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林沐点点头，手指点在嘴唇上，然后自己也同步地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我记得说是要去那边，参加什么……漫展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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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刻板印象大合集（加更3/？）
有一说一，这应该算是陈君谦前世今生这二三十年里加起来第一次去参加漫展。
在此之前，他对于这种活动的了解基本只局限于偶尔出现在各种新闻报道中的神人刷新地点或是背景板，或是在周末节假日出门时在地铁或者路上遇到的毛色与妆容不似常人，很容易让旁边路过的小孩子牵着妈妈的手指过去问‘这就是二次元嘛’的情况。
就算是在重生之后去主动地接触了这个圈子，也有在各种各样的二次元杂志上看过国内国外各种大型漫展的报道和盛况，陈君谦也没有在现实中亲眼见过一次。
毕竟国宁就只是个十八线的小县城而已，而且就算是他们今天要去的宣城，事实上也并不是一个多大的城市，倒不如说就算是在整个安徽的省会城市合肥，陈君谦都没能在网络上搜索到几条相关的像样信息，宣城这边都属于是意外之喜了，主要是时间正好就是这两天，考虑到国宁和宣城之间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所以倒是算得上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在这种当天就可以实现往返的情况下，搞定顾林果的家里同样没有多难，甚至于两人就直接干脆没有告诉顾林果的母亲，而是在瞒着对方的情况下连带着一定要跟过来的妹妹，让自己上午没什么事的老妈作为司机，一行人就这么一路从国宁朝着宣城前进。
“林果之前有去过这种地方吗？”
虽然一开始的目的仅仅就是为了和顾林果找个这样的地方和场合去聊聊，但不得不说，陈君谦自己其实在心中还是会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所谓漫展有着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的，毕竟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他都可以被划归成最标准的二次元宅男，毕竟B站上还有不少的粉丝在守着他的个人账号去查阅每季的新番咨询，或是看看官方延展的诸如同声音轨、声优广播、宣传活动等各种动画相关的其他内容的翻译，这时候愿意去做这种长篇翻译的汉化组确实不多，陈君谦就是其中之一，偶尔会以个人汉化的身份去做做烤肉（翻译）工作之类的。
“没有，毕竟国宁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活动吧，所以今天也是第一次。”
只从表情和神态上来看的话，顾林果的期待甚至要比陈君谦表现的更明显一些，毕竟她的二次元浓度从来都是要比陈君谦高上很多的，在前者还只是处于一个光看番剧的刚入宅的阶段时，这孩子就已经是偷偷买着各种相关的杂志，将ACGN其他的包括轻小说、galgame、漫画甚至于更深入一点的偶像、Cos、周边等知识都了解过一遍了，在这些方面妥妥的算是陈君谦的前辈和领路人。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活动呢？”
坐在另一边的陈曦闻言后也是好奇地多问了一句，虽然说车子的前座就空着，但是三个人却全部都挤在后面，主要是上车的时候妹妹先进了后面，然后就直接招呼陈君谦过来坐他旁边，最后的顾林果也没有要选择前座的意思，而是一起挤了进来，不过大家的体量也都没有完全张开，所以三个人的话也就只是稍稍拥挤的程度而已。
“我想想……国内的我不太清楚，日本的话应该就是里面会有很多售卖同人志、同人游戏的摊位，然后也会有专门扮演动画或者游戏角色的Coser，如果是那种大型漫展的话，很多知名的游戏厂商也会借地方做新游的宣发工作，说不定还会有舞台表演之类的，大家可以聚在一起买东西、玩桌游、看表演，以及认识同好。”
对于同样只在杂志上了解过漫展的顾林果而言，这大概就是她所能够想象的关于漫展的画面了，不过就算她这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遍，陈曦看起来同样没怎么听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但是能装得下你说的这么多东西的漫展，应该得是一个大地方才对吧？”
说着，她又是低头去看车上的导航目的地，将上面的地址给一个字一个字地给念了出来：
“宣城市宣州区天心体育中心……”
“羽毛球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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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让一两年后同样为了某个承诺而焦头烂额的陈君谦自己再回过头来去看这次漫展初体验的话，他大概能够去理解一二主办方的想法了，毕竟在国内的小县城里去办漫展，首选、或者说为数不多能让他们去选择的场地除了各种各样的体育中心的场馆，就只有各种酒店的一楼宴会厅了。
但对于眼前这个很难说没有对第一次的漫展体验去报一点儿期待的陈君谦而言，越临近目的地的时候，他心中的不妙就越来越不断地高涨，悬着的心最后终于是在看到正式场地的瞬间落了地，不过是以某种坠楼一般的方式，甚至都可以说是沉底儿了。
王红玲确实是对于这种听都没听过的活动是向来不感兴趣的，所以将三个孩子送到之后就去找位置停车了，让陈君谦先领着两人进去买门票。
三个人光是找售票处和具体的场馆就花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在某张看起来像是直接从二次元杂志上扒下来，再以相当粗糙的技术将文字P上去的动漫海报下面找到了负责售票的主办方，一人三十，不分大人和小孩，又或者说来这边的主力其实好像就是以未成年人为主，只是大多数的孩子旁边都跟着一位眼神怀疑地左看看右看看的家长。
走进去之后，陈君谦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主办方要选在羽毛球馆，毕竟与篮球馆足球馆不同，羽毛球馆只要暂时地拆掉中间的拦网，整体的空间看上去还是相当宽阔的，没有什么明显的障碍物，但就算这样，这也就是个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感觉最多也就只有两间教室加起来那么大的地方而已，无外乎高度会高上不少，但能够下脚的地方并没有多少，感觉在里面走上一圈最多就只需要花个三四分钟而已。
并没有顾林果所说的售卖同人志或是同人游戏的摊位，入口的附近，只有几张长条桌被拼成了好几个简陋的所谓摊位，后面坐着的则是与场内本来就不多的二次元氛围完全格格不入的，更应该像是坐在菜市场摊位后面的几个老头和老太太，摇着蒲扇，眼神浑浊地看着眼前稀稀疏疏的人流，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的则是各种各样的或塑料或木制的刀剑、印着角色的图案的抱枕以及其他的一些小玩意儿，如果面前偶尔有人驻足的话，才会慢吞吞地嘟囔一句一点儿都不便宜，明显还涨价了的价钱。
Coser的话不能说没有，但只能说数量相当稀少，零零星星地站在那里，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显得有点突兀和寂寞起来了，一个穿着不合身皮套，似乎是在Cos假面骑士的青年正把头盔摘下来夹在腋下，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全部都是汗水，正低着头在那里刷着手机，旁边另一个穿着裙子，看起来应该是《魔法少女小圆》里的某个角色，则是正一面小心地避开地上不知道谁洒的一滩黏糊糊的饮料，一面咂着嘴整理着手上的假发。
刚进来两步，就立刻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看起来有点鬼鬼祟祟的男人又是偷偷地拍了拍陈君谦的肩膀，也不说话，就只是把手上拿着的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上面显示的是备忘录的某一页，正用大号的字体写着：
【全网li番rou番资源最新最全，有《鬼父》《缘之空》，十块钱就卖】
在见到陈君谦并不感兴趣之后，对方又是耸了耸肩将手机屏幕关掉，然后继续蹲在那里等待着下一位进来的游客。
场馆的右前方能勉强看得出来应该是搭了一个小舞台，旁边放着投屏的白布和音响设备，只是负责操作它们的工作人员们则是围坐在附近的另一张小折叠桌旁，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打起了扑克，音响里放着的则是今年一月才出的《LoveLive》的歌，还能够看到就在他们的不远处，有几个似乎是结伴一起过来的哥们在那里挥舞着荧光棒做着各种各样常人难以理解的动作，对着白板上正投屏着的缪斯的动画MV鬼哭狼嚎兼手舞足蹈，几乎都要盖过音乐的背景声了。
嗯，这大概就是这个漫展呈现在陈君谦眼前的第一景象。
有点僵硬地扭过头去看向身边的两个女孩子，左边的妹妹看起来已经完全加深了对于二次元群体的刻板印象，悄然一步地将他护至身前看起来有点想跑路了，右边的林果则似乎还沉浸在眼前的这一切中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于看起来还在努力地试图去挽救一下，指着旁边的摊位上的某把刀，尽力地用一种惊喜的语气去开口介绍道：
“哇，这个是银魂里面的那把吧。”
然后她就被旁边的老太太瞥过来斜了一眼：
“八十，不买别碰，坏了你赔啊。”
好吧，这下脸上的笑容更僵硬了。
不过钱都已经付过了，地方再小好歹也先逛上一圈吧。
要不然怎么说‘来都来了’也是国内最常用的四字名言呢。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陈君谦一行三人还是绕着这个看起来就很小，实际上也确实没有他们学校操场大的地儿开始迈起脚步来。
这边的人绝对算不上多，而且大多数看起来和他们的状态比较趋同，就只是在那里漫无目的地闲逛而已，大概是因为太无聊或者说强行给自己找个事做的关系，不少人确实就在那几个摊位面前停下脚步开始左看右看地挑选起来，简直就和去了某个地方就一定得先拍个照或者写个‘xx到此一游’的游客一样。
眼下正是二零一三年的八月底，目前全年最火的动画肯定是于今年四月开播，到现在都还没有播完全集的半年番《进击的巨人》，不过动画的热度显然不会这么快地就在这种小地方的漫展上所体现出来，所以肉眼可见最多的角色扮演，其实还是集中在去年的《刀剑神域》身上，至少陈君谦就已经看到好几个穿着黑色风衣，拿着双剑的桐谷和人了，甚至于旁边的摊位上就有好多把的阐释者和逐暗者。
陈君谦一直觉得除了动画本身的热度摆在那里之外，主要桐谷和人黑发黑瞳的造型确实也是现实中比较好Cos的角色了，不用假发也不用美瞳，所需要的成本其实就只有服装和武器，不过就像那句‘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的俗话说的那样，好几个桐谷和人站在一起，确实能够看得出来明显的差距，无论是Coser本人的底子，还是服化道的用心程度都是如此，比较帅的那个旁边就一直有人在问合影的事情。
顾林果看看那人又转过头来看看陈君谦，然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感觉哥哥其实蛮适合Cos这个角色的。”
“我吗？”
“对啊，黑发黑瞳，而且第一部SAO时期的桐人设定就是十四岁，年龄也正好，反正我觉得哥哥穿上这一身的话肯定比他们都要帅。”
一旁的陈曦虽然仍然还没搞懂Cos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对于顾林果的话却点点头表现出一副相当赞同的姿态，她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动漫里的什么角色，但是这种黑色长风衣再加上两把剑的造型确实看着还可以欸，主要是陈君谦之前从来没有穿过这种，所以顾林果这么一说，她倒是也有点想看了。
“嗯嗯，我也感觉会很帅。”
三个人这么正聊着，不远处的入口部分又是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了一个大约二十多岁年龄的女生，背上背着一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大包，走进来后左右张望了一眼，然后便直接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空地坐下，开始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外掏，只是隔得有点远看不太清是什么。
正当陈君谦有点好奇地走过去一点儿打算看看情况的时候，原本还在那里打着牌的似乎是主办方工作人员的两个男人已经是站起了身走到了那边，叼着烟地说了一句：
“喂，没摊主证的不准在这儿私自摆摊，要么收起来，要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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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小县城的漫展……今天又和群友聊了一会儿，只能说确实和我经历的还都大差不差，各种意义上的刻板印象大合集了。
第七十章：二次元都是颜控，不，人人都是（二合一）
“摊主证？”
似乎是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东西，陈君谦看到那个女生很疑惑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向面前的主办方工作人员询问道：
“这种地方应该是同好之间互通有无的那种地方吧？像是跳蚤市场之类的？”
面对女生的说辞，叼着烟的工作人员只是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做解释的意思，而是再一次地重复了刚才的要求：
“要么补办一张摊主证，要么把东西收起来。”
“……好吧，摊主证多少钱？”
察觉到了周围有其他的人在朝这边投来看热闹的视线，女生又是紧了紧手上的包，看起来是打算按照对方的意思去办了。
“五百。”
不过紧接着，从对方口里轻飘飘地如同一个烟圈一般吐出来的数字就再度将她的动作给僵直在了那里，下意识地开口确认道：
“多少？”
“五百，都是这个价，不信去问他们。”
说着，男人又是指了指自己身后那群摊位上的老头老太太们。
“我靠，我又不是和他们一样卖盗版周边的，那些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卖的是什么动漫什么游戏什么角色吧？”
似乎是觉得被对方拿去和那些与其说是摊主，倒不如说是看摊收钱，对面前卖的是什么根本不了解也无关心的老头老太太相提并论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女生很不满地这么抱怨了一句，然后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继续开口吐槽道：
“你们这个漫展明明哪儿哪儿都烂到家了好不好，而且我又不是为了赚钱才把家里的这些东西给带出来的，如果聊得开心碰到同好了的话白送给对方都行，无语了。”
不过就算她这么说，面前的男人也就只会抽着烟静静地看着她，给予着某种无形却又沉重的压力。
又僵持了一两分钟之后，女生才抿着嘴咬着牙地又把拿出来的那些东西给杂乱无章地塞了回去，冲着工作人员硬邦邦地顶回去了一句：
“行了行了，我不在这里摆摊可以了吧。”
与周围看完了这场热闹后就重新散去开始继续无目的游荡的其他游客不同，陈君谦倒是注意到了那个女生刚才从书包里拿出来的事物，旁边的顾林果也同样如此，所以立刻是杵了杵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朵边上很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哥哥，你刚才看见了吧？她好像是做C服的。”
“嗯，看到了，你感兴趣吗？”
“想去认识一下。”
在这个网购都还没有兴起两年，二次元也没有实现扩圈的年代，其实对于小县城里的普通二次元爱好者而言，最受限他们的除了缺少同好之外，甚至就连喜欢的作品的原作或者周边都无法接触到，不然那些个由老头老太太们组成的售卖盗版周边的摊位前也不会真的有愿意为之花钱的顾客了，倒不如说正版和盗版的概念这个时候都相当模糊，这些同人自印或者干脆就是扒图盗印的周边就已经他们能够接触到的唯一二次元相关物件了。
C服也同样如此。
就像是他们在会场里见到的好几个桐谷和人一样，这种大热作品的知名角色倒是还好，相关的服装和道具都是比较好买到的那种，哪怕是质量看起来就相当一般，风衣的后摆如同硬纸板一样支棱在那里，但至少也可以去买到，再冷门一点的话，就完全需要去自己想办法了，无论是通过购买相似的服饰去自由组合改装也好，还是去自己从零开始攒出一套也罢，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虽然陈君谦确实拥有着相关的技巧。
别问，问就是【多才多艺】里真的给了这一条，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恋爱喜剧的男主人公还拥有着去给女角色做C服的能力，但是顾林果又不知道这点，所以在注意到那个女生似乎是做这一行的之后立刻就眼前一亮，试图去找对方搭话了。
“林果好像又活过来了诶。”
看着一路小跑过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和那个原本看起来颇为郁闷的女生有说有笑地聊的喜笑颜开的顾林果，原本一直躲在陈君谦后面的妹妹也是好奇地朝那边张望了两眼。
“嗯……漫展的话，只要能够认识哪怕一个同好，就是完全不亏的事情了，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林果那么强的交际能力就是了，就比如你哥我。”
在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和游客现状之后，陈君谦其实是能感觉得到大部分的来客或许确实是有着想要和同好交流的欲望的，但又有很多人就连面对最好搭话，只需要说上一句‘您Cos的是xxx吧？还原的真好，可以合个影吗’的Coser都在那里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就更别说和同为游客的其他人聊天了，互相结伴来的倒还好，许多明显是一个人来的男生或者女生简直就像是在等待着天上掉下来一个同好一样，就只是在那里一圈又一圈地兜着圈子，但这显然是无用功的举动，最后大概率就是修炼闭口禅一般地沉默着进来又沉默着出去。
“所以他们真的会感觉有意思吗？来这种地方参加这种活动。”
对于完全不了解这方面知识的陈曦来说，这样子的现场确实不具备哪怕一丝一毫的吸引力，和陈君谦一起找了个地方暂时坐下之后，便托着腮一面看着眼前的景象，一面下意识地这么询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们，总感觉小曦今天有点怪怪的。”
“喔……大概是我比较喜欢替别人尴尬吧。”
坐在那里的妹妹很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脚尖，目光瞥了一眼另一边的那个已经整理好了假发重新戴上，应该是在Cos小圆的女生。
“我看到她们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在想，她们应该也不是到了这个地方之后才开始将那一身衣服给换上的吧，所以肯定就是穿着这一身过来的，从家里走出来的话，不管是坐出租车、公交车、还是说走过来，肯定都会被其他人看到，那些大人们会对这种打扮怎么想呢……同班的同学看到了又会怎么想呢？光是想到这些，就会觉得心里很难受也很尴尬，然后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陈曦从来都不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孩子，同时又具备着高度的同理心，在这一点上和林沐其实颇为相似，但是又比前者少了很多去面对大众的勇气，在被陈君谦从房间里带出来之前，她才是那个最严格意义上的，就连过年过节去亲戚家里都要带上笔记本电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到吃饭的时候不出来的——社恐。
“但是和具备着相同爱好的人聊起共同话题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就像小曦会喜欢和我聊历史相关的事情一样，只不过来到这里的人共同话题应该是二次元才对。”
“……但是也没有看见他们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和妹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天之后，陈君谦便看见顾林果终于是一脸兴奋地跑了回来，然后径直地将他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哥哥可以来现场Cos了。”
“哈？”
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展开的陈君谦下意识地愣了一下，接着便被顾林果给拽到了刚才那个女生的前面，被介绍给了对方。
“这就是我刚和你说的哥哥，现在在网上做汉化和新番咨询搬运工作，老师觉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适合Cos？”
“哥哥，这是范青范姐姐，也是二次元爱好者，不光会做C服，而且还会化妆，更更更重要的是，她今天就有带一套自己做的桐人的C服过来。”
“啊……你好，我是陈君谦。”
看着眼前这个大约二十多岁大学生年纪，戴着眼镜面容普通，一见到他就扶着眼镜一脸严谨的女生，陈君谦先是友好地伸出手去打了个招呼。
“底子真好啊——”
差点没被这一句熟悉的话给重新送回到十年后的某音评论区，不过这一次似乎只是真心的夸赞，一面说着这话的范青又是一面伸出手去在自己的大包里翻出来了一套被装在袋子里叠的整整齐齐的C服，同样是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要不要试试看？衣服的大小应该差不多，那边就有更衣室，化妆的话简单化一下就行了，主要得抓下你的发型，但是也不难，几分钟的事情。”
对于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就要从游客变成Coser这件事，陈君谦虽然有点懵逼，但是看着眼前的顾林果已经展现出了一副万分期待的模样，见他有点犹豫，又是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我以后也会给哥哥穿的，求你啦哥哥’，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被两个人给一起簇拥着推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虽然看着桐人黑衣剑士这一身相当简单，但事实上各种小配件拿在手里之后确实也不少，不过与外面那几个桐人身上的相比，范青自己鼓捣出来的这一套在面料材质以及各种细节上无疑更加到位，无论是胸前的三叉金属件，还是肩膀上的金属配饰都要更加厚重和真实一些，而且除了外面的风衣之外，就连里面作为内衬的里衣都做了一套，其余的裤子、皮带、半指手套更是不必多说，除了武器之外基本上都全部在这儿了。
风衣的整体材质选择了更上镜质感也更好的皮质而非布制，衣领的部分也被塞入了什么东西去刻意地以一种违反物理学原理的姿态给凭空撑了起来，甚至还专门为那些撑不起肩膀的Cos爱好者提前准备好了用于垫肩的肩垫，不过身材比例完全没有问题的陈君谦倒是用不太上，对着试衣镜将所有的衣服和配件按照记忆里动漫中的那副形象给一一穿上并组建完毕之后，才敲了敲门，示意范青可以进来给他化妆抓头发了。
至于顾林果，她一直秉持着的观念是要等全部结束后再亲自看最终结果，觉得这样才会更有震撼，听上去就像是个要等到收完所有的生日礼物再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将它们一个个打开的小孩子一样。
“以前有出过Cos吗？”
“怎么可能？”
“但是你真的蛮合适的啊，至少桐人这个角色完全没问题。”
与刚才面对主办方工作人员的窘迫不同，在做着自己熟悉或者说熟稔的事情时，范青一下子就变得健谈或者说自然了许多，年龄差了快十岁的两个人这么习惯地聊天在别的场合可能是一件挺难实现的事情，但在漫展似乎就又司空见惯，去由衷地喜欢同一件事物的同好的关系有时候确实就是这么奇妙。
将面部稍稍修饰过一遍后，范青便开始铆足了劲儿地对付起陈君谦的头发来，试图将他给抓成动漫里桐人的那种三尖揪揪的造型，也幸亏一个暑假过去之后陈君谦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在发量上完全没有问题，倒是用不太着假发，而且二次元里很多时候发型太过还原放在现实里反倒会不好看，适当地找到一个平衡点就好。
“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