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不如说，那真的算对战吗？
“奇术防御回路？”
库兰德忍不住问道，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不对，奇术防御回路的效果也不会这么离谱……”
作为对抗亚空间灵能的手段，仅有部分战团长持有的奇术防御回路能抵消大部分由亚空间灵能造成的控制效果，但这种抵消绝不是像李昂一样直接无视那纯粹的灵能冲击。
他惊讶地望着李昂，仿佛今天才第一次真正地认识到这名贤者。
“一点依托于科学的小把戏。”
李昂耸肩回答道，“此事在用科学击碎鬼祟的帝国真理中亦有记载。”
坚信帝国真理的库兰德用沉默面对李昂的回答。
他反倒觉得自己对帝国真理的看法产生了些许动摇。
李昂走向了依旧在散发着恶臭的秽物池。原本浓郁的亚空间邪气虽然依旧在巢穴内盘踞，但在刚刚那番折腾后也散去了不少。他的光学捕捉系统已经能透过水体看到位于底部的法阵。
“我们要把水池排空，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
库兰德点头，周围的阿斯塔特开始行动起来。
主教伏法，其余还活着的纳垢信徒也造成不了什么根本性威胁，虽然针对纳垢信徒的清剿还在继续。但阿斯塔特们还是顺利架起了抽水泵，将水池里的秽物一一排出。
随着水位的下降，李昂在池壁上看见了一个颇为眼熟的符号。他调出了先前与芙拉蒂蕾娜审判官的通讯记录，眼前的符号赫然与对方先前交由自己的审判官联络符号相对应。
还真的和那个叛徒审判官有关系？
随着水池被彻底排空，他们也看见那个跪在法阵中央的身影。
那人应当早就被这池污水浸泡肿胀，但奇怪的是他全身未腐。
从动作上判断，他应当是用一柄匕首捅穿了自己的心脏，沿着匕首流出的鲜血顺着法阵里早已刻好的凹槽延伸向七个节点，构成了这个仪式的主要脉络。
李昂上前，他在这具尚未腐烂的尸体上搜出了一本日记和一个象征着他本人身份的审判庭玫瑰结。这两样东西已经指明了此人的身份——圣锤修会的叛徒审判官，乌迪尔。
艾萨迦还在外面避免战士们受到亚空间能量的侵蚀，但不需要这名专业人士在场，其他人也能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举行了一场自我献祭仪式。”
库兰德低声说道。
李昂点头:“也许答案就在他的日记当中。”
他翻开了日记，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
“6月6日，杀死了一名色孽恶魔。”
“7月7日，追捕一名纳垢恶魔。”
“8月8日，赢下一名恐虐恶魔。”
“9月9日，今日没有任何收获。乌迪尔啊乌迪尔，你怎么可以如此懈怠！难道忘记先前加入审判庭时的誓言了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日记的前半部分大多都是这样琐碎且没有营养的记载，李昂能从中看出这是一名勤勉且以追捕恶魔为己任的纯净派审判官。
他继续往下翻，发现改变出现在这名审判官第一次签发灭绝令后。
“我时常会想起那颗星球，即便我很确信我的选择没有任何错误。”
“我通过了灭绝修会的审查，这是百分之八十的审判官都得不到的殊荣。但我依然会做噩梦——梦到那颗星球上的无数冤魂都在对我尖叫。”
后面的文字变得破碎凌乱，显然这次灭绝令对乌迪尔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不过在数月之后，他文字重新变得规整有序，只是言辞中隐隐流露出一种超脱常理的狂热。
“我在追捕叛徒的过程中遇到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名导师，在帝皇之下，我确信他比我迄今为止遇到的任何人都要伟大更多。他告诉我灭绝令不是罪过，而是拯救人类的办法……”
“人类只能在冲突中得到成长，只有恰到好处的困难才能拯救这个逐渐腐朽的帝国……”
“如果没有困难，就必须制造困难……”
“太棒了，我逐渐理解这一切！”
不必再看，李昂已经理解这名审判官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李昂合上了日记本，他在日记最后的封皮上看到了这名审判官沾着自己血写下的绝笔。
“我找到了一个管家，这个管家是一个隐蔽很深的混沌信徒。如果想要制造困难，他会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对象。”
“就让这一切开始吧……”
“我以帝国的名义，献上我的全部！”
尽管审判官仅有激进派与还没变成激进派的纯净派，但这名审判官显然走上了在激进派中也算极端的道路。
“是伊斯塔万派审判官。”
李昂沉声说道，他示意周围的阿斯塔特都抬起他们手中的喷火器:“抓紧时间，我们必须把这里烧个干净！”
第一百三十七章计划不是这样的！
尽管擅长于建设，但破坏是所有星际战士的专长。原本云里雾里的阿斯塔特们一听到要烧东西就立马兴奋了起来，他们提着喷火器开始寻找下手的地点。
收起日记的李昂打算把艾萨迦喊来指导一下。但还停留在原地的库兰德却突然叫住了李昂。
李昂头也没回:“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伊斯塔万派的话，我过一会再跟你解释。当务之急的事情是……”
“你看仪式。”
库兰德打断了李昂:“仪式有新变化了！”
李昂回头，看见原本早就在法阵的凹槽里凝固的鲜血此刻居然再一次流动了起来，新鲜的血液沿着那柄在审判官胸口的仪式匕首滴落，沿着原本已经填充完的七个节点延伸向另外两处刚刚才出现的全新节点。
数字从七变成了九。
李昂脸色一凛。
他一脚踹开原本想作为证物保护的审判官遗体，但仪式进行到这里，这名自我献祭的审判官早就不再是仪式的中心。破坏遗体的行为并没有阻止灵能的流动。
黯淡下去的法阵在九个阵眼的驱动下再次闪烁，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主教此刻居然回光返照般地激动起来。
“是慈父，一定是慈父来救我了呀！”
没人有空搭理他。与此同时，李昂也收到了来自阿尔洛的通讯。
“是另一批混沌信徒！他们几乎是一瞬间就启动了节点，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大声警告着的阿尔洛看向被自己拎着的邪教徒，厉声质问道:“你们的首领是谁？目的是什么！”
邪教徒并不回答，他只是桀桀怪笑道:“你阻止不了我们的，一切尽献万变之主！”
坏了，遭奸奇了。
虽然一开始就猜想过会不会有奸奇的手笔，但就算是李昂也没想到这一切会这么突如其来。阿尔洛军士捏爆了奸奇信徒的脑袋:“我们要破坏法阵吗？”
李昂看向自己被启动的阵眼，原本充斥在巢穴内的纳垢邪力此刻尽数被法阵吞噬。蔓延在洞穴里腐败痕迹在法阵的吸纳下迅速衰败，退化，变为粉末。原本还在哈哈大笑的主教神色顿时变得慌乱。
“不，不对，这不是慈父！”
他拼命的挣扎起来，这次从他体内离开的不再是什么纳垢邪能，而是他自己的灵魂:“这里不是生命的花园，这里是，是……！”
最后一缕灵魂从他的肉体上剥离，主教颓然地倒下，他的生命随着他最后的话一起化作尘埃:“迷宫……”
这下不用喊了，艾萨迦自己就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外面的纳垢信徒全部倒了下来，他们的灵魂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被抽取走了……”
当傳他看到房间里这一幕的时候，这位智库倒抽了一口凉气。
“奸奇？！”
他的直呼其名引来了不可言说存在的注意，除了李昂以外，所有战士都听到了九道不同的声音在对他们同时窃窃私语。
就算是星际战士也会在这种精神攻击下感到头痛欲裂，这种效果甚至还在随着时间流逝而增强，一些战士已经拿不稳自己的武器。
在法阵中央，现实宇宙与亚空间之间的壁垒已经被灵能撕裂。一道裂隙逐渐扩大，即便它还无法容纳任何人通过，但大家已经能听见裂隙后传来的窃笑声。
无论如何，法阵已经无法阻止。
如果此时关闭一个节点……
“截断节点的灵能走向，但不要完全关闭。”
李昂试探性地对阿尔洛下达了命令。
阿尔洛以言行事，他将奸奇信徒先前放上去的仪式物品取出，他所在的法阵顿时黯淡下去。
原本闪烁着在九个节点上的蓝芒顿时化作八颗猩红的眼球，奸奇恶魔的窃窃私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涌动在每一个人心底的嗜血欲望。
眼见周围阿斯塔特的眼底已经泛出红芒，李昂摇了摇头:“你还是放回去吧。”
红色的光芒退去，再次变回奸奇的蓝色。
亚空间裂隙已经比之前更大了，将这里所有纳垢信徒都献祭后的法阵在扩张的效率上非同寻常。藏于法阵下面的奸奇大魔很快就已经能通过裂隙探出鸟头脑袋来。
“桀桀，纳垢大魔的部分灵魂够我玩上很久了。而且还附赠这些阿斯塔特的美味灵魂……”
他贪婪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略过，身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扒拉起还不够大的裂隙入口:“把你们的灵魂献给我，尸皇的走狗们，这样我或许会大发慈悲，让你们走的没那么痛苦！”
他知道不会有阿斯塔特接受这个提议，但奸奇大魔享受的就是这个用言语挑拨情绪的过程。
星际战士脸上的痛苦与仇视皆化作他的养料。他得意是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却惊讶的发现有一个人居然视若无睹的向着亚空间裂隙前进。
那是一名机械神甫，明明两手空空，却闲庭信步般地向他靠近。
大魔顿觉不妙，但身为奸奇大魔的骄傲让他不会在此刻轻易退却。他通过间隙伸出一根爪子，挥舞着想将这人逼退。
“向神挑战是愚蠢的，给我退下！”
李昂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一击，横扫到他身上的利爪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反倒是奸奇大魔那由灵能汇聚起来的肢体开始崩解。
原本施加在阿斯塔特上的灵能拘束顿时一松，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慌张的声音。
“你是什么玩意？！”
“玩阴谋？让我从你和恐虐里二选一？”
李昂步步紧逼向缝隙里的奸奇大魔，奸奇大魔紧张地想要后退，但他原本急着进来时卡在缝隙里的身体此刻成了他后退时的阻碍。
他就这么被定在不再扩大的缝隙中，眼睁睁地看着李昂向自己靠近。
“不对不对！”
他尖叫起来，“计划里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神吗？”
李昂觉得有趣:“神的计划也会出问题？”
“我当然是神！只是……”
“行了，别装了。”
李昂松了松手腕，他亮出自己的太阳能战斧，对准了奸奇大魔卡在裂隙里的肢体。
“装逼我让你飞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总之还是在计划之中！
点燃的斧刃自下而上的撩起，对准了大魔的鸟头下巴，奸奇大魔竭力侧头躲避，整个脑袋却依然被削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就算他是由灵能构成的非实在体，这一下对他来说也是重创。但他强压下了自己那到了嘴边的痛苦嘶吼，转而强调道:
“没错，这就是我的计划！”
他被强制瘦脸后的大小已经能自由的进出裂隙，他一边痛苦的低声呜咽，一边骄傲地宣布道:“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
嘴这么硬？
李昂再次扬起战斧，原本骄傲地梗着头的奸奇大魔顿时将脑袋一缩。
他撂下狠话:“有种你等着！”
“我怕没种的是你。”
“那你等着瞧！”
奸奇大魔恼怒地尖啸着，随即在缝隙里消失无踪。
奸奇对在场者的束缚全部解除，但那控制效果就好像没消失一样，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李昂。在这个荷鲁斯之乱还没有过去多久的年代里，这些战士对恶魔还是有一定认知的。眼前这么庞大的灵能显然属于一个大魔。这种往往需要数个连队付出惨重伤亡才能放逐的东西……
这么简单就退却了？
是无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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