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应外合
鲜血顺着剑破开的伤口流下,一同流下的还有绝望的眼泪。
“是你,我的‘天’就是你!”
PS:谢谢夜风翎羽、高良美幸、看说的刀片。
一零二 黄泉送葬,魔女降世【3k】
对薛怜惜来说,最绝望的事情不是刚有了希望,希望就被安晴晚一剑戳破。
而是从头到尾她所看见的希望都是虚假的,都是安晴晚故意制造出来给她看的。
在想明白后,泪水已经爬满了她的面孔。
“你不该在这里,你应该在锦江畔,你应该正在和三痴论剑!”
薛怜惜竭尽全力大喊。
她仍不想承认,仍不想面对。
但她哪怕竭尽全力了,喊出来的声音也十分微弱。
安晴晚可不是在玩弄她的脖子。
指尖抚弄她的脖颈时,至寒的明玉内力已经顺着指尖涌了进去。
就是这丝凉意,让她几乎已说不出话。
安晴晚微笑着道:“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点会出现在锦江畔,正因如此,我才能等到你出来,我才能找到你!”
薛怜惜的嘴唇在不停地哆嗦:“原来三痴挑战你也是你做的局,从一个月前起,我就已经掉入了你挖的陷阱里!”
安晴晚道:“那倒没有那么夸张,我之前都不认识你和三痴,我又该怎么联合三痴做局欺骗你呢?我只是在三痴来成都的路上先和她见了一面,告诉她,我和她约战的实际时间要比对外宣传的时间晚半个时辰,让她多等我一会儿。她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我一说,她就答应了下来。”
薛怜惜惨笑一声:“好算计,实在是好算计,我早该想到的,毕竟之前在鱼复城时,你就用蓝小骨和公孙红蝶的决斗迷惑了冉平。”
她突然咳了一口血。
“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
安晴晚道:“你问。”
她不介意和薛怜惜多说几句话,因为她也有想从薛怜惜那儿知道的情报。
若非如此,她刚才那一剑刺的就是薛怜惜的心脏,而不是背心了。
薛怜惜道:“你不是神,你没有预知能力,既然如此,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动向和目的,从而设下了这个局?”
安晴晚道:“有人告诉了我。”
薛怜惜紧咬牙关,死死盯着胸膛上的剑尖:“谁?”
安晴晚缓缓道出一个名字。
“司空听雪。”
薛怜惜如遭雷击。
在安晴晚开口前,她已在脑海中自拟了许多答案。
她甚至考虑过那个人会不会是风上人。
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安晴晚说的那人竟然是司空听雪。
她和司空听雪从来不对付。
从小到大,她没少针对司空听雪。
她巴不得司空听雪死,而且是以最凄惨屈辱的方式去死,她相信司空听雪也是这么盼着她去死的。
所以,她毫不怀疑司空听雪会做出勾结安晴晚杀死她这种事来。
也只有司空听雪才能轻易地派人伪装成风上人的人,诱使她去寻找“萧长缨”。
她质疑的是,司空听雪凭什么能知道她的计划,进而把这个计划告诉安晴晚。
“我和她在施州分别,那之后,我一直小心戒备,我很肯定,她从未出现在我周围,难道是我身边的某人偷偷联络了她?”
安晴晚道:“不是!”
薛怜惜道:“不是?”
安晴晚道:“是你自己。”
薛怜惜脸色愈发苍白:“我自己?”
安晴晚道:“你太自信了,实际上她一直跟在你身后,只是你没发现。”
薛怜惜又一次叫道:“不可能,绝无可能,我了解她的实力!”
安晴晚道:“你真的了解她的实力吗?”
薛怜惜愕然良久,才道:“她用的什么武功?”
安晴晚道:“流水劲。”
听到这个名字,薛怜惜呜哇一声,几乎流出血泪。
“她骗过了我,她也骗过了师父,原来她早已练成了这门身法!”
流水劲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练的身法。
但从小到大,司空听雪却一直都学不会。
周围人为此没少嘲笑她,师父为此也没少责骂她。
到最后,师父对她已是彻底绝望,觉得她可能是天生与流水劲这门身法相冲。
然而现在安晴晚却说司空听雪会流水劲。
这绝不可能是近来突然学会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司空听雪其实早就学会了,却一直故意装作不会!
目的……目的当然是示敌以弱,让旁人对她放松警惕,她好从中牟利。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装的?难道是几岁的时候?”
“她隐藏的武功真的只有流水劲吗?会不会还有更多?”
会的!
一定会还有的!
因为她是司空听雪,几岁时就有着大人般深沉的目光的司空听雪!
薛怜惜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的心开始和脖颈一样冰冷。
她终于想起她为什么会讨厌司空听雪了。
她最初讨厌司空听雪,不是因为司空听雪的残疾,也不是因为司空听雪威胁到她了,那时候才几岁的司空听雪怎么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她讨厌,是因为司空听雪的眼神。
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在那个柔弱可怜的孩子的身体里住着的似乎是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一个阴冷的成年人。
打从看见司空听雪那异样的目光时起,薛怜惜就认定司空听雪根本不该活着,她就该死在那场大火里。
“安晴晚,你今天靠着司空听雪杀了我,但你早晚会来陪我的,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司空听雪!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你以为她和你打好关系是被你感化了吗?”
“假的,全都是假的,她这个人就没有一点是真的,她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她对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假的,她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对付她的敌人!”
薛怜惜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既凄凉,又残忍。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的,你定然以为我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但你早晚会见识到的,只是当你见识到的时候,你已经……”
薛怜惜的话没说完,因为安晴晚笑了起来。
“我相信。”
薛怜惜突然僵住:“你说什么?”
她想不到,做梦都想不到安晴晚会那么说。
安晴晚笑道:“我早知道她在利用我,因为我也在利用她,利用她杀阴极宗的人。”
薛怜惜瞪圆了眼睛:“你……”
安晴晚吐气如兰,柔声在薛怜惜耳畔道:“薛姐姐,事到如今,反正你已经不可能活,何不想办法在死前多带几个仇人陪你一起下去呢?这样也省得在黄泉路上孤独。告诉我吧,告诉我你在阴极宗里有哪些仇人,告诉我他们的名字,他们在哪里。”
这柔弱的声音落在薛怜惜耳中却好似魔音贯耳。
她简直无法相信这是安晴晚说的话。
因为无法想象,所以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尝试逃走。
薛怜惜挣脱了安晴晚的手,她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她撞开了房门,门外的人看着她胸口上的剑和苍白的脸被吓了一跳。
“薛师姐,你……”
嗖嗖嗖。
剑气在院子里纵横。
门外的那些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便如同被割断的麦子般纷纷倒下。
其中一人恰巧倒在薛怜惜面前,将薛怜惜绊倒在地。
薛怜惜一头栽倒,分明看见面前是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
“啊!”
她惊叫一声。
惊惧和疼痛让她已逃不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晴晚踩着遍地的尸体走到她面前,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薛姐姐,你真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魔女,你才是真正的魔女,你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人!司空听雪遇到了你,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薛怜惜拼命抓挠头发,抓了好半晌后,她抬起头,疯疯癫癫地笑着。
“杀,好,你去帮我杀了他们,风上人、师父,你去把他们都杀了,我告诉你他们在哪里。”
“对了,我还知道一个司空听雪的秘密,你想不想听?我告诉你,我也告诉你,师父从来不多谈司空听雪的父母,她的父母的身份一定非常特殊,我猜,那场烧死她父母,把她烧成这样的火,很可能就是师父放的,嘿嘿,很惊人是吧?但是我没有证据,你要证据,就去找师父。”
安晴晚点头道:“很有用的情报。”
她横剑一斩,直接割断了薛怜惜的脖子。
直到现在,薛怜惜终于是彻底死了。
安晴晚本只是想套些话,不曾想最后套出来的情报远比她想象中多和有用。
待论剑结束后,她就可以去给阴极宗一点惊吓了。
安晴晚吹响了竹哨,不一会儿白玉门五君子便走了出来。
“这些尸体还有那个假萧长缨就劳烦几位大侠处理了,暂时还不能让阴极宗知道薛怜惜死了。”
余飞舟等人大包大揽:“神女阁下,这边只管交给我们处理,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应战吧。”
安晴晚拱了拱手离去。
现在估摸着已是戌时三刻,她再耽搁不得了。
她能骗很多人,但现在唯独不能骗鱼妙真。
因为鱼妙真也没有骗她,也一直在配合她,她怎能去骗一张白纸呢?
……
锦江畔。
江水涛涛。
风声萧萧。
这里,本该进行一场轰动天下的大战。
然而,如今这里却什么都没发生。
人群中间只站着一个人,一个因剑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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