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赫恩的奇妙冒险 第27章

作者:比那名居桃子

  思念至此,他走上三楼,然后随手扔了个【侦测人型生物】。

  “……”这是个非常泛用也非常实用的入门级天赋,在它生效之后,赫恩先生很快在三楼唯二的两间卧室中的一间里找到了目标,一墙之隔的三个目标在他浸染上一层苍色的视野中跳动着介乎暖黄与橘红之间的明丽光彩,就是姿势有点奇怪。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会玩么?还是说是新的惩罚游戏?冬马看着都不管管?

  信女轻缓打开卧室门,并向内探进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抱歉,打扰三位提前三十年开始的贵妇生活了,哦不,是两位。”他的视线注意到了一脸苦兮兮表情的Lotus小姐,随即改了口。

  这是一间采光良好的卧室,与客厅同样材质的单通落地窗正将寒风王国冬日珍贵的暖阳送入房里,在能够沐浴暖阳的地方并排排列着两铺床,床上躺着两位身披宽大浴衣的妞,其中一个背上正站着一位表情苦大仇深又苦兮兮的踩背小妹,不过这个踩背小妹明显是临时的,她也穿着一件同款的浴衣。

  雪之下小姐自觉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同时也畏惧于踩背小妹之前那副要吃人的表情,故而只是趴在靠近卧室门的床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隔壁的冬马小姐倒是江湖老油条得紧,一点都不跟踩背小妹客气,眯着眼享受的同时不时指教踩背小妹哪里欠了力道。

  黑雪小姐早先还怀着一副势要隔背踩扁胸的苦大仇深之势卖力干活,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常规出力的自己还是太过娇弱了,而非常规出力显然要闹出人命,左右不是之余,神情不禁变得苦兮兮的。

  “黑雪小姐,一会儿你跟我换一下吧,按摩的话,我在修习柔术之余也学过一些……噗啊!”终究良心上过意不去的雪之下向苦兮兮的按摩小妹友善提议,不过时间上实在有些不巧,她的话音几乎是跟门外某人探头同步进行,话没说到一半就见踩背小妹以冬马小姐背部为起跳点开始跃步起跳,而第二步好死不死地就选在她腰上。

  第一起跳点的冬马哼哼唧唧发言说刚刚这一下力道正好,而第二起跳点雪之下只感觉自己腰快断了。

  “司————康————饼————!她们欺负我!”完美起跳的踩背小妹黑雪姬在半空中像只黑凤蝶一样轻盈地飞向门边,委屈的声线拉得老长。

  “我还没死呢!”信女眼前一黑,不过还是伸手将飞来的黑凤蝶接下,否则这熊孩子非得撞门板不可。

  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鸡飞狗跳。

  ……

  混乱结束之后,四人回到二楼茶室,时隔近十五小时,原定的【白馆】探索小组成员终于会师,顺不顺利另谈。

  信女向三位小姐展示自己的黑眼圈,同时避重就轻地简述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冬马跟黑雪早已对赫恩近乎惯例的奇葩开局见怪不怪,形式上地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黑雪便凑上来像只猎犬一样开始检查他的着装,至少看上去是那样的。

  雪之下则很好奇赫恩瞳色上的转变,信女给出的答复是用力过猛。

  这个答复过于简洁,雪之下一时半会儿没能领会到其中含义,一面思考着一面端起茶杯。

  “中途遇上麻烦了么?单纯赶路的话应该不至于这样。”冬马倒是对自己这个现实中的半个亲友有所了解,知道他姑且是个施法者,虽然有点另类。

  “是的,午夜的时候因为一批尘晶的缘故引来了擎天王国的陆航,我击落了三架飞机,不过我想你也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将施法者权限限制得很死,我稍微跟祂争取了一下,在谈崩之前做完了那一切。”信女指了指自己赤金色的眼睛,“而这只是一点点后遗症。”

  “我就知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眼睛本身就是这样的可能性呢?我一直觉得你这个样子看上去要自然得多,打灰机的时候尝试沟通世界意识施法受阻只是剥离假象的诱因。”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觉得我的家庭关系会出现危机,一个金发碧眼的北欧女人生出两个黑发的孩子已经非常不易了,长女是位黑发黑瞳的大和抚子这一点医生还能用父系基因大概是出自一位远东男性来合理解释,次子黑发蓝瞳则理解成是遗传自母亲优良瞳色基因,一切皆大欢喜,医生也能顺利保住学术口碑,因为这两孩子是纯粹的自然人而非基因调整者——冬马,如果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强迫让我相信我的眼睛其实是这个颜色的……那么我觉得我只能走遍全世界然后把我那甩手的妈抓出来并逼问她当年新婚当夜是不是被外星人掳走过。”

  “……其实你也不用走遍全世界,据我所知赫恩阿姨最近跟家母一块在地中海沿岸旅行采风。”

  “太棒了,这次回去之后我要告诉她她的宝贝闺女已经自然生长成丢人的Neet了。”

  赫恩跟冬马寒暄着交换了一两个不太好笑的玩笑,直到被一声仓促而短暂的咳嗽声打断,二人将视线投向当事人——雪之下小姐似乎喝茶呛到了,神情微妙,面色泛红。

  “怎么了?”出于对客户的友善关怀,信女下意识地问道。

  “没,没什么……”雪之下雪乃眼神躲闪,期间多次强作镇定,不过都在二人无声的注视下败下阵来。

  “信女,你知道我高中的时候不太喜欢看书,有段时间成绩也很难看。”冬马将凝视的视线从雪之下身上收回,落在赫恩脸上。

  “对不起,不知道,顺带你是不是忘了“不提彼此大学之前的劳什子破事”是我们之间打交道的基本前提。”赫恩先生翻了个白眼,“然后呢?”

  “现在你知道了——我那会儿就一直在想,高中时代那些生活中没点朝生暮死似的仪式感就活不下去的文学少女脑袋瓜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嗯,当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姑且不论,现如今的和纱你可真是像极了一头优雅的北极狼,母的。”

  “最后五个字是多余的,少给我贫嘴。”冬马龇牙咧嘴威胁后者乖乖闭嘴,随即补充道,“当年我没弄明白的事情,最近好像有点懂了。”

  “嗯?”信女留意到她的视线又飘回了雪之下小姐身上,不禁也跟着跟进,“说说看。”

  “冬马小姐!”雪之下再次强作镇定地抗议道,不过话音听上去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这位姑且也算是文学少女的雪之下小姐的知识储备全面得有点可怕,就比如刚才,我借着你话里某个词汇设了个关联性的陷阱,然后她就呛到了。”冬马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抑制不住地坏笑。

  “……”

  赫恩先生无声地观察着某位文学少女晚霞般的侧颜,觉得自己再出声的话估计对方真的会昏过去,所幸便将视线投向窗外,看那避风港郊外的雪。

  三个女人一台戏,古话诚不欺。

  这地方风景不错,是个适合休养的地方,稍事休憩,同时考虑考虑下一步的计划吧。

  他可还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我说你啊,欺负一个比你小四五岁女高中生有意思么?”一直默不作声的忙着自己的事并旁观了这一切的黑雪小姐发表出与外表极端不符的老成言论,目标直指头号阶级敌人。

  雪之下小姐向先前迫于形势背叛过的阶级战友黑雪小姐投去难以置信的感动目光。

  “这话从一个十五岁的妮子嘴里说出来真的是违和到了极点。”冬马小姐不咸不淡地怼了回去。

  “就是因为性格如此恶劣,你才会在圣诞前一周收到初恋和闺蜜的结婚请柬,败犬乳牛。”

  “连开始的线头都没理到的初中小女孩在说什么胡话呢?竞速冲浪板。”

  “你想打架么?”

  “随时奉陪。”

  “那好,时间地点你挑,输了别说我没让……嗯!?”

  眼见这摊水是越搅越浑,实在没心思掺和进去的赫恩先生除了扶额叹息之外更多的是乘乱眯眼休息一会儿,不过随着从他背后传来的黑雪姬那声惊叹,本是剑拔弩张的局面突然安静了下来,这种诡异寂静伴随着一股微弱的,由他后颈间缓缓滑过的向上的牵引力和触感,对,就是那种感觉,那种如同一根光滑的细线从他的后颈与衣领之间缓缓被抽出的触感。

  他睁开眼,看见面前沙发上的冬马跟雪之下的视线正随着他背后黑雪姬的手势而缓缓上升,雪之下的视线中更多的是一种看见瑰丽之物时的好奇,而冬马的眼里则只有一种“我就知道”的无奈,并夹杂着一股“有好戏看了”的损友似的恶意。

  后颈与衣领之间的那股细微的滑动感在牵引力上升到极点是戛然而止,Lotus小姐的纤纤玉手越过他的肩头,将手指之间捏着的某样新鲜物事在赫恩先生眼前晃了晃,同时也是在展示给对面的两位看。

  那是一根纤长柔顺的银发,在晨间的光照下焕发着月耀似的光辉。

  三道视线很快集中在赫恩先生脸上,两道来自对面沙发,剩下那道居高临下来自他的头顶。

  “我昨晚休息得不好,一夜白了头。”信女神色淡然地答复道,同时拍了拍背后的Lotus,“别再趴我头上,你当你还在上小学啊。”

  “赫恩先生,疲劳和营养不良导致的白发不会有这样的光泽,而且白色和银色还是有点区别的。”雪之下公平而公正地观察评论道,不过话音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在抓住机会对刚刚的窘迫予以回礼。

  给你设套的不是我而是冬马啊……

  信女无声地向她传达着如上的意味,不过大概是默契度为零的缘故,饱含深意的视线并未达成使命。

  “雪之下雪乃小姐,恭喜你,托不知道从哪来的【Hive纸片人】女人的福,你的称号提前从【这一次的女人】更名为【上一次的女人】,感谢我吧。”黑雪姬冷冰冰地将其怼了回去,接着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悲叹道,“哥!说了多少遍了,是纸片人是纸片人!现实里根本就不存在的,你又卷进什么奇怪的支线里去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回去找辉夜姐姐告状去了!”

  “……”雪之下小姐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无论站哪边都会被怼的真正原因,敢情在场就她一个外人,所以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怼,于是她决定闭嘴,沉默是金。

  “怎么?带都带回来了,还打算藏到什么时候?”冬马诡异地笑着,开始在旁边火上浇油。

  “咳咳,黑雪别闹了,这次的事情的确有点大,我现在是擎天王国的通缉犯,追兵随时有可能到来,等人齐了我们开个作战会议吧。”信女清了清嗓子试图扭转话题走向。

  “王国通缉犯啊,比以前的全城通缉刺激多了,你这次又犯什么事了?”依旧趴在他头上的黑雪姬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随即不再胡闹,低头问道。

  “我记得擎天是个军政商学高度抱团的国家,过去存在贵族体系,不过大多都随着其前身曼特王朝的覆灭而覆灭,现今剩下的都是些大贵族成功转型后的财阀,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又给哪位擎天王国的大人物戴了绿帽或者……”冬马掰着指头推测道。

  “比那更糟糕,我似乎卷进了一场擎天上流圈子里的亵渎仪式,并在逃亡路上顺手捡到了擎天的【公主】。”信女两手一摊。

  “……真有你的风格。”冬马和黑雪闻声后不约而同地翻了翻白眼。

  ……

  依旧是4K章,过年期间时间不太稳定,只能在有空的时候加大量了,另外依旧是请积极投票、收藏、推荐、推广,谢谢!

第53章协调(上)

  随着一阵轻微的,锁芯转动的声响,信女·赫恩很快从走廊返回室内。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室内扫过,尽可能地克制情绪,不偏不倚,谦逊而客观。

  屋内一片狼藉,仿佛台风过境。

  这是他先前离开的房间。

  从色调温软的暖木色家具,到看似价值不菲的装饰品雕塑,一切曾经保有形状的物品此刻都以人类所能想象得到悲戚模样化作一文不值的碎屑。

  信女抬起头来,视线逐渐拔高,并一如所料且理所当然地观测到一道由房间一层客厅贯通向三层卧室的可怖空洞。

  事实上,直到他结束那段发生在隔壁的混乱会议为止,身处茶室的几人都未能察觉到一墙之隔后的异状。

  他自然是知晓的,不过在更早之前,在他离开这里前往隔壁房时,他的心里就隐隐有所预感,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下一刻,在一股氤氲的,由房间三楼衍生并转瞬间侵染透整个室内的银曜之中,所有令人遗憾的碎屑都在同一刻以电影倒放似的形式完成逆向再现了它们被毁灭的全过程,并最终复归如初。

  信女似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礼节性地收回视线。

  三楼,门开了。

  完好无损的茶室之内,赫恩先生栖身于避风港冬日难得的暖阳中,惬意而微倦。他的面前坐着看上去毫发无损的雪倪小姐,二人中间隔着并不宽阔的桌面。

  “我想,你们已经以某种较为合理的形式达成了一定的共识。”信女微笑着结束这段并不长久的对峙。

  “简直是难以置信。”Weiss侧过头来,冰蓝的双瞳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过去与你同世代的人都称呼你为疯子,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他们对你的嫉妒和曲解,而现在我似乎能够理解他们了——你真的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没有哪怕一丁点自觉?”

  “事实上,我正对你给予我的指控感到手足无措。”信女回以真诚的目光。

  Weiss正面迎上那道虚伪与真实混杂不清的视线,不偏不移,再次僵持片刻之后,她开始掰着手指清算道,“赫恩,我想你应该明白,自从你成功封闭北境那道亚空间大裂谷之后,你的身份在四大王国之内就被推至了一个非常敏感的位置。”

  我不明白……

  信女很想翻个白眼,但形势不允许他这样做,他轻敲着桌面,唇间轻声吐露出一个简短的词汇,“继续。”

  “因为历史遗留问题的缘故,寒风在大部分问题上与王国保持步调一致,而真空则唯溪谷马首是瞻,傻子都知道王国从曼特时代开始就在萨努斯那头肥羊身上榨了数十年的油水,而真空自然是从骨子里恨透了王国,在抹黑王国过去的招牌,也就是你这一点上,那帮褐皮土著可从未消停过。”

  “雪倪小姐,请恕我打断一下,你刚刚的发言稍微有点种族歧视倾向,这对你的公众形象不利。”

  “我从两岁记事开始每天坐在家里都会时不时被女仆抱起来撤往地下堡垒避难,洗澡睡觉上厕所之前都要考虑会不会因为突然袭击而陷入窘境,用餐之前必须有专人试毒甚至还曾因略过这一步而被送进医院洗胃抢救,举办演唱会还得防备自杀性炸弹袭击,我的父母之间那场旷日许久的冷战已经持续长达十年,而十年里我所作出的任何一次尝试性的调解都以失败告终,因为我的父亲每天下班回来都在发火,而他愤怒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公司位于某大陆某王国某郡的某分公司尘晶储备又被弗纳人洗劫了”,而萨努斯是弗纳人口密度最高的大陆其次是困兽洲,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综上所述,即使知道白牙并不代表弗纳人的全部,可你又让我怎能对那群半兽人心生好感?”

  “……”信女尝试着伸手安抚这只炸了毛的白毛,不过被后者一把撩开手。

  “别碰我!你这混蛋!”

  “好吧,感谢你的分享与信任,我想我已经充分理解你现在的复杂心情了。”信女收回手正色道。

  “不,赫恩,你不理解,你甚至不愿正视我现在气愤的缘由。”Weiss冷淡地反驳,“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处境,在擎天那场丑闻之前,真空就在不遗余力地抹黑你,溪谷官方虽然不曾表态,但那位校长曾隐晦地向艾恩伍德将军提醒过有关你的立场,四大王国的顶层知道你在镇压北境裂缝之后拥有了沟通亚空间的能力,这非常罕见,与信标普世的外像力理论不符,在你之前没有任何人想过开辟除却与生于来的外像力之外的力量途径,至少明面上是这样,艾恩伍德阁下认为奥兹平保守着古老的秘密,而你则是最有可能进入他那片秘密后花园的人。”

  “巫师。”信女淡然地答复道,“艾恩伍德曾经隐晦地暗示过我信标学院握有树不子唯一一支合法的施法者部队,人数不明,但绝不会多,在这里任何形式的完整施法都会令现实与亚空间之间的壁垒变得薄弱,从而令帷幕之后的存在有机可乘,信标希望魔法这种古老的力量能够被掌握在一群高尚而有信念的人手上。”

  “而显然你不在此列。”Weiss冷冷地断言道,“至少你并不符合奥兹平的标准。”

  “为什么?有什么证据么?这是歧视,来自最古老王国溪谷上层的歧视。”信女翻了翻白眼,抗议道。

  “我原本也乐于为你摇旗呐喊,甚至在你蒙冤之后一度横跨大洋前来寻找你踪迹,甘愿做你助手为你洗罪,而现在,我只觉得裁决机关给你下达的通缉令太轻了,他们应该直接下灭绝令。”雪倪小姐说着将手指向阶梯之下,“告诉我,你那被迷雾遮蔽的视野里看到了什么?”

  信女顺着她的指引,视线投向一楼客厅开放式厨房的位置,在那里,有一抹黯淡的灰色正在为一壶红茶做最后的收尾。

  “一位勤勉而体贴的小红帽……或者小灰帽。”信女略微思忖了片刻,选择了几个恰当的形容词。

  “没有哪一本童话里的小红帽是这样的。”Weiss点了点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向他投来难以置信的眼神,“别告诉我你看不到,在她影子里哀嚎的亡魂比死在整场伟大战争中的总和还多,你究竟是在跟什么东西打交道?你已经无可救药到这种地步了么!”

  ……

  求票票,求收藏,求推荐,求推广!

第54章协调(下)

  “无中生有的诬蔑只会让你的人格变得廉价,雪倪小姐。”

  夏洛特将托盘中的茶点一一放置于桌上,气定神闲,话音平和似不在意。在做完一切之后,她回身静立于赫恩身侧往后半步的位置,微掩眼帘,礼节性地将视线落至低处。

  “你觉得我是空口无凭么?四大王国在战后曾对内公布过一个相对保守的数字。”雪倪小姐单方面地针锋相对道,视线中带着毫无掩饰的厌恶。

  “不,我是指——雪倪小姐没有任何能力计算出她口中所谓的“阴影中的亡魂数量”这一点。”

  “我是否能理解为——你是在为此而感到骄傲?”

  “否,我仅仅是在感慨,用雪倪小姐的头发和脸蛋擦过的地板很是干净漂亮,正考虑明天是否再来一次。”

  “你……”

  信女强迫自己无视掉空气中火花般的噼啪作响,他沉迷于红茶与各种松软的甜点之中,心怀感激地享用着这份姗姗来迟的早餐,天见可怜,在风雪小屋里他光顾着应付Sun和给二楼偷塞食物去了,自己其实并没有吃多少,这是他近十二小时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食。

  他总有一种面前的白毛下一刻随时都有可能掀桌而起的不妙预感,故此他分外珍惜眼前这片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幸双方在热切交流的过程中都保持了极大的克制,至少在他完事之前都没有意外发生。在他最后一次饮下醇香的红茶,并用余温犹存的湿巾擦拭嘴角后……

  “抱歉,雪倪,失陪一下。”

  他有条不紊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略显歉意地向面前脸色跟白雪公主她后妈一样臭的IceQueen小姐颔首致意,随即拉起一旁灰姑娘的手,快步消失于通往三楼的螺旋阶梯之上。

  ……

  随着一声轻微的,门扉闭合的声响。信女只手抵着墙壁,将灰姑娘堵在卧室向阳的一侧。

  “你在干嘛?”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