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难道长成方形的样子，需要去责怪西瓜，需要去痛骂西瓜，说它为什么长成这个样子吗？难道问题不在于那个方形的壳子和想要方形的果农吗？为什么要忘记它曾也是个正常的，甚至很优良的西瓜呢？”
……
……
……
不像一般的先知总是会把一件很明显的，很明确的事情，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拆成好几段，用稀少的字符和奇异的文字说的很是谜语。
江城的诉说很是详细，连同嗓音和声线也是轻柔平和的，如一阵清风夹着凉意吹来，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觉。
无法注视到那份独属于他的目光。
无法看到脸上的表情。
如何去看，如何试图改变视角，仰着脑袋还是低下头的少女也难以在那末梢处沾染了几分樱色的碎发边缘的阴影中看到此刻的江城。
即便如此，仅仅听着声音，仅仅听着那详细的竭力去感同身受的分析，也能脑补出那一瞬间的认真。
是的。
现在的少年眼神中肯定是微微深沉——那在得到了那位八重小姐的名为圣痕的东西之后，已经染上了几分樱色的眸子里，现在一定是正在思索的认真。
“你下意识的反驳我是因为你恐惧并担忧着曾经发生的事情，她们对你的规训实在太重太重了，让你本能的不想违反，更因为身边人……包括老师，警察之类的在社会上被认定为是裁定人员正义化身的人对你的不公平，就算反抗了，就算告老师了，也只会是你一个人吃苦头，所以宁愿忍受也不愿反抗。”
“你的过去很凄惨……真的很凄惨，人们总是下意识的忽略心理的伤害，而过分夸大肉体的伤害，认为心理的只不过是矫情，是微不足的东西，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心理的打压有时候比肉体伤害还要严重。”
“真心，勇气和单纯都是消耗品，人类也只是动物的一种，是会被驯化的，内心也是可以被改变的，我能理解你受到的伤害，别人对你的摧残，所以也同样可以理解你现在的逃避。”
“我知道像你这样深陷泥潭的人是很难做出选择的，所以我不会说你明明有反抗的能力却不反抗很懦弱什么的……”
敲击桌子的声音忽然停下了。
食指的指节抵在桌面。
在少女因为突然发生的变化不自觉的缩紧了些的绛紫色美眸中——那本来低下头，本来避开着视线的身影忽然就抬起了脑袋，露出了泛着樱色的瞳孔，其中所闪烁出的光芒简直就像当初对面挥拳一样。
实际上，从他——江城的口中说出的是从未料想过的激烈的字符。
“啊……”
“那我就陪你爆杀她们一次吧。”
……
ps：《方舟，我维克托在泰拉引领光荣进化！
第22章芽衣：对不起
未曾想象过会变成这个样子。
未曾想象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发展。
温柔的正在安慰着自己，与自己共情，犹如童话故事中的主角一样的少年，却在下一句立刻接上了骤然变化的话——要爆杀那些曾伤害过自己的家伙。
不……
不是话。
——是宣言。
——是预告。
就像盗贼的预告信一样，所发出去的信件就代表着必然会抵达，必然会盗取的财物。
像这样的事情如今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发生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在那认真到毫无否定的脸庞上。
无法说出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之类的话，因为那染着樱色的眸子中的情绪是不容置疑的。
正如之前在崩溃的痛苦中哀嚎，浑身都要腐烂掉，却还是让自己引动着崩坏的时候一样。
不可以。
唯独只有自己。
唯独只有她——雷电芽衣不能质疑江城的决心和意志。
……
……
……
“把针插进苹果里都能让苹果长得畸形，萎缩……变成破烂，从原本的精品品种变成无法使用必须要扔掉的垃圾，连做肥料都没用，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我说了我可以与你共情，希望你可以听进去，相信我，我真的是以还没有遭遇到这么多霸凌的——你的视角去进行选择。”
江城仅剩的左手按在胸口，指尖收敛着抵着绷带，竭力维持出一副认真的姿态，犹如骑士正在宣誓。
实际上也一如表面上的认真严肃，言语中不带有丝毫的虚假。
无论是怜悯还是共情，全都是真的。
中间仅仅省略了几个字。
曾经的你。
——作为雷电女王的你。
“当然。”
“我更愿意将它称之为正常人视角，还没有被折磨到连胆子都失去的正常人视角。”
“请原谅我对你的描述有些不堪，但现如今的你确实处于这个状态，确实处于一个被吓破胆的状态。”
江城可以尝试去想象那份感受——那份整个人生都暗无天日的感受。
被霸凌、被排斥，这种事情是很多人都若有若无的经历过的。
只是有些人经历的没那么明显，也不会是肉体上的伤害，偶尔就算真的挨打了，也通常不会像雷电芽衣遭遇的那么恐怖，那么绝望到……令人窒息。
能让一个曾经被称之为雷电女王的人硬生生变成现在这样，连受到欺负了都不敢反抗，乖巧又听话，浑身的骨头都打断了。
现在……
啊……
简直就像是一只小狗狗。
正在与自己对视，将自身的眼眸送上，却总是怀着担忧忍不住低下头的少女。
无论如何注视，无论如何观察，都找寻不到作为雷电女王与大小姐（一）鸸玲鏾贰溜棋思紦应有的那股高高在上。
或许在直接的刺激上不如之前体验到的崩坏能侵蚀的疼痛，在长久性上却是无数被凌驾于那种痛的。
当然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这种脆弱的身体，哪怕是最低等级的崩坏能感染也会光速严重化挂掉。
芽衣现在的心理问题很严重。
严格来说是有心理创伤综合症。
她被霸凌的太惨了，从原本的雷电女王硬生生一点点的碾碎尊严，碾碎人格，最后重塑……
不。
不可以称之为重塑。
更应该说是为了自我保护，强行粘合成这副样子，粘合成一副不会被伤害，伤害了也不会痛的样子。
正是因为有尊严，所以尊严被践踏之后才会感到难受，如果没有尊严，如果变成毫无自我可言的人偶，那么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正因为无法继续忍耐痛苦，因此面对无光的长夜而选择了自我逃避——像这样之类的想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江城真的可以理解，真的可以共情，也真的不会否定这份逃避的行为。
这是必须的，应该的。
没人能忍受绝对的无光。
然而这并不代表在直视面前的少女，在樱褐色的眸子中倒映出的仅仅因为自己的几句否认，于是就连头都不敢抬，感觉不到痛似的咬着唇，连对视都是勉勉强强，像是豁出去一样把眼瞳送上的少女不可悲。
究竟是什么时候，究竟是要面对什么，才需要深吸一口气之后摆出那样决然的姿态呢？
那双眸中的认真，那份仿佛豁出一切的觉悟根本……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事情上面。
“对不起……”
“我……我真的做不到。”
像这样的我，一定让你很失望了吧。
……
仅仅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正被看着这一事实，从她——雷电芽衣口中吐出的就已经是饱含愧疚的谢罪。
这是不应该的。
不想同意，更不能同意这一点。
倒不是狗链栓头上，枪架脑袋后面还有闲心谈情说爱，也并非是不希望少女的心理糟糕到会随时随地因为负面情绪变身为律者，而是单纯担忧着无法控制，仅此而已。
于是，江城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更为果决且真诚的姿态。
“这个错误并不在你，但它必须要跨越，必须要成为垫脚石，而不是永远拦住……拦在你的面前的大山。”
“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情，你大概一辈子也无法逃离这份阴影，因为年少时的遗憾，只有通过最激烈的方式才能跨越啊！”
“被霸凌过的人要是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儿时的阴影，不想一辈子生活在被霸凌的恐惧中，就必须要用拳头捍卫，就必须要把那群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我现在大概已经进入他们的眼中了，仅仅接近你这一件事情就足够让我的生命在他们的掌握之内，如果不引发大崩坏，造成混乱并顺从他们的意愿的话，仅凭你我的力量只会被他们随意的玩弄揉捏在手心。”
“——我会死。”
绛紫色的眸子猛然颤动着，轻轻的按在大腿上的指尖也在一时之间失控，将一角裙边紧紧的捏在手中。
没有预留下任何给予保证的机会和时间，江城继续补上了后面半句。
“或者作为一位拥有圣痕的实验体进行各种切片手术，与之前的蚂蚁相比，现在的我已经有一些价值了，实验价值。”
“你本就是重要的实验体，所以不会死，也不会像这么凄惨，依旧会回归往日的生活，顶多是更加绝望些。”
……
第23章开始——修行
“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的下一步，那就是引发大崩坏，既然你不愿意在市区内，但是不想伤害这些一直伤害你的人，那么就跑到郊区去，反正坐车时间也要不了多久，但在此之前，我们应该先去学校。”
为什么？
像这样的话根本没有问出来的机会。
雷电芽衣连张嘴的时间都没有，瞳孔中就已然倒映出了那眨动的粉眸——仿佛陡然染上的一抹樱色。
“因为你。”
“雷电芽衣。”
他似乎已经知晓少女的疑惑，擅自在问题提出之前就给与解答。
“充足的负面情绪是化身为律者最主要的基石之一，但是我必须要带你去学校，解决你的心理问题。”
“不用担心，你只需要看着就好了，该做的事情我会做的。”
“当然。”江城笑了笑。
“你能临时教我几招剑术就更好了。”
……
……
……
原剧情中芽衣之所以能在被琪亚娜拯救之后就迅速……至少相对于真正被毒打了很长时间的病人而言，能迅速脱离出来，除了有了心灵的依靠与救赎的琪亚娜之外，很大的原因应该是过去作为噩梦的环境被直接打碎了——以物理的方式全部都轰成了一堆飞灰，而这也是应对心理疾病患者最好用的方式。
或许正是因为对长空这一座城市的感觉太糟糕了，所以实际上雷电芽衣并没有，她也不需要有太多的愧疚。
仅有的一些完完全全是出自于曾经生活在这里也是出于人类的道德而已。
这点并不能成为什么包袱或者重担。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
但唯一的问题是现在……
——长空市还在。
这座本应该 翼林衣VI8Isi捂究%逝韭扒毁灭早就应该毁灭的城市，却因为他的缘故，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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