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铃风
祥子一改壁咚的姿势，强硬地按着爱音的肩膀。
爱音被她捏着肩膀，露出吃痛的表情。不过也因此，方才挂在脸上的绝望，稍微变淡了一些。
“灵魂宝石......”她抬起空洞的眼睛，看着祥子，“那东西......还有什么用吗。”
“先拿出来给我。”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爱音垂着脑袋，把自己的灵魂宝石从戒指里拿出来。
祥子一把夺过宝石，直接将自己的和它贴在一起。
这时候爱音才注意到自己的灵魂宝石又快满了。之所以是用“又”，是因为几分钟之前，甚至不到几分钟之前，睦才帮自己清过灵魂宝石的污秽，用了整整一颗悲叹之种。
这才多久，又已经满了。
花苞形状的灵魂宝石贴着爱音的宝石，将里面的污秽吸收掉，爱音那颗粉红色的灵魂宝石逐渐恢复了澄澈。
“绝望，痛苦，怨恨......”
祥子端详着粉红色的宝石，眼睁睁地看着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一次上涨。
“负面的情绪会加快宝石污秽的积攒，绝望的程度越深，积攒的速度越快，在人最绝望的瞬间，灵魂宝石的污秽一瞬间就会满。”
她一边帮爱音净化，一边告诉她关于魔法少女的真相。
“就像你刚才一样。”祥子说，“怀疑自己，怀疑存在的意义，对自己感到厌恶，对世界感到厌恶，这种时候，绝望的情绪会一次性全部爆发出来。”
爱音目光呆滞地看着祥子。
宝石内的污秽一直在上涨，如果没有祥子的话，这一段时间里积攒的污秽已经足够她变成好几次魔女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祥子在，就没有关系，她可以承受几乎无限的污秽。
“有些魔法少女可以挺过这个瞬间，她们的心在那之后会变得更加坚强，污秽的积攒速度也会变慢，心态变得更加成熟，对魔法的使用也会更上一层楼。”祥子说，“她们可以活更久，最久的也许从几百年前一直活到了现在。”
她看着爱音淡青色的眼睛，思索一番如何让人振作起来的话术。
“你的梦想是什么？”
她和爱音不熟，不知道说什么最有效果。
“......我没有梦想。”爱音垂下眼眸，低声说。
她有什么梦想？她和绝大部分这个年龄段的人一样，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不知道自己未来该走向何方。
未来也许也是如此。
“成为魔法少女许下的愿望是什么？”
“......真的要说吗。”爱音露出为难的神色。
“说。”祥子回答得斩钉截铁。
“说出来你别笑我......”爱音感觉自己的脸颊烫烫的，“就是......成为魔法少女。”
“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许下的愿望是成为魔法少女？”祥子目瞪口呆。
“噗嗤。”睦在旁边捂住嘴。
“都说了别笑了！”爱音露出＞~＜的表情，把祥子的手拍开，“我就是许了个那么蠢的愿望怎么啦！当时飞机上有个使魔，我不许愿大家就完蛋啦！”
“那你怎么不许一个对自己有利一点的愿望。”祥子问的时候满脸正经，“哪怕是要钱呢。”
她其实在憋笑。
做客服的时候受过专业的训练，遇到多好笑的事情她都能绷得住。
“我......”爱音垂下头，扭扭捏捏地说，“我觉得靠许愿来获得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东西。”
“觉悟不错，要是大家都像你那么想，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少女可能就没那么多了。”
祥子失笑地摇摇头，做出了丢东西的手势。
她本来还想着用梦想之类的话来刺激一下爱音，让她振作一点，但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
爱音接住祥子丢过来的东西，发现那是自己的灵魂宝石。灵魂宝石被净化得干干净净，澄澈得可以透过去看到东西。
诶，不是说负面情绪越多越容易积累吗......
爱音奇怪地眨眨眼。
“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就算心理状况很差，污秽的增长也不会再呈现爆发式了。”祥子说，“不过还是会加快，而且心态一直没好转的话，增长会越来越快。”
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拥有足够的悲叹之种保证自己不变成魔女，也会变得像小野玛莉那样，一点不到的时间灵魂宝石就差不多盈满。
“那我该怎么办......”
“拼命地不停地狩猎魔女，获取它们的悲叹之种，延缓自己的消耗。”祥子说，“或者，我可以帮你净化灵魂宝石，你两天来找我一次，反正我们都在隔壁班。”
反正她现在可以用自己的灵魂宝石帮别人净化，相当于没有悲叹之种的消耗。
虽然，大家以“你的魔力就算再多也不是无限的，我们自己的悲叹之种还够用”为理由拒绝了祥子包揽以后队里所有宝石净化工作的提议。
不过只是给爱音净化的话，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真的吗？”爱音眨眨眼。
“千真万确。”祥qi侕Y栮似八逝子耸耸肩，“对我来说没什么。”
“......”
爱音几乎就要答应了。
叮咚。
列车开进站台。
爱音捏着灵魂宝石，咬了下嘴唇，撇过头。
“我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欠你太多了，恩人。”
爱音的嗓音听上去很沙哑，虽然平时听上去就有点哑哑的好像夹着嗓子说话的感觉，但此时她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沙哑，就好像失声的人拼命地想说话一样。
“......我没理由继续麻烦你。”
“帮你对我来说并不需要多耗费力气。”祥子很自然地说。
很自然地，高高在上地说。
爱音看着祥子，看着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她感觉自己在同学们面前拼命维持的精英形象和祥子对比起来简直像小丑一样可笑。
“不用了，谢谢你。”
爱音垂下眼眸，朝着祥子行了个礼，转身走上了电车。
祥子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
“等一下！”
“？”爱音疑惑地回过头。
“只要灵魂宝石没有盈满，就还不是魔女。”她望着爱音的眼睛，认真地说，“就可以一直当你梦想的‘正义的伙伴’。
叮咚。
车门关闭，将祥子和爱音隔开。
电车往前行驶，距离站台越来越远。
“正义的伙伴......”爱音拿着自己的灵魂宝石，放在手里仔仔细细端详，叹了口气，“我明明从来没说过这这种词啊，她怎么理解的，还在大庭广众说出来......好丢人啊。”
她把灵魂宝石收回戒指里面，在车厢的角落里蜷缩林[亻尔爾吆龄捌爾成一团。
“故意不说素世的事情，我就不会去想吗......”
爱音不笨，作为品学兼优能竞争奖学金的好学生，她早就注意到了祥子在刻意回避和素世有关的话题。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不想让自己插手。
其实是在关心自己，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吧，可是这种事，怎么可能和自己没关系啊。
祥子安慰人和转移话题的水平真的很烂，爱音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恩人在某些地方，意外的有些笨手笨脚啊......”
爱音抹了抹眼角的泪星，抬起头，忧愁又迷茫的目光飘向窗外，惨兮兮地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
“爱音，你的未来要往哪里走呢。”
载着忧伤少女的电车，在霓虹灯的簇拥下，越走越远。
迷途的物语·迷路的孩子 : 第279章 我们的罪
祥子站在站台边缘，目送爱音乘坐的电车越走越远。
直到电车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她才转过身，手里凭空变出一把拖把，找了个水龙头，用再现出的水桶装了一整桶水，弯腰清理地上的污渍。
“我也帮忙。”睦说。
“不用了。”祥子弯腰干活。
她不给睦拖把，睦也没办法帮忙。
“......”
睦沉默地转过头，在旁边找到了被锁上的杂物室，那里一般是清洁工放拖把扫把之类的房间。
她走过去，抬起手指。
丝线从指尖飞出来，钻进锁孔里，摸索了一阵之后，丝线稍微用力一拽。
咔嚓，锁开了。
睦推开门，随便拿了一把拖把，拖着走到祥子身旁，弯腰默默地开始干活。
“你从哪里拿的拖把？”祥子抬起头，挑了挑眉毛。
睦没说话，目光飘向大门敞开的杂物室。
“......用丝线开的锁？”祥子拎起拖把，塞进水桶里面，回头问，“谁教你那么缺德的用法。”
祥子认识的睦是个好孩子，这种偷鸡摸狗的魔法使用方式以前可从来没有用过。
“喵梦亲教的。”睦说。
“喵梦亲？”听到这名字，祥子下意识地就翻了个白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睦点点头。
“以后别听她怂恿。”祥子把拧干的拖把拔出来，继续在地板上拖动。
祥子在流浪的时候干过钟点工，在家里也是由自己包揽了全部家务，干起活来动作利索又省力，效率也高。睦呢，她算是真正意义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笨笨的拖把反而一定程度上碍着祥子干活，拖把头不可避免地把睦往一旁赶。
睦的拖把头好几次被祥子的拖把头撞开之后，委屈巴巴地站在一旁，像只被人装在纸箱里抛弃的小型犬。
祥子看不得这样的眼神，故意腾出一块不怎么需要清理的位置给她。
“睦，有什么想说的是么。”祥子低着头，问道。
“......没事。”睦摇摇头。
“想知道素世还有没有救吗。”祥子又说。
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嗯。”她又点点头。
“素世她是花魔女，应该还在结茧的阶段。”祥子继续说，“和我前段时间的状态一样。”
睦的眼神稍微亮了几分，不过手上的动作没有再停下来。
地上的最后一块污渍被拖干净，祥子把拖把塞进水桶里搅了搅，然后把水倒掉。
一个来回没用多少时间。
睦抬起头，看着她。
“......想找到结界并不容易，就算找到了，面对我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界也是未知数。”祥子继续说，“涅槃的时候站在这个位置上的是友希那前辈和香澄前辈，现在轮到我们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躲闪。
“这个阶段的花魔女会用尽各种方式保护自己，破解它们的自我保护机制不是拥有力量就能解决的事情，要不然我那时候早就给友希那做掉了......所以......我不保证......一定可以......救下她。”
“......”
“我会尽力。”
上一篇：综漫：陪妃英理出差，小兰对不起
下一篇：迪迦世界的盖尔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