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灵能说到底是一种通过思维驱使亚空间能量创造超自然现象的能力，这使得灵能者往往在那些具有灵魂且情感丰富的个体中诞生。
但泰伦虫群是被虫巢意志制造出来的纯粹生物兵器。
除了后面利用活体灵能导管并直接与虫巢意志相链的灵化脑虫以及灵脑兽，其他连灵魂都不具备的虫子又有什么资格来使用灵能？
但事实摆在李昂眼前，那一批由利卡特与刀虫组成的普通虫群就是使用了灵能返回了掠食者之眼的另一侧。
被李昂压制的裂隙在他们返回后终于关闭。支撑它的能量环熄灭，曾经因充满威胁而被转移到山阵号当中来的装置，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它彻底关闭了。
这场短促的交火即便对阿斯塔特来说也太过离奇，他们反复确认了半天，才确认这场战斗彻底结束了。
但问题还是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这些虫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将问询的目光投向李昂，但李昂能做的只有耸肩。
普通的虫群他是部分了解的，眼下这些掌握灵能的虫子他就不是很确定了。
好在阿米德尔拖过来一只被他用魂矛扎穿的，半死不活的利卡特。
这些李昂的亲随对李昂的要求反应的更加积极，借由目前这唯一的活口，李昂不至于无从下手。
“我得做个解剖才能知道答案，把这只虫子和其他的尸体一起运到铸造层的实验室里，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结果的。”
第二军团的老兵们自觉地开始搜罗起虫子的尸体。但帝拳无畏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庞大的无畏从地上拣起虫子，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李昂瞅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一旁的艾萨迦有点意见:“尊敬的尊者无畏，这种任务对您来说有些……”
“任务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且我一个人就能带走所有的实验材料，这样更有效率。”
这说不上是让一个无畏来给李昂打下手的理由，但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严的艾萨迦没敢接着反对:“那我们现在应该？”
“打扫战场，确保没有遗漏的敌人，还有联系库兰德，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只能看着无畏扛着所有虫子独自一人跟随着李昂离开，等到无畏离开他的视线，他才对着身旁的索恩感叹道:“他的气场可比你强大多了。”
索恩那大叛乱时期帝拳连长的身份已经足够有分量，但眼下这台无畏的气势还要高出他太多。
“我猜他是大远征以前的某个执政官或者堡主。”
索恩回答道，“不过他既然不想透露身份，我们最好也别深究。”
——
虽然这个无畏别有用心，不过李昂得承认他确实是个合格的助手。
“解剖刀。”
李昂提醒道。
无畏伸出机械臂，稳稳地握住一把解剖刀递给了李昂。
李昂接过解剖刀，目光专注于目前的虫子尸体上。根据辅助设备的计算找好角度的他轻轻划开虫子的几丁质外壳，露出里面复杂的肌肉组织和神经脉络。
无畏的机械臂在一旁灵活地辅助，时而递上新的工具，时而用自己搭载的激光切割器帮助李昂分离难以处理的部位。
他对这种鸡蛋上雕花的功夫很是熟悉。
不过研究的过程并不顺利，李昂在多数尸体上找了半天，他的疑惑随着解剖过程越来越多。
他还记得先前在苍蓝星上的那些带有刺蛇特征的泰伦虫群。当时那些东西可是吓了他一跳，结果现在第一次正式接触到泰伦虫群之后，他发现这批虫子身上反而没有了那些类Zerg虫群的结构。
比起李昂的先前预期，这些虫子可以说是干净的出奇。
最关键的是李昂也没找到类似活体灵能导管的结构。
这将低阶虫子们能使用灵能的原因推到了一个可怕的角度上。
李昂放弃了这些尸体，将目光放在了那只半死不活的利卡特身上。
实验台上，那只半死不活的利卡特被无畏牢牢固定，它的复眼依旧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抗议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李昂瞥了一眼监控设备，在那上面，利卡特的脑电波正在以一种微弱且不规律的节拍反复波动。
尽管这个脑电波活跃程度与人类中的白痴无异，但这放在虫子身上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不规律的信号与利卡特那对复眼中的眼神相衬，让李昂推测到了它的感情。
它在愤怒，在害怕，在犹疑。
虫子的脑袋很小，这是因为除了充当虫巢新号转接站的突触节点生物以外其他虫子根本不需要思考。
他们的脑袋不过是最简略的信号接收器以及断开信号时的本能数据库，剩下的一切能量与生物质都要为更高效的收割而服务。
感情对虫群来说应当是低效且没有必要的东西。
但它确实拥有，那李昂就得考虑这些虫群为什么在简单的思维外会保留基础的情感功能。
思前想后，李昂只能将虫子们拥有灵能与这一点结合在一起。
如果每个虫子都拥有简单的情感波动，或者说，每个虫子都有自己的灵魂，那他们就有靠个体产生出灵能的基础……
李昂将这些虫子设想为类绿皮一样的存在，每个绿皮都是天生的灵能者，尽管他们对俺寻思之力的使用方式相当粗浅，但抱起团来就能形成势不可挡的Waaaagh浪潮。
这些虫子的异常表现也是抱团后产生，如果将其和兽人进行类比，也就是说每一只虫子都掌握着浅薄的灵能。只要数量多起来，他们就会形成天然的灵能立场并按照他们的集体意志使用灵能。
这个思路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些虫子没有特质的灵能器官也能使用灵能。虽然李昂没法从一只利卡特上验证自己的猜想，但他觉得真相大概率就是如此。
但虫群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是泰伦虫群在正式进入银河系前对灵能的使用手段就是如此，还是说这种在李昂认识以外的变化和那个至今不见踪影的第二原体息息相关？
最关键的是，这些有灵魂的虫子会给银河的格局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混沌死社稷，绿皮守国门。
虽说虫群日后会是帝国的主要威胁，但对抗大吞噬者的战场不只有帝国。
混沌对这些会把有灵魂的智慧生物吃干抹净的无魂生物相当厌恶，因此混沌的联军也会出现在对抗这些破坏四神力量之源的战场前沿，虫子也同样会为了干净的生物质专门派遣部队料理混沌。
但要是虫子也有灵魂，这场本来会将四神也拉下水的对抗大吞噬者的战争会不会变为令祂们稳坐钓鱼台的战争游乐园？
李昂不敢通过现在的情况做出断言，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靠近一场起码也是以千年为计数单位的阴谋。
不只是亚空间里的那四个小贩，甚至连创造出原体的帝皇与还未赶到银河系的大吞噬者都被牵扯其中。
第二军团身上的秘密没有因他打开掠食者之眼有任何进展，反而被进一步加码。
李昂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无畏问道:“你怎么看这些虫子？”
“我不是专业的生物学家。”
“我也不要求你从专业的角度帮我做出分析，我问的只是你的看法。”
李昂转过身来，他盯着这台无畏，目光似是要将这台无畏的石棺洞穿。
“以您本人的身份的发表的看法，罗格多恩大人。”
PS1:在一个非常早期的短篇里，一伙帝国之拳在清剿泰伦虫群时遭遇到了一种名为龙蜥的生物。
这个生物现在已经不再提及，不过彼时它是虫巢意志的外交官。他蛊惑帝国之拳并宣称加入泰伦虫群才是对抗混沌的唯一办法，只要归顺于虫巢意志，就不会再惧怕混沌腐化。
加入办法就是被他们吃了，他们会提取人类的基因并让其永远流传下去，制造出虫群意志下的新人类。
感觉早期的泰伦虫群并不单纯是大吞噬者的定位，但就和龙蜥一样，后来都是废案了。
PS2:泰伦虫群并非40K才抵达银河系的，卡塔昌在40K以前上面就有退化并适应当地生态的泰伦生物。
第一百六十四章罗格多恩。
实验室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漫，但无畏并未展现出任何敌对行为。李昂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无畏的石棺上，仿佛要透过那冰冷的金属，直视其中隐藏的灵魂。
片刻的沉默后，无畏的扩音器中传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那声音不再是无畏通过音阵系统发出的冰冷语调，而是带有一种久经磨砺的威严与沧桑。
“我是罗格多恩。”
李昂意识到自己赌对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罗格多恩问道。
“您根本没有刻意隐瞒。你对山阵号的了解，与机魂的沟通，对饮魂者的态度，以及看到阿米德尔手持魂矛后就没再追究我先前潜入冷藏库的行为。”
李昂摊开手，“现在已经是大叛乱一千五百年后了，除了帝国之拳的军团长，谁还能对这些往事这么了解？”
“这些都不是切实的证据。”
“当然，所以关键还是在你亲自承认了。”
罗格多恩的去向在钢铁囚笼之战后就成了谜题。
叛变原体佩图拉博在那一战中近乎击垮了帝国之拳，但多恩与他的帝国之拳还是扛了过来。
所有人都会以为历经这么大磨难的帝国之拳会继续屹立于泰拉之上，但多恩却在之后一场平平无奇的跳帮战中失踪，只给自己的子嗣留下一只断臂。
没人知道这个原体最终结果如何。但李昂前世那个“泰拉皇宫里的一台百夫长里就是罗格多恩”的说法给了他灵感。
百夫长机甲是在叛教时代才重新发掘出的技术，如果在那之前多恩就要被埋葬在一台装甲里，那这台装甲到底会是什么？
答案很明显，是眼前这台特制的无畏。
石棺内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很敏锐，李昂。而且和其他的神甫不太一样。”
多恩的声音不带任何态度，好似只是单纯的评价事实。第一次直面原体的李昂并没有感受到所谓面对原体时的压迫，多恩对自己身份的承认引起了他进一步的好奇。
为什么他会被葬在一台无畏里？为什么他要在帝国之拳中隐藏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他要坐视帝国之拳被摧毁？为什么他不在帝国面临危机的当下挺身而出？
以及为什么……他先前要找理由来与自己独处？
其他问题太过尖锐，李昂思付片刻，决定还是从最后一个问题开始试探:“那么，多恩大人，你隐藏身份和实力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监视我，还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是你的误解，我从未隐藏实力。”
“？”
李昂将这台无畏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
丰富的作战经验，发挥到极致的作战效能，无畏先前在作战中的表现堪称巅峰，但那只是无畏的巅峰。
万年后刚起床的基里曼都能以所有人都看不清的速度一个抬手秒掉入侵的黑色军团，一个拥有亚空间本质的原体再怎么说都应当有远超无畏的表现。
但多恩居然说自己没有隐藏实力？
一瞬间李昂有思考这台无畏是不是在冒充身份，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如果多恩所言非虚，那李昂只能联想到那场令帝国之拳折戟沉沙的钢铁囚笼之战上。
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但多恩已经看出来了李昂在想什么。他并没有主动解答，只是强调道:
“不用对我有什么期待，我现在只是一台无畏而已。”
“只是一台无畏……”
李昂咀嚼着这句话。
他本以为在网道飙车失踪或者被刺客庭暗杀已经是很稀奇的下场，从未想过一个基因原体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介意我检查一下您的情况吗，多恩大人？”
李昂试探性地问道。
多恩没有回答，但他主动展示出了蔑视者无畏的接口。李昂顺着接口接入了无畏的石棺自检程序，轻易地探查到了多恩现在的情况。
石棺下是一具干瘪的躯体。
相较于原体四至五米的平均身高，如今的多恩的身高只有平均的一半，身形如同枯萎的树木。其余的器官也同样腐坏，仅在营养液的滋润下勉强维持着生命迹象。
如果不是不见踪影的左臂，李昂甚至没法从石棺内的情况判断出他就是多恩。
抛开他们作为亚空间次级神的本质，作为载体的原体肉身也是远超人类理解的基因工程产物。
就算被调侃为最弱原体的怀言者军团原体洛珈也不会在阿斯塔特的围攻中倒下。
当年那场钢铁囚笼之战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昂好奇，但也不好直接打探。他只能委婉地表达道:“多恩大人，您的情况……确实有点超出我的理解。”
“我并不期待你能解决，你无须在意。我在这里只是为了和你谈一谈那些第二军团的问题。”
点名身份只是意外，李昂明白话题被导向了真正的重点。
“你不需要担心他们的身份问题，也不需要在基因库里动手脚。我一千年前选择接纳了他们，现在也会一样。在这里，他们就是我真正的子嗣。这是我对第二军团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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