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都是我装的? 第23章

作者:覆酒

  丝毫不掩饰己身的针对,在丽奥娜尖酸的话语下,名作安苏那的少女面色发白,紧咬下唇,似是有所欲言,但最终连半字也没敢吐,只把脑袋埋低,屈服地欠身行礼。

  “是我污了您的眼,巴托里女士。”

  安苏那,服装商......又是一处拦在巴托里敛财路上,毫不起眼的障碍吗?

  好吧,目见了这番景象,或许夏洛蒂还需要为这次聚会加上一点政治意义。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却让本就乏味的聚会变了性质,继而泛酸发胀,简直就像粪便一般臭不可闻,令人作呕?。

  轻叹一声,夏洛蒂侧目看向鹦鹉小姐,耐心地等到她稍稍顿笔,方才出声问道。

  “梅琳娜,廷根的茶会都是这样的吗?一群千金小姐像货物一样轮流展现才艺,以供那更高位的贵族评估出众?”

  面色一滞,随即蹙起眉睫,看得出来,梅琳娜相当反感少女提及的事宜,而这也完美契合夏洛蒂对之的印象——

  一名完成了阶级迁跃,经受过劳苦生活,尚未被染缸着色,仍怀善心,不像贵族的姑娘。

  “......我不清楚,这也只是我第二次来到旭日中庭,但那应该不仅仅是冬临茶会的常态。”

  “那么,你又是怎么认为的,梅琳娜?”

  注视着微微低头、目露惭愧的姑娘,夏洛蒂有心追问,以期进一步地了解其人。

  毕竟,未曾依附巴托里一氏的每个人都可能在往后帮到自己。

  “我......”

  略显犹豫地瞥了眼少女,见到那双银灰的瞳眸透着鼓励,鹦鹉小姐微微生出了信任,也怀着一丝觅求知音的渴望。

  她已经被他人讥讽了太多太多次,多到连说出内心的小小理想,渴盼些许的肯定也分外谨慎,唯恐再遭否认。

  或许,她仅在今日与这位华生小姐初次浅识,但那份特立独行的魅力,却让自己下意识多了期待与希冀。

  “我觉得人与人的相处不该是这样的,无论平民还是贵族,亦或是她们之间,都应该是平等的存在。”

  哦,一如猜测,这的确是相当稚嫩的思想。

  虽然很纯粹,但可塑性同样很好,经由刻意的引导,说不定还能进而发展,成为她挥纵的助力之一。

  憧憬,追崇,互勉,这同样是情谊的重要一环。

  于是,挺正腰肢,摊平五指,夏洛蒂抿动唇瓣,似缅怀的自语,又似真情的流露。

  “在我的故乡,金雀花公国,哲学家们与知识分子组织了一场运动,他们融合了旧时的思想,开拓了理性的光辉。”

  “失衡的贵族专政,蒙昧的信仰教条,或许,那片土地迭起的纷争,愈烈的纷乱,其之根本从不是皇族的党派纷争,而是民众的启迪与自知。”

  报纸通晓的见闻,此前塑造的人设,两世类同的历史,伴着少女微沉的嗓音,一一陈述于细腻的口吻。

  声伴耳畔,目视前者,知性的光辉闪烁,沉着的气质散发,一时之间,梅琳娜竟有些看痴了。

  “自由,平等,重要的是相信人们的生存可以通过努力得到改善。”

  “无论是饥荒,还是疾病,亦或贫困......”

  积郁的浓雾散去一角,午时的大日再现云端,它洒落一缕微光,却恰恰落在其人皙白的掌心,绘作一滴灿色的光斑。

  圣洁且温和,就像身临的布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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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开幕之时

  不仅仅是鹦鹉小姐,无论是鸟雀姑娘,还是垂首的花孔雀,都被那微沉的嗓音吸引,被那凛然的身姿折服。

  明明只是附耳的细语,明明仅有彼此听闻,可任谁都有感言语的沉甸份量。

  远方的乐声仍在奏响,贵族的奉承沸沸扬扬,它们环绕着巴托里的千金,摩肩接踵地挤破脑袋,而初露的太阳却偏心别处,只垂倾于孤零的四人,仿若光暗的交界,相驳的群体。

  前者在暗,彼方在明。

  沐浴着微光,银发的少女敞开一臂,柔声吐字,三位姑娘也齐齐看向夏洛蒂,就像无家可归的鸟儿看向了束羽栖息,心安得所的苍苍大树。

  “金雀花公国,平等,自由......”

  眼眸愈渐澄亮,仿佛受到了启迪,梅琳娜昂起头,那神色浑然透着对知识的渴求与迫切。

  “......努力真的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活吗?”

  轻声自喃着,温妮缓缓握紧指节,似是在酝酿决心。

  原来,约瑟芬,你来自大海对面的国家,来自我们无从了解的土地。

  没有应声,苏芙比只是静静看着少女,长久地陷入了沉默。

  “我的确来自那片纷乱的土地,虽然不像巴托里女士一样出自很有名望的家族,但也受过完整的教育,顺利从一所大学毕业,攻读文化与思想一系。”

  来自金雀花公国是夏洛蒂早就想好的说辞,就近的城市出身经不起推敲,而那些只在报纸上出现的国家较为渺远,神秘且不为人所知。

  也如方才所说,哪怕科技发展的步伐定格在蒸汽时代,可相应的历史事件仍与前世如出一辙,金雀花公国的确有过一场启蒙运动,如今更因皇党的互伐,人民的起义陷入纷争。

  既然连本土的报道都不明就里,那不正是任由自己发挥的空间吗?

  然而——

  “金雀花公国?那些盎格特蛮子草搭的聚落?可别笑话了,听说那里竟然有人想砍掉国王的脑袋,建立一个完全没有贵族的国家?这可真是疯了,光凭一些贱民怎么可能治理好整个国家。”

  不比姑娘们的思忖,偶然途经的贵族女性仅是听闻夏洛蒂的自述,便随口赋了几句嘲讽,避之不及般地向远处走去。

  闻此,梅琳娜皱起眉头,当即反驳道。

  “怎么能这么说,明明贵族也是从民众中走出来的,不应有贵贱之分才对。”

  “嘘。”

  轻笑着摇了摇头,夏洛蒂一边开口,一边瞥向那抿唇不语的花孔雀,有心隐喻道。

  “梅琳娜小姐,无需在意她们,那些倨傲的贵族小姐们只愿听见自己想听的声音,除非,有外力将塑造她们的环境彻底打碎。”

  “打碎?”

  是留有困惑的低语。

  “或许,就像那位女士所说的,砍下贵族的头颅?”

  扬起唇角,上提尾音,用着开玩笑似的语气,夏洛蒂稍显戏谑地出言反问。

  “这,这是不是太过激了,太暴力了,明明......”

  徒然一惊,就连话音也带上了些许的磕绊,鹦鹉小姐下意识就想否认,然而,少女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不,梅琳娜,你之前告诉我,你也曾是那些劳苦人民的一员,你也曾受过不公平的待遇与欺辱。如果说——”

  “贵族流下的血,一个墓园就可以盛下,那因这些人的压迫与剥削,消失在雾霾下的身影,恐怕整个台伯河都容不下。”

  抬手指向那一张张千娇百媚,却如出一辙的面孔,夏洛蒂的语气更为沉重。

  “又或者,你认为,刀斧在瞬间带去的死亡,能够比得上饥饿、冷酷的侮辱、残忍和悲痛的慢性屠杀吗?你经历过这些,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可,明明华生小姐你也是贵族啊?”

  心神动摇,知性与俏皮的气质亦是不复,梅琳娜的确追逐着平等的理想,但她一时无法接受这过量的信息,也无法回答那一句句直抵心窍的质问。

  “贵族?”

  再次听到了这句问语,夏洛蒂没有发笑,只默默看着前者,自轻声起唇。

  “梅琳娜小姐,你觉得贵族是什么?的确,我们拥有财富,拥有土地,拥有更多的机会。”

  “但我不认为这是生来高贵的理由,我们是受着民众的恩惠,才得以富足地活着,得以翻阅更多典籍,习得更多知识,以开阔的眼界看待世事。”

  少女的嗓音愈渐澄澈,愈渐高昂。

  “正是因此,我们才理应负着他们的那份,以这份见知带动指引,无论是法令的修缮,还是器具的开发。”

  “前者促成平等,维持秩序,后者解放双手,撇去辛劳。”

  平淡的吟咏褪于耳畔,可话音的余韵经久不散。

  的确,在这方世界踏出那一步很艰难,很梦幻,也不现实,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既做了决定,那生则同举旗帜,死则淋漓尽致。

  “华生小姐......”

  理想的浮云头一次有了理论的肯定,物质与精神的发展皆入耳根,梅琳娜握紧笔杆,因内心的激动不住发颤。

  “这就是,贵族应有的模样。”

  同样悉听至结语的苏芙比亦是若有所思,无法将视线从少女身上挪开一刻。

  她善变,她狡黠,她心口不一,却持有底线。

  她神秘,她渊博,她本可以高高在上,却愿躬身俯首,为苦难者喝出强音。

  如果说此前,小孔雀仅是怀揣着感激的心情,那如今,她的确为这份无比耀眼的魅力折服,忍不住就想走到其人的身侧,为之撑起布伞,摒去风雨。

  思绪浮沉,可恰在这时,一阵骚乱自远处的人群,自舞台的正中传来。

  那是嘲讽的嬉笑,是趋炎附势的哄堂。

  垂眸去看,昔时的鸟雀姑娘正跌坐在地,蒙受着诸多贵族小姐无情的讥讽与讪笑。

  并非无缘无故,就在刚刚,几番踌躇后,温妮终是挤出勇气,克服怯懦,主动走向了集会的中央,有心揪住一位边缘的姑娘,询问有关克希亚的事宜。

  她大概是三人中对那份临时工作最渴望的,少女的言语也让她升起胆色,尝试着踏出了第一步,可这些千金皆忙于奉承丽奥娜,又怎会为一介生人挪目动容。

  更因由频频的开口,那受问的姑娘心生不耐,就推搡了一下温妮,致她失衡摔倒,沾上地面的灰尘,一时狼狈不堪。

  或许是这番动静不小,又或许是瞧见那副跌落泥泞的蠢笨,素来高傲的巴托里女士毫不收敛声响,反倒是意兴盎然地笑了出来。

  就像得到首肯,所有贵族小姐都有样学样,甚至主动开口,去讽刺,去讥笑,去羞辱那位鸟雀姑娘,好不过分。

  “瞧瞧这个乡巴佬,连路都走不稳!”

  “我看,多半是她的父亲花了几个臭钱从哪位女士手上买来了信函,好叫她混些熟面孔。”

  “丽奥娜小姐就是太宽容了,从不责辱这些泥鸭子,明明她们连架子都端不正,还总是腆着脸参与茶会,好像这样她们就也是贵族似的,真是太蠢了。”

  言语交酬,她们肆意欣赏着前者的丑态,真切露骨的阶级差距在此彰显无疑。

  见此,梅琳娜有些迟疑地望向夏洛蒂,似是在担忧鸟雀姑娘的处境。

  “华生小姐,那位姑娘的现状似乎不太好,我们......”

  “我会和同行的她撇清关系的。”

  “......?”

  面色一滞,鹦鹉小姐正要开口,就见那银发的少女已然支起了身子。

  “当然,这只是淑女的玩笑,我的意思是——”

  理顺襟花,昂起脖颈,让贵族的仪态重归身段,也让飒然的气质显于步态。

  目光中带着一丝凛然,行走间带着一丝冷冽,比任何小姐都来得端庄,比任何贵族都来得强势。

  最后,别忘了眼眸透露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