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赫恩的奇妙冒险 第23章

作者:比那名居桃子

  刚出浴的她裹着一条单薄的白浴巾,白雾袅袅,纯净的银发披在右侧肩头,纤长的睫毛尖端凝有几滴“露珠”,色素稀薄的冰蓝色眸子透着一股隐约的水气,在短暂对视之后又羞赧地移往别处,随而又悄悄瞟来,显得局促而不安,房间的黑暗巧妙地遮掩了彼方皎洁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浮现的红云——这一定程度地消除了表面性质的尴尬,却实则对信女无效,他的视力不会因为这样浅薄的黑暗而受到任何影响,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嗯,得想个办法改善一下气氛,情商高如赫恩先生自然留意到了当前的不妥,于是他诚意拳拳地发出邀请,同时伸手作虚握状

  “Weiss小姐,楼下有只猴子可能会暴露咱们的踪迹,要不你拿主意,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雪倪家的二小姐一只手紧紧固定住淡薄的浴巾,眼中流露出惊恐与另外一种复杂的色彩。

  赫恩先生对那种复杂情感非常熟悉,因为他当年在擎天特殊部队里与阔别数年的Winter学姐重逢时,心想所生的情感与之如出一辙——那种情感名为“幻灭”。

  “???”信女赫恩对此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让眼前这位明显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心生幻灭之感。

  “……你的脑子里,难道就没有半点让我先穿件衣服的常识么?”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Weiss小姐犹豫着用细如蚊呐的声音道出了令她踌躇不已的问题,话音落下,脸更红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信女闻言恍然大悟,随即打了个响指,两人右侧一道近两米高半米见宽的亚空间裂缝轰然洞开,紊乱的混沌魔素裹挟着大量阴影喷涌而出——下一刻,种类繁多由内至外应有尽有的如山般的女装潮流将冻得瑟瑟发抖Weiss小姐彻底淹没。

  “都是新款的,慢慢挑,不用急,”信女慢悠悠地背对身去,走入另一道亚空间裂缝准备去往一楼,语气慵懒而悠闲愉快,“顺带,之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满屋子追杀我的事情就此一笔勾销,不拿你寻开心了,咱们一会儿见,IceCream小姐。”

  “信女赫恩!”恼羞终成怒的少女音随着亚空间裂缝的闭合而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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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合流前夕

  在结束一段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之后,赫恩先生心平气和地走下楼梯缓缓归至一楼。

  炉火温暖摇曳,驱散了雪夜里的寒气,先前抱回来的柴火勉强发挥着效应,在废弃多时的伐木场中找到的都是些湿柴,能够着起来还多亏了车上所剩无几的燃料。

  距离他们因暴风雪和越野车抛锚而不得不被困这座废弃聚居地已经有两三个小时了,天色已晚,风雪愈急。

  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赫恩先生实在不想考虑在这样的天气和时间里冒着风雪赶路的可行性,所以至此,他于心底地祈祷这一夜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Sun的活干得挺利索的,还未下至一楼,赫恩先生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股焦香,肉类稍稍烤过火而又无伤大雅程度的味道。

  烤鸡翅膀,我最呀嘛最爱食……

  看着那只猴子蹲在那折腾烤肉跟煮罐头的背影,赫恩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毫无逻辑的幻听,他使劲摇了摇头,将这种幻听驱逐出境。

  也不知道另一波同伴们现在怎样了?

  信女下意识地思考着,不过按照团队运气守恒定律并参考以往惯例,再联系上他在那辆矿车上睁开眼时的孑然一身——身上连半枚通用货币都没有的窘境,综合以上因素,赫恩先生觉得姑娘们的处境应该不会太差,甚至可能会比自己要好得多。

  “嗯?”弗纳人的感官很敏锐,在赫恩先生放开脚步下楼的过程中,Sun便很快察觉到了他的踪迹,“休整完毕了?来得正好,赫恩。”

  “嗯哼?有什么好事吗?”信女见他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由得好奇。

  “过来瞧瞧我弄到了些什么!”弗纳人不仅感官敏锐,属猴子的金毛小哥身手也利索得劲,见信女好奇发问,他随即保持着蹲姿大大咧咧地往后仰头回道,“咱们今晚吃烤肉吧!”

  “好啊!”信女·赫恩楞了一下,随即面露微笑愉快地走了过去。

  ……

  寒风王国,避风港,高岭富人区,某顶配温泉酒店套房。

  温暖的和室之内,雪之下雪乃穿着柔软舒适的白貂浴袍,浴袍上绘有青鸟啼血的古画,一头柔顺的青丝高高绾起,盘于脑后,其上缀有纹饰考究的古木发簪,雪之下雪乃打量着镜中如若一位远游度假中的东国贵妇般的自己,心中有愧突生一阵幻痛外头风雪交加,赫恩先生至今下落不明,怕不是正饥寒交迫,行于冰天雪地之中,惶惶不得安睡,而身为同伴的她们却大把挥霍钱财,锦衣玉食,入住顶配套房,泡温泉饮清酒,赏尽寒风千山落雪……

  总觉得良心上实在过意不去。

  雪之下雪乃回过头,冲着同在套房二楼观景茶室,行头打扮与她如出一辙却风格各异的另外两位刚出浴的姑娘们心有不安地轻声问道,“我们,真的不去找找赫恩先生么?已经入夜很久了,外面的情况会很糟糕,刚刚泡温泉的时候大家都听见了吧,远方崇山峻岭里面传来的戮兽嚎叫。”

  黑雪姬一副挺尸般的模样瘫软在沙发上,似乎还没完全缓过来,她的浴袍上描绘的是一副黑莲浮生图,喃喃回道,“就是因为外面情况不够乐观才在这安顿下来守株待司康饼啊,如果他在寒风王国境内的话肯定会一路来寒风首都避风港的,如果他根本不在寒风境内,那么我们出去找他也没什么用。”

  “你的初心是好的,但是事实也正如黑雪说的那样,所以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安下心来静候佳音。”冬马从雪之下身后走来,将手放在她肩上,示意她安心等待,同时语重心长地分析利弊道,“况且,以我们现今这个组合,贸然前往野外很容易落入尴尬处境。”

  雪之下雪乃回身直视着眼前这位目前实质上的领队——冬马的浴袍上勾勒着一幅千山雪景图,随而质疑问道,“为什么?”

  “雪之下小姐,请问你是否精通寒带森林雪原地形上的求生技能或者具备相关的知识储备?”冬马直视着她的双眼反问道。

  “……并不。”雪之下雪乃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在文明社会中她或许还能做个多面手,但在远离人世的地方,她的确捉襟见肘,言讫,情绪不经有些低落。

  “无须自责,我也没有。”冬马再次拍了拍雪之下的肩膀,随即指向沙发上挺尸的那块冲浪板,“至于这个拎不清的小妮子,你让她莽穿一座戒备森严的现代化军事设施都无伤大雅,但指望她带你冰原求生寻人——还是太抬举她了。”

  沙发上的冲浪板闻言抬起头来冲着冬马一阵龇牙咧嘴,被冬马小姐给直接瞪了回去。

  “现状就是,我们三个都有点偏科,贸然前往野外只会自讨苦吃,而且这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采购物资,置办交通工具也会花费一笔更加高昂的经费,雪之下你目前是负责管账的,在这方面应该要做到心里有数才行。”

  “我明白了。”短暂地思量之后,雪之下点了点头,对团队成员的认识更为深刻,不过她还是提出了个人意见,“明天早上,我们去避风港的警务系统里尝试着发布寻人启事如何?”

  “暂作保留意见吧,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官方势力是柄双刃剑,贸然牵扯进来,有时是好事,有时是坏事。”冬马面色微妙地将手从雪之下的肩头放下,眼神有些躲闪,强势的态度不复,回到沙发上落座不语。

  “???”雪之下一脸莫名。

  “悄悄告诉你一件蠢事吧,关于那个笨女人的。”沙发上挺尸的冲浪板小姐再次诈尸而起,她嘿嘿笑着向雪之下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靠近点。

  “你闭嘴!”冬马小姐有些羞恼地开口制止道,不过态度并不强硬。

  雪之下见状,顿时对此感到大为好奇。

  “以前啊,有一次也是这样,司康饼开局跟我们走散了,然后那个笨女人就跟你现在一样魂不守舍地担心司康饼担心得要死,不,应该说比你现在严重多了,晚上觉都睡不着的那种——毕竟她就是那种性格嘛,我也能理解就是了,最后她实在按捺不住第二天一早就跑去警局里寻求帮助,结果你猜怎么着?”黑雪姬诡异地笑着,同时视线不停地在对面冬马那里打转,似乎是在观察对方的神情。

  “然后怎么了?”雪之下下意识地问道。

  “结果司康饼那次倒霉催的随到个全城通缉的间谍出身,一旦发现就地枪决的那种,忠犬小姐自己跑去警署寻人结果被黑吃黑的条子们当做司康饼关系者差点当场被捕,还好司康饼脑回路清奇,她才逃过一劫。”

  “脑回路清奇?”雪之下注意到一个古怪的词汇。

  “全城敌对势力都以为他会躲下水道里顺着水路逃往野外,所以早在郊区边界定点设卡等着他呢,谁会想到他居然开着满载的重卡油罐车一路向西直接冲进条子老窝放烟花,笨女人顺势幸免于难。”黑雪姬两手一摊。

  “咳,总之,官方势力是把双刃剑,”对面的冬马小姐有着做作地清了清嗓子,脸颊两侧有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视线飘向窗外,“我们还不清楚信女这次的出身是什么,所以不要贸然去招惹寒风当局,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明天不如去把那个【白馆】开了,看看我们的便宜老同学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一提起这一茬儿,雪之下心底就一股恶寒,她委实不想在赫恩先生缺席的情况下去开那个【白馆】,这令她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感到深深的担忧,即使【白馆】就在避风港内,地址早已探明。

  “无须担心,我刚刚联系了【上面】的朋友,现在已经定位到赫恩先生的位置了。”房间里响起了第四人的声音,小红帽披着一件黑白撞色的浴袍从三楼拾级而下,那边是套房卧室方向。

  “干得漂亮……呃,又来?”冬马和纱局促的神情为之一亮,她下意识地称赞道,然而下一刻,心口却突然浮现起一股熟悉的心悸,她缓缓回过头,随后心下了然。

  “……你个图B快把那个关掉,我快心肌梗塞了!快关掉!”黑雪姬瘫软在沙发上,抗议之余脸色的确不太好看。

  雪之下雪乃在话音入耳之际先是一喜,随后转瞬间察觉不对,一股似曾相识却又截然不同的压迫感毫无征兆地笼上心头,令她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那个乘坐小绵羊后座的雨夜里,虽远无彼时那般疯狂暴虐,却更为冰冷窒息,仿若置身于极圈冻土深处的绝命之境。

  雪之下雪乃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入目所及,那个往日里乖巧可爱不善言语的小红帽正缓缓走下楼来。一个令雪之下倍感眼熟的纹章正倾斜着悬浮于小红帽的头顶一侧,并缓缓旋转,那是一个由若干复杂的不规则几何图构成的圆环,与她曾在信女·赫恩安装AI模组失败时的个人终端面板上见过的那个亵渎纹章风格相似,却又并非如血般殷红,而是泾渭分明的黑白两色,仿佛象征着两种对立的意志,亦或是别种无形之物。一抹淡金色的水波在她的眼底与发梢间荡漾褪去,几乎就在雪之下晃眼之间,眼前的女孩又变回了那个不善言语的,看上去灰扑扑的小红帽,她留着一头看上去一点都不温暖的灰发,瞳孔则是一如既往漂亮迷人的紫罗兰色泽。

  屋内的空气依旧湿润而温暖,气氛轻松而闲适,仿佛之前的异常仅是错觉。

  “赫恩先生在距离避风港不到三百公里的野外,一处废弃的聚居点里。”夏洛特轻声地向三人解释道,“顺带,我个人认为,还是等他自己赶过来比较好——他当前的处境和这次的身份有点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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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没完没了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烟有酒就有故事。

  风雪交加的夜里,两个男人借着不算明朗的炉火,吃肉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分享着各自某部分无伤大雅的过往。

  SunWuKong借着微醺酒劲表达了他对诸如【白牙】这样的极端组织在东部王国所做作为的不满与不理解,认为弗纳人之所以会在伟大战争结束八十年后的今天仍旧被主流社会驱赶至世界边缘,在诸如萨努斯沙海或是困兽洲大荒原中苟延残喘,【白牙】造成的负面影响功不可没。

  信女默不作声地听着这个来自萨努斯真空王国的弗纳人青年发牢骚,时不时地点头称是,实则暗中悄悄地透过背后敞开的手掌大小的亚空间裂缝往二楼卧室塞些轻口的食物,比如蜂蜜热饮,黄桃或是牛肉罐头之类的,分量不大,也足够掩人耳目。

  就是亚空间裂缝开久了之后时不时会有一双纤柔的手伸出来在他腰上揩油,上下游走如黑蛇般灵巧,触感滑嫩而微凉,猝不及防之下吓得他差点跳起来,不过幸好忍住了,Sun见他面色古怪停下演讲询问他是否哪里不舒服,他只推说是屁股后面跑过去只耗子。

  “Sun,我对【白牙】这个组织没有太过明显的正负面观感,事实上,我对人类与弗纳人都一视同仁,在这个有太多黑暗生物觊觎的危险世界里,我的评判标准只有一个。”信女说到这时顿了顿,微微歪头,作思考状,Sun觉得他是在斟酌组织语言,不禁正襟危坐凝神倾听,片刻之后,信女补充道,“在这颗星球上,不论是人类还是弗纳人,只要还想继续做人,那么我基本上不会跟他们打什么交道,但要是谁活腻了不想做人了,那么,我跟他们之间的故事就开始了。”

  在这颗星球上,99.9999999%的人都是麻瓜,而剩下的那么一小撮人,如若谁滥用魔法并不慎沟通了亚空间的话,那么随之而来的必然是诸如戮兽入侵恶魔降临那样的灾难性的后果,以及成群结队的擎天猎巫人到场踢门以做应急处置。

  魔法是违禁品,在这颗星球上,毫无疑问;除了魔法之外,各种明令禁止的亵渎仪式同样是沟通亚空间的有效渠道,而踢门送温暖破坏仪式现场清理不想做人的人类或者弗纳人便是猎巫人的工作之一,拜因特殊的从业经历的缘故,信女形成了将二者一视同仁的价值观。

  信女·赫恩一面回想着过往的经历,一面捉住那双已经伸进他裤腰带以下的“黑蛇”“七寸”,将其撵了回去。

  然后将亚空间裂缝彻底关闭,反正二楼那位雪倪小姐夜宵的分量应该是足够了,再任裂缝开下去他可不敢保证面前这位Sun牌千瓦灯泡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这个弗纳人青年留给赫恩先生的印象其实挺好的,直来直去,也懂分寸,不像那些城里的妖艳碧池。

  真空王国是个一视同仁的地方,民风淳朴,人与人之间秉承着共同的尊重,只要能活下去,那么沙海绿洲永远欢迎你。

  “我去收拾一下,赫恩先生你先去休息吧。”Sun指了指地上数量不多的空罐头,有的罐头里还有一些鸡骨头。

  “抱歉啦,我可没有一味地接受一个比我年纪小的年轻人的好意而不害臊的厚脸皮。”信女开着玩笑,随后不由分说地收拾起地上的空罐头,“这些交给我。”

  “可我是个猎人,而赫恩先生是平民,保护平民是猎人的天职。”Sun还是有点过来接手的意思。

  “少啰嗦,难道你的老师没有告诉你在学校之外,猎人为平民提供服务时会收取报酬么?”信女腾出手从衣袋里摸出一枚质地纯正的能量尘晶并随手抛向弗纳人青年。

  “哇喔,我从来没见过纯度这样高的能量尘晶,还这么大块儿,遮阳学院的商店里都很少有这种品相的好货!有它的话我一次性起码能分出三十六个分身。”Sun显然是识货的,他敏捷地一把接住那块翠绿的晶体,高纯度的无属性能量尘晶焕发出的光芒令他那头飒爽的金发看上去生机盎然,苍翠欲滴。

  废话,那是我从擎天运往寒风的条约专列上截胡来的军用货,成色当然好得吓人,再加上雅克那老鬼奉行多年的市场垄断战略,真空那边难见这种好货也实属正常……

  信女·赫恩翻了翻白眼,暗自腹诽,随即爽朗笑道,“猎人的双手应该用在对抗戮兽和极端组织信徒上面,打扫卫生这种事还是让我这个平民来做好了,顺带,那是我正式付给你的定金,一路上请多关照。”

  “那我今晚负责守夜!”猴子小哥看上去心情不错,话说开之后,他不再阻拦信女收拾残局的举措,而是竖起两根手指自告奋勇地宣告道。

  “好嘞好嘞,不过若是撑不住了请用卷轴板通知我,我来换班。”信女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回道,同时开始往屋子正门方向走,垃圾要扔去屋外。

  “不用了,让你见识一下遮阳学院在校猎人的钢铁般的意志力,顺带能量尘晶本身就能补充精力,时间不早了,赫恩先生你收拾完后就上去安心休息吧,我去厨房那边清查一下,刚刚拿东西的时候留意到那边好像还有个房间。”

  “万事小心。”

  Sun背对着赫恩先生做了个ojbk的手势,随即蹦蹦跳跳地跑去厨房方向,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信女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回首摇头,暗自感叹年轻真好,顺道又怀念了一波自己在擎天的学生时代。

  咚。

  嗯?

  信女·赫恩怀念过往的沉思被一声短促的闷响打断,那声音很轻,且一瞬即逝,发声体间的碰撞也绝不强烈,否则不会是这样微弱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雪中,如果不是赫恩先生具备忍者般的动态听力的话绝无发现的可能。

  那声音来自他的正前方,来自这间避难宅邸的正门之外。

  信女的手中浮现出一股青耀的苍蓝焰火,与他之前蒸发掉那台红蜘蛛机甲时一般无二,怀里抱着的空罐头们随之灰飞烟灭,他腾出干净的双手,象征性地挠了挠头。

  “……别告诉我今晚连觉都没法睡了。”他轻声低语,随后不再迟疑,脸上的神情也不再是那副在弗纳人青年面前不得已而为之的佛性随和,而是嘴角微微上扬,浮现起一股恶质的笑意,笑意中裹挟着纯粹的杀意。

  他大步向前,拉开宅邸门扉,走了出去,冬夜的晚风裹着雪花随之涌入屋内,壁炉中的余火明暗不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凛冬的寒冷包裹了他。

  信女·赫恩迈出的步伐僵直在宅子门前的楼梯台阶上,寒风拂过他的脖颈,他却无动于衷。

  就那样沉寂了约莫十秒,他揉了揉眼睛,又挠了挠头,仿佛终于说服了自己没有眼花之类的。

  随后,他踩着悄无声息的脚步缓缓走下台阶,行至门前的雪地上,先是四下环视了一圈,他所具备的忍者般的动态视力让他在这样的夜里看得很远很远,且无视夜幕的干扰,但结果却一无所获。

  于是他的视线又重新回到身旁的雪地上,抵着下巴略显苦恼地思考了片刻,随后仿佛是终于想通了一样,他蹲下身,开始察看。

  下一秒,信女整个人就像踩到耗子的小女孩一样由蹲姿原地腾空而起,弹射般落回避难屋门前的台阶上,一脸嫌弃和厌恶的神色。

  他作势欲离,又往回走了几步,迈进屋内,避难宅邸的门扉随之关闭,寒风被阻隔,屋内重归温暖。

  十五秒的沉静之后,宅邸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赫恩先生带着一脸的无奈和对自身的恼火走出宅邸,并随手关上大门,他不再作犹豫,敏捷地跃下了台阶,并径直拉开一道亚空间裂缝。

  避难宅邸二楼,靠窗的卧室,雪倪小姐刚刚换好一身纯白为底,描着黑边并配以黑色系衣扣和小饰品的看上去很保暖的女士风衣,正坐在床头捧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小口小口地饮着。

  然后就看见一道幽蓝的亚空间裂缝从二楼卧室内堂而皇之地洞开,因为有之前的经验,所以她知道那是信女·赫恩的手笔故而仅仅保留着最低限度的警惕,甚至还有余韵继续优哉游哉地品尝热饮,同时向裂缝投去好奇的目光。

  然后,下一刻,当看到信女·赫恩以尽可能自然且鲜少施力的方式后退着将一个浑身是血,头顶猫耳的黑发女孩从裂缝中架出来之后

  Weiss差点被嘴里的蜂蜜水给呛死过去。

  “还有完没完了这?”将弗纳人少女平放在地板上之后,信女拍了拍手开始点火清理身上的血迹,同时心里打定主意——等这次回去之后要把雪之下雪乃供起来,上香。

  “咳咳……咳,赫恩,赫恩!”终于缓过来的Weiss罕见地情绪激动,“就是她!之前我在百目港的时候就是被她跟另一个红发牛角的弗纳人男性突袭围攻,最后不敌才被塞进了维生箱里。”

  “……牛头人加野猫,这什么古怪的组合。”信女报以同情的眼神,“真是辛苦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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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罪罚

  赫恩先生现在总有一种再在这住下去不用到明天天亮就能开party了的错觉。

  回首当年,过往踩过的随机【Hive】如烟,赫恩先生可谓是尝遍人间疾苦,每次睁开眼,出身大多不尽人意——在大洋深处的海底监狱蹲过死牢,在苍莽草原上追猎剑齿虎做过野人,在茫茫沙海守护法老陵寝并监守自盗,从无拘无束的荒野大镖客到1793年刚被砍头的路易十六的私生子……

  总之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伤透了心的赫恩先生第一次产生了幸运女神向他张开双腿的错觉。

  黄金魔女雪之下雪乃的天运祝福竟然恐怖如斯!!!

  信女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前,向一旁同样搬了把椅子落座的Weiss递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床上这只大号猫女的伤势不轻,伤口大概分为两类,一类是锐器所致,大部分都是皮外伤或贯穿伤,并奇迹般地避开了所有要害,如若当事人的运气或是敏捷高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的话——不过信女认为这种假设并不成立,原因也足够简单,若她与她的对手之间真的存在如此之大的身手差距,那么她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下场;而答案只剩下一个,那位下刀的人很有分寸,出于某种原因刻意避开了所有要害,只留下了惩罚性质的伤口。

  然而真正导致这只大号猫咪昏迷的原因也并非那些外伤,而是高强度战斗之后的极度疲惫和遍布全身的跌打损伤——简直就像是从雪山上滚下来的一样,之所以破破烂烂而未彻底散架则尽数归功于积雪的缓冲。

  大概是在滚下山后,靠着最后的意志和体力一路走出雪原密林,又运气够好——黑猫的运气一般不会太坏,碰巧来到了这个聚居点附近,然后被食物的味道和壁炉的火光吸引至了这栋唯一可能有人烟存在的宅邸前,并在登上台阶的途中因意志放松而彻底失去了意识,随后滚回了台阶下。

  信女刚刚在楼下一惊一乍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他听见了咚的声音,然后打开了门,看见门口昏迷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黑发女孩,在确认不是看花了眼之后便出于人道主义地上前察看,随即注意到对方头顶上那对猫耳,被吓得飞回了台阶上去,一度想要放弃当做没有看见,回到屋里没迈出几步又于心不忍,于是又自暴自弃地来到屋外以尽量不伤筋动骨的姿势将这只大号猫咪架到了二楼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