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不对，李昂的身上并没有那种属于无魂者对灵魂的压迫感，况且无魂者也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就放逐一个大魔……
除了第二军团的人，所有人看向李昂的目光都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要素。
他们原本只当李昂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为最终高墙两肋插刀的机械教贤者。但现在，他的身份还要顺在这上面继续拔高一层，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李昂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不过他现在不想谈论这些。他只是拍了拍手，让所有阿斯塔特集中注意力。
“任务还没有结束，行动起来，我们要破坏祭坛！”
其他人这才这李昂的提醒下如梦方醒，他们开始焚烧此处一切与混沌有关之物，并且开始在巢穴内铺设炸药。
吞噬了此处所有纳垢邪力与信徒灵魂奸奇大魔倒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原本还要警惕并清剿残余的纳垢信徒们的战士得以全身心地投入到破坏工作当中。
李昂则乘机触碰了一下这个被打开的亚空间裂隙，亚空间裂隙确实在被他触碰到片刻缩小了一寸，不过很快就在仪式的催动下恢复了大小。
李昂遗憾地看着虽然缓慢但还在坚定扩张的亚空间裂缝，意识到他的体质虽然特殊，但并不是万能。
整个巢穴内由献祭纳垢信徒变现来的魔力还有不少，他想要用自己的体质关上亚空间裂隙，首先还得要把这里剩余的能量耗尽或者驱散才行。
那个奸奇大魔让人等着倒不单单是狠话。一些体型较小的蓝色惧妖和粉色惧妖已经透过亚空间裂隙来到现实空间。他们咋咋呼呼地对着早有准备的阿斯塔特发动进攻，然后被后者毫不留情地用爆弹枪送回亚空间里读条复活。
惧妖们有点畏惧了，但缝隙后传来奸奇大魔毫不留情的呵斥声，惧妖们只能推推搡搡着继续进军。
恶魔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消耗阿斯塔特们的弹药，但部署完炸弹的阿斯塔特们却要直接刨了万变魔君的根。随着阿斯塔特们有序撤离，奸奇魔军总算在现实宇宙里占据一席之地。
仗着前方有无数低级恶魔帮自己抗线，奸奇大魔得意洋洋地从缝隙里再度探出头来。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但他左看右看，都没看到李昂的身影。
“你根本没在圣约港，你到底在哪？！”
感觉到自己的感情被玩弄的奸奇大魔咆哮起来，他气势汹汹地搜寻整个地下巢穴，却只找到一堆滴答作响的热熔炸弹。
爆炸的火光映照出了万变魔君那张残缺且扭曲的脸:“机械神甫，我草你……”
他的身影和声音一同被坍塌的废墟掩埋。诡谲的亚空间仪式被纯粹的物理现象破坏，失去了存在的根基。
亚空间裂隙开始收缩，不再按照特定规律运行的灵能被狂暴地释放出来，在被破坏的巢穴上方形成了一道通天的蓝色光柱。
巢都里的所有人都目睹到了这惊异的景象，他们惶恐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几乎所有人都在往神皇的教堂聚集。星球上少数几个灵能者从中察觉到了奸奇的气息，但他们却被总督府勒令不得声张。
总督的管家艾厄什站在总督府的落地窗前，他欣赏着这道通天的光柱，在他眼里，这道能量是他智慧的结晶。
暗中扶持作为奸奇死敌的纳垢信徒，诱骗行星总督，再让行星总督忽悠阿斯塔特。最终引得阿斯塔特屠戮那些纳垢信徒，将他们的灵魂献给伟大的塑命者……
他的计划精妙无比，环环相扣！
他高举起双手，热切地宣布着自己的成功:“一切尽献……”
“艾厄什，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惊雷般的怒斥在他脑海中响起，艾厄什认出了这个声音，这是与他合偃作的那位万变尊主。
“这？怎么了吗？”
他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看！如果你还有脑子的话！”
原本冲天的蓝色光柱在最后一缕灵能耗尽后变得微弱，最终消弭无形。聚在神皇教堂里的平民们欢呼起来，他们在牧师的引导下将其视作神皇为他们驱散了威胁的伟大神迹。
艾厄什错愕看着消散的光柱，他只能确认道:“你失败了？”
“你应该问问你给我找了一群什么样的对手！”
“只是一些阿斯塔特而已？”
“而已？”
奸奇大魔咆哮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艾厄什！是我赐予了你摆脱作为管家身份的机会，赋予了你那些超凡的知识！不要再失败了，否则我第一个就吞了你！”
“可是大人，你不是说你是奸奇最奸诈的仆人之一吗？只要有你在，任何计划都会完美无缺，我还记得你宣布自己的名字的时候……”
奸奇大魔摸了摸自己残缺的脸:“滚！”
他的声音从艾厄什的脑海里消失了，只留下艾厄什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管家踌躇了半晌，最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我还没有输。”
下定决心的艾厄什转身离开，他敲响了总督的房间，在里面找到了正在充满“艺术性”地把玩侍女的埃格里姆总督。
面对这个曾经他看不起的总督，艾厄什深深地弯下了腰。
“吾主，我们的计划——尽管还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但可能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数……”
“变数？”
正在兴头上的埃格里姆被打搅了兴致，他败兴地摆摆手，屏退了一脸媚笑的侍女。
“你必须给我个解释，艾厄什。你先前的优秀表现并不是你如今冒昧打扰我的理由。”
艾厄什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但他很好的收拾起了自己的情绪:“我的主，这真的是要紧事。那些阿斯塔特部分地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他们破坏了要将腐朽信徒献给欢愉之主的伟大仪式……”
“艾厄什！”
埃格里姆拍案而起，“你明明保证过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我可是豁出去命来把那些星际战士忽悠去底巢的，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努力？！”
管家将头埋得更低了:“是的，是的，吾主……但我们还并未完全偏离计划，这一切仍在我的计划之中。”
这是谎言，但也不是谎言。
埃格里姆并不知道他早已依附于伟大的诡计之神，在这个总督眼里，自己依旧只是个为他办事的小管家。
绿皮的浪潮席卷整个帝国，兽人的兵锋直指王座世界。承平已久的人类帝国早就将大多数力量集中于对外的进一步扩张上，无力对抗这突然从疆域内滋生出的巨大威胁。太阳星域里甚至聚不起一只能与兽人正面对抗的舰队。
毗邻泰拉世界的贵族个个惶恐不安，他们变卖家产，只为了换得一张前往泰拉的船票——那已经是他们眼里最安全的地方。
但艾厄什不一样。在他看来，这是他崛起的机遇！
艾厄什已经为霍斯特家族服务了太久，久到足以让他产生异念。
他为这个家族服务了近百年，他知晓家族中的隐秘，至少比那个刚接任家主不久的毛头小子了解的多。
如果他能取缔埃格里姆，他一定会被这个沉溺女色的总督干得更好。以圣约港为基础，他会干出一番难以想象的大事业！
但这是不能声张的异心，他能做的只有夜深人静时到教堂祈祷，向神皇倾吐自己的野心。可惜无论他如何虔诚，神皇都没有给予给他任何启迪与回应。
“包括帝皇，每个人类都应当在自己该待的位置上。”
牧师是这么说的，“一切正如神皇所愿。”
呵，难道就是他老人家钦定自己在管家的位置上呆一辈子？
自己应当有更广阔的舞台！
当一个自称马卡辰的恶魔找上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对方。作为提供知识的报酬，艾厄什必须设计一个足以取悦亚空间存在的阴谋，其中必须包括跌宕曲折的反转，以及应当通过这场阴谋献给亚空间的足额灵魂。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要求，但在艾厄什看来不是难事。通过恶魔迅速掌握到一些亚空间把戏的他通过灵能的流向窥见了即将在野兽战争中天翻地覆的宇宙格局，以及一名即将来到圣约港的叛徒审判官。
他为此进行了算无遗策的精心准备。
他目前侍奉的总督埃格里姆原本与其他贵族别无两样，这个最近才接任家族的无能者在得知兽人要来时就已经仓惶地备好了撤向泰拉的私人舰船。
他原本想带上艾厄什，但早就在谋划要以这颗星球作为舞台，布置一场献给万变之主的舞台剧的艾厄什拒绝了这个提案。
他用这个星球上的家族产业还需要有人打理到最后一刻为由，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愚忠的管家。没有骨气的埃格里姆果然被他说服，他在跑路前将他作为行星总督的管理权赋予艾厄什，然后丢下管家自己跑路。
但就在艾厄什打算用管理权大展宏图之时，埃格里姆又回来了。
这个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行星总督面色自然虚弱，但步履轻快，心中似乎找到了强大的依靠。他召见了艾厄什，向他问道:“艾厄什，你了解我们家族的历史吗？”
艾厄什当然了解:“伟大的霍斯特家族是由帝皇之子福格瑞姆亲自赋予的统治圣约港的权力……”
这个名字早就在帝国境内成为了禁忌，霍斯特家族内也从不提及。因为作为帝皇子嗣的福格瑞姆最终背叛了伪帝，投入了伟大四神的怀抱中。
但这种禁忌造就了埃格里姆如今的自信:“我将这颗星球献给福格瑞姆，以此换得通往混沌领域的门票！”
他得意洋洋的宣布道:“那个地方可比如今的泰拉要安全的多！”
艾厄什有一瞬的错愕，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几乎笑出声来。
还有这种好事？
这场要献给万变之主的剧目在总督的介入下变得更波澜诡谲，但这种变化的感觉让艾厄什陶醉。他发现总督虽然声称要投入混沌，但对混沌缺乏了解，对方能提供的只有艾厄什早已经学习过的几个仪式的知识。并且责令艾厄什尽快布置。
艾厄什装模作样地继续效忠于宣布投入混沌的总督。埃格里姆总督即便投入混沌也同样胆小如鼠，他的目的只不过是献祭一部分人，打开一个供他自己进出的混沌通道。
但艾厄什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他谎称这个仪式需要更多的布置，以及埃格里姆需要献上更多的“诚意”以保证他在投靠混沌后的地位。
双管齐下之下，他这个本就包揽家族大小事务的管家自然也肩负起了筹备混沌仪式的重任。在那之后借，他就借着行星总督的名义来完成他自己的计划。
比起胆小的埃格里姆，艾厄什的野心更大——不仅是在戏剧性的落幕中将这颗星球献给诡计之神，他还要借此机会，升格为恶魔王子。
像是不选择凡人而选择纳垢信徒作为祭品。再是借星际战士之手消灭纳垢信徒，让这些忠诚的战士成为自己计划的助力——这些部分都是取悦万变之主，好让他自己完成升格的一环。
但当这个计划出现了纰漏……
不过没事，他可是万变之主最忠实的信徒。
他的计划有可能出现意外，但计划出现意外不太可能。
他只需要将这个庞大的目标改成更合适现在情况的样子。
面对满脸怒容的总督，他谦卑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吾主，虽然我们献祭底巢，被欢愉之主接纳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但我们积攒的至高天之力并没有因为这次失误完全消失。”
听到事情还有转机。埃格里姆坐了下来，他无意识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你的意思是？”
“那些腐父的信徒并不是唯一的祭品，如果能献上阿斯塔特那强大的灵魂……”
“你疯了？”
埃格里姆吓了一跳，“对付阿斯塔特，就凭我们？”
为了取得信任，他已经将本就不多的行星防卫军派了不少下去。现在他们手头根本没有多少武装力量，却妄言要对抗阿斯塔特？
“当然不是，我们可以打开一个由至高天通向这里的通道，召唤至高天的神军来帮助我们！”
听到管家的解释，埃格里姆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好转。他可是知道那些“神军”在现实宇宙里是叫什么的。
那叫恶魔！
他好歹还是帝国名义下的总督，居然让他在审判官的眼皮子下召唤恶魔？
艾厄什现在看出了埃格里姆的疑虑，他解释道:“星语庭的控制权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率先发出星球上出现叛军的消息，而且不指明我们正在对抗阿斯塔特，大家就不会认为是我们背叛了帝国。”
埃格里姆觉得这说法有点道理:“我们可以把恶魔的出现归结在叛军身上，帝国的确不会那么快的反应过来的……但审判官那边？”
“我们只需要支开其中一个就行。正好，帕沃尼斯审判官很早就想去舰队了，就让他为我们带去星球上爆发叛乱的消息。”
第一百三十九章不同目的。
海军至高上将兰松与他的半数太阳舰队到达圣约港的时间只比兽人的战斗月亮晚一会。
当这支由四艘战列舰组成的舰队因异常的引力而被迫提前跃出亚空间时，他发现他的位置与导航员原本的预计有点偏差。
尽管他的确在圣约港星系，但他没有在更靠近泰拉方向的曼德维尔点上，而是出现在了星系的外围防线上。
迎接他的是数量巨大的兽人舰队，以及被舰队拱卫其中的，可怖的战斗月亮。
星系外围的防御阵列正在与兽人舰队激烈交火，擦着兰松所在的旗舰过去的光矛束让还没来得及重启虚空盾的舰队吓了一跳。
兰松质问道:“我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但这是个机会！”
望着正在与星堡激烈交战的兽人舰队，舰队参谋建议道:“兽人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这里，我们只需要重整一下舰队就可以趁机杀进去，直接搅烂兽人的阵型！”
“然后把四艘战列舰全部赔进去？”
兰松瞥了他一眼。
“唯有牺牲不可避免。”
参谋坚持道，从帝国海军学院学到的知识让他认为这是一个不可错过的良机。
“你说的对，但牺牲的不能是我。”
兰松的舰队乘机重新启动了虚空盾与鸟卜阵列。在他的命令下，整支舰队试图远离战场中央。
在识别到了太阳舰队的代码时，驻守星堡的上校原本充满希望，但在见到太阳舰队不是支援，而是加速远离战场后，这种希望化作了更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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