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赫恩的奇妙冒险 第98章

　　【那么妾身就安心地一边狩猎一边等你带着弟妹们回家过圣诞节咯。】

　　【放心，话说，辉夜你在玩的是今年刚出的92G对吗？刚刚看你的简讯里提起过。】

　　【是也，而且是今天刚刚发售的初回限定豪华典藏版，除了一堆周边之外还附赠了一只超帅气的复古玉狼龙模型，妾身把它摆在房间里了，喏，就在妾身左手边，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不过也真亏你能出趟门呢，我记得这个模型是门店限定的吧。】

　　【没有，妾身怎么可能跑去门店，是你的小秘书买来送给妾身的。】

　　【哦，原来如此……等等，辉夜，你刚刚说是谁给你买的？】

　　【你的小秘书啊。】

　　【我哪来的小秘书？辉夜，祂叫什么名字？】

　　【夏洛特·赫恩，一个灰发紫眸的魔鬼小姑娘，半年前妾身刚来极东定居就认识她了，你住苏黎世在外面鬼混的时候，妾身的起居都是由她在打理，小姑娘第一次自我介绍时就自称是你的小秘书，还出示过她的血脉证明——那姑娘体内流淌着你的血；你不是在地狱跟那位露西小姐合伙开公司当老板了嘛，所以妾身就寻思你有个小秘什么的好像也挺正常的……妾身跟你说啊，妾身可喜欢这小姑娘了，聪明能干又懂事，处事细心又体贴，还特别会察言观色，妾身就只提过一次今天会有妾身钟意的游戏发售，她就准时给妾身送到家里来了，除此之外还有……总之，就因为知道她平时跟在你身边，妾身才会放心地放你出去鬼混，你是从哪里招到这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小秘书的？简直就是完美的贴心小棉袄嘛……弟，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姐姐，帮我个忙。】

　　【何事？】

　　【帮我拖住式和青子，我的神念要离开一会儿，就当是我睡着了。】

　　【愚弟啊，妾身可事先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去欺负你小秘书的话，别指望妾身会帮你在这边打掩护哦。】

　　【……辉夜，你尽管放心，那孩子是我的学生，我怎么可能欺负她？】

　　【原来如此，懂，妾身懂的，妾身不止看过源氏物语，还认识紫式部本人，光源式嘛，妾身懂的，干得漂亮，弟，姐姐为你鼓掌。】

　　【辉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年我一直都把那丫头当亲女儿在养。】

　　【懂，妾身懂的，屠龙者终成恶龙，你已经完完全全地继承了当年想要养成你的怪阿姨们的爱好，怪不得人家小姑娘连姓氏和血脉都跟着你换了，没关系，姐姐明白，谁不喜欢贴心小棉袄呢，姐姐要收回前言，月读命当年跟你一般年岁时也没你玩得花啊，又是弯道超车追老师，又是光源氏养成拐学生的，不愧是妾身华丽的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姐姐现在完全不担心咱们家开枝散叶的问题了，早点把那孩子也带回来啊，圣诞过后马上就是新年，姐姐先去准备好三人份的红包嗷，去吧去吧去吧……哦，对了，有机会再带个咱们家乡的姑娘回来知道吗？去找个月上的姑娘，咱们月上的香火不能断。】

　　【……辉夜，你究竟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搞我的？你是嫌我被收拾得不够惨还是家里不够热闹？况且下界那么多月亮，我上哪去给你找个家乡的姑娘？】

　　【那是你的事情，妾身不管，况且妾身都是月之公主，你怎么也得给妾身带个月之公主回来。】

　　【你……我现在身边就有个月之公主，要不您给掌掌眼过过目？要是觉得可以，我就把他带回来。】

　　【哦，这么巧？她叫什么名字？】

　　【永琳。】

　　【噗……她不是被你给扬了吗？】

　　【更正，我当初是把她给切成八亿片插得满球都是，但没要她的命，现在我在这边碰到的她，已经是下界重塑随机后的同位体了，活蹦乱跳满地跑不说，还活成了只温软如玉媚骨天成的公狐狸。】

　　【弟啊，你给我冷静一点！先别说永琳都算咱们奶奶辈的人了，况且就算那不是永琳，难道你如今已经生冷不忌到连公狐狸精都不放过了吗？】

　　【姐啊，我当然对公狐狸没兴趣啊，但这不影响我把永琳牵回来给你搭个伴啊？】

　　【别，千万别！给他插个眼平日里留意着就行了，妾身跟她都互相套链子套了几千年了，现在妾身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华丽的弟你忍心看着你亲爱的姐姐再度回到那种度日如年如坐牢的生活吗？你就放他继续做他的快意男儿就好！】

　　【那行，辉夜，咱们各退一步，我不把永琳牵回来，你也别再跟我提什么开枝散叶什么给你找个月之公主做弟妹之类的事，我现在正在同时了却【童年】【人间】两段旧事，只等瑟兰海姆这边事了，就回来尽情享受【我的大学】生活。】

　　【等等，华丽的弟，也就是说，只要是你【童年】和【人间】两段旧事中尚且在世的故人，你就无法置之不理，对吧？】

　　【那是当然，不过辉夜你别想拿这一茬儿套我，我比你更清楚，除却青子之外，已经没有故人在世的事实。】

　　【哼哼哼，妾身愚蠢的弟啊，也就是说你现在其实是lv.max模式而非lv.模式对吧？】

　　【是的，在平衡之前完全觉醒，对式的负荷太重了，在彻底消化掉祂之前，我不会回到外侧。】

　　【那么妾身得抓紧时间考考你，愚弟啊，请听题。】

　　【嗯哼？】

　　【既然永琳是因为你羽化后重塑下界的随机数而重获新生冲出桎梏，那么，又是谁代替了她被切成八亿片插得某颗星球满球都是呢？】

　　【……】

　　【愚弟啊，你最好仔细回忆一下，你当初扬了永琳时有没有因为放飞自我high到不行之类的原因说过些什么奇怪的话，妾身知道你从小就有点乌鸦嘴，羽化前夕更是已经到言出法随的地步。】

　　【糟了！】

　　【想起来了？】

　　【……封印在大地/盖亚之中，失去记忆的月之公主……八亿张秘函/肉身齐聚之时，从永眠/时停之中苏醒……我处理掉永琳时，留下过这样的都市传说……】

　　【华丽的弟啊，好人该有好报，无辜之人勉强算作好人，对吧？】

　　【我明白了，瑟兰海姆事了之后，我会开始着手调查这件旧事的，那是我尚为人智时犯下的罪孽，自然也得由人智之身去赎罪。】

　　【八亿张啊，这下有得你找了……】

　　……

第151章山雨欲来

　　青月之下，女人们的茶会依旧在继续。

　　花海之中，信女悠悠闭目，悄然入睡。

　　这是他与贤明的家姐商谈的结果，也是出于姐弟两人无言的默契。

　　这对姐弟自相识相认那一刻起便从未背离，从未辜负彼此。

　　是也，此间的寥寥数人，自相识相知那刻起就从未背离，从未辜负过彼此，是故才会有如今这段花间的茶会插曲。

　　正如那翡翠之梦中，初出茅庐、尚且稚嫩的魔法使为那同样稚嫩的恶龙，于童话扉页上留书的温和教诲一样——

　　【不可以逃避责任，哪怕责任意味着苦难。】

　　【不可以逃避现实，要堂堂正正地去面对。】

　　【哪怕是无光的黑夜里，偶尔也能望见繁星。】

　　【穿越荆棘丛的漫长时光里，一定会有一点点弥足珍贵的宝物遗留下来吧？】

　　此刻于这花间闲谈的几位故人，不正是恶龙一无所有的少年、童年时代孤身行于无光的黑夜里，偶然抬首，望见的繁星么？

　　在堂堂正正穿越荆棘丛，历经漫长而又短暂的时光之后，于黑夜之中问心无愧地走到今天的他，果然如那魔法使所说的那般，将“一点点弥足珍贵的宝物”紧紧地保护在手心里，成功地留存了下来。

　　信女站花海的一隅，遥望着那位正精心主持着茶会的家姐，与那两位于他的过去无可取代的少女，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心怀着对人间美好的感慨与充实的疗愈感，腼腆的少年欣然一笑，退入一道不知去往何方的无形裂隙，回眸之中，皆如遥望繁星般映有光彩，直至那道裂隙彻底封闭。

　　他关上了一道无形的裂隙，便像是关上了一道归家的门。

　　待到最后一缕温馨的光于紧闭的门扉之后敛去形迹，他便了却温情，重新化身为那个疯魔的戏子，化身为那个天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经病。

　　裂缝之后，是晦暗与璀璨交织的世界，是繁星般的下界所投射出的光辉。

　　那道无形的裂隙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帷幕，于帷幕之外向内望去，空无一物，直至走入幕后，置身其中，才能够望见星空，不，与其说是望见了星空，倒不如说是已然置身于星空之中。

　　帷幕之后，是一条没有边界的走廊，走廊之外，便是璀璨的星河。

　　一个生有摩羯般优雅而蜷曲独角的女人正于走廊中施然以待，见祂于帷幕之中走出，适才盈盈一笑，于亿万星辰之中恭敬地行礼道。

　　“奉诏令而来，若是扰您雅兴，还望海涵，冕下。”

　　祂无声地站在原地瞅着这个发梢苍翠欲滴的女人盯了一会儿，直至她头顶那轮漆黑的至理之环因不安而飞速运转至临界点，这才了却沉默，颇为恶趣味地开口，翻起了旧账。

　　“有空给我来这套，不如先把我的账结了——你还欠我18个月的钢琴师工资没发呢，阿撒兹勒。”

　　花间的腼腆少年已然不再，此间的群星之中，徒留恶龙咆哮。

　　“讨厌啦，老板您真是的，还搁这念叨那一年属下眼拙拿您当调律师的旧事做什么喵？妾身已经快害羞死了喵。”

　　“那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阿兹莉尔。”

　　赫恩先生转头向那跟在祂身侧一步之遥的魔鬼微微一笑，无辜得像个被风月场黑心老板娘白嫖过的纯良少年。

　　“妾身已经躺好了喵。”名唤阿兹莉尔的魔鬼行云流水地往原地一躺。

　　“嘶——怎么今天你们一个个都排着队来搞我？给我站起来，还没走远呢，我老婆会误会的。”赫恩先生倒吸一口凉气，一脸见了鬼的震惊。

　　“好无情喵。”

　　“我认为默许你躲在幕后偷窥已经算足够富有人情味了。”

　　“唉嘿嘿，赶巧撞见了您非常珍稀的侧面呢，妾身现在满心都是死而无憾的感觉，要不您就顺手灭了妾身的口吧？”站起身后小步跟上的魔鬼小姐一脸赚到了的窃笑。

　　“首先，我认为这并非何等不可为人见之态，其次，若是灭你的口，岂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思？”

　　“哪里的事，妾身只是想Iota了，想去您心里陪她嘛。”

　　“然后就顺势知道我在哪儿翘班了，天天有事没事就跑来搞我是吧？”

　　“啊哈哈……怎么可能呢喵？”

　　“算了，你看上去心情不错，说明最近家里的营收还算乐观。”

　　“我亲爱的老板啊，您能说出“家里”这个词，露西那颗悬着的心就能放下了，自从您跟另一位首席执政官的对赌开始之后，咱们“家里”的首席执政官小姐可是一天好觉都没睡着过，妾身要把这段录音录下来拿回去给她解压助眠，老板您不会介意吧喵？”

　　“不介意……不是，合着你们几个都对我没信心啊？”赫恩先生的脚步一停。

　　“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而是……您等妾身组织一下语言喵。”黑翼独角的君主比划了一下，随后顿了顿，似乎是在找个足够言简意赅的描述。

　　“随你。”

　　“有了喵！”

　　“嗯哼？”

　　“【家花没有野花香】，妾身这不是担心您出趟远门回家走错路，拐到天国去了嘛喵？”

　　“我说的家里是指地狱不是指家庭，我家在刚刚那扇门背后，你给我在这儿扯什么家花野花的？你真是存心跑来搞我的是吧？阿兹莉尔。”

　　“懂，妾身懂的，那是您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是温馨的，虽有插曲但却充满热爱，足以永远铭记的家，那就是您休憩时停靠的【童年】港湾，无暇的月光与温柔的海潮伴您入眠——可您也不能一辈子都停在海港里啊，海港之外便是广袤无垠的大海，您的心中不也有片无垠的苍银之海吗？您生来便是要纵横星海的沧海之子，怎么能够一直停在【童年】的港湾里酣眠呢？”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拐弯抹角地挤兑我什么呢？”

　　“不敢不敢，妾身哪敢僭越？只求老板您别忘了【我们】还【在人间】等您归来呢，Iota还在黄昏陵墓里给您守夜呢！您可以把妾身当旧情人冷落但是您不能拿Iota当过眼云烟啊！她可是您失了明月那段时光里夜夜伴您入眠的清风啊——妾身至今都记得您最初在店里那令人痛心的借酒消愁醉生梦死般模样，就连您轻抚琴键奏响的旋律都一如您轻抚妾身的脊背一般柔美而哀婉，美酒可以缓解伤痛却点不亮心中的火，当Iota走进您的世界，带您去看蛾摩拉的日出日落，拉着您投身地狱的【人间烟火】中后，妾身才第一次在您眼中看见了光。”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算了，难得没加上你那古怪的口癖，你也别当我是什么没良心的——我永远会为我自己所驯养之物负责，所以Iota那边你不用担心，等对赌结束我就会把她接回来。”

　　“太好了！那妾身呢喵？”魔鬼小姐先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指了指自己，满眼都是希冀的小星星。

　　“嗯？我们不是在聊Iota吗？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赫恩先生歪了歪头，面露不解。

　　“唉嘿嘿，老板，那您说以后那两位老板娘某天突然发觉您的【厌猫症】早已名存实亡，悄悄痊愈，您又该如何解释呢？那可是您的童年阴影啊，虽说烟酒疗愈灵魂——可您不抽烟，只喝酒，这药差了一味，疗效就不咋地了……对哦，刚刚其中一位差一点就发现了，还好被您给即兴表演糊弄过去了，理解，妾身理解，总不能——”魔鬼小姐故意拉长了音，凑近身来，贴近他的耳边。

　　“总不能什么？”今天的赫恩先生心情大好，是故由着她的性子站定，侧耳聆听她在卖什么关子。

　　“——总不能告诉她们，是您尝过了小野猫的风情万种跟娇媚可人，这才【药到病除】的吧？”

　　“……”

　　“喵~”

　　赫恩先生沉吟了片刻，目光略微在眼前这张风情万种的俏脸与先前走来的帷幕间交替过一次，随后无视掉对方意有所指的暧昧神情，面不改色地转身而去，走向星空深处。

　　“把今年的财报跟我汇报一下，另外别再磨蹭了，路还很长，阿兹莉尔。”

　　“遵命，老板。”

　　“说到营收，可惜妾身这趟来得匆忙没带相机，否则光是您刚刚那副良家少年模样，拍下来拿去营销，随随便便都能冲一大波年终业绩喵。”阿兹莉尔懊悔道。

　　“你若想拍的话，随便勾个留影的术式不就行了？”赫恩先生斜眼。

　　“不敢。”

　　魔鬼小姐的回应是干脆利落的摇头。

　　“那你还在我这皮干嘛？”

　　“妾身这不是心中惶惶不安吗？刚在自个儿办公室里处理完今天的公文准备下班，刚邀上几位小姐妹准备出去好好喝上一杯，就听闻老板您在下界有召，妾身这不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嘛？不信您看。”

　　说罢，阿兹莉尔于原地转了一圈，红黑色系的OL装扮一览无余，虚幻的黑翼溢散出粒子般的光辉洒落星间。

　　“我那是被老婆问起当初为什么会在蛾摩拉的风月场里弹琴，全地狱的风月场都是你的产业，她随便一查就能查到，我不报你的名字还能报谁的？还有不准学我姐的口癖，你的风格不适合这个。”

　　“啊，那属下更是罪该万死，让您在花前月下之时不得不报上属下的劣名，想必因此您还博来了那位老板娘的恶感与不适，进而与上垒失之交臂，属下实在是诚惶诚恐——对了，想必她便是当初被您精心囚禁……啊呸呸呸，是精心保护于77号事务所里中的那位有叨天之幸的天蓝蓝小姐了吧？属下犹记得那一年多时间里，您每天合上琴盖之后都会化身为一副野心勃勃的下界生灵模样，去那77号事务所里探望她是否安好，随后被那位心地善良的天蓝蓝小姐当做邪恶的野心家拆得七零八落轰出门来……”

　　“这段往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看在每次都是你负责给我收尸的份上，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负责收尸的除了属下之外，还有Iota啊。”

　　“首先，Iota已经成功地把她自己给作死，那些秘密也一并带入了黄昏陵墓，其次，我的经纪人小姐口风可比你严实多了。”

　　“Iota是【弥赛亚】的经纪人，可阿兹莉尔也是【弥赛亚】的赞助人啊，您负责登台，我们俩负责运营，我们就是横扫天国地狱无人能敌的黄金三角喵！”

　　“赞助人小姐，弥赛亚先生已经举办过名为【葬礼】的隐退式了，请你不要拿他痛失挚爱生无可恋醉生梦死的那一年随便跟你们俩瞎整出来的一大堆破事说事，这会引起不必要误会的，要是哪天传到他家里去了，伟大的老板娘们又让他滚去屋顶上吹西北风，他怕他会在寒风中精神失常，回趟外侧找你灭口。”

　　“求之不得！能去时海里做弥赛亚大人的猫是我的荣幸啊喵，人家已经按捺不住要死去您心里跟Iota搭伴，重生之后再跑去露西那个扭扭捏捏假正经的小婊砸那里炫耀，看她羡慕嫉妒恨到抓狂的表情喵!您快掐死我，快掐死我，快掐死我喵!对对对快就这样就这样喵!激烈点!再激烈点喵喵喵!”

　　赫恩先生伸到一半的手转瞬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