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比那名居桃子
明明看上去截然不同,却在内核的深处存在着相似相仿的意味。
记得潘多拉将那片广袤无垠的金色花海,将那片笼罩在淡淡的花香与金耀的星屑之中的世界,称之为……
“……我等此行北上,是为寻找白神最后一道神谕中所记录的,永恒不灭的【净土伊甸】……”
“!”
莎乐美的讲述已然开始,而青子则是在心中所想与她的论述中某个名词重合时骤然一惊。
所幸的是只有坐在身旁的信女察觉到了她肩头一瞬间的颤动,是故他略微投来询问的视线,青子悄悄抬手,在他后腰上描了一记“稍后”,信女随之回过神去,暂且按下不表。
“早在两年前于远东启航之际,我与亡姐早已料想过此行最坏的结果,可饶是如此,我们也未曾想到,最终陪伴我们抵达终北大陆的,会有如此之多的异族人,在过去的时日里,全旅团上下生死与共,风雨同舟,关乎忠诚,信赖之类的考验早已无需赘言,而令莎乐美感到惭愧的,除了诸位不计种族血仇的宽宏,还有自己无以为报的无力……在此,请容许我再一次向诸位的仁行义举表示衷心的感谢。”
言语之间,莎乐美·莱茵哈特已然向一行佣兵俯身行礼。
这位来自远东的莱茵王朝末代皇女身上自始至终都不存在一个凡世帝国王室继承人所应有的傲慢或是别种难以伺候的脾气,反而是一位做事亲力亲为的,非常接地气的公主殿下,这一点本身就会极大程度地消除她与旅团成员的隔阂。
再加上这位殿下年岁尚浅却已在圣光道途上造化大成,是铁打的中流砥柱,核心牧师,人缘跟另一个走在圣光道途之上成天到晚一副我有故事你们别来烦我的面冷心热筋肉砍王约书亚一比,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座的都是些第四纪才出生的小年轻,没有亲身经历过上个纪元耶鲁帝国对其余十四支神造物种文明的征伐,对老一辈传下来的厚重历史缺乏感同身受的体会,再加上在座的都是各自种族中的问题儿童,甚至还有两个西贝货,种种原因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这个杂牌旅团之中的和睦氛围。
至于两个西贝土著之一的赫恩先生的态度就更明了,试问谁会讨厌一个金发碧眼有容乃大疑似星之开拓者的位面之子不说,还会提着灯在床前彻夜看护他这个后脑勺被海鲜领主钝器冲击陷入假性瘫痪的西贝邪术师的落魄王女牧师小姐呢?
不行了,实在太懂事太体贴了,回家的时候顺带拐回去打理家里的花园得了,正好“莱茵哈特”这个姓氏听起来也很普鲁士,四舍五入也算是符合他当初在槙岛那个筋肉梆子面前提起的招聘女仆小姐诸多条条框框了,至于辉夜定的那个门槛,不考虑生命树升维的话,仅仅是让她取得唯一性,可操作的方案要多少有多少……
满口谎言的克洛伊到底是说了句实话——对赫恩先生来说,莱茵家的女人,准确地说是白神的血脉,是真的香……
赫恩先生抵着下巴陷入了如是的沉思,而在被江雪搀扶住之后,稍稍正坐的莎乐美也正式开始讲述关于莱茵王室的过往秘辛。
……
“义人阁下?”
“赫恩?”
“赫恩先生?”
“信女?”
“嗯?”
信女从沉思之中醒来,见一屋子人都盯着自己,亦有不少好奇的视线,而为首的自然是莎乐美望向他的那束与往日无二的,寄予着希望与好奇的温和目光。
以及,天蓝蓝小姐看垃圾桶里的厨余垃圾似的视线。
【信女,你刚刚绝对在构思某种很恶劣的计划吧?】
【胡扯,我只是没睡醒。】
【暗影界域的负能量场已经开始扭曲主物质位面了,从精神能动到现实,你还好意思狡辩?】
【……】
意识到青子所言非虚,信女清了清嗓子,顺道驱散了周围小范围的扭曲实体,使得船长室内的环境再度回归于先前那般明朗,随之他轻声开口。
“抱歉诸位,我方才是在尝试加深与异界宗主的联系,以求尽快恢复全胜状态,没想到稍微做过火了。”
信女双手合十向诸位同伴表示歉意,约书亚难得地没有发表那些圣光佬对于他这种暗影佬的偏见,只是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这已是他的让步与改观。
而自然界域的永琳与奥术界域的蒂德莉特则是表示了充分的理解与支持。
短暂的插曲一笔带过,信女的视线重新回到莎乐美身上。
“殿下,您刚刚说到哪了?”
“义人阁下,还有诸位同僚,莱茵王室受赐白神神血与苍穹之冠,以神祇与人王共治开启土之子的繁荣纪元,一路上诸多遗迹的发掘已然将这段往事昭然若揭,但在将这背后的代价和盘托出之前,我依旧有一点疑问想要从诸位那里得到答复,这将帮助我决定该以何种形式来向诸位阐明莱茵的秘史,关于这一重的认知非常重要,如果无法达成共识的话,我所讲述的故事,或许会在诸位的理解中产生截然不同的答案。”
“殿下不妨直言,我相信在座的问题儿……义士都不是陈腐守旧之人,你说对吧?约书亚。”
信女瞥了一眼正在瞥他的约书亚,中途顺势改了个口,避免了后者的发作。
“义人阁下,或许的确是我多虑了,那么,让我们回到那顶苍冠上来,相信拜阅过各族古卷的人都对【苍穹之冠】这个词汇不会陌生,它是白神登临生命树顶,统御全域时所恒定的治世律法的具现化,白神的律法名唤【二元论】,也被称之为【二元对立】,世间万物众生不以行为思想,而是以白神的裁定划分为【善】与【恶】,善者扬善,恶者为恶,善者诛恶是为德,恶者戮善是为罪,世间万物各司其职,各行其道,不得逾越,否则便会被【二元论】这一至高法则清算,以第四纪开始之前的瑟兰海姆为例,那便是土之子为善,附庸于土之子的七支眷族为赎罪,而剩余七支被称为黑暗物种的则为恶……而后世结果,诸位也都知晓了,自天泣之日过后,【二元论】的时代便被终结了,新的律法升上星穹,而具体细则我们无从知晓,但莱茵的秘史是早已尘埃落定的旧事,所以这一点并不妨碍,现在,我想先听听义人阁下,以及诸位,是如何看待白神过去所裁定的“善与恶”的?”
……
第189章二元论(中)
怎么看?
看个看。
这种纯粹的屁股决定脑袋的问题还需要问别人怎么看?
这一屋子里九成以上都是当初被撵进地下当地老鼠的黑暗物种,还指望这种问题能够得到中肯客观的回答?
初闻莎乐美的问题,信女只觉得眼前一黑,随而面露含蓄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道这位殿下到底是个十来岁的丫头,虽说莱茵王室人丁凋零被迫小小年纪扛起重任,但到底还是在做梦的年纪……
况且光辉之主到底是死透了,现在坐在这里说句“我反对”,难不成祂还能诈尸跳出来扇反对者两个大耳巴子……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老娘看个看!当然是举双手双脚反对咯!开什么玩笑?要是如今还是那一位那一套律法治世,像老娘这种二八芳龄貌美如花的森林妖精不是在地下当地老鼠就是在地表某个贵族老爷家里做【精灵恒久远,一只永流传】的床上传家宝,没准儿都已经熬死了几代人!所以说老娘做错了什么了?像老娘这种住在老林子与世无争每天晒晒太阳摘摘花花吃吃果果就能活下去的节能生物,为什么要被扣一顶黑暗物种的帽子打上邪恶的标签被正义的土之子们暴打啊?”
意料之中,跟含蓄的赫恩先生相比,暴躁的乐子精蒂德莉特选择了当场开喷,且喷的内容跟赫恩先生方才思考的内容如出一辙。
“再重复一遍,对于二元论那一套老娘是举双手双脚反对,老娘就是反对了又怎么样?有种那个死球了的白神从棺材里跳出来给老娘两个大耳巴子啊!?”
“……”震惊于感想过于相似以至于后半截完全一致的赫恩先生瞥过眼去,见永琳的嘴角嗫嚅了片刻,脸上的神情昭示他同样站在蒂德莉特一方,而一旁独坐的约书亚同样嘴角嗫嚅了片刻,神色纠结至极。
青子和江雪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倒是那位面生的年轻小哥几度张嘴想要出声,也不知是打算为土之子的造物主辩解还是单纯地试图维护正在被蒂德莉特狂轰滥炸的莎乐美。
陷入争执的话,时间就会无止尽地浪费下去。
信女的视线扫过屋内神色各异的众人,开口,将这段插曲按下。
“殿下,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如今的情景,想必也在你的意料之内吧?”
“是也,只是未曾想过蒂德莉特小姐是如此性情,我这边呢是不怎么介意这个的,只是,得向约书亚先生说声抱歉呢。”
莎乐美微笑着双手合十,向一旁的约书亚微微颔首致歉道。
面色纠结的大猫很是大度地摆了摆手,道了声“无妨”,随后转过头去望向舷窗外看海,耳听八方。
“既然诸位都不是光辉之主的二元论拥护者,那么接下来的故事,大家也能更容易理解了。”
莎乐美的视线重新回到信女的脸上。
“义人阁下,您在远海亲眼见过我那位亡姐奥莉薇娅,她给您的印象如何?”
“很强。”信女的答复言简意赅,“王国之环的守护天使,物质界的顶点,凡人造化的尽头——凡世生灵仅靠物质界内的资源修行,祂就是那座绝无可能绕过的高山,我不如她。”
“可就算如此,王姐也终究是于远海身陨了。”
“人力有穷时,望殿下节哀。”
“无妨,总之如您所见那般,王姐所继承的以利亚圣痕,便是苍穹之冠给予莱茵的女儿们的祝福之一,作为王国之环的守护天使,以利亚足以锚定下整个物质界内的结果,以此于生命树根的物质界内,确保白神秩序的稳定。”
“物质界的凡世生灵要想战胜以利亚就必须拥有物质界之上的力量,而以利亚作为王国之环的守门人又彻底断绝了物质界的凡世生灵从物质界之外获取资源的可能,一个强与弱的悖论就此完成了,这是一个妙招。”
信女回想起那位远海之上的守护天使,又将其与十八岁生日那晚的自己两相比照,得出技不如人的结论之后,颇为坦然地摇了摇头。
瑟兰海姆作为物质界最顶层的世界,它的体量与层次从各个方面上来说都是远远凌驾于物质界的亿万星辰之上的,十八岁当夜的他能凭一念让自己的家乡行星死寂,可按照后世的生命树知识进行升维换算,那会儿的他大概是打不过瑟兰海姆随便一个淡水湖里的一条小金鱼的。
生命树严格地划分出了世界层级,后者就是如此无情无理的东西,放弃一切终其一生好不容易无敌于天下了,往井外一跳发觉自己还不如外面小河沟里的一条小金鱼,仔细想想自己老家发生的那些夺天地之造化的千载密谋到头来也就是井里几只小蝌蚪在明里暗里掐架而已,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已经快哭出来了。
赫恩先生抹了抹眼角的不存在的泪花,望向眼前的莎乐美,问道。
“祝福有了,那诅咒呢?”
话一出口,莎乐美无声地看了他好久。
“义人阁下……您可真是,从头到尾都看得非常透彻呢。”
“从头到尾可不敢当,只是漫无目的胡思乱想,没承想正撞上了殿下的心事。”
“诚如义人阁下所言,苍穹之冠于莱茵的女儿们,即是赐福,亦是诅咒,一半的莱茵之女成为了以利亚那样的圣洁天使,作为白色神权的代言人行走于物质界的人间,而另一半的莱茵之女则背负诅咒,化作圣约中所记载的大罪孽物,以供神的使者讨伐。”
“七罪,十灾,战争,饥荒,瘟疫,死亡……提亚马特,巴哈姆特,许德拉,利维坦……瑟兰海姆流传至今的圣约中所提及的所有大罪之龙,所有的神之敌,所有的神孽,实质上都来源于苍穹之冠,而后世则由被诅咒的那一半莱茵之女所继承,她们作为圣约所命定的怪物诞生,之后又作为怪物长大,而最终则作为怪物被一代又一代的同胞姐妹所传承的天使讨伐,是故公义的篇章得以一页又一页地续写,神恩神德神威也得以为万民永世传唱……约书亚先生,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您所信奉的公义与善恶,但它们绝不会是白神的二元论所裁定那样——它只是一种统治的手段而已,作为曾经统治者的莱茵王室,作为最后一代莱茵之女,这一点,我和姐姐再清楚不过了。”
……
第190章二元论(下)
时夜,赫恩先生坐在船舷上百无聊赖地嚼着小鱼干。
鱼是现捞的,都是躲在船底的幸运儿。大货被送进了厨房料理,小家伙们捞起来后被他那一手来自远东乡下的传统艺能过一遍,再是新鲜的渔获也变成了干货,就着来自虚空的椒盐辣子,别的不说,还挺下酒的。
他这一脉传的是个翻牌的手艺,搁在芸芸众生面前那铁定得算是大能,可搁在能印牌的大能面前,那就只能算是奇技淫巧尔,上不得台面。
离开乡下多少年了,如今的手段是愈来愈出神入化。当年理解不了的也都理解了,当年翻不了的牌也都能翻了。
只是这牌如今翻来覆去,当初陪他在乡下一块吹牛打屁指点江山一块发病乃至于偷看女教师洗澡的人,如今是一个都不剩了。
几个年少的远东龙崽子闻着熟悉的椒盐味儿溜了过来,见是他坐在这里赏月独酌,纷纷抱拳行礼道了一声“仙师”,随后就杵在附近不走了。
赫恩先生哪里不知道这群真龙是被家乡的辣子吊起了馋瘾,再加上他平日里随团一没什么架子,二又时不时讲点评书,跟这群真龙走得比较近,借此来掩盖他这西贝真龙的事实,是故当下随手一挥,这帮馋鬼的面前便一一多了大碟红艳艳的小鱼干。
既有得吃,气氛就欢快随和了起来。
信女在独酌之余斜眼扫过这群盘腿坐下的年轻龙人们,心道这些几经波折都没被甩出旅团的龙崽子,也不知道该称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幸的是,自白日里莎乐美道明她此行的目的乃是断绝王室与白神渊源之后,不减员的旅途便到此为止。
幸运的是,莎乐美这位末代皇女有着与她那名讳不符的仁心,一路上借着各种手段在撇清本不应卷进这泥潭里的无关人等,等到明日靠岸,想必这群哥赞人还得被她抛下守船。
随团的哥赞人们如今都很是崇拜信女这位出身西土却已不同凡响的同胞,在他们接受的教育当中,羽化而登仙的仙人都是行踪不定的化外者,非有大机缘不得见,而像赫恩先生这种手握大神通又行走于世俗中的,那就是如假包换的陆地神仙……
“啊呸呸呸呸……”
眼见唠嗑的话题愈发玄乎神棍,而赫恩先生的年龄也从两位数一路攀升至三位数四位数五位数……乃至于最后演变至“先有仙师后有天,太一更在大道前”诸如此类云云。
赫恩先生叫停了这群后生对自己年龄的无关叵测,并再一次强调了自己年方十七后,这边的热闹终究引来了永琳等一干畜生围观,甚至于船首附近的莎乐美也频频侧目,大有过来吃瓜的趋势。
在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信女只得发挥自己满嘴跑火车的本事,操起说书的老本行,给这群围观的畜生讲起什么“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的陈年旧事。
大抵意思就是他没什么好本事,也就是年少时身负大气运,偶遇仙师点化,这才学了仙人一星半点的大神通,待到他年破得命数,自此出尘入世,任侠世间。
听得津津有味的小畜生们纷纷又问,那赫恩仙师师承何处,尊师道号如何?
赫恩先生只说家师乃是化外之人,早年于海外仙山瀛洲得道,成就混元大罗金仙,自此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九天之上任我自逍遥,偶有入世,只渡有缘人……
这通评书说得是云里雾里出神入化,满足了远东哥赞人文化传统中对仙人的淳朴幻想,把永琳跟蒂德莉特这几个西土人也唬得一愣一愣的,连侧耳旁听的约书亚也料定他赫恩应是早年遇见了某位堪比神明的异界宗主行走于地上的神格化身,这才有了如今这身亦正亦邪的本事。
唯独只有打着好奇凑热闹的心态过来吃瓜结果没承想吃到自己身上的青子跟这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赫恩先生在那边信口开河舌灿莲花,她这边是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宛如猫挠,又似临场重温演员的自我修养和达者的表情管理,最后实在是绷不住了,踹开永琳腾出条通往说书现场的路来快步走近,随后揪着说书的赫恩仙师耳朵当场将他拖走。
旁听说书的都是些看得懂气氛的明白人,眼见如此随即欢快地鸟兽作散,几个真龙姑娘又给赫恩先生套上了一层富有人情味儿的红尘未斩留世间的仙人滤镜。
……
“哎哟哟哟……别揪了别揪了,我这不纯粹是在跟他们胡扯么?青子你激动什么?”
嘴上叫疼实则笑嘻嘻地打着趣的信女跟着青子一路回了房,中途不忘跟远远旁观的莎乐美打了个招呼,作为天字第一号打手,他的卧室安排在船长室附近这很合情理。
“我越来越觉得你这嘴皮子功夫跟以前比起来精进得不只一星半点啊,还是说以前多少要点脸现在脸都不要了彻底放飞自我后回归初心这才让我见识到了你的真实水平?”
刚被信女吹到了九天之上的得道仙人青子小姐这会儿脸上的红霞才稍稍退下来,她现在只想给这满嘴跑火车的狗东西一脚让他消停一点。
“事先声明我可没吹啊,我只是把很多你常识里的东西换算成了远东人的文化术语进行重述罢了,我遇见你的时候你都已经自我统一能加速宇宙热寂穿梭时空了,好多远东神仙还只是活在当下的最基础的点生命体呢,那会儿你一个越过了线生命体阶段的面生命体不是神仙谁是神仙?”
“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遇见你那会儿我可是永远的JK。”
“那不正好,我也是永远年方十七……”
“你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
咳咳。
青子脸色微红,有些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摆摆手示意信女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赫恩先生神色如常地笑眯眯地点头应下,脸皮厚度高下立判。
“说正事,关于白天莎乐美的说辞,你是怎么……咿呀!”
青子的脸色正色了还没几秒,在闭上眼故作镇定地提起白日里莎乐美那番言论,正待商榷之时,忽觉自己失去平衡,待到睁开眼时,已然身陷某个愈发大胆的狗东西的怀里。
信女揽着青子落座,半倚着床头,神色平淡地接过话题。
“嗯,你说。”
“你……放手。”
“不放。”
“叫你放手。”
“我刚刚在船舷边被来自过去的旧事搞得有些唏嘘抑郁,现在需要一点点晦暗人生中弥足珍贵的正能量治愈一下我受伤的心灵,所以你说你的,我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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