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应外合
船舱里,好几人想要说些什么,在看见安晴晚手中的剑后,便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们的嘴巴再利,能利得过安晴晚的剑吗?
宁不移第一个检查的人是最初认出安晴晚伪装身份的朗州分舵舵主孟长海。
他也不用手去触摸,只是看上几眼,便摇起了头。
“他没有易容。”
孟长海长出了一口气,生怕被认错导致丢了性命。
接着,宁不移又走到了指责傅致远的复州分舵舵主严天翔面前。
“我……”
“你也没有易容。”
严天翔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宁不移便道:“但你身后这人,这张脸绝不是他的脸。”
被宁不移点中的人顿时急了:“你血口喷人,总瓢把子,我老陈为漕帮效力十五年,我怎么可能是假的!”
项东南不说。
安晴晚道:“是也不是,你去洗一把脸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老陈沉闷地吸了两口气:“好,我洗,我洗!”
他似是要去找清水,但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忽然一甩衣袖。
“我洗你妈个……”
那个“头”字还未来得及喊出来,一把直刃刀突然飞来,射穿了他的胸口,将他钉在了墙上。
却是安晴晚右脚轻挑,从旁边的兵器架上踢出了一把刀。
傅致远怒气冲冲地走到不断咳血的老陈面前,三下五除二将他脸上的妆扮抹掉,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是你,湘西二鬼中的阳鬼!”
傅致远惊呼一声。
船舱里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湘西二鬼在江湖上凶名赫赫,但和随心所欲的四大恶人不同的是,他们干的是贩卖儿童的黑心买卖。
这么多年下来,已不知害了多少家庭。
“快说,阴鬼躲在哪里?”傅致远气冲冲道。
阳鬼嘿嘿笑道:“你们马上就会知道的,因为那个女人要死了!”
“嗯?”
傅致远猛然转身,就看到一个站在角落里的人手握细竹筒,对着安晴晚就是用力一吹。
毒针!
密密麻麻的毒针!
这距离太近,这毒针来得又太突然。
傅致远刚要大喊提醒,便看到安晴晚已经拔剑刺穿一圈。
叮叮叮——
一连串的响声过后,那个人的脸上扎满了毒针,身体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阳鬼的笑声戛然而止。
“继续。”
安晴晚对宁不移道。
她淡定得仿佛刚才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蚊子。
宁不移点点头,继续检查。
他倒是看惯了,船舱里的其他人如何去习惯这“转瞬即逝”的画面呢?
他们只觉得内心越来越沉重。
打?
一剑就能击败项东南的人要怎么打?
藏?
有宁不移在,真能藏得住么?
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了。
哐——
有人一脚踢翻烛火,想趁着黑暗飞快朝舱外遁去,但他才转了个身,便有长刀飞来,将他钉在了阳鬼旁边。
傅致远翻了翻道:“这是岭南恶煞,杀人越货的劫匪。”
安晴晚淡然道:“还差四个。”
船舱里的气氛愈发压抑了,压抑似乎能挤出水来。
忽然间,一个躲在人群后的人把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扯,跪在地上哭喊起来。
“饶命,饶命啊,我千不该万不该收了平南王府的好处潜入到这里来。”
傅致远道:“这人是白扇子,专门放高利贷的黑道狠人。”
安晴晚又踢出一把长刀,将白扇子钉在墙上。
“还差三个。”
白扇子吐着血沫子:“你……你好狠,我都已经求饶了,你……”
安晴晚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之前有人向你求饶时,你可饶过他们?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我不喜欢折磨人,我杀人向来很快。”
她提高了声音。
“剩下的人,无论是易容混进来的,还是私下投奔了平南王府的,如若主动站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不然……”
蓝小骨忽然咯咯笑着走了出来,接上安晴晚的话。
“她不喜欢折磨人,但我不一样,我的功夫,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说出谁是平南王府的内鬼!”
声音到了,她手中的长鞭也到了。
啪的一声,刚被宁不移点出来一人便被她手中的鞭子卷到近前。
随后,众人就见着一只蜈蚣顺着鞭子一路向前爬,在那人的惊恐叫声中爬进了那人的鼻子里。
“你你你是谁?”
蓝小骨傲然道:“我就是天下第一杀手,绛雪阎罗蓝小骨!”
只因脚上穿着鞋,故而这次她没有再做那挑动人心的摆腿动作。
但她的名头已经足够吓人了。
“什么?绛雪阎罗?”
传闻,绛雪阎罗最擅长下蛊。
一个剑法不似在人间的安晴晚,一个杀人于无人的毒萝蓝小骨,还有一个用眼睛就能看出是否易容了的宁不移。
此时,船舱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感受到了比项东南更深的绝望。
这种绝望,往常只在那些被他们抓住的人身上出现,可今日却落在了他们自己头上。
这绝望,比冰水还冷,比火焰还烈,比剜心剜肉还痛。
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本来已经成了。
项东南迫于形势,将要答应投靠平南王府了。
然而……
复州分舵舵主严天翔忽然上前一步,振臂高呼。
“各位,继续躲藏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为今之计,我们只有齐心协力。”
“假如我们一拥而上,这潇湘神女未必能在内力耗尽之前把我们全都杀光,只要她内功耗尽,就是她的死期!”
他这话顿时鼓舞了船舱里所有怀疑异心之人。
是啊。
他们不是一个人。
而安晴晚虽然厉害,但毕竟只是个瞎子。
只要他们合作,未尝不能觅得一线生机。
一时间,近二十人站在了严天翔身边,这一幕看得傅致远目瞪口呆,根本不曾想到竟已有这么多人背叛了漕帮。
安晴晚摇了摇头。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明玉功有多么可怕。
他们只以为自己是聚拢在一起的筷子,再难被掰断,他们却不知道,她是一团火,一团越烧越旺的火!
安晴晚又一次拔出了剑。
船舱里气温骤降。
可严天翔还在笑:“各位,我们一起上!”
众人一拥而上,唯独少了一人。
那人便是喊话要一起上的严天翔。
严天翔跑了,朝着反方向跑了。
在逃跑的时候,他连拍数掌,分明是要将船底击穿,引水灌入,把这大船弄沉。
众人愣住了。
安晴晚也愣住了。
这船上不当人的人很多,但现在看来,严天翔才是那畜生中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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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指尖上的司空听雪
严天翔一逃,原本那些嗷嗷叫着要和安晴晚拼命的人顿时全都泄了气。
少了一个严天翔对他们的实力影响其实不算大,可谁知他们这群人里是否还有人打着与严天翔相似的主意呢?
他们本就是一群心思极重的人。
如今猜疑链一起,这因为身处濒死之境才临时组合起来的“团伙”立时就散了。
再无一人敢直面安晴晚,他们纷纷踢翻近处的烛火,然后四散而逃。
逃跑时,他们也没忘了学严天翔去攻击这艘鹰扬号大船。
他们势要拆了这艘大船,把所有人都拖入水中。
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出自漕帮。
漕帮的人常年混迹于水中,在地面上时,水上功夫或许不见高明,可一旦入了水里,便是如鱼得水,实力立刻能拔高数成。
——此事在《水浒传》中亦有记载。
先打翻灯火争取时间,再打破大船争取生机,在情急之间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已是极好的了。
但也正因情急,这些人浑然忘了一件事。
打翻灯火能拖延一般人的脚步,但又如何能拖延得了安晴晚的脚步呢?
目不能视的黑夜,就是安晴晚的主场啊!
“你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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