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比那名居桃子
“???”
亚蘭正被这群突兀安分下来的好事之徒搞得一头雾水,正待回头张望个究竟,却只见一个大耳巴子迎面糊来。
“没啥事,别看。”
永琳抬手将亚蘭刚刚转到一半的脸一把掰回了原处。
“唔唔唔……”
后者顺势只能呜呜咽咽。
“喝酒喝酒喝酒。”
“吃菜吃菜吃菜。”
一众哥赞龙人更是热情了起来,先前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嘴碎着领袖上司的家务事呢,这会儿突然就跟他乡遇故知似地轮番开始给亚蘭倒酒,面前的空碟里更是小鱼干堆成了山。
“???”
这位年轻的土之子小哥一时间更是一头雾水,不过气氛如此热烈热情热闹,生性平和的他也顺势被带入气氛里一时难以脱身。
“唉——”
永琳于一侧抿着酒水,心中回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又看了看面前这位分外好懂的御风使,心中左右不是,徒留一声长叹。
方才,那位皇女殿下,似是在夜叩仙师门呢。
————
初生!
你那是喜欢她吗?
呸!
你那是馋人家身子!
你下贱!
……
信女·赫恩啊信女·赫恩,你难道忘了你当初的志向了么?你的抱负呢?你的誓言呢?你难道还想过回当初那番醉生梦死而不自知不自制的颓废生活吗?
你还记得你那一页页日记中的所书所写吗?
十月二十日,
下班,陪小姐姐们喝酒。
十月二十一日,
下班,陪小姐姐们喝酒。
十月二十二日,
下班,陪小姐姐们喝酒。
十月二十三日,
下班,陪小姐姐们喝酒。
十月二十四日,
下班,陪小姐姐们喝酒。
十月二十五日,
下班,被小姐姐们带走。
十月二十六日,
下班,被小姐姐们带走。
十月二十七日,
下班,被小姐姐们带走。
十月二十八日,
下班,被小姐姐们带走。
信女·赫恩啊信女·赫恩,你难道忘了你当初的志向了么?你的抱负呢?你的誓言呢?从今天开始,你要自知自爱,切莫再放浪形骸,虚度光阴,要做一个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十月二十九日,
下班,被小姐姐们带走。
十月三十日,
下班,被小姐姐们带走。
十月三十一日,
下班,被小姐姐们带走……
————
同一时刻,“仙师府”内端坐的赫恩先生,在脑子里给了自己两记来自往昔的强效大耳巴子,这才将喉间那抹源于对莱茵之血的渴望压下。
而在青子看来,这毫无疑问是深思熟虑的表现。
实话实说,这位咋看之下一副守丧的西土打扮的皇女殿下深夜到访,同为女性的她心里不膈应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介于赫恩先生那堪比鲤鱼跃龙门般苛刻的择偶门槛,或者说由蓬莱山辉夜于那月下花海间的茶会闲谈中看似不经意间提起的【赫恩家门槛】,再加上早年某位被当事人亲切地称作“黄毛老表子”的远东幻想种在乡下给当事人赫恩先生留下的那惨绝人寰的恶劣印象。
老实说,就算隐隐从那番话的字里行间以及那堪称明示的“Aoko,对不起”的抱歉眼神中猜到这位皇女殿下有把自己卖给那狗东西顺势抱大腿的意图——Aoko/青子小姐还是觉得这位说着一口流利的哥赞腔的金发丽人没啥机会就是了。
原因无他,发色乃原罪。
抱歉,实在是难以想象,赫恩先生于晚间黄昏时候,挽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妞儿行走于苏黎世湖畔散步——是一副何等惊悚且不切实际的画面。
开什么玩笑,就算下一刻他突然暴起将那金发妞儿切成八亿片倒进湖里顺水冲了一了百了——这种事发生,青子也绝不会有半点讶色。
总之,先观望一下吧。
“总之,我很好奇,远东那一支莱茵,是如何解决、或者说一定程度上规避掉半数莱茵之女的血脉诅咒的?”
须臾的静默之后,信女睁开双眼,提出了那个避无可避的问题。
“毕竟,我之前也说过,莎乐美殿下,您看上去非常的健康。”
“您的疑问在我的意料之中,义人阁下,倒不如说,此番前来,莎乐美本就是想将一众秘辛向您和盘托出,关于远东莱茵的过去,关于苍穹之冠的下落,关于如何断绝掉那段横亘数个纪元的,白神与人王之间的维系。”
“那么,请容在下洗耳恭听。”
信女神色如常地抬手示意道。
“常言道,事实胜于空谈,关于第一件事,我想,让义人阁下亲眼过目,或许才是最直观的途径,那么,恕小女子失礼……”
言迄,只见皇女殿下面颊微红,随而信手褪下那件从不离身的,为其亡姐吊唁的黑袍,黑袍之下,是由一袭单薄黑裙所裹挟着的,玲珑有致的少女身体……
喂喂喂?
Stop!
刚刚还好好的仿佛两个史学家研讨攻关一样严谨的学术氛围,怎么突然就变得青涩()起来了呢!?
青子当即打算对这逐渐不健全的发展叫停——
下一刻,有轰雷炸响,又有紫电青光。
整个房间被一抹苍白的光芒照尽,而后待到那光散去,便有霹雳之声不绝于耳。
“义人阁下,您认为【圣光】的本质,究竟所谓何物呢?”
莎乐美·莱茵哈特的声线不变,自那异变突生的彼方传来。
“一般来说,圣光是天界生物通常裹挟的正能量场,与晦暗不洁之物相对,与负能量场相对,于大部分活物来说有利无害,可疗愈伤患,可退治阴邪,搁在远东,有个更加简明扼要的词汇来形容它,叫做浩然正气。”
“是也,远东的莱茵之女并非摆脱了那源自白神血脉的诅咒,只是在二元对立之间寻到了一处苟且偷安之地,一处由二元论与哥赞龙人文化之间的认知偏差所构建出的空白。”
“!”
当一切的异象为之收束之后,青子得以一睹此间突生的异状。
而只看了一眼,她便只觉眼前一黑,随后便在心中感慨起自己跟某类生物的孽缘。
先前莎乐美褪衣驻足之处,此刻哪里还有那位远东皇女的影子,徒留下一头四足而立,青鳞白角,身似云雾,水墨勾勒形貌轮廓的幻想种。
而那不绝于耳的霹雳声,便源自于其周身奔流的青紫雷火。
“殿下,虽然我隐约猜到你也没能逃过莱茵的诅咒,可我是真没想到,身居远东的你,居然会是一头……麒麟。”
信女也一度为之哑然,不过随之则豁然开朗。
他终于明白了那支莱茵东渡的初衷,以及为何距离星界殖民只差一步之遥的耶鲁,直至灭亡,也从未对大洋彼岸哥赞龙人们挥下屠刀,甚至还与之邦交甚好的缘由。
“哥赞龙人不是瑟兰海姆十五神的造物,所以由二元论分割出的善恶阵营,到了他们那边会存在相当大的偏差,而这样的漏洞,正是莱茵的女儿们所需要的,对吧?”
“诚如您所言,义人阁下。”
此间的幻想种,莎乐美·莱茵哈特,向其颔首致意道。
……
第193章太一(上)
“在那久远的混沌年代,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第一纪及其之前的岁月,十五位源初之神自星间降下,于瑟兰海姆这颗星辰之上各立眷族,而土之子的造物主自然是我们那位至高无上的白神。”
“光辉之主,晨曦圣者,白月与以太之主,那位被我们土之子所信仰的白神自混沌纪元开始便从未吝惜过降下祂的神恩神德,是故哪怕是文明尚未萌芽的蒙昧年代,尚且以部落形式生存于这颗星辰上的土之子们,圣光这种古老的神泽也常伴于他们,换而言之,我们的祖先,是依靠这种源于白神信仰所换来的圣光力量,于那蛮荒的混沌年代,于那龙兽横行异族崛起的远古时代,一步步迁徙辗转,小心地保存文明的火种,最终发展至第一纪元末期那城邦王国式的文明形态的。”
化身麒麟的莎乐美似乎更加适应如今这般模样,她讲述过去的话音中少了一股平日那般遣词用句的拘谨,多了一种近似于自由的欢欣。
“嗯,部落的圣光勇士?”
听闻她的言说,信女在脑子里描绘了一幅画面,画中有几个穿着很少布的皮草大只佬,手握长矛,面色坚毅,湛金的圣光像一颗颗小太阳似地自他们后脑勺处呈放射状放出,脚下则随便踩着几头远古大只的野生动物,或者说龙兽。
他绘声绘色地将自己的脑补向莎乐美描述道。
麒麟儿莎乐美颇为人性化地摆出一副苦笑的表情,对此予以肯定。
“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只是王室留存的油画中似有这般的描绘,不过那都是第三纪元的艺术家们二次加工的产物了,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
“本应如此,那么,这跟哥赞龙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信女接着话题询问道。
“哥赞龙人并非源初的十五神于第一纪元前降临时自立的眷族,这一点,在莱茵王室与哥赞王室长达两个纪元的接触之中早已被对方多次自证,他们并不避讳或意图隐瞒这一点,反而非常自豪地向所有曾横渡大洋前往远东的神造物种宣言——他们乃是【太一】的子民。”
“明白,外来物种。”信女点了点头,“不过这个【太一】神胆子很肥啊,敢跑到源初十五神的自留地上抢食,后来祂们有打起来过么?”
“并没有。”莎乐美摇头否认道。
“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吗?”
“因为出现的时机。”
“时机?”
“是也,如若哥赞龙人是于第一纪元时期作为外来物种降临瑟兰海姆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祂们将面对十五支神造物种的联合绞杀,在那个造物主尚能降下圣者化身行走于瑟兰海姆大地的年代,哪怕是最温和的罗塞塔人,也无法违逆其造物主的神谕。”
“然而?”
“然而,哥赞人出现在一个非常微妙,也非常理想的时期——第二纪元初期。从第二纪元开始,诸神就再也无法降下圣者化身行走于瑟兰海姆大地,转而开始从信徒中挑选神的代言人,换而言之,就是启用【神选】的方式继续维系祂们对眷族的影响。”
“从以圣者化身降临改为了提拔神选的模式么?在我的理解当中,应是神明的世界中发生了某种变故,让祂们不得不放弃了会额外损耗神力的圣者降临模式,用我们凡人的话来讲,这是有一点——抽不开身?或者说自顾不暇?”
对于这种异常,信女试着进行猜测道。
“在这一点上,莱茵王室的结论与义人阁下您的猜测如出一辙。”莎乐美颔首道。
“哈哈,那你们可真是大不敬,信徒怎能怀疑自己造物主的神威?白神就没有惩罚你们的大不敬么?”
“我说的莱茵王室是指如今的莱茵王室。”
言迄,莎乐美变回人形,随后指了指自己。
而信女则没忍住轻笑一声。
“抱歉,殿下,我差点忘了,如今的你就是莱茵王室本身,而你曾在白银城隐晦地提过自己不是那么坚定的白神信徒,是在下谬误了,让我们继续吧。”
“如您所愿,义人阁下……哥赞人出现在第一纪元结束,而第二纪元萌芽的黎明时期,等等……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义人阁下,不知您渊博的学识中是否有包含第一纪元结束与第二纪元伊始,这段转折时期的信息。”
“渊博不敢当,都是些考古的成果,劳驾殿下说明一下吧,在下并不知晓第一纪元与第二纪元转折那段古早历史的秘辛。”
“原来如此,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辛,几乎所有从第一纪元延续至今的神造物种的文明智库中都有相关的记载,只不过各自记录的视角与立场不同。”
“哪怕因为立场不同而采用不同的态度记录那段历史,但最基本的客观性还是能够保证的吧?”
侧耳聆听当了半天的木头人的青子小姐忍不住参与到了这番终于重回正轨的学术研讨之中,中途还因为麒麟儿皇女那身黑纱长裙怎么看都过于轻薄,过于别有用心,以至于咋舌一声箭步过去一把将那黑袍给莎乐美套上,这才心安理得地回到原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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