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都是我装的? 第82章

作者:覆酒

  听到这,夏洛蒂也自觉她该揭露部分实情,在这次事件中取到一定的功劳,所以,梅丽桑德女士,很抱歉哦。

  别怪我无情,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溺爱我的你,有着那样实力的你,总能逃过逮捕,然后原谅我吧~

  唇角浅浅扬起,她平淡地开了口。

  “Z女士,关于启明会的线索,在了解您提供的物件与特征后,我才得以确认在数日前参与的舞会中有过类似的可疑人士,所以,之前面对您的询问,并非是知而不报。”

  解释前因,铺平前提,是最为恰当的述情。

  “详细与我说说。”

  眼眸流露异色,泽莲娜颇为惊讶地落下目光,她不曾想自己正为这事头疼,那位金发的姑娘就有了线索。

  “嗯,那时我方才脱困,只为在那些贵族人士的聚会中了解更多关于父母离世的隐情,并未过问其他。然后,舞会之中,那位身份尊贵的女士却频频邀请众人单面会谈。我在途经附近时,有听到出来的先生疏忽漏嘴说出的话语,其中就提到了类似的组织。”

  “虽然没有具体的名字,但和Z女士您提供的信息相当接近,事后,出于对名人的在意,我有心打探了对方的名字,听他们说,那位女士是近来自海外来的一位大贵族,名梅丽桑德。”

  嗓音一寂,黑发的丽人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应该只是一个化名,但夏洛蒂你提供的信息非常关键,我会在之后去查明实情。嗯,接下来,还是照旧,佩德琳,你带着夏洛蒂去梅尔维斯补齐剩余的基础课程。”

  听之见之,那面露沉思的模样绝对不是第一次耳闻的反应,看来,自己小小的检举很有用呢。

  陪着佩德琳走向长廊的更深处,课程的事情不必多说,夏洛蒂实际上有些愧疚,对那位一直溺爱自己的梅丽桑德女士。

  所以,她决定为这次告发小小挽回一下,就比如,作为良善之人——

  由自己好心地提醒梅丽桑处境的危难与仲裁庭的逮捕。

  一人做事一人担,莫过于此了。

  ps:大家,除夕快乐哦,爱你们~(不会鸽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控与失格

  “好了,需要注意的事项大抵如此,之后还需要你在闲暇时熟知,在实践中牢记。”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轻缓的嗓音渐褪,梅尔维斯抵按书脊,合上典籍,就此结束了今日的授课。

  “呜啊,辛苦了,梅尔维斯,现在再听这段熟悉的字句,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旁听的佩德琳不乏缅怀地感慨道。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年了,还好大家都安然无恙,没有少了熟悉的面孔。”

  “多谢。”

  轻声言谢,虽说在莫桑女士那已悉听了类同的知识,但换个形式的讲述,的确能给自己带去些许的补充。

  知恩图报,向来是夏洛蒂的德行。

  “不必,既是Z女士的委任,那就是分内的事,过去,我也是像你一样走过来的。”

  平淡地附声挽词,相较于泽莲娜,梅尔维斯明显对身前的人儿更为温和,也更为宽容。

  “今天,我还要值半个夜班,你们先去休息吧。”

  重新打扫起藏书室的卫生,黑发丽人唇间虽道着休息,但这很明显是另类的逐客令。

  重新踏上长廊,蒙着沿途灯火的照拂,她们很快就回到了教堂的正厅,与驻守暗门的牧师互作照应。

  “那姑娘状态还好吗?今晚是血月,受了那非凡特性的影响,她或许会出现不可控的状况。”

  “应该不会,梅尔维斯她的思绪非常清晰,看起来也相当理智,应该不会失控。”

  既是友人,又是监管者,佩德琳有些担忧,又不乏庆幸地诉说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嗯,辛苦了,望今夜安好。”

  躬身祈祷后,两人不久就离开了这处环绕祷词的圣所,在黄昏的拂面下渐行渐远。

  “不去找Z女士汇报吗?”

  “嗯,今晚是三年一次的血月,往往这个时候,置放在底层的封印物都会出现或多或少的暴动,非凡特性造成的影响也会进一步放大,所以,泽莲娜女士一般都会亲身坐镇,以避免意外发生。”

  “那我们?”

  轻启唇齿,夏洛蒂有心询问己身在这之中扮演的角色。

  “当然是各回各家啦~封印物会用呓语与幻境诱导常人,低序列非凡者亦是如此。所以,如果我们身在那里,同样会是不稳定的因素。”

  嗓音轻快如风,还偶有俏皮的上扬,可任谁都能听出红发姑娘的无奈。

  “嗯,不聊这个了。其实,夏洛蒂,我想和大家在事务之外,也成为能洽谈的朋友。当时,你推门而入的时候,我都惊讶死了,还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儿。”

  “所以?”

  饶有兴致地看向佩德琳,小海螺的赞语也挺让她受用的。

  再多夸些,无论外貌能力,我都爱听极了。

  “所以,我特别想有这样一位能和别人吹嘘的朋友,也不自禁就来了灵感,才在昨晚连夜将之写成曲谱,以至于今早小小的瞌睡。”

  就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红发姑娘环绕着夏洛蒂,不时烂漫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对了,今晚有王国剧团的巡回演出,听说,那位歌剧之星,法琳格女士也会到场,错过这次,恐怕以后只有去佛伦萨才能见到那样的盛景。”

  扬起指尖,抵着下巴,佩德琳略带苦恼地思索着,然而——

  “我愿意。”

  没有解释,金发的人儿只是淡然却又郑重地吐字。

  “欸?是指一同去看那场歌剧吗?”

  迎着海螺姑娘懵懂的眼神,夏洛蒂浅浅挽起唇角,诞出一份罕有的微笑。

  “不,再往前一些,我是说,我愿意,在事务之外,也和你成为友人,从陌生逐渐熟悉,再到知无不谈。”

  这是真话,换了环境,不再毫无依仗后,她自是要有新的社交关系,而漂亮的姑娘,有价值的姑娘自然是首选。

  “真的吗?仲裁庭的大家都是闷葫芦,虽然很照顾我,但有些事不说的话谁都很难互相理解,我还以为夏洛蒂你也是那种不善言辞的,毕竟,从始至终,你都很是平静。”

  “平静与坚强只是示给外人的伪装,最初相遇时你说过,既是同龄的姑娘,就应有更多的话题。实际上,抛去假面,欧肖小姐也是个蒙冤受苦,渴望友情的普通姑娘,她乐意听一位友人的任何奏乐。”

  悉听着前者的讲述,佩德琳愣了半晌,随后,眉眼愈发雀跃,嗓音愈发柔和。

  她垂下眼帘,低语着。

  “那真的,太好了。”

  继而敞开双臂,红发姑娘给了夏洛蒂一个大大的拥抱,浅尝辄止却满怀热情。

  “明天见?”

  “明天见!”

  就此告别,临街的十字路口,夏洛蒂静静归总着今日的得失。

  告发梅丽桑德应当能让她在仲裁庭积累些许功劳,而结识佩德琳则为站稳脚跟,有这样一朵热情的交际花,做什么说什么都会方便不少,其次,她的确会去与梅丽桑德再见一面,只不过那是在一观今晚的歌剧演出之后。

  昔日,她应了法琳格的邀请,自是要作为一位守约的观众。

  寻了份廉价的报纸,作为整个帝国的名人,传闻中的‘莎乐美’,关于这场演出的报道几乎比比皆是,那字里行间尽数赞叹着法琳格的美貌与神乎的演技。

  当然,这次前往的不会是欧肖小姐,而是——

  细碎的雪水自天幕倾垂,却有一柄黑伞为之遮住风雨,临行的褐发丽人为之披上大衣,轻声慰藉。

  “夜间风大,注意保暖。”

  只此的一语过后,伊莎贝拉便留下黑伞,孤身前往了那处灯火通明的剧院。

  演出已然过半,那黑发的人儿正跪坐在舞台的正中,薰衣草紫的长裙为鲜红染红,高悬的大灯不留情面地打落,为她毫无血色的面颊添上一抹光晕,这是场景的布置,是环境的修饰。

  “白蜡烛燃烧在侧边,似乎能听见亲眷的啜泣,鸟儿停驻在上头,似乎能耳闻明媚的鸣声。”

  是旁白的描述,是一曲中的高峰。

  只是下一句,下一步,那纤弱的女性,忽然颤抖起来。

  她踉跄着,一面捂住面庞,一面失声痛吟,昔日的歌剧之星,法琳格就像只落水的疯猫般兀然跌倒,留下点滴斑驳的血痕。

  只是,这失格的演出太过逼真,无论幕后的同伴,还是台下的观众都自认是才情的绽放,不作任何的怀疑,除了将将到来的良善医生。

  她抬高手,扬起嗓音,启唇说:

  “请等一等!”

  ps: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第一百一十六章 疯子与医生

  制止的嗓音将将出口,不待台下的众人发声询问,那跌倒的身影便扬起眉目,张合唇瓣,像是在向她哀求着什么。

  法琳格心说着——

  不要。

  或许,目中的观众尚且沉浸在前者的声名,偏信那是为栩栩的演技,可无论是蓦然的颤抖,还是失序的呼吸,都足以让夏洛蒂确诊对方病况的轻重。

  这颗黑廷斯帝国的歌剧之星蒙了尘,生了不轻的病。

  “女士,还请不要在剧院大声喧哗。”

  “法琳格女士尚没有结束她的演出,唐突的打断未免失礼。”

  ......

  喧闹的人声宛若潮水扑面,迎着数道质询与不善的目光,夏洛蒂终是敛唇不语,重新坐回那置后的座位。

  她并不怯畏诸多耳目的敌视,只是演出的主角道了否,自己才心甘落座,看那人儿如何挽尊。

  “卡塔利娜被爱人深切的话语感动,她踉跄着向前,走向那个身影,就像只稚嫩的鸟儿,甚至傻傻地,狼狈地在地上摔了一跤......”

  旁白依旧绘声绘色地朗读着,在他的慷慨激昂下,那看似逼真,实则失误的扮演很快便被华美的词藻掩盖,与清澈婉转的咏叹调相融相汇,化作一丝莫不起眼的涟漪。

  逐渐的,嘈杂的人声缓缓褪去,只要屏住呼吸,就能听到台下观众若有若无的抽泣。

  情绪的转变总是如此之快,伴于耳畔的歌喉似是有着奇异的魔力,轻易就能勾起心扉的破绽,渲染悲哀的着色。

  “平克顿终究是离开了,带着宏愿离开故土,踏上不知终点的旅程,唯有卡塔利娜孤身在城堡守候,以日继夜,心念着,他一定会回来。不为爱情,而是为了等待,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承诺。”

  “一年,三年,十年,三十年......”

  第一幕落下尾声,温婉的曲目一步步折转,自甜美化作凄厉,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一夜夜的等待,等不来他的回首,三十年亦如一日,她早已不复当年的俏丽美艳,发丝斑白,两鬓苍苍,唯有日月忠诚地依偎在她的身旁,为她准备每天的晨露,陪她一同看星空璀璨,看火炉的光亮摇曳。”

  台下的啜泣声更大了,香薰的烟气氤氲地环绕左右,为视觉徐徐添上朦胧。

  这个故事不算新颖,至少,夏洛蒂过去听了听了太多,已是千篇一律,也只会在心底戏笑无意义的守候与心扉的软弱,可偏偏,这些目见的人们相继抹眼,为台上的人儿洒泪,就像理所应当。

  是啊,他们本就应在此送上掌声,送上欢呼,若不作附和,岂不是有悖皇都的众口,向他人诉说自身没有品味,落入下成?

  “你骗我,平克顿......你说,你终会回来,将未偿的柔情一并给予,可三十年过去了,我的青春也过去了。我本以为,已没有任何东西能将我们分开,可时间却让我无法再去相信,再去等待。”

  薰衣草紫的长裙散在台面,随清风掀起层层褶皱,软羽编织的薄巾无法收住纤肩,她曲下腰肢,掩饰干涩的泪眼,像拂风的薄柳,像任何一个孤独心死的人儿,却唯独不像自己。

  一缕月光恰好透过云层,斜洒进舞台的一角,为之披上鲜艳的斑红。

  是佩德琳口中的血月。

  抬眼去看那圆满无暇,却透露诡异的血色满月,夏洛蒂无所谓地笑了笑,她的想法只有——

  三年一遇,很难得,也很唯美。

  灵性的躁动比及往日,活泼了颇多,可自己心底那宽广的海洋只是泛开了淡淡的波浪。

  继而垂眸,注视远方克服病痛,抿紧唇齿的黑发丽人,夏洛蒂略显讶异地压低眉头。

  灵性的视觉之下,宛若最早的描述,一道道魂灵似飞絮般徘徊在法琳格的身旁,她的确在演出中流露了真情,可这却是通过形同降灵的方式造就的。

  所以,这就是出名的原因,依靠可怖的死者降临在美貌的躯体上?

  她的歌声不是她的歌声,她的舞蹈不是她的舞蹈,她的表情甚至都不是她的表情,这自然能归于某种非凡能力,而目及法琳格混淆的心念,她似乎对之相当抗拒,也并不了解。

  只是,没有人在意,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副美艳的皮囊,那惟妙惟肖的扮演,就像饿狗追寻着背脊的眼神,越是快跑,越是紧紧追赶。

  终幕至,昏黄的灯火将台上的丽人照得清清楚楚,观众席的视线都随之倾下,旦见法琳格手捧匕首,向着腻白的胸膛缓缓刺去,带出一身鲜红的血液。

  “所以,我不愿再去等待,我甘愿用这仅存的光彩坠入地狱,好叫我品尝你的悔恨与痛苦......”

  幕布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