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普通人开局怎么办? 第64章

作者:午 夜 人 屠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

  做着无意义的事情,明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还是愿意为此浪费力气……想要拯救凛的意志,为此甚至可以接受与八重樱为敌,可以接受去村子里大杀特杀。

  即便没有任何一个人认可,甚至世界都不认可,也要这么做。

  江城啊江城。

  你的这份意志能持续到何时呢?

  直视着这一切的侵蚀,故作一副不屑一顾的高冷姿态,巨大的狐狸脑袋却已经舒心的放到有两只前肢所构成的枕头上——

  不管你是否愿意,是否承认,是否容忍,我接下来都会杀入你的村子,把凛救出来。

  你的村子里的人只要是想要献祭的,无论是谁我都会杀掉,哪怕是你的父亲,如果想要杀死你的妹妹,我也会杀掉他。

  还真是……

  这么想要拯救帬流淋2児掺俬疤拔肆吗?

  ……

  ……

  ……

  完成了。

  注视着被自己临时搭建而成的庇护所——砍掉周围的树木,切割成大小差不多的木板铺在地上构建出基本的地铺,接着懒散的将榻榻米摆放上去就视作的临时居住地,江城深呼吸,惬意放松的躺在床上。

  没有像是第一次遇上芽衣一样表现的那么温和,那么诚恳,而是以如此暴力的姿态对待八重樱……想必少女一定很火大吧。

  这样应该就可以隔绝掉攻略的可能性,用截然相反的方式,隔断这位相似的少女会对自己报以爱慕之心的未来。

  这样也就不会出现在连自己都无法明确自己的感情的情况下,被少女强势插入导致落入麻烦之中了。

  至于会不会造成什么阻碍?

  无所谓。

  不在乎。

  完全不在乎。

  就算这种问题问一千遍一万遍就算不仅仅是在耳旁问,而是当面问,少年的回答都有且仅有一个。

  无所谓。

  想要突破天元本来就不能循规蹈矩,圣痕开发的极限就是S级,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如何最低程度的开发圣痕——只需要遵循着樱色轮回那里的情节慢慢走就行,那么何必还要束手束脚的?显得像是故事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无头苍蝇一样的主角团。

  既然圣痕已经发生改变了,既然这种变化是因为自己而导致的,那么就代表绝对是因为有人想看到自己的行为,而不是仅仅遵循着最无能平庸的照抄。

  那么对方既然想看,就展示出来好了,想看他——江城的行为就展示好了,肆无忌惮的将自己本性展示出来。

  提前给双方的交流搭建一个合适的通道,这样也总归比总是装模作样,导致最后被一眼看出来要好很多。

  说到底对战奥托那家伙难道就真的缺了自己这个战斗力吗?

  有了芽衣这个完全体律者,再多一个S级又有什么用?

  S级和律者可从来都不是对等的战斗力。

  加上神之键都不配。

  江城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

  ——侵蚀之键发射器。

  ——地藏御魂刀架子。

  没有什么可丢脸的,在这个世界能有一项作为倚仗的能力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像是在穿越之前的某个学科的博士,难道还会有人说他别的学科学的不行,所以无能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少年也宁可让自己变得无能,宁可让自己*,令蒙一淋伊]器巫事韭覇变得庸碌,也不愿意通过这种趁虚而入的方式,在自己内心都不定的情况下去PUA攻略他人。

  尤其是在实际上已经没必要——不需要再像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为了生命而狼狈奔跑,已经可以以自己的方式活下来的现在。

  睡吧。

  在着第一天。

  江城习惯性的将地藏御魂插在地面上,躺在那粗糙铺垫的榻榻米上,脱下鞋子的双脚也挤在里面,聆听着夜间不止的各色鸣叫,樱色的眸子轻轻的闭合。

  至此,天地间彻底失去色彩。

  一切重归寂静。

  晚安。

  玛卡巴卡。

  ……

  ……

  ……

  遮天蔽日的夜幕被刺破云层的阳光取代,娇嫩的小草还未适应昨日的潮湿,在那透着泥土芳香的清绿色叶片上悬挂着的露珠就被迫的反射出了五彩的光辉。

  光线从晨起的晨曦蜕变为炽热的烈阳,自身的攻击性和穿透性大幅度的提升,似乎是以求刺入所有的阴影。

  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梢,将那份光辉毫无保留的撒向向着天空坦露的床铺,为自然的清新染上一层缃色。

  对宿烟收,春离静,下雨时鸣高屋。墙头青玉旆,洗铅霜都尽,嫩梢相触润逼琴丝,寒侵枕障,虫网吹粘帘竹。

  晨雾顿消。

  人间散尽。

  少年独自一人躺在榻榻米之上,盖着实际上已经聊胜于无的被褥。

  袭来的春色无从跨越地藏御魂的屏障,却可以将拍打泥土的潮湿混入空气中,伴随着恰时而来的春风拂过。

  头发会被时不时的吹起,像是有人有意无意的摆弄着,连睫毛也被一同拂过,直至那一抹樱色随之出现。

  天亮了啊。

  不……

  已经接近中午了。

  果然是我,到现在还是会赖床。

  自然而然的从床铺上坐起,揉着眼眶,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舒适过后还有着莫名其妙的小小自豪感——来自于自己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改变,依旧是自己的自豪。

  唯一可惜的是就是这份自然清新且只属于一个人的起床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

  仅在重新穿上鞋子之后,就有如风般温和的声音仿佛早有准备似的在耳旁出现。

  苏醒的点被完美的卡上——

  “江城先生,我来了。”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生活用品吗?”

  ……

  ……

  ……

  转过头的瞬间就进入视线的是昨日那位粉色的少女——那双仿佛早就已经等待多时的,像是早上起来伸个懒腰睁开眼所看到的第一刻的天空般清澈的美眸,她此刻正端着古时款式的瓷盆,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盆子里依稀可以看见似乎摆放了很多东西。

  落樱卷起,仿佛浸染了许久的春色的发丝轻轻被伴着落樱的轻风吹拂着,在纤细削薄的肩膀上轻轻起舞。

  “我……我准备了一些物资,你应该……能用的上,请你不要嫌弃。”

  ……

  美好的春色、美好的时分、美好的清晨、紧随其后的是同样美好的少女。

  倘若是任何一位有一点情商的人,估计在此刻都会说着感谢之类的话吧。

  所以江城在做着截然相反的事情——

  “好简陋。”

  在那如樱花般温和的色彩中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严肃,名为江城的少年以毫不仁慈的角度评判着这些生活物资。

  仅仅是一句,两句之下。

  那脸上的色彩稍显冰冷。

  偷偷的注视着少年,看着那樱色的眸子,侧颜以及在晨曦的光下被晕染成如天边灰蒙蒙的琉璃一般的碎发的少女的表情一瞬间就僵硬在了原地,轻咬着唇,收敛起羽睫,任由自身的眼瞳被粉色的长发遮掩。

  下意识的想要说出口,想要如同犯了错的人用愧疚的方式带着哭腔说出的——是身为受害者的道歉。

  拒绝了。

  拒绝了……

  被他拒绝了。

  被那此刻毫不犹豫的转过来直视着自己,用无言的沉默打破了,也将自己刚才注视着他的行为摆到台面上——那感受不到任何属于晨曦春日的温和的目光正一点一点的注视着自己,从上到下的审视着全身。

  “你想要道歉,对吗?”

  “你想要因为我向你提意见而道歉。”

  能感受到仿佛连地下的头都要被强制性的抬起,仿佛那樱色的眸子已经洞穿了自己的长发射入脸庞。

  太过炙热。

  太过直接。

  变成和刚才的冰冷截然相反。

  “你要么对我说,不想要就不要,要么就默不作声的把东西收回,就算你认为你如今是处于弱势的地位,也至少要把这件事在心里归咎于我——归咎于我的粗鲁和无礼。”

  “因为别人的力量而暂时的忍让和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是两种,不要在别人给你提意见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应答。”

  “倘若昨天我说了那么多,让你决定和我一起去救你的妹妹的底层逻辑不是你被我说服了,而是你无法拒绝。”

  “你难道不感觉这样的自己活的很累吗?你难道不感觉别人……那些只会向你提条件的人长得很贱,很恶心?”

  “当然。”

  少年坦然的迎接着少女的不安。

  坦然的回应着那刻着我无法理解的眸子。

  我不理解你说的——这种事情是可以接受,可以被允许的。

  不会厌恶愚蠢,因为可以共情那些看似愚蠢的人当时处于的境地,除非是真的彻头彻尾的让人犯恶心,否则无论何时都至少要对注定会留在身边的人抱有几分的宽容。

  少年所做的仅仅只是在之前的否定之后,再增添几分柔和,不至于真的自闭了。

  不需要太多,也无需太贴近,仅仅只是声音尽可能轻的说着——其实你也没那么糟。

  “这一切对你来说太困难了,因为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别人的错,是那些故意把你教成这个样子的人的错,我之所以提这些只是因为当你决定去救人的时候,你就注定要去打破他们给你定下的那些规矩,反正等你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时候,你可以先想——他怎么好意思为难你?”

  “我对我先前的故意找茬行为感到抱歉,不过我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总而言之,现在就让我们开始串通一下对抗你们村子古典传统的目标,作为共犯先讨论一下吧。”

  我……

  我没有那么糟糕吗?

  被教育的太过听话乖巧,以至于连遇上卡莲之后都会第一时间在那段经历之后选择服从对方的要求去对抗狐妖五百年的少女下意识的还在思索着少年的指责。

  那些串通、共犯之类的词语更是从来没有想过,在过去所有的时间里都未曾被探寻到的一处无人经过之地。

  仅仅是几句话,几个词就足够令现如今的一生都还没走过山村的巫女小姐眼睛冒圈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少年所说的一切基本都没有被听清,一个劲的在思索着之前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别人的错——像这种话从出生到现在上你都没有被别人说过,只要犯错了,永远都是自己的错,也永远只会被别人指责自己身上的问题,就像没人认为悲伤是一种病一样,也没人认为大人会有错,就算大人有错也是子女的错误。

  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哪怕是极东这边的小山村,也早就在日以夜继的传承中被熏陶了太过浓重的色彩,几乎是与拿人祭祀的传统一同变成了村子的根基。

  为什么会这么理解我呢?

  为什么比我还能更理解我呢。

  总而言之的疑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解答的,悄咪咪的偷看着少年的侧颜,也无法从那明明很普通的脸上找出任何与普通人不同的理由,反而会在之后因为——自己竟然做出了偷看他人的事情而害羞到脸红。

  大概是因为这份心底的压抑已经变成了和凛的事情同样沉重的问题,甚至就连凛被选为祭品的负面武1起岜把冥鳍轳衣情绪,也同样会增加着这自始终都只能增加而无法减少的压抑。

  作为普通人的江城则完全无法理解那仅仅咫尺之间所隔着的少女的内心中的情绪。

  就像是正在海面上,无法看到那被大陆所得知的另一片海里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