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坚持一下就可以了。”
被用决意击坠的少女即便无比的心疼也会奋力的充当拉拉队的角色。
只是会在目睹到那份辛苦的时候不自觉的在心中问——身为预言家，后勤的江城为什么要这样痛苦呢？
他没有看到更好的选择吗？
明明……
……
芽衣不会真的认为我有意志力吧？真的认为我说的那些漂亮话能坚持下去吗？那样岂不是只能坚持下去了吗？
在训练中，在体力的充沛和濒临极限，在精神也在无休止的消磨中，江城几乎要昏过去，因为过去的东西都不自觉的在视网膜中投影。
能清晰感知到的，除了痛苦与芽衣的目光之外，也只有如影随形的从训练的第一天到现在都存在着的目光了。
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开始了回忆杀。
话说……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那个不愿意接受芽衣的爱意，认为自己承担不起也背负不了的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是砍飞机吗？可那时候就算答应了，也没有多少实感。
是被强吗？像那样半推半就的东西真的能算作成长吗？
到底是因为什么？来自于什么呢？
——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答案。
……
……
……
“接下来则是开展第七项，对天命最新型号的机甲的反应。”
负责特训的教官还是渡鸦，也不知道世界蛇是不是真没人了。
按照渡鸦的实力，就算是训练途**了什么事故，也无法提供第一时间的救援，甚至有可能会被牵连着一起完蛋。
根据灰蛇所说，之所以选择渡鸦的原因，实际上就只有——渡鸦是目前唯一的人选，遇到什么危机，就算她帮不了太多，至少也可以顶上去提供一点助力，不用担心损伤，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比她有价值。
不愧是人工智械啊。
虽然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
一个有着无穷潜力的圣痕持有者，价值仅仅只比愿意为人类而战，有着人性的律者差一点。
同时这位圣痕持有者还和律者互相绑定着，只要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就永远在，而一个人出了问题，另一个人也最次都是当场发疯。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就算是逆熵，也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大开绿灯吧。
无非就是不会那么直接的说出来，就和天命一样用委婉的方式。
而且江城也能感觉到，随着每天的训练的进行，他对于灰蛇的价值也在不断的提升着，甚至是以一种超人般的速度疯狂的提升。
因为显现出了那无穷的潜力，明明自身就已经很强了，却仿佛还有着无限的可供发掘的潜能一样。
仅仅是两天时间的训练，两天要把人累死的训练和营养补给，战斗力就以肉眼可见的方式疯狂上涨。
踏上跑步机，装上全套负重，江城将压力拉到最顶点，在渡鸦担忧（工资）的眼神下将速度一口气调至最大。
跑——！
只需要认为可以就能做到。
只需要想要跨越就能跨越。
人体的极限，在已经被完全打开了的圣痕的力量下提升到了极致。
甚至可以说江城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意志和心灵，否则估计有可能直接把力量一口气拉满，就像是幽兰戴尔化身天元一样，战斗力直接一步飞升到极限的距离。
现在的训练比起磨练体能，实际上更多的也是在冲击着意志，冲击的精神，要让自身的坚持更加彻底，除此之外就是疯狂的提供能量来弥补供给圣痕，也同时替换掉这具身体前数十年所积累下来的废料。
跑步流出的汗水是杂质。
身体的毒直接在体内被烧干。
身体自然溢出的崩坏能就已经达到了足以至普通接受了人造圣痕的女武神于死地的程度。
此刻能在江城旁边待着的也仅仅只有渡鸦和说是要一起训练的雷电芽衣了。
哪怕是最顶尖的医学家，在最精良的仪器下也不敢进行的换血，换体，甚至是换细胞的行为就如此简单的完成了。
已经超乎了神乎奇迹的范畴，简直就如同魔法一般，最极致的脱胎换骨，甚至感觉连骨头似乎都发生了改变。
全身上下的所有存在所有部件，所有那曾经生长出来的属于普通人，却过分低效，过分无用的东西都被转换为了与圣痕持有者的战斗力相匹配的存在，无需任何手术，就利用崩坏能和圣痕从基因层面上发生改写，成长为了彻头彻尾的非人的终极怪物。
作为前文明造物的最顶点之一，完全体的圣痕相比融合战士的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更像人类了一点。
但说到底流捌韭务巴思无在这副人类的外皮之下，骨骼、血液、细胞又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那流淌的是何种的产物？
反正绝对不是人的血。
江城本来没有对这段时间的训练抱有太大的信心，本身也是出于想要增强自己的想法。
在其他各项计划和准备都在进行的时候，现在的空闲时间也要好好利用下来，就算是没什么用的东西能加一分，至少也是加一分。
但直到训练的第三天重新经过了一次检测之后，他才意识到圣痕觉醒者的战斗力究竟有多么恐怖，天赋有多么的超乎预料。
即便这只能称之为临时抱佛脚，陷入精英所得到的加成也是可以抛下神之键，正面对抗帝王级的存在——哪怕这是建立在崩坏兽比同战力的人类好打，身板大，也没多少智商，对付和自己同样身高，战斗经验也更丰富的人类显然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当然。
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准备。
临时抱佛脚是不可能完全相信的。
……
第90章你本来不用对抗奥托的，是吗？
在私底下江城也尝试绕过芽衣向灰蛇申请一些对身体有害，但是能极大幅度的临时增加战斗力的药物，并郑重的表明伤害这东西只要不是致死性的，能通过漫长的时间缓解的就可以，重点是药效要够强。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药剂……世界蛇确实保存着一些梅比乌斯博士，我的造物主开发的药物，但那些东西即便对于承载了崩坏兽基因的融合战士而言伤害都很大，是只有在极少数时候才会使用的重中之重。”
唯独在这件事情上，灰蛇绝对拒绝。
无法容忍——如此的浪费。
即便抛开江城身体上出现任何问题都有可能导致雷电芽衣的崩溃这一件事情。
就光是对一位有着无穷潜力，几乎只在理论上出现的圣痕的完全觉醒者做这种事情……都是恐怕足以让它的造物主——梅比乌斯看见也要气不打一处来的挥霍。
有着这种潜能的江城绝对不是普通的圣痕持有者，尽管不知道江城说调试圣痕，开发力量的那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但毋庸置疑的是，江城绝对不是普通人了。
“你的潜力还有很多可开发的余地，而且你现在的战斗力已经够强了。”
“如果你能通过训练适应战斗的节奏，那么就算是帝王级崩坏的兽，想必也不会是你的一合之敌。”
“奥托的实力绝对不需要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如今的天命更是根本找寻不到多少能与你匹敌的战斗力。”
确实十分惋惜。
很难想象这个机器人也会安慰别人。
可惜此时此刻的江城有必须要做的理由。
纵然如何劝阻也面不改色，回应着劝阻的仅仅只有斩钉截铁的一句——
“我可以向你预言，表明我所看到的未来，奥托如果不死，他将会造就比律者还要恐怖无数倍的神——要灭绝人世的神。”
“如果不尽快将他解决，奥托就会和崩坏意志合作，要杀死现如今的几乎全人类。”
“这样的话，连那个计划你们也没有推进的可能，人类会以最极端的方式步入终结。”
……
——没有办法再拒绝下去了。
身为机器造物的灰蛇更看重利益，会因为利益，因为惋惜，更因为人类在未来有可能得到的强大的战斗力而劝阻江城，不希望他自甘废弃，自然也同样会因为为了终止灾难的到来而暂时放下目前的可惜。
尽管所谓的灾难只是江城口中的一家之言，但面对着实打实的变强速度快到起飞，如果不是预言，不用预言的方式解释，根本解释不了的江城，灰蛇愿意相信这位特殊的存在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慌。
世界蛇隐藏的一直很好，从几千年前就隐藏的一直很好——江城绝对知道这一件事情。
如果只是单纯的畏惧的话，压根没有必要，至于仇恨……也完全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
但出于对于目前这个时代的第二位也是唯一一位还活遛冥貳（。二）厁巴IV着的愿意为人类而战的律者的尊重，灰蛇还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请先争取雷电芽衣小姐的同意吧。”
面对着脸色骤然变化的江城，那双瞳孔微微颤抖着，完全没有之前那副游刃有余，居高临下的姿态——
它说。
“雷电芽衣的实力比起奥托更难以制衡。如果她因为我没有阻止你而迁怒我，恐怕世界蛇都会因此而步入毁灭。”
“我知道了……”江城无话可说了。
……
……
即便是说了半真半假的谎话，日后伪神奥托确实是把单一的律者提升到了神灵的级别，本来能靠着犹大直接直接对轰干掉，或者顶多在叠加月攻王做引擎打死的约束，被强化成了哪怕倾尽一切破掉结界之后依然要多核律者加天元联手才能击败的强大个体，倒退时间也可以理解为是杀死了此时此刻地球上的所有人——通过杀死此刻的方式回到过去。
到最后还是陷入了死局。
能让芽衣同意吗？
不可能的。
要知道为了能让刺杀奥托这一行为变得绝对具有成功性，他可是要在能准备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准备，为了能让实力做到最大程度的增加，要求的药剂都是那些副作用极大的，需要很长时间调理的东西。
如果他的身体还只属于自己，生命还只属于自己，那么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安逸，为了求稳，这么多自然无可厚非。
但现在属于他——江城的时间，属于江城的生命，连带着身体已经被分下来一块，变成了与芽衣的共同度过的时间了。
连自己做的那些训练都会感到心疼，都会希望能把重担和责任压到自己身上，都希望能凭借她的力量将自己好好的养成一个只需要享受的废人的少女，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服用这些会造成严重破坏的东西呢？
还真是奢侈的麻烦，昂贵的苦恼。
既是喜悦又是恼怒。
喜悦于自己被关心，恼怒于这点事情都需要和别人交流，甚至绝对不会被同意。
就这样吧。
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不管结果如何，也必须要给予芽衣尊重。
江城还是听从灰蛇的要求，主动的去寻找那个实际上根本不需要选择，每天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和自己贴在一起，出现在自己生活的每一个时间和地点的恋人——是生命中唯一的，也是第一个女友。
出乎意料的是，在训练室找到她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在一旁的渡鸦都害怕到找理由溜了的情况下。
没有被指责。
没有被骂。
实际上，从她——雷电芽衣口中说出的是过分温和的话语。
“真的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真的必须要这样才能面对他吗？”
她只是在看着。
悲伤的看着。
能从那双眸子中看出仿佛是在夜间，一个人蹲坐在湖边，就这样呆呆的望着风儿吹动湖水，泛起涟漪，叶子被吹的摇曳，噼啪的作响，自己也被吹的瑟瑟发抖，却依旧无家可回，无路可归的悲哀。
想做些什么也做不到，既躲不了这一阵风，也找不到东西取暖，更无法做到回家……被风吹入骨的仅仅只有无力。
如果这种时候被所爱之人看见，一定会更加悲哀……不，真正感到悲凉的是同样无家可回的恋人，自己也无力帮助。
江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长空市落地开始就从未停止过的他也只能愣在原地。
哪怕一无所有面对生命危机也能拼命到最后的永不停滞的点子都似乎在此刻停滞了。
说奥托很强吗？
可说不定现在的实力已经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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