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迪的沙福林
玉门关作为一座要塞移动城市,要说起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大概是因为其与一部炎国著名的武侠电视剧《玉门风云》有关。
它成功的将玉门变为了一个不算冷门的旅游目的地,人人都想看一看这个大漠上的要塞城市是不是真的有电视剧里那般快意恩仇的江湖风情。
驻守此处的,正是左乐的父亲左宣辽,一位在塞北久经沙场的老将。
除此之外,岁家的大哥,即便自我封印了权柄也依然能在战力上排到岁家第一的朔——或者说宗师重岳,更是让这座要塞城市加倍的固若金汤。
他总是穿着一身墨色打底,淡黄镶边的宽松马褂,刚毅面容,英气与飒气表露无遗。
虽看不出衰老的痕迹,但老成与稳重却是他明显的气质。
黄沙漫天的大漠上,足够阻挡风沙的军帐里,最为普遍的慰藉品便是炎国内地运来的茶。
家书,对于重岳这位的武学宗师来说,收到一份家书足够让他心态起伏。
夕送来的那封信几经辗转终于送到了他的手上。
在茶水的热气中,重岳摊开了那封信。
“二弟,终究还是误入歧途了。”
重岳放下了夕委托司岁台送过来的那封信,他几经犹豫,还是将这封信在反复阅读之后投进了炭盆中。
信上提及的“共工”和她画中世界的异象,已经让重岳知道了二弟最近更加的不安分。
不过,最近在京城举行的结盟仪式,他也有所耳闻,变局危局当前,他老人家愿意挺身而出,也算是天下的一件幸事。
“朝廷里不建议再插手这件事。”
左宣辽,玉门守将,平祟侯,一位已经稍显苍老同时也战功显赫的武将,在炎国朝廷中拥有相当的地位。
这位曾经神采奕奕的斐迪亚族将军已经不可避免地在岁月的侵蚀下显露出了些许疲态老态。
在十八年前的山海众事件后,他便开始疏远了所谓的“江湖中人”,可这种信任危机,恰恰是山海众愿意看到的。
“左将军,二弟的事情,也算是我的家事,我不得不管。”
二弟故作聪明,冒犯到了共工他老人家,这一点重岳已经猜到了,在事情变得更严重之前,他当然是希望能想办法停止二弟那偏执的癫狂行径。
否则,要是共工他老人家被整的真起了杀心想要下死手,恐怕没人保的了二弟的性命。
“宗师也有自己的苦衷,这我当然知道。”
在岁家之中,唯独这位大哥入世最深,也最爱着这一片人间,爱到抛去了“朔”的身份,转而以宗师重岳来定义自己。
本来这可以作为朝廷对他加倍信任的前提,但左宣辽也不得不担心,宗师和军机政事勾连得太深,司岁台、礼部、兵部……多少双眼睛盯着。
有时候,即便是他自己也常常身不由己。
“左将军,共工阁下正在接近玉门关。”
录武官带来了洛廷将要抵达玉门关的消息。
听闻此讯,左宣辽长叹了一口气,朝廷已经提前知会过他,共工在前往天机阁的路途上会经过玉门,并且极有可能会出手清理山海众。
他和山海众斗了十八年,亲手清剿山海众,算是他这位守边老将的夙愿。
如今却要依靠在他看来是“非人之物”的外力来解决,总归是有些脸上无光和遗憾。
但出于顾全大局和为城中百姓考虑,山海众这一祸患着实不能再继续放任拖延下去了。
此时,洛廷已经进入了这座要塞城市,虽说是要塞,却也是城市,尽管常年驻扎在荒凉之地,城内百姓却依然保持着正常的生产生活,让肃杀的塞外孤城添了几分生气。
劳伦缇娜和斯卡蒂的作为阿戈尔人而拥有的黏膜组织因为干涸而异常疼痛,但她们始终不愿意一直躲在山海绘卷里。
干旱足以让她们感到不适,也足够使得她们行动略显迟缓,但她们好歹都是深海猎人,只凭环境的干燥,还不足以令她们丧失大部分的战斗力。
山海众在原作中还能在诡计破灭后拥有正面突击的能力,全仰仗睚的帮助,可是睚现在已经变成了山海绘卷的地缚灵。
只要能将他们从玉门百姓中抓出来,要铲除他们相当容易。
至于他们的老巢,则只需要洛廷进行一次小小的地质变动,就足以将其从地图上完全抹去。
“共工阁下,劳烦您远道而来,还请随我到驻地稍事歇息。”
玉门的录武官和一位千夫长带着玉门的精兵出营迎接。
看来,虽然这偏远之地的百姓还未能普遍认识“共工”,但至少朝廷的人都已经掌握了的情况。
由于洛廷的身躯过于高大,营帐之中难以容纳,于是,左宣辽和重岳只能在帐前的露天营地中迎接。
“共工阁下,这偏远荒凉之地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贡物可以献上,只有几盏内地送来的新茶以作招待,还请见谅。”
左宣辽抱拳向洛廷问好,这是武人的直率和粗犷而已,倒也算不上态度不佳。
“三个妹妹麻烦您老照顾了。”
重岳同样也对洛廷抱拳问候,他能感受到这个古老存在周身散发的力量,比起记忆中亘古的那个“共工”,眼前这位的气场甚至要更加强大。
“互帮互助而已,令妹们缴了些什一税,想在我那山海绘卷中消遣消遣,倒也不算什么照顾。”
“玉门最近,可否缺水?”
洛廷遥望漫天黄沙,感叹于此处的荒凉与倜然条件的恶劣。
“有内地倾力支援,倒也能维系日常的消耗。”
“那也免不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作为见面薄礼,左将军可以选一块合适的地方,我赐一条河,也算犒劳守边的军民将士。”
以山海绘卷这个皮肤的权能,改变局部的气候环境与水文分布,其实也并非难事。
“共工阁下愿以甘霖慷慨相赠,左某代表玉门军民感激不尽,只是,左某听闻阁下是为山海众而来,这山海众行踪诡秘,奸险狡诈,只怕于伤及无辜百姓,不好大张旗鼓的动手。”
左宣辽倒也直接地把他这些年面临的最大困难说了出来,清剿山海众的最艰难的一步便是如何不去伤及被在无形中变为这些贼人挡箭牌的玉门百姓。
“这有何难?山海众的首领已经降服于我,只需祂出面引诱,山海众这帮贼人只会顷刻间显行。”
这就是洛廷有信心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处理山海众的底气。
他只需要将山海绘卷里的睚叫出来,然后告诉祂他处理掉山海众有助于他去找岁兽报仇就好了。
这属于是“你们的老大都是我的人,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睚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消失在了山海绘卷中一段时间,睚和望还有洛廷之间的事情,这些对巨兽本就一知半解的山海众是断然不知的。
况且,身为巨兽的睚有无数种可以哄住这些山海众的说辞。
第二百零三章:因果相报
十八年前,泰拉人所使用的源石技术要更加原始,当然,像伊比利亚这种依靠岛民技术超前发展的除外,他们的最引以为傲的技术都在“大静谧”之后逐渐遗失了。
那时的玉门,条件远比现在艰苦,运转所需要维持的人力物力也远远高于今日,那时,确实有不少炎国的江湖武人协助玉门守军驻守边疆。
但随意地让非官方武装插手正规军队防务,终归是违反现代军队原则的行为,在两者的职责完成分离交割之前的真空期,山海众第一次利用了玉门民间武人来往便利的优势,混入城中妄图破坏玉门的动力核心。
江湖武人参与正规军驻防任务本就是艰苦时期的权宜之计,玉门防务完全交割到正规军手中完全是时间问题,而山海众的从中作梗则让原本的和平过渡被完全破坏了。
于是,左宣辽和那些自发为玉门奉献一生的江湖武人之间,也便不欢而散,而这种不欢而散所产生的缝隙,则让山海众能更加长久的混迹于玉门城。
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是那间铸件坊的主人,在玉门江湖武人中地位颇高的孟铁衣。
十八年前山海众的乘虚而入让他和左宣辽之间有了不小的隔阂,甚至说反目成仇也不为过。
“可惜了,左将军的个人恩怨,我实在是无暇顾及。”
明明困扰玉门十八年的毒疮马上就要被连根拔起,可洛廷却看见左宣辽脸上的落寞和遗憾。
“家国大事面前,左某的个人私怨不值一提。”
将军皱了皱眉头,懊恼地闭上了眼睛,十八年前山海众的乘虚而入,让他以几乎是背叛的方式一脚踢开了那些曾经同样为了玉门抛头颅洒热血的民间武人。
但他只能忍,就像十八年前他不得不做出抉择,为了杜绝山海众在短期内进一步猖獗地进行破坏行动而驱赶和切割这些民间武人。
太多责任压在这个玉门守将的身上了,他没得选。
“那我就把那位叫出来了。”
洛廷张开山海绘卷,让睚的残魄重新回到现世。
“玉门!共工,你在这里把我叫出来是为了什么?”
睚不会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祂曾经想以一场天灾毁灭这座原本为了狩猎巨兽而建造的要塞,同时借此找到岁兽遗骸的下落。
“让一些你抛弃不用的棋子退场。”
“那些崇拜岁兽的山海众。”
洛廷话音刚落,睚的残魄变发出几声嗤笑。
“以你的力量,将那些痴愚的木偶连通这蝼蚁的巢穴一同毁掉不是轻而易举?”
睚很不解,那山海众即便在祂视为蝼蚁的凡人中也是相当弱小的一帮乌合之众,为什么共工要专门把自己找出来。
“比起对抗巨兽,玉门有别的东西需要提防,我不希望造成太多不必要的牺牲。”
“只需要你让他们发起总攻,暴露行迹即可。”
“放心吧,倒时候我会让岁兽在山海绘卷中任凭你百般羞辱的。”
利用山海众的狂信和盲从,洛廷能依靠睚将他们引蛇出洞,而至于这些山海众最大的协力者,那个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的铸剑坊的主人,那个企图利用天灾而让玉门“重新”团结一致的疯子。
听到能把岁兽打致跪地百般羞辱,睚瞬间有来了兴趣,不就是捏着鼻子在哄一哄那些蝼蚁吗?
祂哄就是了。
“睚......”
重岳看到那头高傲的亘古巨兽现在少了几分傲气,也猜出其中发生了什么。
“共工阁下,愚弟果真不知天高地厚,篡夺山海绘卷,鼓动睚,拉您老入局?”
在重岳的记忆中,二弟确实是诸位兄弟姐妹中最为厌烦着人世的一位,对人间感到无聊和无趣,是这个不省心的二弟给他这个大哥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重岳阁下,我从来不撒无故的气。”
“睚也可以作证。祂自愿作为望的一枚黑子,以换取亲手向岁兽复仇的机会。”
从洛廷的言语中,重岳也是明白了,现在为睚提供这个复仇机会的人变成 洛廷。
“三妹离世之后,二弟就有些走向偏执,终归还是走火入魔,发狂发疯了。”
左宣辽在场,重岳也不太方便多提三妹的事情。
说来也是惭愧,二弟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自己也难辞其咎,作为长兄居然没能照看好妹妹。
但重岳不会因此尝试包庇望,他们早已相互争斗了很久,重岳会因为念及苍生而不徇私情,而望也不会在这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上回头。
只是,若是由共工他老人家出面解决,反倒有可能从粉身碎骨、烟消云散中保弟弟一条性命。
可重岳更知道,“共工”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存在,他有能力阻止望自取灭亡,当然就也有能力将其碎尸万段。
“重岳阁下这是要在左将军面前,同这位大罪人求情?”
在洛廷的认知中,重岳这位岁家中刚正不阿的大哥不可能放任望将这盘棋下下去,但他刚刚的话,明显就是在试探洛廷有没有对望起杀心。
此言一出,左宣辽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虽然他也尊重岳为宗师,将他视作玉门的英雄,却也在心底里提放着这位残岁一家的长兄,“人兽有别”,这是左宣辽心底里不肯放下的成见。
也是炎国官方对于这些岁兽残躯的普遍态度。
这也是为什么洛廷总觉得这几位有点热脸贴冷屁股的意思。
“只希望共工阁下高抬贵手,留愚弟一命。”
重岳本就没有包庇望罪行的打算,只是出于兄长对弟弟的感情,希望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重岳阁下多虑了,像这种早已有了取死之道的痴狂颠徒,我自有办法施展惩戒。”
让他活着见证自己的计划破灭,棋盘破碎,千算万算付诸东流,才是对付这种狂徒真正有用的方式。
“左将军也不必紧张,重岳宗师没有徇私包庇之意。”
“那个大罪人的事情聊到这里,还是解决眼下之事为先。”
“睚,山海众在城中的挡箭牌和线人,是否就是铸剑坊的那位孟师傅?”
一般来说,睚是不屑于去记忆这些蝼蚁的名字的,祂认为这毫无意义,但这个姓孟的,确实让祂有几分印象。
“是他,铸剑坊的孟铁衣。山海众在城内行事,他提供了诸多便利。”
方才缓和下来的左宣辽又被睚提供的信息整得绷不住了,这属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孟铁衣,正好就是那批玉门武人的头领,左宣辽为了大局,多有对不住这位的地方。
到头来,他还是逃不过这十八年的因果相报。
第二百零四章: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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