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他揪住鸟卜长，“你确认在我们发送过求援信号后他们依旧远离？”
鸟卜长连连点头，上校咆哮起来:“那就再发一遍！”
“兰松上将，这已经是我们第八次收到求援的通讯请求了，我们是否该……”
太阳舰队里，副官犹豫地请示着兰松。但兰松的想法坚定不移。
“不做任何回复！”
于是星堡的守军能得到的答复只有那死一般的寂静。
意识到他们已经彻底被帝国海军抛弃，海军上校愤然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海军肩章.
“既然帝国打算抛弃我们，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来圣约港！就让他们逃去吧，我会以帝国的名义战斗到最后一刻！”
兽人的舰队由三艘欧克兽人级战列舰为首，这些战列舰单艘都拥有摧毁一整支海军中队的力量，但在星堡里的帝国守军毫无惧色。
星堡古老且神圣的机魂似乎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猩红色的灵能涌动在它的武器上。
守军们惊讶地发现原本那些在俺寻思之力的削弱下不能给兽人造成有效打击的武器此刻居然可以正常发挥效用了。
这种现象被随军牧师解读为神皇对每一个恪尽职守的凡人的褒奖，杀红眼的守军们一时间情绪更加激昂。
他们拼了命地继续装填着弹药，以星堡为首的防御阵列一时间将逼近的兽人舰队打的溃不成军。就连一艘兽人战列舰也被星堡凶悍的火力蒸发，成为了宇宙中破碎的废铁。
但随着兽人的战斗月亮逼近，这台古老的拉米雷斯级星堡终究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
幸存的兽人舰队远离了战斗月亮，他们将战场交给了这个武装卫星。
守军们还没明白兽人舰队为什么一个个都跑得远远的，兽人们就启动了战斗月亮上的重力武器。
拉米雷斯星堡的四个分支上都有独立供能的大型虚空盾发生器，但重力并非虚空盾的抵挡对象。强大的引力波透过虚空盾撕扯着这台星堡。巨大的星堡很快就因为这仅有一侧的引力牵引而产生失衡。
拉米雷斯星堡除了精金骨架以外的地方的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巨大的裂缝在舱壁上延伸，像蛛网一样密布。金属板材开始扭曲变形，渐渐被拉扯成奇特的弧度。
这台星堡的生命在兽人吊诡的武器前以极快的速度走向它的尽头。
星堡依然在竭力反击着，但它发出的光矛束居然被星球上展开的一道护盾给拦下，显然这群兽人已经在缴获帝国的虚空盾发生装置后捣鼓出来了差不多的东西。
这意味着星堡已经无法对这颗星球产生任何威胁。
兽人们慢悠悠地加大重力武器的出力，拥有泡泡盾（兽人版的虚空盾）的他们在对付星堡时就像吃饭喝水一般轻松写意。
只动用这种重力武器进行小火慢炖式的折磨像是对星堡守军不自量力的嘲讽。一想到他们最后的垂死挣扎居然只能以这种形式收场，上校的心中不免感到绝望。
但就在重力武器最大出力的时候，上校突然想到了曾经那名机械教贤者交代的话。
在重力武器功率最大的时候……那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上校已经不在乎那个贤者是怎么知道兽人居然会使用重力武器的了，他此刻没命般地跳了起来，接通了全堡的音阵系统:
“把所有的能量汇聚到主炮上。重复一遍，放弃任何防御系统，我要求把所有能量都集中到主炮上！”
星堡上的所有等离子反应堆轰鸣着，将它们最后的能量泵入主炮里，星堡的等离子巨炮开始汇聚起骇人的蓝芒。
在重力武器彻底将星堡扯碎的前一秒，这道巨型等离子束洞穿了因能量都分配给重力武器而贫弱的泡泡盾，深深地没入了战斗月亮的地表。
片刻的沉默后，战斗月亮上发生了一场骇人的爆炸。
战斗月亮的地表上永不停歇的绿潮甚至都因为这场爆炸而发生中断。兽人们的技师小子明显慌乱起来。
他们举着齿轮扳手咋咋乎乎地冲进战斗月亮的地下构造里开始抢修，但很快被一连串的爆炸还原成了孢子。
这是战斗月亮自进军泰拉以来受到的最严重的一次伤害，战斗月亮没有因为这次攻击而崩溃，但他本就不快的行进速度又慢了不少。
可惜星堡的守军们并不能目睹到他们的壮举结出的硕果了。上校和他的士兵们一起长眠在了支零破碎的星堡里，成为了被冻结的丰碑。
好在这场战斗的结果被正在远离的太阳舰队尽收眼底。凭借着他人的牺牲，兰松搜集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
“兽人的虚空盾会在重力武器启动的时候被削弱……”
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个解决兽人战斗月亮的思路。
只要能找准战斗月亮的要害部位，一次主力舰队的齐射应当就能在战斗月亮启动重力武器时报销这个武装卫星。
但这个星堡守军用命换来的情报显然不是现在就能用上的，兰松冷漠地挥手，下达了新的命令:“前进，我们先去圣约港。”
兽人舰队意外地没有追击帝国舰队，他们就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一样，不约而同地返回到受创战斗月亮的轨道上空，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比兽人舰队要快上许多的太阳舰队借机甩开了兽人，快速向圣约港挺进。
但就在他们越过已经停摆的造船厂工业卫星时，一个意外的访客造访了他的舰队。
“帕沃尼斯审判官？”
看着这个有审判官名头的火星机油佬，兰松皱起了眉头。他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和这个机油佬见上一面:“准许他接入舰队，告诉他，我会在旗舰的舰桥等他。”
这不是多费时间的事情，得到通行许可的帕沃尼斯很快就来到了舰桥，他一来就说出了一句不令兰松感到惊讶的话。
“圣约港上出现了叛军。”
帕沃尼斯说道。
“总会有意志不坚定的人在危难时刻背叛帝国。”
兰松回答道，他打量着对面的审判官:“只是不知道你是以身份来告知我这个消息的？是属于帝国的审判官？还是双头鹰的另一侧？”
这个问题很重要，毕竟他就是被审判庭代表要挟后才向圣约港进军的。
即便审判庭事实上是在国教教宗咄咄相逼的情况下救他于水火之中，他仍对审判庭要求他象征性地对圣约港派出半数舰队感到不快。
帕沃尼斯的声音夹杂在二进制码中:“不必复杂，我仅作为一个传声筒，代表圣约港总督向兰松上将求援。”
“审判官居然会为一名总督传声？”
“当然，他开出了合理的报酬——派船将我送来舰队上。”
机油佬并不掩饰他的真实目的，“我先要确认一件事情，太阳舰队是否会回应圣约港的求援？”
“只要合理，帝国舰队当然不会视帝国子民陷于叛乱的水火之中。但如何界定这个合理的范围……”
“圣约港上77％的生产线均已停摆，仓库也被搬空，无法满足一个舰队的维修所需。”
帕沃尼斯打断了兰松，他将收集到的圣约港资料呈现在兰松眼前，他在一张由总督提供的资料上进行了重点标记。
这张照片是管家在说服他时由总督提供的，而它也成为了本就有其他想法的帕沃尼斯说服自己的诸多证据之一:“核心要点在于，圣约港上有叛徒阿斯塔特的活动踪迹。”
兰松盯着影像，他在影片里隐约能看见一个正在阴影中肆意屠戮的午夜领主——作为海军至高上将，他当然认得这个对凡人军队来说最恐怖的对手。
圣约港上的复杂情况让兰松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不再想着能从圣约港上薅到什么物资，反而开始考虑如今的圣约港会不会反过来对他的舰队造成什么影响:“圣约港是否由堕入……邪祟的可能？”
“帝国之拳与他的联军如今正在圣约港上，还有一名圣锤修会的‘同事’正在圣约港上自由活动。”
兰松松了口气，他的眉头舒展开来:“那看来这场叛乱并不需要我们的介入，帝国的忠诚子民们自然会摆平那些叛徒。”
帕沃尼斯低沉地笑了起来，他对兰松直接放弃圣约港的决定并不意外。
帝国海军是有自己的步兵的，驻守舰船，阻止跳帮，镇压起义的太空兵就是归属于帝国海军直接管辖的武装力量。
如果将这部分人组织起来到地面上协助防守，那圣约港的叛乱应当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但海军怎么可能在无利可图情况下用自己的武装力量去协助一名行星总督？
圣约港上有戍卫力量已经满足了兰松的要求——只要在他的舰队撤离前圣约港不会被叛徒占据然后反过来打他一耙，他根本不在乎圣约港会是什么样。
想要支援？门都没有！
可圣约港提供不了任何物资也是个麻烦。
泰拉是王座世界，这个称呼或许神圣，但这颗星球的内在早已腐朽枯竭。祂的光鲜是建立在无数世界为祂泵血的基础上的。
当野兽切断了其他星系向王座世界的资源供应，泰拉几乎立即陷入了资源危机。
这次出击的半数舰队只携带了最基本的储备物资。别说应付连番的恶战，如果情况有变，他们可能都没机会撤回泰拉。
兰松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对策，他想在沉思者系统上调出整支舰队的储备物资以供参考。只是审判官还杵在这里，没有半点离开的打算。
这种舰队的机密信息肯定不能对外示人。兰松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副官，会意的副官上前，礼貌地请审判官前往舰船上的豪华休息间。但帕沃尼斯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直勾勾地看着兰松，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兰松上将。”
兰松抬起头来看着他:“哦？”
帕沃尼斯走到弦窗边:“看看那些属于帝国海军的工厂星球吧，那些早就停摆的星球上还存放着不少基本资源，但已经停转的生产线并不能把这些资源转化成舰队所需的物资。欧姆弥赛亚在上，我甚至能听到这些生产线的悲鸣。”
“你是说……”
兰松若有所思。
“我可以让这些流水线重新运作起来，满足你们对物资的需求。”
帕沃尼斯回头看向兰松，他胸口的审判庭玫瑰结不知何时已经被卸下:“这是我以机械修会的名义提出的交易。”
第一百四十章各人所向。
乌尔基德克斯是被粗暴的开门声惊醒的。
作为拥抱钢铁的机械神甫，包括睡眠在内的一切生理需求都会被视作为软弱的表现。但乌尔基德克斯实在是太累了。当开门声惊醒他的时候，他正伏在满桌的验算稿纸上小憇。
他惊慌地站起身来，不小心将满桌稿纸打翻在地。
沉思者系统并没有拉响警报，这意味着来着是通过正规程序进入工厂内的，而且大概率身份还比他高。
他看向数据处理室的门口，对方身穿红祂的模样令他感到惊喜:“感谢欧姆弥赛亚，我居然还能在这里见到别的机械神甫！”
“别惊讶，乌尔基德克斯高级神甫。”
帕沃尼斯从识别身份的代码里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你不会再是孤身一人了。”
是帝国舰队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喜悦感淹没了乌尔基德克斯。自帝国海军撤离造船厂开始，为被火星派遣来为造船厂服务的他就被勒令一个人在此维持工厂的基本运作。
这个位于圣约港第五行星的卫星上的小型造船厂如今已经只剩下他与那些机仆。他本以为他自己会独自留在这颗星球上，直到兽人杀死自己，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火星的同祂。
他忙不迭地请帕沃尼斯进入了中央控制室，向这名贤者介绍了造船厂如今的情况。
尽管圣约港星系已经人心惶惶，但乌尔基德克斯从未对自己的职责有过任何怠慢。帕沃尼斯满意地发现这里的确有足够的储备资源以及随时可以投入生产的机仆。
比他预计的还要好上不少的情况让他勉励般地拍了乌尔基德克斯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高级神甫，我想欧姆弥赛亚也会赞叹你对万机之神的忠实奉献。或许事后你可以到我的门下来当差。”
“这是我的荣幸。”
并不知道对方双重身份的乌尔基德克斯喜悦地答应了下来。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废寝忘食地计算出的数据。
他扯过散落的演算稿纸，将其呈到了帕沃尼斯面前。
“贤者大人，这是我多日以来的个人研究成果，我希望这些结果能得到您的留心。”
帕沃尼斯接过了草稿纸，尽管上面的东西并非他擅长的空间技术领域，但他还是看出了这个神甫在算什么:“你在计算兽人战斗月亮的虚空盾功率？”
“是的，只要能得出结果，我们就能为帝国舰队的反攻提供理论支持……”
“不要试图毁灭一个宝藏，乌尔基德克斯。”
帕沃尼斯将这些验算稿纸撕成了碎片，他通过纷纷扬扬的纸片看向乌尔基德克斯那张错愕的脸。
“行动起来，神甫，为这个被机械修会接管的造船厂贡献你的力量。我们将会赢得这场战争中最宝贵的财富！”
——
太阳舰队没有前往圣约港，他们在毗邻圣约港的工业卫星上停了下来，整支舰队顺着重新开始运作的造船厂开始进行新一轮整备，俨然不管圣约港死活的样子。
这正是艾厄什和埃格里姆预料的结果。
无论是那个看出点别的什么，却因自己的目标更优先，所以没有以审判官的身份再进一步追究帕沃尼斯，或是一切都以保全自己手头的力量为优先的兰松上将。他们的袖手旁观为圣约港上的混沌势力提供了优渥的土壤。
他们正在就情况进行最后的确认。
“帝国的舰傟队不回来了，那兽人的战斗月亮呢？”
“它在先前的战斗中受创了，就算帝国舰队不做任何阻拦，它也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感到圣约港的上空。”
“帝国之拳的情况？”
“他们还在底巢。我已经派人确认过了，就是他们在对付那些腐朽信徒的过程中发现了我们布置在底巢的法阵，并且摧毁了我们对底巢布置。”
“在摧毁法阵后的两天时间里，他们忙于清剿底巢中的剩余抵抗。不过请您放心，他们手头的证据应当不足以将矛头指到您的身上。”
“那些先前被行星防卫军发现的混沌星际战士？”
艾厄什愣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总督指的是那个先前被行星防卫军发现的午夜领主。
实话说，艾厄什一直都不知道有混沌阿斯塔特潜伏在圣约港中，这消息据说是行星总督手下的行星防卫军传回来的。
不过他坚信他不知道就说明对方本身就不在计划的变数之中，他为这个计划殚精竭虑，忽略一些与计划无关的要素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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