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但好在这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李昂的目的早在数据入侵的那一刻就已经达成。
随着他腰间的手雷爆裂，细微的火光与冲击波后，细微的粉尘布满了整个空间。
铸造副监惊讶于爆炸的动静如此之小，他很快就辨认出了那些粉尘到底是什么东西。
“灵能者骨灰？”
尽管失控的灵能者是巨大的隐患，但“可控”的灵能者可浑身是宝。
就算是死后被烧成灰烬，他们的骨灰喈中依然会潜藏一部分的灵能力量。高级灵能者的骨灰通常会在铸造世界上被制成导弹一类的武器，用于在爆炸中搅动出可怕的灵能异象。
但李昂用的骨灰并不高级，虽然它确实爆炸了，却没能引发任何的灵能异象。铸造副监诧异地看着李昂，不明白他在搞什么名堂。
但这或许就是一切的终结……
铸造副监没有急于下令让死隶机兵给予李昂最后一击，而是调动自己机械身躯下的源力回路。
这种回路是机械神甫们体内电力传导的装置，但必要时他们也可以让超高能电流通过身上的回路，震开近身的敌人。
之前情况紧急，他来不及这么做。但既然如今的李昂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他自然不愿意再让死隶机兵将李昂和自己一同射穿。他打算先用源力回路震开李昂，再操纵死隶机兵将李昂处决。
但随着调动反应堆注入源力回路的指令下达，反应堆的能量却在回路入口挤成一团，无法通畅地注入到回路当中。
“这是什么情况？”
铸造副监有些愕然，欧姆弥赛亚的圣血从未在他身上运转的如此晦涩过。他甚至感觉到这些能量在现有的规律下隐隐地在与他的指令进行对抗——这本不该是现实宇宙的物理法则下该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动弹不得了？
“没明白吗？”
李昂拖着残躯摇摇晃晃地从他身上站起:“是灵能者骨灰啊。”
能量形态的灵能攻击说到底就是借着亚空间之力短暂扭曲了现实宇宙的物理法则从而引起的异象，换句话来说，灵能攻击的出现必然伴随着物理法则的更改。
人类创造出的机械依赖于现实宇宙的物理法则而运作，如果物理法则被改变了，而只是不能运转已经是最轻的问题了。
铸造副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
“你的灵能者骨灰甚至连亚空间现象都没牵动出来。”
铸造副监放弃了驱动源力回路，他转而尝试对死隶机兵下达指令:“凭什么能干扰我的机体？”
“最细微的故障都能导致整座神机的瘫痪，为什么亚空间导致的问题干扰不到你的机体呢？”
李昂反问。
“当然是因为由欧姆弥赛亚祝圣过的机魂会庇护……”
“……！”
下意识回答李昂问题的铸造副监猛然收声。
他给死隶机兵发出的信号变得迟缓，死隶机兵的全身仿佛都笼罩在一层厚重的静电干扰中，让他的指令不得进入。但如今，想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他已经对此不再感到意外。
是机魂！
早有预谋的李昂杀死了他的机魂！
爆炸的低级灵能者骨灰虽然没能牵动出亚空间异象，却也部分改变了此处的物理法则。
先前的数据入侵杀死了他的机魂，使得他的机体不再蒙受欧姆弥赛亚的庇护。如今虽然只是轻微的物理法则扰动，却也足以让没有机魂庇护的他无法行动。
铸造副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死死地盯着李昂，逻辑中被不解所充斥。
“为什么？”
他质问道:“你机体里的机魂也已经死亡，为什么你不会被灵能者骨灰影响！”
李昂先前的算计还可以说是逻辑上的陷阱，唯有这点他无法理解。
他早已在刚刚的反入侵中查明了李昂体内的机魂同样无影无踪，他的观测结果也显示李昂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抵御亚空间灵能的奇术防御回路。
如果他的身体已经被灵能者骨灰干扰，那李昂也应该是同样的待遇才对。凭什么只有李昂还能行动自如？
“很简单。”
李昂耸肩，从原本被他劈倒的死隶机兵身上拔出了他的太阳能战斧。
“我不信神。”
机魂是机械神教的底层代码，在一个妖魔鬼怪横行的宇宙中，能庇护机械在各种情况下正常运转的机魂硬深深地把一个应当更加唯物的组织一脚踹进了宗教的深沟。
但李昂不需要机魂，他本身不受亚空间影响的特性就足以保证他身上的机械正常运作。
“骗子！渎神者！亵渎机械圣灵的异教徒！披着贤者皮囊的无魂怪物！”
望着拖着太阳能战斧向自己走来的李昂，已经清楚的知晓自己接下来命运的铸造总监破口大骂。
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反入侵的时候没有在李昂身上找到机魂。那哪是机魂死亡，压根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机魂！
虽然不知道他的机械是怎么在没有机魂的情况下运作的，但亚空间力量显然只作用于那些机魂被摧毁的机械，对他这从一开始就没有机魂的家伙没有任何影响！
这个李昂就像是个无魂者，任何异象都无法作用于他的身上！
但无魂者是不能成为机械神甫的，李昂身上也没有那种作为无魂者特有的压迫感。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即将死到临头，一个亵渎的念头却在铸造副监的脑海中显现。
‘难道机械的伟力并不依赖于欧姆弥赛亚而运作？’
李昂不在乎这个铁御军贤者在想什么，已经成为这场战斗最终胜利者的他将战斧对准动弹不得铸造副监，然后高高举起。
“你当然可以骂我。不过再怎么骂，你的欧姆弥赛亚也救不了你。”
他冷酷地将战斧挥下，执行胜利者作为刽子手的权力。
铸造副监的身躯被李昂拦腰斩断，他将铸造副监的上半身提起，放在一个和他相对的平面上。
铸造副监的大脑一时间还没有停止运作，他的电子眼中依旧闪烁着摄人的红光。
“即便你杀了我，异端。这场战争也不会结束……”
铸造副监的语气依然凌厉:“你勾结帝国军队占领麦克西姆的行为违背了帝国与火星签下的《奥林匹亚协定》。即便麦克西姆被我们主动放弃，麦克西姆依然是机械神教名下的铸造世界。”
“只有机械修会才有权力决定这个世界的存亡。李昂！你对机械神教的背叛之举必然会遭到火星的审判！”
“这倒是不劳你费心。”
李昂回答道，“那些在天上飘着的帝国舰队还不知道他们已经与我勾结了呢。”
铸造副监一窒:“什么意思？”
他想思考，但失去一半组件和反应堆已经让他的思维变得迟滞而呆板。眼见升降机已经快要达到顶端，耳边已经逐渐能听到阿斯塔特与护教军交战声的李昂不紧不慢地用仅剩的一只手开始给自己的等离子手枪换装载有光子-氢燃料的弹匣。
他装好弹匣，然后将手枪瞄准了铸造副监的头颅。
“这个问题还是留着去问你的机械神吧——如果他不会把你的灵魂当成甜点的话。”
当升降机抵达这个地下工厂顶层的一刹那，李昂扣动了扳机。
枪口绽放出湛蓝色的火焰，灼热的等离子体贯穿了铸造副监的眉头，将他那半机械化的脑袋扯了个粉碎。
铁御军贤者的大脑在一瞬间化为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原本还在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凝固成了漆黑的空洞。
正在交战的所有人顿时为之一肃，已经将近一天都没停歇过的枪声此刻竟出现了小小的空白。
时机掐的刚好完美，李昂想，他处决铸造副监的场景应当被所有人都收入眼中。
他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区别只在于一方的眼神中是惊讶与惊喜，另一方眼神中只有震惊。
护教军们震惊地看着拖着残躯的李昂将他们统帅的头颅射穿，震惊地看着李昂将铸造副监的破碎的头颅踩在脚下，震惊地看着李昂将那颗头颅的残渣碾成碎末。
此刻并无其他贤者指挥他们，他们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对着李昂抬起枪口。
即便已经经过了切除多余感情的手术，护教军的士气此刻依然降到了冰点。
无需任何人宣布，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场战斗乃至这场战争的结果。
胜者是——
李昂！
第七十五章一切的结束。
护教军依然在进攻，机械植入物在强化他们的同时也迫使他们不得不听从铸造副监最后下达的那一条“前进”的指令。
但士气已经降到冰点的攻势是没有威胁性可言的，尽管护教军应当是帝国中最不受士气影响的军队，但这点对于失去贤者指挥的他们也同样适用。
这正是李昂想要，他刻意将处决铸造副监卡在这个时间点上，为的就是这个效果。
尽管这次战斗对他也算得上危险重重……
战斗的步骤都在李昂的计划之中:就算当时死隶机兵没有被艾露猫们锤倒，他也可以通过注入麻痹陷阱的电子病毒进行远程入侵，扼杀对方的机魂。
但并不是有了计划就能一帆风顺，铸造副监的自信的确有其依仗。他那些在李昂预料之外的死隶机兵差一点就以他们凶猛的火力把李昂撕成了碎片。
但他是最后的赢家，这就已经足够。
李昂傲然屹立，环视全场。他看见库兰德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阿尔洛军士则是松了口气。
最特别的当属克里斯蒂娜，她一路小跑过来，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波动，但李昂仍能感受到他那藏不住好奇。
“你这样子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她先是如此锐评，然后又带有一点不可置信地好奇:“但你居然真的赢了？”
“我觉得你应该为我的胜利感到高兴一点，而不是在这向我反复确认。”
李昂展示着在他脚下的铸造副监头颅碎片:“答案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他彻底死亡了吗？”
“谁知道呢。贤者们的手段总是很多的。我可以确定他的意识代码没有被上传走，但他说不定已经提前复制了一份自己的人格，到时候让一艘忒休斯之船来替代他自己。”
李昂一脚踢散了脚下的头颅碎片:“至少现在我赢了，这点毫无疑问。”
“连对方有没有上传意识代码都能保证？”
克里斯蒂娜追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人看好李昂把铸造副监以泰坦为引诱放下去决斗的计划。库兰德的想法是典型的帝国之拳式层层阻击，阿尔洛则提议由他带领一支斩首小队。当时仅有克里斯蒂娜是李昂的支持者，不过比起相信李昂，他大抵更想见识一下李昂到底有什么手段。
“如果你有与我更进一步合作的决心的话，你会知道的。”
李昂并不打算现在就满足她的好奇。
示意艾露猫收拢那些被击倒的死隶机兵的他指了指身后的泰坦:“现在就该是你展现决心的时候了，不是吗？”
李昂看到克里斯蒂娜很明显的撇了撇嘴，不过她倒是没有抗拒。在她的带领下，战将级泰坦的驾驶组与他一同进入了驾驶室。
随着她的神经接驳进泰坦，泰坦原本待机时低垂的头缓缓抬起，发出令所有敌人都心悸的嗡鸣声。
“真奇怪。”
进入羊水仓的克里斯蒂娜对李昂发起了通讯:“泰坦的机魂居然会对你感到畏惧，你在下面到底做了什么？”
“正常的战斗而已，就和你现在做的一样。”
不同于底层升降台上那不够泰坦移动的狭窄空间，地下工厂的上层有着足够的舞台够泰坦施展。
克里斯蒂娜操纵泰坦抬起右臂，两门相当于人类头颅大小的火神巨型爆弹开始装填。那清脆声响仿佛死神的倒计时。
泰坦只是开枪，但对轻步兵来说如此巨大的爆弹已经与炮弹无异，灼热的气浪携带着爆炸的刺目闪光吞噬了仍在进攻的护教军。
甚至都不用命中，仅仅是爆炸产生的声势就已经将护教军们撕扯的四分五裂。而火神重爆弹那高达三百发每分钟的射速确保了在高温高压中艰难求生的护教军们得不到片刻喘息的时间。
数百枚特制爆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残肢断臂在天空中画出凄美的弧线，鲜血喷涌出的水雾与破碎的义体一同染红了这片死亡之地。
原本护教军仍然占据进攻优势的局面眨眼间就被逆转，这正是神之机械的伟嗚力！
与李昂他们站在同一阵线的神甫们欢呼起来。这台泰坦不过是略微展现实力，就稳固住了他们数千人都稳固不住的阵线。
神之机械的惊人表现让他们每个人都机油膨胀，他们迫不及待的加入了这场反攻之中，展开了这场清算护教军的盛宴！
随着屏幕一黑，知晓充当摄像头的护教军被击毙了的铸造总监摆了摆手，远在轨道上的他接过了护教军的指挥权，下达了新的命令:
“撤退。”
原本就是强撑着维持战线的护教军瞬间崩溃，缺乏贤者网络支持的情况下，他们身上的逻辑处理器与鸟卜仪早就无法在这般混乱的战场环境处理如同海啸般涌来的战术信息。一切战术的逻辑与合理性都不再存在于此地。剩下的唯有溃逃与屠杀。
李昂甚至看到一个神甫摘下被他追上的护教军的头颅，他高举那颗头颅与他从敌人身上剥下的齿轮，兴奋的高呼道:
“齿祭欧姆，颅献万机！”
李昂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神甫，打算事后狠狠地对他进行一次忠诚性测试。但无论如何，反攻的势态已经无法阻止。神甫们一鼓作气，将护教军赶出了地下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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