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mz
“跟我一起，把这些废铁全都拿走！”
邪日说着，顺带丢给他们一桶用血和锈渣调制的油漆:“别忘记把他们涂成红色！虽然二哥说黄色更炸，但俺寻思红色能让子弹更快点！”
上校和尼欧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拿到了一堆武器。
这些武器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使用方法却简单明了，至少只是经过初步训练的底巢居民也能弄明白这些武器是怎么用的。在所有底巢居民都拿到武器后，李昂为这场战争做了个简单的动员。
“在上巢已经被混乱吞没的现在，只有我们才是摇曳的星星之火！”
他的目光扫视过每一个底巢居民:“我不会讲什么为了人类的大道理，但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就从这里开始！”
为了帝皇这种话对这些从未感受过帝皇福泽的底巢居民来说太过遥远，尼欧斯率先举起了手，他高呼道:“为了人类！”
这是一次良好的引导。在李昂这里吃饱喝足底巢居民们露出了骄傲的神色，他们第一次为自己的种族感到自豪:“为了人类！”
锁死升降机的程序在李昂面前只是个摆设，他弹指间驱逐了盘踞在其中的电子恶魔，重启了这个沟通下巢与底巢之间的桥梁。
底巢居民们带着紧张和期待登上升降机，在他们之前，已经有阿斯塔特先行登上雷鹰炮艇，前往升降机的登陆点。
盘旋的雷鹰炮艇初步扫荡了登陆点上盘踞的恶魔，阿斯塔特随后登陆此处，完成更细致地清理。但无论他们怎么清理，这里的空气都充斥着一种甜腻的腐臭味。
亚空间的能量已经对现实宇宙造成了较为显著的侵蚀。
长时间在这里作战必然会对凡人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艾厄什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在上层，埃格里姆总督已经回去继续寻欢作乐，将大局交由他来打理。而在仪式已经开始的下层，亚空间仪式本身就是隔绝凡俗之物的屏障。
他当然发现了那个机械修会的贤者在干什么，但他并不觉得这些有了武器的底巢人能在亚空间能量的侵蚀下坚持多久。
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堆武器，然后怂恿一堆底巢的贱民过来送死，就觉得能赢过他吗？
虽然献上作为万变之主死对头的纳垢的信徒来取悦诡计之神的想法已经失败，但如果能献上半个巢都，他同样会得到崇高的褒奖。
底巢的炮灰？不过是多添的祭品！
他摊开了双手，仿佛在迎接自己的胜利:“就让这场仪式变得更加盛大！”
在他身后，遮住自己面容的马卡辰发出了低沉地嗤笑声:“你阻止不了他们的。”
“？”
艾厄什回过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亲身体会过那种令人畏惧的力量的马卡辰并没有解释，对于眼前这个想要成为恶魔王子的凡人，他并不打算全盘托出。
为什么不让这个妄图掌控一切的凡人亲眼见证一下，然后同样成为棋盘上的一部分呢？
他在未来的诡变中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不过，通过他身边人的动向，作为大魔的他能对未来有所推断。
“面对一个能破坏你先前仪式的存在，多做点准备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他只是这么说道。
面前的镜子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样开始波动，最终在大魔的灵能下呈现出两名星际战士的投影，“你需要新的武器。”
其中一个身影艾厄什并不陌生。那是在他计划以外，但前两天又作为额外的证据提交给的帕沃尼斯审判官的午夜领主。
“叛徒星际战士？”
艾厄什皱起眉头，不知道马卡辰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正常来说，你应该称呼他们为献身至高天的勇士，不过他们……哼，算了，叫叛徒也没什么问题。”
“什么意思？”
艾厄什感觉其中有蹊跷，不过马卡辰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这个话题。
“任由那些低级恶魔怂恿鼓动那些平民可取悦不了伟大的万变之主，你得让这场仪式变得更加盛大才行。利用那些凡人的灵魂将我的本体召唤到现世，我自然会把那些碍事的星际战士都杀了，让他们成为你升格成恶魔王子的祭品，同时也能将这颗星球重新纳入万变之主的怀抱。”
“但在那之前，只要你不想让召唤我的仪式被那群伪帝的走狗再度破坏，你就必须要将这些叛徒阿斯塔特收归麾下。”
艾厄什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把他们当做我们的武器，利用他们为你的召唤仪式拖延时间？”
马卡辰点头。
“这与我们的原计划不符。”
“预料这种计划中突发的不确定性同样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这不是正是万变之道的精髓吗？我亲爱的艾厄什？”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看着自上次底巢的召唤仪式失败后就再不露脸的马卡辰，艾厄什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将一个计划之外的要素加入计划中自让他觉得隐隐不安。
奸奇阵营的内部向来不缺尔虞我诈，艾厄什从来没完全信任过这个大魔。但他思前想后，也觉得这是必由之路。
“那我要怎么才能和这群阿斯塔特达成合作？”
“我当然会协助你。”
——
望着高歌猛进的底巢居民，马利克与埃夫隆一时间面面相觑。
“我们是不是干错事了？”
马利克问道。
“应该没有。”
埃夫隆否定，但他的语气同样犹豫，“指引那些帝国之拳破坏献祭仪式，揭开审判官目的，再让他们与奸奇信徒们爆发一次中低烈度的冲突……”
“你不会觉得这压着打算是中低烈度吧？突袭统帅给我们的命令是制造‘合适’的混乱与冲突，但要是一方的实力超出太多，那混乱很快就会被中止。”
先前引导帝国之拳发现额外阵眼的计划是埃夫隆制定的，马利克这番话的矛头有点尖锐，埃夫隆理所当然地感到了不快。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他低吼道:“你倒是说说看那些帝国之拳是怎么做到与纳垢信徒与奸奇恶魔交火后还能全须全尾地离开的？他们又是从哪变出来的五十万把给那些底巢人用的武器？”
马利克当然也答不上来，但尖酸刻薄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至少我不会让一张精心编制的捕网扼住自己的喉咙。”
感觉自己的荣誉被玷污的堕天使想抬起自己的剑柄给对面来一下狠的，但他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他疲惫地说道。
对方现在的傠力量能高歌猛进并不奇怪。但在那之前的问题是，他们怎么能做到在一个大魔面前毫发无损，甚至还把那个大魔赶了回去的？
他们是亲眼看到那个仪式是如何完成由七变九的先前准备的，自然也知道这个法阵要召唤来的是一个万变魔君级别的存在。
扪心自问，他们两人也不保证自己也在大魔面前全身而退。为了让这一切恰到好处，他们刻意控制了时间，好让帝国之拳能在这个大魔没完全进入现实宇宙的时候对上大魔，这样帝国之拳还可以通过破坏仪式来将对面放逐。
这个计划的先期做的相当完美，唯独结果出了差错。他们原以为这个大魔能给帝国之拳带来一百人左右的死伤。没想到现在是完整的三百人带着五十万武装平民在向上冲锋。
辩论到底是谁的问题没有意义，重要的是要怎么把计划扳回到正轨上。既然操纵局势已经失败，他们两能想到的计划也就只剩下斩首。
废掉对面的指挥层就能让对方深入混乱，这种战术正是这帮精锐战士最擅长的东西。
但对方也是能把大魔赶回去的狠人，两个人就去斩首未免太过冒险，他们必须得借势才行。
第一百四十四章狼狈的审判官小姐。
但还有谁的势可借？那群恶魔吗？
他们倒是不介意这么做，不过恶魔很多时候可不算是个可以交流的对象。
“也许我们只能联系突袭统帅了，听说他已经在修改自己的计划了。”
马利克说道。
“他修改计划和我们要制造混乱并没有必要关系，直接联系他就是在承认我们的失败！”
作为卡利班骑士的骄傲让埃夫隆不能认可这么做法:“你要就这么放弃吗？”
马利克只是无所谓的耸肩:“随便吧，反正我本来就没怎么赢过。”
埃夫隆大眼瞪着马利克的小眼，他们又一次感受到了不同军团之间的理念分歧。
但就在这时，头盔捕捉到的一些微弱杂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声音像是低语，又像是风穿过狭窄缝隙的嘶嘶声。他们敏锐的抬头，马利克率先潜于阴影中，片刻之后，他带回来了个不好的情报。
“一个奸奇使徒正带着一队惧妖向我们靠近。”
“他们怎么发现我们的？”
“不知道，但他们肯定抓不到我们。”
两个人打算直接撤离安全屋。不过突然在他们脑袋里出现的声音叫停了他们。
“停止你们的行动。”
科达说道，他是战帮里最近才加入的巫师:“这是接触的机会。”
“和奸奇恶魔合作？”
马利克反讽道:“科达，如果你想给那个蓝色鸟头人当狗你直接回去就是，别拿我们当做你祭品！”
“这是突袭统帅的命令。”
听到科达的话，两人一齐停止了动作。
他们装作没有意识到奸奇恶魔靠近的样子，又在正式接触后展现出几秒钟内连着砍死数个惧妖的强大实力。奸奇使徒被他们吓得连连后退，他一边编织着防御性法术，一边大声强调道:“别打，大人们，别打！我是来谈条件的！”
埃夫隆的剑停在了使徒的脖间:“条件？就凭你？”
奸奇使徒呐呐地不敢说话，他只是施展出了个投影魔法，让管家可以亲自与他们见面。
艾厄什显得彬彬有礼:“尊敬的阿斯塔特大人，派他们来接触是我诚意的一部分。”
“我认识你，你是行星总督的管家，不过这些恶魔……”
马利克摆出一副才意识到什么的样子，“我觉得我们相安无事就已经是最有诚意的相处方式了。”
“相安无事可无法做到共赢，诸位的表现已经让我看到了共赢的空间。只是不知道各位大人是为什么来到这颗星球上的？”
埃夫隆与马利克对视一眼。马利克上前一步，他刻意展示出自己身上的人皮，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渗人的微笑:“当然是为一场狩猎。”
厌恶在管家的脸上一闪而过，但他掩饰的很好:“不知道大人的狩猎结果如何？”
“很不好。先是有一群石头般无趣的对手，再是有恶魔搅乱了我的狩猎场。我已经计划着离开这颗星球了，再在这颗星球上待下去毫无意义。”
“很抱歉没能满足各位的雅兴。不过我想，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艾厄什拍了拍手，在灵能中显示出了李昂的投影。
“不知道两位大人对这位的了解如何？他是跟随帝国之拳一起到来的机械教贤者，也是这场动乱的关键。”
马利克不置可否:“然后？”
“我要他死。”
艾厄什的语气变得森然:“他破坏了我们献给万变之主的仪式，我必须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诸位大人，如果你们可以协助我的计划，我为在你们离开的时候准备合适的报酬。”
“我们也可以直接离开，你不会以为你可以阻止我们夺取一艘逃离用的船只吧？”
“相信我，那绝对没有我提供的好。”
“我可不是那种会被随便说服的……”
艾厄什没说什么，他只是投影出一艘停泊在港口里的眼镜蛇级驱逐舰。这艘一点五公里长的小型驱逐舰是月级巡洋舰以下帝国最泛用的舰船，不过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搞到手的。
马利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热切:“我这人向来喜欢两肋插刀。”
“它正停泊在太空港里。相信我，只要与我合作，不会有任何阻止你们带着这艘驱逐舰离开。”
用一艘驱逐舰换两个阿斯塔特出手，任谁都说说一句大方。马利克与埃夫隆顺理成章地与艾厄什达成了合作，直到艾厄什离开，他们也不敢相信这事居然能这么顺利。
“我们本来就要出手，结果还能顺带捞到一艘驱逐舰？”
埃夫隆有点难以置信。
“或许他没想着能让我拿到这艘驱逐舰。不过无所谓，至少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已经没有障碍了。”
“你觉得这也在突袭统帅的计划之中吗？”
“或许吧，毕竟他可是一名阿尔法。”
——
即便环境凶险，但底巢居民们还是带着庞大的勇气在下巢里构筑出了战线。
虽然恶魔已经入侵巢都，但这里的主力并非是恶魔。
奸奇恶魔并不倾向于直接让一片巢都陷入毁灭与战火，他们更愿意将荟荟众生当做棋子。在他们的操纵下，那些在恶魔的蛊惑或胁迫下向恶魔区服的凡人才是更主要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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