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铃风
“这里，已经没有值得你们歌颂的人了。”
海铃随意地摆了摆手。
“散了吧。”
“走了。”祥子说。
“没事啦，这种人很多的，见怪不怪了。”喵梦拍拍海铃的肩膀。
“开演唱会的时候，台下的粉丝也也和他们差不多。”初华似乎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低声说。
“我知道，谢谢你们。”海铃点点头。
一行人走出教堂，想着挂在天空的太阳迈开脚步。
......
“一无所有就是自由......”
说话的是那个叫小惠的女孩。
“玛莉修女说，一无所有就是自由，现在修女已经一无所有了，她已经获得自由了，很快，我们也会跟着修女的步伐一起获得自由！”
“一无所有就是自由！”
“一无所有就是自由！”
随后，在经过训练的孩子们的带领下，整齐的歌声从教堂里传出来，在教堂内部结构的共鸣下，整间教堂都变成了一台巨大的扩音器，成为了合唱的一部分。
——““““““永远不会改变~直到天长地久~让我们一生是朋友~””””””
肃穆的歌声飘进祥子耳朵里，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还要管他们吗？”喵梦回头看着她。
“你们稍等我一会。”丰川祥子露出歉意的笑容，“很快就好。”
“哦，那你快点哦。”
“嗯，很快就好。”
丰川祥子转过身。
跟着教堂内传出的曲调哼出声，轻飘飘地往教堂的方向走。
——“““面对明日的到来~我们满怀憧憬~”””
走进礼拜堂。
丰川祥子发现，那个叫小惠的孩子站在玛莉的尸体身旁，将玛莉流出来的鲜血抹在脸上，满脸憧憬地带领着最前面的那批孩子们唱着那首送别的歌。
丰川祥子终于想起来了，这首歌叫《离别在今日》。
她咧开嘴。
撩开裙摆。
拔出M1911。
解开保险。
朝天，扣动扳机。
砰————！
歌声戛然而止。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丰川祥子咧开嘴，笑得很开心。
“我给大家一分钟的时间，选择留下来的人，结果就跟你们的修女一样。”
涅槃的物语·保持本心 : 第100章 离别在今日
死掉的圣人才是最坚不可摧的圣人。
一个具体的人会被摧毁，有自我意识，会做出错事，如果放着玛莉不管，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可能会有人怀疑她，可能会败露，甚至会引来集会的人处理她。
但她死了，以一种近乎殉道的方式，死在所有信众的面前。
她以死亡作为升华，离开了世界，物质层面上不再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影响，却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符号，烙印在信众的记忆里。
就像在十字架上受刑的神一样，在玛莉死去的那一刻，她为了私欲在信众们面前表演出来的“贫民窟的圣女”形象，成为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真正的玛莉”，她用来隐藏自己的小教堂，也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信仰“小野玛莉”这个人的教会。
那些被她洗脑的信众，尤其是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那些孩子，已经没救了。
放着他们不管，这个教会非但不会消失，甚至会变得越来越庞大。
其他人也许没想到这一点，但祥子想明白了。
所以她才会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上去，把玛莉的黑料说出来，让那些人回心转意。
但也只是试一试，失败了的话，她也没什么办法，还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就这样吧。
真的没有办法吗？
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在内心里低语。
你明明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的手不会比我干净到哪去，哪怕不是现在，也是迟早的事。】
玛莉昨晚说过的话忽然像是从水下浮上来一样，浮现在脑海中。
【别忘了有什么脏活要干的时候，让我来。】
丰川祥子当时在一旁半开玩笑地说。
现在，她打算付诸实践。
砰————！
丰川祥子朝天开了一枪。
“我给大家一分钟的时间，选择留下来的人，结果就跟你们的修女一样。”
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单薄，反而像是一把尖刀，刺穿了每一个留在教堂里的信众。
信众里面几个穿着光鲜一点的人，灰溜溜地从人群里钻出来，和丰川祥子擦肩而过。
歌声在这时候又响起来了，依旧是那个叫小惠的女孩带的头，她领着孩子们，仿佛挑衅似的，重新唱起《离别在今日》。
——“““永远不会改变~直到天长地久~让我们一生是朋友~”””
丰川祥子仰着头，闭着眼睛，脚尖轻轻地点地。
她不在乎这挑衅一般的歌声，反而跟着合唱的曲调轻声哼唱。
身边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和丰川祥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几乎能看清那些人眼里对自己，对这间教会的恐惧。
无论是还在唱歌的孩子们，还是这个拿枪的少女，她们都疯了。
这个世界都疯了。
“时间差不多咯。”
她说。
“十、九、八......”
这女孩好像是认真的，一些还留在人群里的信众终于明白了。
于是又一批人从丰川祥子身旁匆匆走过，在路过丰川祥子身旁的时候，连头也不敢抬。
那个没敢下手的斋藤先生，在和丰川祥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声谢谢。
丰川祥子冲他点了点头，继续倒数。
能走的都是还有思考能力的人，她没必要浪费子弹。
“七、六、五......”
丰川祥子睁开眼睛，拔出弹匣，摸了摸大腿上的绑带，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携带的子弹。
三个弹匣，三上刚刚开过的那枪，三七二十一减一，二十颗子弹，勉强足够。
“四、三、二、一......”
倒数结束。
教堂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唱歌的孩子们一个也没离开。
丰川祥子一步一步走上前，抬起枪口。
砰！
——“““面对明日的到来~我们满怀憧憬~走在希望的旅途上~”””
沐浴在童声合唱的神圣音乐之中，距离丰川祥子最近的流浪汉，后脑勺开了个拳头大小的窟窿，血和脑浆从里面飞出来，溅在墙上。
丰川祥子调转枪口，再一次扣动扳机。
砰！
男人向后一仰，倒在地上，露出丰川祥子脸上灿烂的笑容。
丰川祥子哼着歌，舔舔嘴唇，继续往前走。
一直以来都被祥子压抑在身体里，时不时就吃药搞得她连透气的机会都没有，现在难得出来透透气，她心情很不错。
枪口抵住下一个目标，那是一个女人，画着浓妆，穿得花枝招展，在丰川祥子将枪口抵住她的脑袋的时候，女人脸上的平静破碎了。
额头冰凉凉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感觉到自己真的会死。
女人绝望地闭上眼睛。
砰！
......
女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好好活着，看着丰川祥子的脸，大脑放空了一会。
“嘛，怎么会打偏呢。”
丰川祥子眨眨眼，抬起没有拿枪的那只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诶？”
清脆的响声在教堂的穹顶回荡，丰川祥子脸上出现了一个红得滴血的巴掌印，吓得和死亡擦肩的女人尖叫出声。
丰川祥子狼狈地捂着脸，摆摆枪口，示意她赶紧滚。
随即，反应过来的女人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教堂。
——“你这个混蛋！”
祥子涨红着脸，一双金灿灿的眼睛被水雾覆盖，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抢了身体的另一个自己，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
“他们身上已经不会有魔女之吻了！”
对这些没有被魔女控制的人下杀手，这已经不是误杀了，这是......
祥子脸色苍白。
“......这是屠杀啊......”
“没有魔女之吻才是最大的问题好吗，我是在清扫垃圾。”丰川祥子捂着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脸，沉下脸，看着祥子，“没有魔女之吻就能干出这种事，那歌舞伎町有了新的魔女会变成什么样子？”
丰川祥子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下不了手，我来帮你下手。”
“你把活生生的人叫做垃圾？！”
祥子发了狠，朝着丰川祥子扑过去，打算像之前一样抢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但是这一次。
她径直地穿过了自己的身体，扑了个空，面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怎么会？！”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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