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中年男人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浓厚的悲哀:“我只是想让他们活下去，仅此而已。”
“那不是我能给予的东西。”
李昂平静地回答道。即便这人说话有点奇怪，但李昂还是弄清了他的诉求。
底巢居民们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他们没有重新向纳垢信徒那里集中，但每个人的眼里都有化不开的迷茫。
李昂抬手，一名阿斯塔特将一个大箱子抬到了李昂的面前。李昂一脚踹倒了箱子，摔在地上的木箱子破损开来，露出里面由铸造舰生产的蛋白棒。
“但只要你们还觉得自己是人类，我就能让你们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迎接你们为人类而战的荣耀之死！”
人群顿时哗然起来。
他们用渴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从未享用过的珍馐，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争抢。先前对李昂的敬畏此刻转化为了崇敬，居民们屏息凝神地注视李昂，等待着他的新的指示。
“不去战斗的人，是无法仅仅依靠他人的施舍活下来的！”
李昂将手握拳，他高举着拳头，声音逐渐变为了咆哮:“去和那些邪教徒战斗！去证明你们依然有身为人类的勇气！去告诉我，你们不会在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死去！不要期待别人会给予什么，因为人类所能拥有的一切，都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夺取！”
纳垢信徒的尖叫被人群的狂欢声淹没，这些慈父走狗惊恐地望着调转枪口的底巢居民们:“你们不能这样，你们怎敢对我们……！”
持有武器的底巢居民们开火，带着粗制近战武器的居民则尝试扎穿他们的身体，一些手无寸铁的人甚至用自己的牙齿当做武器。他们一拥而上，将这些自认为远超凡人的纳垢信徒给淹没。
“慈父，慈父救我口牙！”
可惜慈爱之父并不会因为他们几个人就将目光投于此处。他们的身体被凡人千百次的肢解，即便纳垢邪力赐于了他们非比寻常的恢复力，但在这种疯狂的蹂躏下也于事无补。
他僆们凡人搅碎，化作再也无法辨认的肉沫。
纳垢信徒们曾经用食物与恐惧控制着这些卑微的凡人，直到被这股力量反噬，他们才亲身体会到这些被他们瞧不起的凡人究竟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
底巢居民们的狂欢并没有因为纳垢信徒被杀死而结束，他们尽情发泄着此前被胁迫的怨气。好在李昂派出了阿斯塔特去维持他们的秩序。有帝皇的天使在场，这场狂欢被控制在尚可接受的范围内。
“不动一枪一弹，这场胜利比我们之前在这颗星球上取得的任何成果都要大的多。”
在李昂身边的阿米德尔感叹道。
“那倒是离不开我们先前打出来的威名。”
李昂并不完全认可阿米德尔的说法，他将目光移到那名率先站出来的凡人身上，“以及有识之士的眼光。”
他将那名凡人扶起，将满箱的蛋白棒交到对方手中:“来协助我们分发蛋白棒吧，这是这里每个人都应得的奖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接过蛋白棒的人抬起了眼，与李昂对视。
“我叫尼欧斯，大人。”
他回答道:“尼欧斯。”
第一百四十二章尼欧斯团长。
这个名字吓了李昂一跳，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的他重新扭过头，把这人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地重新打量了一遍。
在很少有人知道的角落里，帝皇抹去了他曾经化名尼欧斯在黑暗科技年代吹牛泡妞的历史。不过李昂祖上是正儿八经的高维人，当然听说过这个真假难辨的伪经。
尼欧斯就是帝皇，此乃回归性原理！
他盯着这个男人瞅了半天，但怎么看感觉对方也只是个普通人。
战锤世界的人口以兆计数，重名是非常常见的事情。这里有个只是普通人的尼欧斯倒也不算奇怪。
毕竟极限星域里还有一颗星球名叫艾瑞巴斯呢。
不过总得再确认一下。
“尼欧斯……这名字不错。”
李昂拍了拍这人肩膀，对方神色如常，并没有出现先前世界之魂附身阿米德尔时因为和李昂接触而被驱逐的异象。
这起码说明对方不是被黄皮子上了身。
“我能看出来你是个有学识的人，不像是底巢原本的居民，不过我从来不问出身。”
李昂说着，将一旁虚弱的上校拉起，示意他们两人握手。
威廉上校同尼欧斯握了握手，他身上的瘟疫并没有任何被治愈的异象。
这情况和瘟疫战争时的被帝皇降神的那个小女孩相去甚远。
不过想想也是，自从坐上马桶黄皮子就好开女号这一口，怎么可能套个普通大叔的皮就下来了呢？
或许只是个同名的巧合罢了，不必太过在意。
李昂稍微放下心来。尽管他所图谋的东西最终也能导向复兴人类的伟业，但他可没打算那么早的就和那个不知道是人是神的玩意打交道。
“上校，你是行星防卫军出身，应当学习过军队的基儦本操练。我并不指望这群人能成为多优秀的军人，但我希望他们走上战场的时候也不只是个炮灰。”
威廉明白了李昂的意思:“您是想把他们变成军队？”
“正是如此。”
“可光是对付底巢，我们不需要这么多……”
“上校，如果你留心的话，你应当发现上面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给我们送来补给了。我们的目标并非只是底巢，不如说，底巢可能已经是这个巢都现在最干净的地方了。”
上校的脸色先是迷茫，再是惧怕，最终变为了庆幸。李昂并不想深究他的心理活动，他转向了尼欧斯:“至于你，尼欧斯。只要你愿意投身于我们的事业，我们就能成为最好的同志。”
“我的荣幸，大人。”
尼欧斯重新低下头，“只是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既然你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我决定由你来担任这个新组建的武装力量的团长，继续带领这些底巢居民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李昂勉励道:“不用担心自己不会做，你只需要担任一个精神象征。当然，你也可以跟在上校后面学学指挥，这对你之后会有好处。”
李昂三言两语定下了之后的大概方向。他示意来人把上校先扶去休息，再召集来各个战团的代表，让他们同自己与尼欧斯一起，给这些难民分发他们应得的蛋白棒。
帝皇天使的亲临让这场分发镀上了一层神赐的外衣。当这些居民切实地得到食物时，他们爆发出比先前还要激动的欢呼。
李昂认得这种神色叫什么。
它叫希望。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兰斯洛特在通讯频道里小声抱怨道。
不同于其他早已经见识过李昂手段的战团长，这名黑色圣堂对这些底巢居民的看法并不正面，“他们只是一群先前还在跟着邪教徒为非作歹的难民而已。”
“硬币只取决于它的使用方式。这些底巢居民会成为我们的助力的。”
“如果他们那么轻易地就屈服于我们，我们又怎能相信他们在面对那些邪祟之物时不会临阵倒戈？”
“他们是人，人要有先能满足生存，才会产生更高的追求。”
李昂解释道:“只要我们能保证他们的温饱，他们自然会倾向于更光明的事业上。人性总是如此，兰斯洛特。每个人都是一体两面的。”
这些问题对一个十来岁就被选中加入黑色圣堂的大男孩来说可能有些难以理解。兰斯洛特还想问些什么，但李昂的手已经拂上了一名在攻击纳垢信徒时沾染上脓液的可怜居民。
那名难民的身上原本已经泛起疱疹，但这种轻微的纳垢邪力附着在触碰的瞬间就被李昂的体质驱散。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恢复了正常，但李昂已经越过了他，前去接触下一个对象。
兰斯洛特屏住了呼吸，他恭敬地跟在李昂背后，再无半点疑虑。
这效果倒不是李昂想要的。不过自从被黑龙点明部分实质后，李昂发现自己对自己体质的运用也愈发纯熟了起来。
只是这种驱散效果仅限于那些沾染较轻的信徒。那些腐化较为严重的，他们的生命已经与亚空间邪力深深的绑定，驱散他们身上的亚空间邪力就是在夺走他们的生命。就算是李昂也只能给他们一个干脆的死亡当做最后的仁慈。
好在他们已经建立了足够的威望，这种杀死个别对象的做法并没有引起骚动，反而像是中世纪把所谓的巫师绑上火刑架一样，引得大伙变得更加狂热。
很难说这是好是坏，不过这至少让他们整合这些难民变容易了不少。
李昂借着分发蛋白棒的功夫也完成了对人数的清点，他收集阿斯塔特们汇总上来的数据，发现这伙人有三十五万之众。
其中弄得清扳机在哪，拿到武器就能上手的人也有三十万左右。
对于整个底巢而言这个人数并不多，但也够上了一个星界军炮灰团的标准。
星界军的团级编制从几千人到几十万人不等——这主要取决于他们究竟是精锐的装甲团还是只是用来填线的炮灰。
加上总督先前给他们调下来的几队行星防卫军，李昂的手头将有三十五万作为辅助军的凡人。
剩余并没有被感化过的底巢居民在面对恶魔时并不值得信任，考虑到这颗星球上剩余的军事力量稀少，李昂也不求能动员起更多的底巢局民。
只要能把现在的人手武装齐全，不管那个管家到底招来了什么邪祟，李昂觉得自己都有能对抗的资本。
虽然这些人里唯一算得上军队的行星防卫军所持有的装备也比星界军的炮灰团要差点，更别提还有三十万连装备都不全的底巢居民。
但李昂从不担心装备的数量问题。
毕竟他有个……比较特别的助手。
PS:大伙觉得这个底巢的凡人团叫什么名字会比较恰当？
第一百四十三章武器。
上校和尼欧斯按着李昂所指，前去武器工坊领取武器。
那些会使用武器的底巢居民被整编后经过了三天的训练，高度的服从性让他们已经学会了基本的纪律与技巧——至少他们已经不会在开枪的时候把子弹打到自己战友身上了。
至于剩下此前没有接触过武器的底巢居民，他们还需要更长时间的训练。不过很快他们也会陆续加入战场。
借着艾露猫的先遣侦查，李昂已经探明了部分下巢与中巢的情况。
恶魔的踪迹已经出现在中巢，他们肆意玩弄着手无寸铁的平民，并将这些平民拖入他们的祭坛里，用平民的灵魂来换取更强大的亚空间之力。
剩余的行星防卫军依然在拱卫上巢，他们坐视着这场悲剧的发生，对中巢的情况熟视无睹。
如果那个管家是幕后黑手，那行星总督呢？他难道不知道在献祭中增长的混沌邪力最终会将坐视不理的旁观者一同拖入毁灭吗？
要么这个行星总督是管家的提线木偶，要么这个总督只是装作蠢货实则另有计划。李昂更倾向于后者。
无论那个总督有何计划，李昂都不能和他一样对中巢的情况置之不理。
三天的准备已经够充分了，战场上的铁与血会帮助他完成最后的训练。所以他才指派上校与尼欧斯，去自己的助手那里领取给底巢居民所用的武器。
汗水顺着脊椎沟流进上校裤腰，但紧张的上校甚至不敢在这大喘气。他盯着眼前这个足有三米高的红祂巨人，内心中泛起一种带有危机感的紧张。
眼前这个李昂的“学徒”，怎么看都感觉画风不对。
虽然听说机械修会的成员都酷爱改造自己的身体……但这个把自己的身形都隐藏在红祂下的巨人，他的体型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威廉的目光掠过这名机械神甫制造的武器，和机械修会寻常沾着香薰与圣油的精致风不同，工作台上的那坨金属怪物就像是吧加特林塞进火箭筒里生出来的畸形儿。
它的枪管上焊着三根渗人的倒刺，上校甚至怀疑在这把武器发射之前它能先把自己的使用者戳死。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用的武器？”
他不确定地问道。
“虾米哆嗦个啥？"邪日喷着硫磺味的唾沫，他从红祂中伸出铁钩似的指甲，戳了戳上校的胸甲，"你这小虾米，还没俺的屁响！”
“但这把武器……”
望着露出的那一截绿色手臂，威廉压根不敢深究。
“这玩意到底要怎么用？”
“叫它‘砰砰轰隆炮’！”
尽管内在原理变得更加科学了，但邪日显然还是没法放下兽人武器特有的废土风格:“看见没？要这么敲！你们虾米老用那个……那个啥手册？”
他从屁股后面扯出半本李昂先前交给他的《帝国武器操作指南》，黄色的纸页上沾满油污，"呸！擦屁股都嫌剌痔疮！”
威廉感觉鼻腔里充斥着废铁燃烧的焦臭味。他不敢发表不满，但他旁边的尼欧斯已经接过了这门砰砰轰隆炮。
他先是一脚踹在枪托上，让作为保险栓的齿轮蹦出。再一拳锤在枪拴上，让这把武器处于待击发的状态。六根枪管在他的操作下开始疯转旋转，枪械的散热口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咆哮，骤然射出的弹雨将工坊墙壁上的铁皮直接撕碎。
上校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遍就学会如何操作的尼欧斯。邪日却抚掌大笑起来，他用力地拍了拍尼欧斯的肩膀:“你小子带劲！俺中意你！你日后肯定会成为个很劲的大只佬！”
“这玩意确实带劲。”
尼欧斯赞同道，他的手指从冒烟的击发器上挪开，枪管整体此刻已经泛出被烧红的赤色，但上校注意到他居然毫发无损:“至少火力很猛。”
“没错！好武器就得会唱歌！你越疯，这宝贝越带劲！”
上校还是无法接受，即便邪日已经开创性地在兽人武器里加入了保险栓一类的玩意，但这玩意对他来说还是太过‘超前’:“我们就拿这个上战场？它们看上去也太不靠谱了！”
“够大，够响，够劲！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就得用这些才能干死那些嚎哭鬼！”
邪日强调道:“你们那些连屁精都打不哭破铜烂铁，在俺面前连废铁都不配当！”
他打开仓库，露出堆在里面的满满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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