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赫恩的奇妙冒险 第39章

作者:比那名居桃子

  “到。”

  “潘多拉。”

  “凡妮莎夫人!我举报潘多拉今天又翘课了!”

  “约德,你爸爸肯定没有教育过你靠故意唱反调捉弄人吸引女孩注意的小男生最后都是失败的蠢货,现在,给我去阳台上冷静半个钟。”

  窗外的风雪很大,惨白的日光有限地透过玻璃照入有些年头的旧教室里,坐在教室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小男生此刻整张脸都跟他的平日里的鼻尖一样红。

  很快,随着门扉开合间一度灌入室内的风雪,这个半大的小家伙灰溜溜地溜出了教室。

  教室在短暂的寂静后很快浮现出一阵阵后知后觉的嬉笑声。

  讲台之上,中年女教师摘下轻度老花的眼镜,视线停留在教室角落中某张空无一人的课桌上。

  随着一声轻咳,她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热闹的课堂在女教师的威严下重新沉寂了下来。

  “今天,在上课之前,老师要先告知大家一个消息,约德那小子我待会儿会单独给他说。”

  “是什么消息?凡妮莎夫人。”

  “最近的伊苏城不太平静,老师我也并不清楚你们从家里大人那儿听到了多少传闻,老师只希望,在风波过后,坐在教室里的大家能一个不少地继续你们的学业,包括那少数几个经常旷课的同学,所以,放学之后各位尽快回到自己家中,因为那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让你们安睡的场所,而下城区已经陆续有人口失踪的案件上报警局了,明白了么?”

  “明白了,凡妮莎夫人。”

  “那么现在开始上课,请大家翻开社会学第三卷的第218页,让娜,去外面叫那个臭小子进来上课!”

  ……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冷的劣质烟草气味,荧黄的煤气灯顺着私设管路悬挂在房间天花板的一角,斑驳的墙壁上熏染着一层不那么有岁月感的乌黑炭黑色,黄铜的金属管路从微黑的墙壁间毫无规则地零星裸露,一台上了年纪的留声机安静地躺在房间一角,看那成色,若是流入黑货市场,这样的上纪古董应该能卖上一笔好价钱。

  大概是这户人的传家宝之类的,拜历史遗留问题所致,伊苏的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两样这样的上纪古董。

  “小布尔乔亚式的无病申吟。”年轻的警员将视线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收回,末了,这个褐发的年轻人不忘点评一句。

  “怎么样,德雷克,有什么发现么?”房门开了,另一位警务人员从隔间回到房里,他的年纪看上去要比之前那位大上一轮,两鬓微白,不过眉目里却很明亮,眼神锐利而老练。

  “看上去像是K多了嗨死的,很适合他,这种脱离温饱线的中城区独身小资阶级,你看这房间里的调调。”年轻条子回道,“要来一根么?头儿。”

  “德雷克,现在是出勤时间。”老警长眉头一皱。

  “啤酒慰劳口腹,香烟陶冶情操,别紧张,亚伯,我说的句句属实,鉴定科的人已经现场取样回去化验了,最迟午餐前就会出结果,况且你已经干了这么多年了,过的桥比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小警探走的路都长,别告诉我您还看不出来这连条裤衩都没穿的肥佬是怎么死的。”德雷克扶住老警长的肩膀,压低嗓音,“另外,我在他py里找到五根金条,私人作坊的产物,全是无编号的东西,顺带,这肥佬的py是真的松。”

  “……”

  老警长闻言之后很快大退一步拉开距离。

  “等等,头儿,我已经换过手套了,我现在戴着的这双是新的!”

  “咳,记得把金条上交局里,那是赃物,也是证物,它对我们侦破这几起案件会有帮助。”

  “哦,那的确是“赃——”物……”

  “闭嘴,德雷克,剩下的交给常务科的人,我们先出去。”

  “遵命,我的头儿。”

  ……

  屋外依旧风雪茫茫,伊苏这鬼地方一年四季都这样,亚伯不记得自己出生之后的三十余年时光里有几次见过晴朗的天空,那次数估计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当手指间无机质般的重复运动化作徒劳,在耐性跟打火机的火石结构彻底报废之前,身旁那个一贯内里实际比外在看上去要靠谱得多的年轻后辈很有眼色地递过一份小心维护着的火苗。

  “谢谢。”多年的高压职业所催生出的老烟枪很熟练地将烟头过火点着,在令人心安的廉价烟草燃烧的间隙里,亚伯警长的鼻子还是无可避免地捕捉到一丝异味儿。

  “德雷克,你说过你已经换了手套……”

  “头儿,你说什么?”

  “算了。”

  亚伯摇了摇头,叼着嘴里的手工香烟大幅度地吸了一口,将那股引人遐想令人不快的异味儿从当事人的周围以及脑海中驱散。

  “这是第五个了。”他习惯性简略陈述道。

  “是的,一周之内,连续五起,全是意外死亡,过量安眠,车床卷入,高空坠落,瓦斯爆炸,还有刚刚那个嗑药过度嗨死的肥佬,下一个会是什么?”年轻人计算着。

  “为什么你觉得还会有下一个?”

  “因为【上面】的大人物们还没打算消停。”德雷克抬起一根手指,象征性地指了指那高崖之上的上城区建筑。

  “你想多了,虽然教会的钢铁圣骑士正在进行秘密肃清,可他们的肃正行动不会给我们警署留下这种不明所以的烂摊子,更不会留下尸体。”

  “当然,我当然知道不会是教会的爸爸们的手笔,那些铁疙瘩留下的尸体也绝对不会这样完好无缺,可是头儿,你确定你要继续管那种只剩下一颗狂热的脑子,头部以下全是金属螺丝,每次出动只需要像拧灯泡一样拧进现成的动力甲里,注射足量的亢奋剂后就能举起大口径机炮跟链锯赞美伟大先贤荣光的鬼玩意儿叫圣骑士?奶奶给我讲的睡前故事里的圣骑士可不是这幅鬼样的。”

  “你奶奶的奶奶给你的奶奶讲的睡前故事里我们也没有被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不是么?”警长对年轻人的言论颇感不悦,“另外,不要在大街上公然抹黑伊苏的权威,你老爹当年关照过我,所以现在我也不希望你哪天莫名其妙地被拉出去打靶,明白么?”

  “明白了,我会注意的,头儿。”年轻的警员答道。

  “亚伯警长,局里又接到一个案子,还是中下城区的。”有常务科的警员登上二人驻足的平台来报。

  “怎么回事?”

  亚伯跟德雷克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不乏“你个乌鸦嘴”之类的情绪,他示意常务科的警员继续说。

  “来报案的是下城区工会的工人代表弗拉基米尔·弗拉丁先生,他的女儿已经五天时间没有回过家了。”

  “头儿,是经常跟你喝酒打牌的那个弗拉丁么?”年轻警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不过很快他便确定了,因为在他眼前那位平日里办案总能留得三分余韵的老练警长此刻正将那份余韵扔到不知哪个旮旯角落,脖颈上正因躁动的情绪而青筋暴起!

  “该死的!走,德雷克,我们去看看是哪帮狗种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今晚的伊苏依旧只剩下见鬼的暴风雪,在寻常的夜里偶尔还能透过大空洞的顶端望见星空,白风的风眼其实是无云的净空,可一年的数百个日子里,有幸,有闲,有胆欣赏到那罕有夜色的幸运儿还是少得可怜。

  毕竟这地方是有宵禁制度的,为了最大化的节约人力,午夜零点之后的任何与工作与休眠无关的群体活动在伊苏的普世价值中都是直接或间接的对劳动力的浪费。

  嗨上一夜不论是做重复有氧运动还是宿醉亦或者最为朴实无华失眠,第二天Work、Work的效率都会大打折扣。

  可寝食难安之人又何德何能拥入梦魇的甜蜜怀抱。

  佩戴着银质单框眼镜的消瘦男人拿着最后一批刚刚冲洗完的照片从私人暗室中脱身而出,手指间隐有水迹。将照片整齐地放入深红色木漆外壳的手提箱中后,男人从随身的口袋中抽出一条手帕,开始擦拭双手。

  不知道是出于急切亦或者是别种因素,他的手法伴随着一阵阵不断的轻微的颤动,仿佛一个帕金森综合征患者,可他又还算年轻,即使是在伊苏这地方,三十岁后半也尚属壮年,与那种老年人易得神经性疾病差之甚远。

  在这一切后,这个体型瘦长的男人仿佛松了口气似地瘫软在办公桌后的座椅上。

  煤油灯的灯火在一隅无声地燃烧,房间的光照很暗。这里不是他的宅邸,而是私人工房,位于下城区某处废墟之下,要走过一段大约两百米的地下遗迹的浅层回廊,才能抵达这座位于伊苏城周围的山体壁内的私人工房,这也是他在参与摩根的研究小组前独自工作的地方,从建造到投入使用,经手的人屈指可数,最初几个花费一点小钱聘来的劳工已经在竣工前后的日子里陆续被他设计,于那浅层回廊间失足,跌落那令人恐惧的无底深渊。

  没有人会怀疑,那种靠散工维持生计的流浪汉在下城区遍地都是,其中大部分还是危害治安的潜在不稳定因素,几瓶伏特加下肚后往往就是一场街头斗殴式的闹剧,亦或是附近学校放学的小姐们彻夜未归,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照亮下城区的街头小巷后,一个或几个家庭的悲剧已成定局。

  在他看来,伊苏就是一位严厉的母亲,她从不慷慨地给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满足的物质享受,却也从未彻底剥夺掉他们往更好的方向奋斗的希望,花费一些小钱完成工房,同时为这座生养他的城市排除一些不必要的毒脓,瓦伦泰认为自己是个高尚且正直的人,发自内心。

  安全,隐秘,除了不那么方便之外,这座工房即使比之摩根那几座也毫不逊色,瓦伦泰有这个自信。

  现在,当一切暂时平静下来之后,消瘦的男子仰躺在靠椅上,点着了下城区黑市里入手的雪茄烟,有限度地享受着精神上的陶冶,开始思考进路。

  摩根已经成功了。

  可后续的连锁反应远远超出了他当初所承诺的一切。

  显然在他们的理论中早已腐朽的机械神教腐朽的仅仅是思维而不是肌肉,在飞行器升空之后不到一周的时间,整个伊苏的暗处风声鹤唳,教会对于活动于阴影里的私人结社采取了无差别的肃正清洗,虽然暂时还没有清理到他的头上,可不少同行已经被挂在了高地教堂的绞架上杀鸡儆猴,而能逃过一劫还多亏了他未雨绸缪的个人准备。

  摩根那只老狐狸,提交给他们的计划表中,霜月十一日那一天的行程写的是“试飞”!

  那只老狐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结社里其余的有能力有主见,一如瓦伦泰这样的参与者一同突破白风的壁垒,那只老狐狸从过去就一直认为一个团队里只应该有一个声音,所以他只带了两个结实能干能开飞行器的马仔和一个疯狂崇拜着他能够忠实地记录下那场第四纪人类前所未有的跨时代壮举的摄影师舔狗。

  “该死的幸运的摩根,你这老小子现在估计已经能够望见南方大平原的影子了吧。”

  瓦伦泰轻声叹息着。

  当务之急是撇清跟摩根结社之间的关系,避过这阵子风头之后,他还有机会重新组织人手,那些照片就是东山再起的本钱。

  照片都是那个摩根最后带走的年轻摄影师在摩根的准许下亲手拍摄的,而他付出的只不过是背后的一点小钱和一个摩根亲信的身份。

  那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似乎真的以为摩根结社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志同道合走到一起立志开拓第四纪人类命运史的学术精英。

  从某种意义上他们的确是的,可暗地里几个主要参与者之间的小动作从未停止过。

  瓦伦泰,摩根,斯特林,他们三个从握手言和成立结社的第一天开始就为谁能掌握最终的主导权而暗中较量着。

  现在,摩根已经跑了,而瓦伦泰自己手上有接近全套的设计资料,只要安心躲在暗处筹备两年,等到风头过去,人手、资金、材料、工艺、场地……场地或许要重新斟酌一下,毕竟那个以天然崖间空洞为基础修建的袖珍机场已经彻底暴露,总之,除了试飞场之外,别的瓦伦泰都能找到来路,这不同于从零开始的艰难研发历程,也并非不确定因素颇多的初次试飞,摩根已经亲自实践了这份设计方案的可行性,而瓦伦泰日后需要做的仅仅是复制摩根的成果。

  想到这里,瓦伦泰的心中有些抑制不住地心痒难耐,有一把离开伊苏的钥匙正掌握在他的手中,虽然目前已经慢了摩根那老狐狸一步,可万一那老狐狸起飞得过于急切,在飞跃白风之后不久就机毁人亡了呢?白风之外的一切都是学术中的不确定因素,就像人永远无法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一样。

  现在,他比摩根更加年轻,更有精力,财力,和时间去做这件事,需要的仅仅是一段漫长的隐忍,厚积薄发。

  假以时日,未来可期。

  等等,有个问题。

  一道闪电在瓦伦泰的脑中划过,他想到了一个自摩根起飞整个伊苏鸡飞狗跳而自己忙于躲藏储备物资时一度忽略掉了的问题。

  摩根带走了连同他自己在内的四个人,而结社剩下的成员还有七个留在伊苏城下,不算瓦伦泰自己,还剩六个。

  “唐宁、奥尔科特、米勒、霍夫曼、斯特林、潘多拉……”

  瓦伦泰深深地吐出一口烟气,随即缓缓念出了过去五年间共事的数个名字。

  他在老旧的办公桌上铺开一张稿纸,用碳素的墨水陆续写下六个名字,并在名字的后面备注出对应的角色。

  力学教授、资深金工、马戏演员、图书管理、蠢货金主和……古文学家。

  在写下最后一个职务时,瓦伦泰的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个中缘由,摩根结社里知晓内情的人都心知肚明。

  即使是金主斯特林也不会想到,【飞跃白风】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破译大量上纪文献和设计图本身,这两份艰巨的任务,会是由一个平日里在结社工房里打晃对外宣称是摩根侄女儿的十二岁小丫头独立完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瓦伦泰根本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般的真相。

  不过,摩根那只老狐狸,应该也顺带将那个小丫头带走了吧,白风之外是必有不少能用得上她的地方,与那广袤的世界相比,伊苏城下的上纪文献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想到这里,瓦伦泰顺手将潘多拉这个名字涂黑,这是他的个人习惯,有点浪费墨水但他很喜欢。

  再加上两个飞行员马仔,一个狂热的白痴摄影师,以及瓦伦泰自己和摩根两个定位有所重合的考古学者兼领袖,伊苏上城教会里的“爸爸们”估计抓掉头顶上为数不多的最后几缕杂毛也想象不到会是这样一个乌合之众般的私人结社在暗中筹划,最终完成了第四纪第一百九十八年霜月十一日【飞跃白风】的跨时代创举。

  剩下这五个人都不能用,尽管他们都是熟练工,但并非不可替代。

  如果聪明点的话,他们应该跟自己一样已经躲藏起来了,可谁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人被教会捉去审问之后,又放出来做钓取残党的饵呢?

  瓦伦泰心念至此,又抬手将这五个名字一一划去。

  倒不是他临时改变了习惯,而是他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已不复往日的宽裕,即使墨水也是储备有限的珍贵物资,而他未来两年的书写工作乃是可以预见的多如繁星,还是节省为妙。

  Knock,Knock……

  “!”

  如若鬼魅般的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瓦伦泰消瘦的身形瞬间紧绷,先前的诸多余裕在那毫无征兆的敲门声响起的瞬间消失殆尽,他惊疑不定地视线瞟向办公室的房门。

  工房的内部自然是有门的,可又是谁能悄无声息地绕过所有的外部预警……不,应该说,是谁能够冒着那近乎诅咒般的历史,冒着那流传至今的关于“短命的一代”的不详传说,冒险进入伊苏城下的浅层遗迹,一路摸到他的私人工房来。

  除了已经飞跃白风的摩根本人之外,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应该已经被他处理干净了。

  Knock,Knock?

  轻微的敲门声在短暂的停歇后,又似尝试般再度响起。

  瓦伦泰很想装作房间里空无一人,可雪茄烟那浓烈而新鲜的烟草味儿跟房门前不远处摇曳的煤油灯火出卖了他。

  “哈……”他以极低的声线叹了口气,随即从办公桌的一角,某个自他踏入这间工房后就一直敞开着的抽屉中拿出一把同样早就填满弹仓,蓄势待发的左轮。

  瓦伦泰手中的左轮简约而实用,枪体并非某些西部电影中常见的那种骚包的银色,而是通体灰黑,银色的枪支在这种算不上无光的浅层地下环境里简直就是自曝的靶子。

  Knock,Knock!

  敲门声在第三次响起之后,变得稍微有些急促起来,门外的人似乎认定房间里有人呆着,而瓦伦泰则倚靠着墙根以迂回的方式缓缓靠近房门。

  敲门的声音比之先前要密集些,可每一下敲击的力道都不是很重,瓦伦泰贴着墙壁侧耳倾听着,察觉到敲击门体的声源处似乎要比正常人习惯性的敲击位置要矮那么一些。

  持枪?

  侧身?

  蹲姿?

  还是……

  瓦伦泰开始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他当初在建造工房的时候给每一个房间门扉所在的墙壁拐角都设计了一道暗孔,几片内藏的镜子在小孩都知道的潜望镜原理下忠实地为屋内主人曝光出门外不速之客的身影体貌。

  透过事先预留的观察孔,瓦伦泰紧绷的心神很快从这种不健康的状态得以解脱。

  毕竟,观察孔的视野足够大,空荡荡的工房外侧一个人都没有,有的只是那条被诅咒的遗迹回廊,而谁又会去拒绝一颗主动送上门来的钻石呢?

  调整好呼吸,准备好适量的演技,瓦伦泰将左轮插回腰间的皮套内,他仿若不知般地小幅度地拉开一线房门,又在足以入目门前光景的短暂时间后将门扉拉开至正常的角度,并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主啊,摩根那只天杀的老狐狸居然没有带你一起走!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小潘多拉?”

  屋外,柔弱的少女颤颤巍巍地揭开灰斗篷的兜帽,露出那张无助而令人爱怜的小脸,苍白的脸颊上隐有泪痕,浅浅的青色脉络在近乎透明的肌肤下隐约可见。

  “瓦伦泰叔叔,求求你救救我!摩根先生扔下我不管,结社里剩下的人都被教会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