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迦尔纳内心一暖,轻声开口。
“?”
即便是兄弟正在地上痛苦翻滚,坚战,怖军等人也一时间头脑恍惚。
你的妈妈我的妈妈好像不一样。
就在无言的震惊之中,迦摩的目光落在贡蒂脸上,她扬了扬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贡蒂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
怖军嚎叫一声,就往迦摩的方向扑过去。
迦摩眼中凶光一闪。
砰!怖军顿时以之前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砸在树丛中没了动静。
……
奎师那看着摔倒在脚边的怖军,一言不发。
未知,未知,未知。
每当他以为翻开了赫柏的棋子,对方总能拿出更多,更不为所知的暗子来。
这个具备黄昏位格的大天魔,是赫柏什么时候培养的?
……
迦尔纳缓缓收回拳头。
在她身后,天魔瞳孔中燃烧的火焰再度低伏下去。
迦摩重新看着贡蒂:“如果不是我的女儿心软,整个校场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贡蒂垂着头瑟瑟发抖,从喉咙里发出惊惧的咕哝声。
天魔道途的影响正在扩散。
“我的女儿分明没有折辱你,而你的那些贱种竟然还敢挑衅她,凭什么?”
“是我的女儿没有把你们全都当场打死,所以你们才有恃无恐?”
“而你,就这么站着,看着,不置一词……”
天魔瞳孔中的火光再度高涨,“好吧,那我现在就来羞辱你们所有人。”
“——你这个被吠陀诸神玩弄的婊子,这群自以为高贵的混种。”
天魔低声说着亵渎的言辞,每一个字眼都极尽嘲弄,深入到他们的骨髓中去。
无种和偕天还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发出骨骼破碎的惨烈声响,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去扶起他们。
那些恶毒的话语落入到坚战的耳中,可他心里却分明生不起一点愤懑,而是无尽空虚的恐怖。
他所有的勇气都在这青紫色的火光中消失了。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两兄弟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
迦摩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这些人。
在她眼神的凌迫下,没有一个人敢于有所动作。
“现在你们可以向我的女儿道歉了。”
迦摩说道。
还要向迦尔纳道歉?你这是对我们的羞辱!
坚战本想这么说的,可迦摩实在是太强大了。
太过高大者,我不敢蔑视。
他吞咽了口唾沫,站起来对迦尔纳颤抖着行了个礼:“请,请您谅解我们今天的冒犯……”
此时坚战内心惴惴不安,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如同天魔般的女人,会在宫廷之中大开杀戒。
“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迦尔纳的声音轻飘飘。
“还不够。”
天魔的目光转向了贡蒂,“贡蒂夫人,作为这群混账东西的母亲,你不该有点表示吗?”
“妈,算了。”
迦尔纳扯了扯天魔的袖子,“这个我真是有点接受不到。”
迦摩眼瞳中的火光微微摇曳:“好吧,既然我的女儿这么说……”
她牵起迦尔纳的手,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那个自从迦摩出现后,便一直笼罩在此地的无形威压终于消散了。
但即便如此,天魔的恐怖影响还盘桓在此地。
直到十几分钟后,坚战才终于能活动自己酸麻的四肢,他立刻扶起无种和偕天。
在刚一接触到他们的身体时,坚战脸上的泪水便止也不住。
无种和偕天虽然活着,但他们的灵躯已经被迦摩烧得残废。
反映在现实中,就是他们再也无法自如地操控自己的身体。
说得更直接些,就是他们变成了残疾,还是生活完全无法自理的残疾!
除此之外,诸如毁容,变哑这些,倒是小事了。
紧接着坚战又去把怖军从草丛中拖出来。
这个大块头只是被迦尔纳一拳打得昏迷过去,除了变成光头之外,倒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势。
那么阿周那呢?
坚战转过身,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三弟,自从不久前维持着拉弓的姿势,就没有更多的动静了。
阿周那的脸上,身上,手臂上全都布满了汗水——这汗水殷红,是因为他的毛孔中正在渗出血。
在拿下手中长弓的瞬间,阿周那立刻昏迷了过去。
他的耳畔从刚才起,就一直回响着奎师那的警告。
坚战看向贡蒂:“母亲,我们先把弟弟带回去。”
这事情不好声张。
贡蒂余悸未消地点了点头。
他们没走出几步路,就看见一团骨白色的灰尘堆在路边。
坚战无心去观察,可当他们拐过一条廊道,又看见几团类似的东西堆放在地上。
等到他们回到寝宫中不久,银冠银甲的天誓才匆匆赶来。
然而令坚战感到惊愕的是,此时的天誓甲胄上满是被灼烧的瘢痕,几个熔融的指印将其捏成了一团可怖的模样。
这位俱卢王朝的顶梁柱,胡须几乎全部被烧没了。
在看到床上的四兄弟时,他竟然还松了口气。
“摄政殿下,我的兄弟们——”
“我已经知道了。”
天誓制止了正要诉苦的坚战,“你们可真是幸运。”
“啊?”
坚战看看自己的兄弟,又看看天誓,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
天誓苦笑,“最起码你们还活着。”
今天在看台上的贵胄们,几乎全部被突如其来的紫色火焰烧死。
天誓为了保护国王和持国百子们,甚至也受了不轻的伤。
坚战终于反应过来,他脸上残留的血色瞬间消失了。
那些在路边一堆又一堆的骨白色灰尘,是被迦摩烧成骨灰的贵胄们。
她的确是手下留情了,没有烧死其余的观众,只是将叫嚣得最狠的贵胄们全部杀死。
她的确是杀穿了整个宫廷才过来的!
天誓也拦不住!
第316章这个世界癫了呀!
静室里,坚战和贡蒂相对而坐。
女人垂泪,男人皱眉。
中间四个倒霉鬼排队躺板板。
坚战始终觉得这起冲突来得不明不白。
但就在他内心出现疑惑,开始怀疑这一切的时候,哒哒的脚步声再度从门外传来。
本以为是天誓去而复返,然而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鬓发斜插孔雀翎的俊秀青年。此人面带微笑,腰间悬挂一支牧笛,带着一身说不出的风流和神秘气质,令人一眼看去便心生好感。
“请问阁下是?”
“想必你就是般度五子的长兄,正法神之子,坚战殿下吧。”
来人微笑着说道,“我与帕斯是旧识,刚刚算到你们有此一劫,特来助力。”
坚战狐疑地看着奎师那。
他从没听过自己的弟弟提过,竟有这样一位看上去如此不凡的朋友。
却见奎师那走到床边,伸手在阿周那胸口一拍。
“啊呀!”
双目紧闭的阿周那大吼一声,睁开眼睛,直喘粗气。
“装死技巧不错呢,帕斯。”
头戴金冠的青年扯了扯嘴角,“看来确实是有把我的话好好听进去。”
“开什么玩笑,我差点就真的死在那边了,马达夫。”
阿周那埋怨着下了床。
坚战惊疑:“老三,你没事?”
他可忘不了刚才阿周那浑身爆血的惨烈模样。
“怎么可能没事?”
阿周那苦笑,“这个技巧本来是用来和敌人拼命的,但是在‘天魔’面前只配用来装死。”
“很合理,毕竟你们都还没有走上升华之路。”
奎师那插嘴。
“升华之路是什么?”
“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奎师那摇摇头,又如法炮制唤醒了怖军。
然而走到无种和偕天身边,这看似无所不能的青年却犯了难。
“怎么了,马达夫?”
阿周那急了,“难道连你也救不了我弟弟吗?”
“能,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