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兽人们在尽力抵抗，但装备上的差距让他们根本Waaaagh不起来。他们的每次反击都被阿斯塔特们轻易的驱散，击溃。
不死军没有对兽人们造成大规模的有生力量杀伤，不过阿斯塔特们又解救出了大量的平民。
这些平民同样被运回了上巢的临时营地，在贞德的努力下得以妥善安置。
一切很顺利。
只不过对李昂来说，问题从来不在眼下的战场上。
霍纳对底巢的轨道打击已经展开。可就算把舰炮与光矛全盘压上，一艘打击巡洋舰的火力还是疲软，无法对扎堆在下巢中的兽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而且不知怎地，他们的战斗意志不高，一切行动似乎皆以保存数量为主。这让霍纳轨道支援的效用更显微弱。
李昂预估他们要一个多月才能在战场上撕开一个缺口，安全地进入下巢展开作战。
从不低估兽人的角度去考虑，李昂猜想对面那个他还不了解的兽人军阀是想要靠这个举动来拖延的时间。
他自然不会顺从那个军阀。因此才从兽人那边摸点，采蘑菇回来的沙罗金又被他派了出去。李昂要求他摸清楚兽人军阀的地点，看看能不能展开帝国传统艺能式的斩首行动。
在沙罗金摸点的这段时间里，整个战场对李昂来说只要维持即可。
所以他将目光从不需要他操心的战场上挪开，重新放到顶巢中。
对李昂来说，现在真正的问题在于贵族们。
他们的意见已经大到有点压制不住了。
——
炮火在上巢的穹顶炸开，震得水晶吊灯哗啦作响。
贵族议会的大厅里，原本吵得面红耳赤的贵族们齐刷刷缩了缩脖子。
他们在寂静中等待着兽人炮火的平息。等到这零星的炮火结束后，他们才重新直起腰杆，然后爆发出比炮火更猛烈的怒吼。
“看看这些绿皮杂种都干了什么！马尔科！这就是你允许关闭虚空盾的结果！”
马尔科只觉得头疼，但他必须尝试说服这些暴跳如雷的贵族。
“根据战报，秋风之墩号已经摧毁了三十处以上的兽人在下巢与底巢的据点，而他们的炮火只是象征性的零星反击。我们的损失不过是几栋边缘建筑，而绿皮——”
“谁在乎绿皮死了多少？”
一名贵族起身，打断了马尔科对战报的复读:“昨天兽人的炮击落地距离我的庄园只有三百米。马尔科，三百米！”
“我们为什么要打开虚空盾，让敌人能威胁到我们？就是因为那个叫李昂的人想救平民吗？明明那些贱民死光了都无所谓，我们的财产呢？我们的安全呢？这些东西该由谁来保证？！”
贵族们交换着眼神。没人反驳这句话，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下巢的平民死绝又如何？只要上巢的金库和庄园安然无恙。
马尔科环视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说实话，他和这些贵族们的想法一样。但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摊开双手:“如果诸位对李昂贤者的决策有意见，不妨亲自去和他谈谈？”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火堆上，让整个议事厅只余寂静。
马尔科太了解这些贵族了。他们敢对自己咆哮，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个"行星总督"不过是他们共同推举出来的，他们明白自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但面对能命令阿斯塔特战团，掌控轨道打击的机械教贤者？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沉默不代表顺从。马尔科能感觉到，压抑的怒火正在沉劽默下沸腾。
李昂的索取确实越来越过分——先是药品和营养剂，然后是原材料，现在连上巢的住宅区都要腾出来安置难民。
那些以百万为计数的被运上来的平民正享受着从他们金库里掏出来的补贴，在这他们这辈子都不应指染的上巢中享受着中巢以上的待遇。在贵族们看来，李昂是在强迫他们饲养上百万条蛀虫。
他们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诸位。”
马尔科放缓语气，“我们必须认清现实。李昂贤者的部队是唯一能对抗兽人的力量。”
贵族们并不买账:“然后呢？等兽人死光了，就该轮到我们倾家荡产了吧？”
马尔科也不说话了。这点上他完全没有反驳的底气。
马尔科觉得自己已经够“识趣”了。
他帮着李昂违心地压制贵族们的意见，劝说贵族们满足李昂的需求，掏出李昂所需要的资源，甚至关闭虚空盾的请求他也一并答应。
但这个李昂好似完全不知道分寸。无论自己给他多少，他唯一的回答就是“更多”。
马尔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错误。
他寄希望于李昂懂贵规矩，但李昂似乎就是来打破规矩的。他原本推测李昂的需求只是人口，但现在看来，这个贤者野心很大，而且另有所图。
就像他一开始说的那样，他们不是援军。在现在的马尔科看来，李昂他们就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入侵者。
他们在用难民的感恩瓦解贵族的权威，用战争的需求掏空他们的金库。等到兽人被消灭，阿西米尔恐怕就要改姓李昂了。
但马尔科能反抗吗？
当然不能！
马尔科不知道其他贵族是怎么想的，但他很清楚跪的奥秘就是一跪就跪到底，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既然在一开始选择了屈服，就不会违背自己最开始做出的决定。
更何况他有能力反抗吗？
秋风之墩号现在能轰兽人，扭头就能轰他们。
那些人还有阿斯塔特，就算他们不答应，一支阿斯塔特冲进去关闭虚空盾发生器也是易如反掌。
屈服不是他的本心，实在是无奈之选。
就算他当时没有把行星防卫军的控制权交出去又能怎样？能改变现在的情况吗？不还是只能苟活下去，期许能靠自己诚恳的态度以求得在这个贤者主导下2 “不要着急。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他继续安抚，“只要能存在，我们就还有将来。” 他料想审判庭不会对李昂的举动置之不理，内务部也绝不会容许一颗非铸造世界的星球被置于机械教人员的绝对控制之下。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找准自身在李昂统治下的定位，以待后变。 等到收税的青天老爷们一到，还他们一个朗朗乾坤，这阿西米尔不还是他们的天下？ 但在阿西米尔上作威作福惯了的巢都贵族们可不这么想。 他们已经当了太久这颗星球的主人，现在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面对马尔科的劝告，重新将矛头对准马尔科的他们只以最优美的言辞宣泄自己的愤怒。 “你早就和那个机油佬穿一条裤子了！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把你的总督府和我们的庄园也腾出来让那些贱民住？” “要当狗你自己去当，别拉着我们一起跪！我宁可把金库炸了，也不会再给那个李昂哪怕一克资源！” 马尔科明白，他已经管不住局面了。 这些贵族可以对机械教低头，对阿斯塔特谄媚，但前提是别碰他们的钱袋和权柄。 李昂偏偏就在他们底线边缘疯狂试探，最后还堂而皇之的越界。马尔科自己想跪也没用，他已经没法拉着其他人跟他一起跪了。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后，马尔科一天都没有品尝过权力的甘美，品尝到的尽是苦涩。 早知道这个行星总督这么难当…… 他叹了口气，缓缓起身道: “诸位，稍安勿躁。我会再去和李昂贤者谈一谈，让他意识到我们的必要性。” 第三百零九章 和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可能搞得好民生呢！ 去见李昂的路上要穿过很长一段的平民安置区。 对马尔科来说，这段路宛如酷刑。 那些平民正在搬运建筑材料，在李昂那以工代赈的口号下，他们不是平白地被喂养，而是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食物。 在马尔科看来，这些通过劳动搭建起来的简陋房屋宛如上巢的伤疤，与这个应当只有权贵主宰的地方格格不入。 但这些参与建设的平民的精气神却比他们这些整天在上巢中担惊受怕的贵族要不知道好了多少，这一点让他很是不舒服。 当贱民开始像人一样活着，贵族还怎么当贵族？ “关上车窗！” 他不想再看了。 侍从惶恐地依言行事。 马尔科闭上眼睛，尝试让自己冷静一点，以便在之后的交涉中组织措辞。 但他的悬浮车很快就又停了下来。 异况迫使闭目养神的马尔科不得不再度睁眼。 “怎么回事！” 他气冲冲地问道。 “是检查，总督大人，他们设置了隘口，说要检查我们的车辆是否携带了危险物品……” 马尔科愣了一下，然后怒从心起。 检查？开什么玩笑！ 他可是行星总督！就算这个名头在机械教和阿斯塔特面前不好使，这颗星球也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这分明是在刻意羞辱！ “把车窗摇下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人敢拦行星总督的专车！” 车窗在他压抑的愤怒中重新打开，但见到是谁拦他的车后，他所有的不快都被咽进了肚子里。 站在路障旁的并非普通士兵，而是一个身披黑色动力甲的巨人。 兰斯洛特，黑色圣堂的帝皇冠军，他正带着头盔，用血红色的目镜直勾勾地盯着他。 马尔科几乎是滚下车厢的。 “向您致敬，尊贵的阿斯塔特大人！没想到您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因慌张而流露出一种失态的尖细，但兰斯洛特并不在乎他的表现。 他示意两名战斗兄弟上前:“李昂贤者的要求，例行检查。” 马尔科眼睁睁地看着阿斯塔特检查他的座驾，连底盘缝隙都不放过。这种对待囚犯般的搜查让他脸颊发烫，却不敢表露丝毫不满。 他不敢对检查本身提出任何意见，但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兰斯洛特大人，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兰斯洛特瞥了他一眼。马尔科急忙补充道:“我以为尊敬的阿斯塔特修士会在与兽人战斗，赢得战斗的荣耀。如果早知道您们已经从战场上归来……” “我们另有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 马尔科心中一沉，但不敢多问。阿斯塔特们很快就完成了对车辆的检查，对兰斯洛特示意其中没有任何异常。 “可以了。” 兰斯洛特最终说道，“但车辆不得入内。” “这……” 马尔科张了张嘴，他看向营地深处，里面的道路分明足够他的车辆通过:“我看这人行道不是很宽敞吗？” “看看周围。” 兰斯洛特抬手一指，示意马尔科看向那些平民。 “帝皇子民正在重建家园，你的座驾会妨碍工程进度。” 马尔科被迫看向他本不想再看的那些平民。再一次认识到那些曾经佝偻如行尸的家伙如今到底具有何等生机。 但他只能挤出笑容，恭维道:“您说得对，我这就步行前往。” 通往内部的路并不长，却让马尔科觉得分外难熬。 这里的景象每一眼都是在打破他长久以来的认知。没有警卫鞭打，没有监工呵斥，所有人却各司其职。以贞德为首宣讲者们不需要暴力威胁，他们只需拍手示意，人群就会安静聆听，神甫们虽然生冷，但依然在反复指导平民们进行各种作业。 帝国中原本分明阶层在这里好像不存在了，李昂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手段影响，控制着他们。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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