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猎人,但是深海泰坦 第126章

作者:吴迪的沙福林

  取而代之岁兽的计划,本就是望在受到打击而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提出来的,洛廷说他糊涂,也没什么问题。

  “要是朝廷开价更高呢?”

  “我一个臭棋篓子,能给您老人家孝敬些什么?”

  “可惜,朝廷里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还是在您面前服了软,明明在对我们兄弟姐妹的时候是那样骄横,那样跋扈。”

  落魄的棋士苦笑着,混杂着不甘,嫉妒,和些许的气急败坏。

  “我可从来没有因为更高的回报而背弃已经许下的承诺的道理。”

  “你若是就此停手,我还能网开一面让你大哥来管教你。”

  “在我眼里,你自诩为以天地为棋盘而设下的棋局,与孩童玩闹无异,我只不过在办正事的途中顺手拆穿了一个恶劣的恶作剧。”

  洛廷话音刚落,那棋士便猛然站起,消融在阴影之中,留下一句“误入苦海,回头无岸”的呢喃。

  “呵,这臭棋篓子何时见过海了,就敢说回头无岸。”

  青铜巨像踩碎他留下的棋盘和棋子,离开了这种坚守在大漠中的要塞之城。

  当他完成在天机阁外修筑的工事从而稳住炎防御邪魔的阵线之后,就是他离开炎国前去面对那个老对手的时候了。

第二百零八章:万丈高楼平地起

  奇怪,确实的奇怪,明明处在文明的边境,明明处在不可名状的邪祟所蠢蠢欲动的荒芜之地,稻田却像疯了似的长,刷刷笔挺挺地直立着,像是牧兽秋后的毛。风一吹,太阳一烤,便泛起热腾腾的浪来。

  而在这稻田以北的、更为偏远之地,则是十二楼五城动工的地方。

  所以洛廷也就自然而然地进入山海绘卷,将年抓出来让她乖乖干活。

  “可别以为这些天里我在山海绘卷里只是想着玩。”

  “为了在老家伙**掉的时候多一层保险,让我们这些虚无缥缈之人不要就此烟消云散,我可是想了很多办法,我想,能不能把我们顺便锚定在这十二楼五城之内。”

  在洛廷的一点提醒下,W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过于让年感到困扰,至少每天的教学时间与时间段有了相对固定的安排。

  山海绘卷对于巨兽的滋养与束缚给了年绝佳的实验条件,尤其是残魂状态的睚,让年得以实地考察巨兽的本体消散之后巨兽的代理人如何独立维系自身的存在。

  “哦,你在想办法弄一件可以代替岁兽本尊的容器啊。”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要是你真怕那个老东西死掉之后自己会烟消云散,将自己锚定在山海绘卷里不就好了嘛。”

  洛廷当然能理解这种怕死的心态,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相当爱惜自己性命的人,大多数时候都像有被害妄想症一样将自己的本体包裹在作为模板的外壳里。

  尽管洛廷的本体现在也有相当的战力,但他还是不喜欢随意地卸下外壳。

  “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在这种事情上也要劳烦您老人家,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年虽说有些冒失,却有没有大大咧咧到将自己存在维系的命脉就这样交到别人手中。

  对于她来说,洛廷也许算是旧识,现在也确实算是朋友,但要将自己维系存在的命脉就这样交到洛廷手里,还是有些不太合理。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只是,我希望年小姐的研究不要误了正事。”

  “睚的残魂,你想要研究,尽管去看就好了,不过,也不要在祂(她)面前过于轻慢。”

  洛廷对这些对他友好的岁家人并无恶意,而他们还将在抗击邪魔的作战中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因此,洛廷不会吝啬于使用山海绘卷来为他们排解一点后顾之忧。

  更何况,既然岁兽的残余影响都能阻碍邪魔,那年的仿制品也许也能有类似的理论预期。

  就算洛廷在事实上可以在岁家人将自己锚定于山海绘卷之中时施加比炎国还强力的钳制,他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不过,这毕竟是涉及到自身存续相关的、软肋中的软肋,年想要独立谨慎的对待,洛廷完全可以理解。

  “那就开工动土把,我看朝廷工部的人都到了。”

  年和洛廷一起离开了山海绘卷,而工部尚蜀将尽可能通俗易懂的设计图纸交给了洛廷。

  这个时候,一些洛廷在正常情况下完全用不到的系统妙妙小工具就派上了用场。

  原本用于整理系统空间和模拟系统空间的全息蓝图投影功能,在此时也能根据工部呈上的图纸来帮助洛廷准确地将施工区域塑形。

  当然,塑形地貌的能力作用于这项庞大的工程上时,可不仅仅是节省地基处理的时间。

  本不存在的矿脉被富集和塑造出来,使得炎国人不必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从内地或对应的产地来调运筑城所需的原材料。

  就地取材使得工程进度进一步被缩短,工程的成本也因此大大降低。

  那些土木天师无论如何也无法用泰拉的科学理论来解释洛廷对周围地貌的操作——即便源石技艺的原理,也是泰拉人科学技术的一环。

  “巨兽心脏,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

  在巨大化的洛廷眼中,十二楼五城的建设与搭建积木城堡无异,不过,年为了给自己家人上保险而想出的技术手段倒是让洛廷眼前一亮。

  原作中,年所制造的巨兽心脏相当不稳定,那是靠她们几姐妹的力量而制造出的、岁兽的巨兽躯体的仿制品。

  但残魂状态下睚的存在,显然让年对巨兽的本质和分离巨兽权能的手段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巨兽心脏……更像是一个血液容器而已。”

  “亏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来说服我妹妹来推进这个计划。”

  这东西本质上是在场的四位残岁用一部分力量拼凑出来的仿制品,虽然比原作中的成果更为细致和成功,但也终归无法和岁兽相提并论。

  用移动城市来模拟巨兽,她负责形,夕负责意。

  “它可不仅是一个锚点,岁兽的残余影响时至今日还阻挡着那麻烦的邪祟,我希望这个东西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年阐述着她的理论预期,在山海绘卷中,准确来说是在睚身上的理论验证已经让她有了些许把握。

  这种有助于提升要塞性能的尝试,洛廷当然愿意支持。

  “老姐?老姐!”

  作为老九的年自然有好几位姐姐,显然,那位饮酒作诗的大诗人虽然分出了自己的力量来支援妹妹,但却不太可能直接参与到这项工作中。

  从巨兽心脏里面出来的,正是她的另一位姐姐。

  灰色长发,夹杂着渐变的金黄,末端靛蓝,白袍黑靴,身材纤细消瘦,却展露出无比的慈祥与肃穆。

  这位即使年口中的“老姐”,黍,残岁之一,对于农业有狂热的爱好,对于生命本质和因果预测有着独特的造诣。

  “嗯,我在。”

  从巨兽心脏中走出的黍面带疲惫,却依然小心地收敛着,不让这种疲态影响到自己干劲十足的妹妹。

  “情况咋样?从外面看,这‘大家伙’好像还不是很听话的样子。”

  虽然依靠睚的“配合”进行了初步验证,但真正的建造并投入运行,年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至少看起没有我的几个妹妹调皮。”

  黍的回答很有意思,洛廷可以确定这个计划的效果比原剧情中要好上不少。

  “共工阁下,让妹妹们将这等秘术就这样白白学去,真的没问题吗?”

  “可不是白白学去,这十二楼五城可是在邪祟面前首当其冲。”

  洛廷倒是不会像朝廷那样想着拿两份好处,年尝试将十二楼五城作为凭依,就不得不将自家变成抵御邪祟的其他班。

  “您老人家还真把账算得挺清楚。”

  又一位岁家人对洛廷作出了这样的评价。

  “把账算清楚了,才能开诚布公地高效合作。”

  工程的进度已经不能仅仅是用高效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字面意义的神速,真正的万丈高楼从地起,仅仅两个多月,庞大的移动要塞城市集群就已经初具雏形。

  所谓人力之所不能及,大概就是指的这样的事情。

第二百零九章:揠苗助长

  作为一位农业授业天师,黍对于洛廷,或者是山岳河川之神“共工”的情感很复杂,他们的权能甚至在某些地方上是有所重合的。

  一方面,她朴素地希望风调雨顺,庄稼丰收,又对洛廷足以扰乱节气,塑造地貌的能力感到困惑。

  她只怕以后人人都只从共工哪里求的风调雨顺,而忽视了自身对农业技术的开发和学习。

  她会担心人们依赖所谓的神迹而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能力。

  以她的权能,完全可以解决一些在农业上困惑人多年的疑难杂症,但她仍然固执地坚持用人力所能触及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就像她大哥封印了自己的权能,转而依靠精进人的武技一样。

  不过,洛廷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也不需要考虑是否会对一个文明起到揠苗助长的反效果。

  毕竟洛廷只是收了什一税办事,而要不要祈求他的力量是对方自己的决定,后果是自负的。

  只要你别把自己玩没了,别碰不该碰的东西,随便闹,他从来都没有引导一个文明走向正途的义务。

  “对了。提到会算账的人。”

  “那一位呢?有段时间没听过他的消息了,他不是最黏姐姐你的,吵架了?”

  说到精于计算,执念于得失,年自然而然的会想起那一位织锦的。

  “他很久没有回来了。”

  黍只是抛出一个冰冷的事实,表露出一脸委屈又一句话不说,想要念叨什么又不忍心的样子。

  她的疲惫不是因为帮助年检查巨兽心脏才产生了。

  邪魔的污染,这些不可名状的邪祟在啃食着她的意识,比起其它的弟兄姐妹,黍更需要修养。

  “你独自支撑太久了。”

  “衰老并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但它还是出现了。”

  “该歇一歇了,就当是养精蓄锐。”

  洛廷有重铸实体化的【末日寒冬】来支撑,又有【千变者贾修】和【钢铁烈阳】增加魔抗,还有【帝国指令】通过的按人头来算的额外精神抗性,邪魔想要污染洛廷的认知属实不太可能。

  而洛廷身边受到到重视的人,则还会得到【钢铁烈阳】的护盾防护。

  反观黍,异常的疲惫,填满了不知辛劳的耕作所留下的后遗症,留下了日夜净化邪祟所带来的磨损。

  洛廷从这位受到大荒城百姓敬爱的授业农业天师身上察觉到了这些,一千年属实太久。

  一瓶法力药水或生命药水,显然不足以真正修复这种损伤,要将其修补,只能像当初大限将至的睚一样,利用山海绘卷缓慢滋养。

  “您老人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农事繁忙,虽然您老不食人间烟火,但芸芸众生毕竟还是以食为天。”

  黍拒绝了洛廷的建议,她说洛廷“不食人间烟火”也并非讥讽,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她更像是以人和巨兽之间的关系在看待自己和洛廷。

  其实她这样看也并无问题,作为“人”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洛廷,在缆绳被切断的一瞬间,便已经终止了。

  现在的洛廷,是因为执念而从深渊中归来的某种某种存在。

  “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去忙了。”

  “各位最近也辛苦了,等各位有空的时候,再到我这吃饭,我好好做几道菜招待你们。”

  苍凉而孤独的背影就此消失在田间。

  “这出假装自己不是异类的戏,还需要再演多久呢。”

  洛廷从重岳哪里得知了残岁们尝试“变人”的苦衷,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保持自我意识独立的手段。

  但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中的某几个似乎在人间玩的太久要开心了。

  同样的话,也在大荒城内一处会馆里,从一位衣着考究的富商嘴里呢喃而出。

  不过,前者是局外人的感慨,而后者,则是当局者的沉思。

  岁家人里,也有想要找炎把账算清楚的一位。

  “唉,老姐这样的脸色,简直比大哥还要可怕。”

  夕怎么会不担心自己的姐姐呢?

  她自己给自己揽下的责任,丝毫不必大哥要少。

  “我们的家庭关系有这样沉重嘛……”

  在玉门和大哥见面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来大荒城同老姐一件,年才漫长岁月而产生的隔阂有了实感。

  “毕竟是几百年一次的姐妹相聚。”

  夕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了年的这个造物。

  和望的计划有着几乎相同的目的,手段却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