的话，雷斯劳弗的处境的确会好上很多。
但这一点，身处主场的鄂图又如何会想不到？
随着雷斯劳弗一剑劈砍在房间的上方，“嗡——”地一声，某种奥术陷阱立刻便被触发，诡异的音浪让雷斯劳弗觉得自己的头颅几乎都要爆炸开来，身躯也不由自主地朝着下方坠落了过去。见此情形，鄂图嘴角立刻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他立刻出手，大量的暗影在他的手中汇聚成丝线，编织就一头体型巨大的阴影之龙，咆哮着朝雷斯劳弗俯冲过去，一口将其咬在两排尖牙之中。
“既然你这么喜欢肉搏，那就好好跟它玩吧——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儿，毕竟它可是同样懂得要如何吐息的。”
“哦对了，你和九狱有不少交集，火焰或者寒冷恐怕都很难伤害到你，恶魔的本质则让闪电和毒素之流同样收效微小——试试黯蚀怎么样？你应该不会还恰好有对抗它的力量吧？”
雷斯劳弗奋力在那幻影巨龙的口中挣扎着，然而这头生物却仿佛是介乎虚实之间一般，无论他如何施为，哪怕是将那张血盆巨口扭曲到几乎破碎的地步，却依旧无法挣脱出来，与之相反的是，在他的余光中，那团诞生自巨龙喉咙深处的黑暗能量却是在实打实地汇聚着，逐渐膨胀强大到脱口而出。
如果在这口吐息之间无法逃离，等待他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呼——”
高浓度的负能量凝聚成实质的云雾，裹挟着暗影的残片脱口而出，毫无保留地轰炸过幻影巨龙面前的每一寸空间，无论是鄂图还是被关在容器中的蒙哥马利都不由得紧张地瞪大眼睛，拼尽全力地想要先一步寻找到雷斯劳弗的存在——或者是其碎片。然而，一直到巨龙的吐息消散殆尽，整个空间中居然也没有找到半点儿雷斯劳弗存在的影子。
“这不——”
鄂图连忙查看上方的天花板，没有任何破损；再去看来时的大门，同样紧闭、封锁得严严实实。
他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你，是在找我吗？”雷斯劳弗的声音忽而悠然地从蒙哥马利的罐子后面转了出来，都卜勒此刻已经解除了变形，一只手扶着罐子、另一只手则拄着巨剑。鲜血正在从他的身上沥沥地滴落在地，虽然躲开了那道强大而致命的吐息，但他也的确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正负能量的相冲可是非常危险的。
莹莹的水蓝色波纹在他的周身上下荡漾开来，即便身处深渊，水之母也没有抛弃她所眷顾的人。虽然这层庇护无法让雷斯劳弗逃脱吐息，但却可以帮他摆脱那巨龙的牙齿，只不过，变身情况下的他显然无法承受一位正神的庇护，强行解除所引发的反噬足以将他重创。
总比被纯粹的负能量当场摧毁来得好。
“真有意思，但你难道认为我不知道这一点吗？”鄂图哼了一声，又一道灵光以他自身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法术，我轻而易举就可以剥夺你施法的权利！”
“用不着那么麻烦，”雷斯劳弗冷笑，下一刻，一道灰白色火焰凝聚而成的骑枪从他的手中凭空出现，“我也没打算在这里面躲上一辈子！”
随着手臂甩动，那杆三米多长的狱火骑枪瞬间脱手而出，朝着鄂图暴射过去，随着雷斯劳弗的攻击，他身上的庇护术光辉也随之消散殆尽。
“然而这也在我的预料当中！”鄂图狂笑了起来，岩石在他的面前化作坚实的壁垒，“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凭什么跟我斗！”
“我才是领主！我才是更完整的那个！而你，你不过是一个空有着恶魔躯壳的凡人而已！尽管来吧，让我看看你都有些什么本事，很快它们将全都属于我！”
鄂图的面孔开始扭曲了起来，不复他所一直标榜和追求的模样，他垂涎地看着雷斯劳弗的躯壳，在这一点上，他骗了雷斯劳弗。
那部分诞生自混乱的纯粹秩序只是他想要的东西之一，他更希望得到的，还有这具健壮、年轻、坚实的肉体！
他早就已经受够了被困在这衰老孱弱的躯壳当中了！如果当初他就将这份技术完善后再实施计划，他根本不需要专程去印记城找这么一具替代品！
雷斯劳弗……从此之后，只会有一个他！
“是么？你还真是很会动你的脑子，”雷斯劳弗对此却仿佛依旧如之前一般迟钝，只是冷笑着几乎保持着投掷的姿势，然而就当那骑枪即将和鄂图构造的壁垒相撞的时候，他却忽然暴喝了一声，“那你可曾想到会有这一招？！”
在他开口之前，那杆骑枪的火焰瞬间化作了如血般的赤红色，而随着马刺碰撞，一匹象征着战争的血色梦魇跨过了位面的壁垒，被他召唤到了深渊当中！
第748章 炙手可热
或许在鄂图的筹划之下，雷斯劳弗无法直接召唤灰色的梦魇前来，但他可不止有一匹梦魇！
而这一点，鄂图却似乎一无所知！
“两匹梦魇？！这不可能——”
恶魔大惊失色，但此刻再想要调整防御已经来不及了，雷斯劳弗身上火焰升腾，梦魇裹挟着他化作一道血光，在骑枪无效的命中前便抓住了它的末尾，一人一骑随之而转，绕开了鄂图的防御，从另一个方向凌空刺下，直指鄂图的后心！
但魇骑魔只有一个坐骑才对！更别说他甚至都没有完成那试炼！
鄂图咬牙切齿，但现在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拿出自己的预案。他的身影赶在骑枪刺落之前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大团迅速扩展而出的黑烟，将整座房间都笼罩在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之中。
他匆忙地戴上了一个形如眼镜一般的装置，借助它来看破这魔法的黑暗。他的计划奏效了，雷斯劳弗在这突如其来的帷幕之中果然失去了目标，鄂图能够因此而得以喘息，一张魔法卷轴从袖口中悄然滑落出来，他不准备吟唱什么咒语，他要在这一击之下，直接将雷斯劳弗制服！
禁锢术，由这个名称朴实无华的魔法创造出来的监牢能够将目标囚禁在一方空间之内，埋葬、束缚、沉睡……任何方式都可以被允许。鄂图本打算先将雷斯劳弗的力量消磨到极限，以确保“捕捉”的成功性，但从对方的表现来看，他将不得不提前进行这一步骤。
但没关系，他是个有计划的人，之前所有的法术，没有一项不是在为了这一刻而做铺垫，虽然还没有到最后时刻，但按照鄂图的推算，此刻的成功率已经高达八成——更别说这样的卷轴他甚至还准备了第二张。
睡吧，然后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鄂图神色骤然锋利了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完整的他叱咤风云的年代，下一刻，手中的卷轴被猛然扯开，化作恐怖的魔力湍流，朝着雷斯劳弗包围而去。
即便是身处于黑暗之中，警觉的梦魇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它立刻做出了躲避的动作，但那力量却是如影子般无法甩脱，随着一个急转弯的失误，禁锢术立刻生效，将梦魇蛮横地排挤了出去，只禁锢住雷斯劳弗一人，无可抵挡的困意袭来，如海啸般拍向都卜勒的大脑，仿佛下一秒，他便会陷入永久的沉睡之中——无需饮食、无需呼吸、甚至无需衰老。
但数百道精魄却从他的体内涌现了出来，它们依旧保持着那副麻木不仁的姿态，依旧在雷斯劳弗最需要的时候替他挡下那些会影响他神智和精神的力量——哪怕是在深渊之中，哪怕它们这一次并不会消散，而是会堕入深渊，成为最低劣最卑微的某种存在。
而这样的缓冲，足够让雷斯劳弗锁定那刻骨敌意的方位了。
“怎么会这样！”鄂图心下大骇，他连忙又撕开了第二张卷轴，并且特意换了一种方式，“不要沉睡，把他给我传送至一个隔绝了传送和位面旅行的小型半位面去！”
禁锢术再度发动，失去了坐骑的雷斯劳弗这次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立刻便被命中，但当他的身形扭曲到了几乎消失的程度时，鄂图感觉到，一股比方才还要强大的阻力反冲了回来，在雷斯劳弗的周围，魔力和另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相互冲突，最后竟然双双湮灭，而雷斯劳弗……
他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鄂图连忙转动手指上的一枚戒指，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中存在着未知的变量，再继续恋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必须要离开这里！
“啪”地一声脆响。
鄂图瞪大了眼睛，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魔法物品居然会脱手掉落在地上，而且会被摔得破碎……破碎成大小几乎相等的八块。
“呵呵呵……有人在把黑暗，当成自己的领域吗？”残酷的女声轻笑在整层深渊之中都回响了起来，“真有意思，或许事实会有一些……小差距。”
神、那是真正的神明！
鄂图的腿几乎都软了，他面色苍白、身躯摇晃，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深渊中不少层面都被邪恶神祇们当作自己的神国，但出于种种原因，祂们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互相倾轧、或者褫夺更加弱小的恶魔领主的地盘。
但在深渊“绝大多数不会”，意味着“会”——只是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和恐惧到了极点的鄂图截然相反，雷斯劳弗站定了脚步，冷静地看着面前化不开的黑暗渐渐变成了一副不同灰度组成的景象，他熟悉这种感觉，罗丝曾经对他有过类似的祝福。
“请，不要插手，陛下，”都卜勒很少会这么恭敬，但对方此刻有很多值得他这么做的理由，“我要亲自和他做个了断。”
“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罗丝轻笑，“不过，我恐怕在你能想到的更早之前就插手了——你认为，你身上那个半位面是如何来的？你又凭什么能够操控那些精魄？”
“总之不是您的原因。”
忽然间，一只小魔鬼划开一道空间裂隙，从里面钻了出来。雷斯劳弗认得他，也认得那声音：巴巴萨巴仑的情况此刻显然不佳，而菲尔娜正借他之口和罗丝对峙。
“鄂图，你觉得，你知道罗丝女士说的是什么吗？”
精魄、半位面？鄂图怔怔地回想着刚刚的关键词，然后突然地暴怒了起来：“菲尔娜！我们曾经说好的！你居然背叛我，你没有将最重要的部分透露出来！”
“我怎么会向一个深渊的蛆虫透露九狱士兵的所有信息？”“巴巴萨巴仑”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再者说，之前我们的打赌，你可是输了，我没有任何理由再站在你这边。”
魔鬼大公借助小魔鬼的眼睛看向雷斯劳弗：“雷斯劳弗，这层位面统治的混乱是一个机会，我恰巧关注到了这一点，并且做出了一系列计划。在这里，我们恐怕是最熟悉的朋友了，你应该明白，站在哪边才是更合适的吧？”
“虽然我只是个大魔鬼而已，但阿斯蒙蒂斯阁下可是对你非常有兴趣，确切地说，是对即将掌管整个深渊层面的你有兴趣。”
她并不代表她自己？！
无论是鄂图还是罗丝在此刻都传递出了惊讶的情绪，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这不过是菲尔娜对抗彼列的又一次尝试，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一个熟悉的魔鬼比魔鬼更好’，”雷斯劳弗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先取下了胸前的吊坠，“我知道这个谚语，不过我认为，在了解所有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着急做决定。”
“您说是吧，我的女神。”
那几乎透明的吊坠缓缓悬浮在了空中，自然而然地发出流水般的叮咚声。
第749章 三千年的宽限
“你宁可相信一个项链？”
罗丝的声音响了起来：“真希望你能足够清醒，孩子，埃达丝，她能够带给你什么？她只会束缚你的手脚、封紧你的嘴巴和舌头，让你去用乞求和祷告，那些卑微可笑的小伎俩来换取虚假的和平。”
“忍让究竟能够得到什么？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孱弱！渺小！可悲！”
“侍奉我，我会带给你力量！别忘了，这里可是深渊，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推上这一层位面领主的位置，不仅推上，而且让你坐稳！当你再回归物质位面的时候，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会有一支恶魔大军！不但如此，我还可以让那些黑暗精灵家族和你签下盟约，为你而战！”
“只要你想，你可以征服一整个世界！”
“但那是错误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一个虚影，看起来像是有着绿色秀发的树精从吊坠之中缓缓浮现了出来，细声细气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她看起来害羞又胆怯，如果不是雷斯劳弗清楚地知道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和一位女神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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