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江昭打开手中文书,徐徐道:“自三月十一至今,国子监刊印了十三次报纸,累积售出十九万三千二百一十七份,相当于一次刊印卖出一万五千份左右。其中,有三千余份刊印过量,算作亏损。最终,报纸售卖合六千余贯钱。”
“薛向上奏,希望为国子监上上下下大小官吏赏钱,一人十贯,合一千零一十贯。”
豁!
“十九万份?”唐介“嘶”了一声,有些惊诧。
一次卖出一万五千份?
其余几人,也是齐齐一诧。
其实,单论经济效益而言,报纸的经济效益可谓相当之低。
四十余天,也就售出六千贯,一年估摸着都不到五万贯。
一年的经济效益,可能都不及盐商一天的经济效益。
但,这是报纸!
相较于经济效益而言,报纸更重要的是其对舆论的掌控力度。
一次刊印可卖出一万五千份,对舆论的影响力度绝对是相当恐怖。
这样的传播力度,无疑是让人相当意外。
江昭点头,一伸手,文书向下传去。
其实,这一结果也超出了他的心中预期。
但事实就是这样,趁着“变法之风”发行报刊,报纸着实是蹭了一波大热度,仗着“时效性”,以及所谓的内幕,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上次,他与薛向估计过盈利问题。
若是一次卖一千份,就算是堪堪回本。
结果,一次卖一万五千余份?
这也就意味着,仅是四十余天时间就已经赚足了一年的刊印成本,甚至还有盈利。
日后,作为售卖“知识”的垄断性产物,报纸只会越来越赚,堪称无本买卖。
并且,作为垄断性的东西,国子监出品,报纸更是自带“权威性”。
一旦传遍天下,单就权威及影响力而言,百十位大儒也未必就可与之相媲美。
舆论大杀器,成型!
“抛开一年之成本,盈利两千贯。”韩绛望着文书,连连点头:“既是如此,那就赏嘛!”
报纸,关乎舆论走向。
如今,报纸被成功的做了起来,无疑的一等一的大好事。
余下几人,相继点头,都没有意见。
报纸已经盈利,那赏赐一二也并无不可。
十息左右,披红结束。
江昭沉吟道:“日后,若是报纸可推行至两京一十四路,便拔高国子监的建制。”
“可。”
“嗯。”
几人相继予以认可。
事实上,国子监的建制并不高,祭酒仅仅是从四品而已。
单论建制规格,几乎是朝堂上建制规格最低的司衙之一。
拔高建制,未尝不可。
江昭抽出下一道奏疏,连带着一本账簿,平和道:
“关于考成考绩,王安石上奏了奏疏。”
“至今,新政已然施行四十余日。京中大小官吏的考绩核验,都已出了结果。”
几位内阁大学士,齐齐一振。
考成法,一月一汇报。
关于考绩核验的时间,地方上与汴京的核验时间并不一样。
这主要是因为地方上涉及赶路的问题。
地方上,不少边疆地区相距京城足足几千里,单是赶路传递考成薄就得一月左右。
也因此,地方上的考绩核验,就可能是六月核验四月的考绩,七月核验五月的考绩,时效性要差上不少。
京畿不涉及这一难题,自然是准时核验考绩。
其中,自三月十一至三月三十一,相当于是给官员们的准备期,不予以考核。
如今,王安石呈递的奏疏,却是京畿大小官吏四月的考绩。
江昭拾过账簿,粗略一望。
单是汴京,就足足有千余人有大问题。
其中,有百十人没有严格遵守考成法流程,没有制成账簿。
余下的人,几乎都是贪污犯。
考成法实施以来,不少苦于没有政绩的御史也不再搞弹劾,反而主动向下抓着一些贪腐账簿不放,以此作为政绩。
这一来,自是不免查出不少人。
几乎可预见,时间越长,查出来的贪污犯越多。
毕竟,要是真论起来,宦海就没几个干净的。
不足几息,文书传下去。
“这么查,怕是要出事。”韩绛皱眉,沉声道。
宦海百官,真就没谁经得起查的。
要是真翻旧账,就连几位阁老也未必就经得起查。
“揪着旧账查,怕是不行。”吴充皱眉道。
以往,真宗皇帝治政也大肆查过旧账,罢黜吏员近二十万人。
要知道,彼时吏员也就不足六十万人,相当于有三分之一的吏员被“旧账”干倒。
余下的三分之二,也大概率都是有问题,仅仅是运气好,而非清廉。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百官恐惧,江山动摇。
如今,有着真宗皇帝的例子在先,要是也翻旧账,未免造成大肆恐慌。
朝廷上下,绝对炸锅!
“颁下一道政令,关于贪腐一事,以新政为界。”江昭早有预料,点头道:“以往之事,既往不咎!”
有些东西,还真就不好深查。
不是不能,而是没必要。
“这八九百人之中,三月十一以后贪腐的人,一概罢黜。”
“考成薄没有做好的人,一概罢黜。”江昭定性道。
几位大学士沉吟着,相继点头,执笔披红。
事实上,这样的判罚力度一点也不低。
这八九百人之众,起码有有三四百余人是在三月以后犯的罪。
三四百余人,约莫是汴京大小官吏的十分之一左右。
这样大幅度的贬官,注定惊起滔天波澜。
但,相较于查旧账而言,一刀切割无疑是更好接受一些。
都说了是变法,不惊起波澜,又怎叫变法改制?
两道奏疏都已传阅,江昭拾起方才执笔写的几道政令,传了下去。
约莫半炷香。
几位内阁大学士,不时皱眉,不时舒展。
文书之上,合计三道政令:
清丈土地!
交子银行!
重工商业!
江昭望向几人,面色平和。
关于吏治,短时间不会再颁下政令,以免政令过于繁杂,影响行政效率。
相性之下,关于商人的政令却是可就此颁下。
当然,也是一样的态度。
关于商人的政令颁下以后,短时间不会再颁下大方向上有关商人的政令,顶了天就是修修改改,细化一二。
“交子?”韩绛拾起文书,有些惊诧。
建国初期,益州有人认为铜钱太过笨重,不便大额交易。
为此,有几名颇有盛名的富商联合发行的了纸币,也即“交子”,持有者可凭交子到指定铺户兑换铜钱。
然而,时间一长,富商财力不足,甚至有卷款跑路的迹象,就此引发了信用危机。
天圣元年(1023年),交子的发行权收归官方,朝廷于设立益州设立交子务,官方信用背书。
次年,首批“官交子”正式发行,规定了相应的纸制面额、流通期限和发行限额,并以铁钱为准备金,予以锚定。
截至目前,官交子的发行已有四十余年之久,已然流通至陕西、河东等路。
而结果嘛
朝廷没事就超额印发交子,并由此导致货币贬值,根本没有半分信用可言。
交子,已然名存实亡!
事实上,交子于内阁大臣而言并不陌生。
作为位极人臣的存在,几位内阁大学士可谓是一等一的见多识广,自是见过交子。
不过
“纸币,缺点实在太大。”
韩绛叹道:“一则,容易损毁;二则,百姓都担心朝廷过度印发;三则,不太好流通。”
事实上,交子的缺点还得添上一条“官吏盘剥”、“纸币造假”的问题。
一旦涉及兑换交子,就时常有官吏常借机勒索百姓,以交子券磨损为由拒绝兑换,从而勒索钱财。
百姓经历过几次,自是心生怨怼,不肯再用交子。
纸币造假,则是典型的“低风险高回报”,不少流氓混混、仆从小厮屡屡造假,抓之不绝。
其余几人,不时点头,持认同态度。
先帝仁慈,但也着实是干了不少缺德事。
什么“容易损毁”、“不太好流通”,都是表面上的缺点。
真正的缺点就一条——官方没信用!
百姓担心朝廷过度印发交子,自然不会存钱。
“不要平民百姓存。”江昭摇头道。
显然,他考虑过这些问题。
“那要谁存?”吴充眯着眼,主动问道。
“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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