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尾猫
艾可女士大概也知道海登想要问这个。所以她迅速计算了一下，很快就笑眯眯地回答：
“大概十年左右就够了吧。”
？？？？？
这可真是个出乎海登意料的回答！
“十年！？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他平时在烟雾镜公司这帮人的面前都会尽量摆出比较礼貌的样子，这次却真的憋不住了。
“因为【魔法少女帕祖祖】已经是半废弃的项目了呀。”艾可女士很实在地承认道，“虽然我们老板和您关系很好，没有撤资和撤走人手……但也没有加大投资到可以挑战真实死亡的程度呀。况且，第一次仪式失败之后【魔法少女帕祖祖】的粉丝已经大幅度减少，收益已经下降了。”
“我们不能帮老板做亏本的生意啊。”
虽然艾可女士一脸开玩笑的样子这么说着，但海登可笑不出来。
“十年也太久了。”
他昨天才刚和帕妮娅说已经差不多了，结果需要十年的话可真是不好笑。
“真的有那么夸张吗？”
艾可女士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最近不管是我们老板运营的其他新项目，还是密特拉集团，都开始大量将新世代偶像投入市场，都在抢夺虚拟主播偶像市场的信仰资源。加上现在【魔法少女帕祖祖】能争夺到的信仰本来也不太够，十年已经是乐观的估计啦。”
她一边说，一边把资料画面投影出来给海登看：“您看，举例来说，这是密特拉集团最近刚推出的新世代虚拟主播偶像，和【魔法少女帕祖祖】也算是同一类型，而且他们的宣传营销成本和效率都比我们更高，很容易就把粉丝抢走的。”
海登叹了口气，也只能先把脑袋凑过去瞅瞅。然而这一看，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甚至为之大骇。
因为密特拉集团最近新推出的这个虚拟主播偶像的名字叫作——
【自在天女·波旬】！
170：你的名字?
密特拉集团新推出的虚拟主播偶像，名字叫作【自在天女·波旬】！
【自在天女·波旬】！
这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海登看到这个，只能说真的是差点就吐出一口老血来。某种程度上，他现在甚至比第一次看到【魔法少女帕祖祖】的时候还要惊讶。
当初看到【魔法少女帕祖祖】的时候，海登还什么都不知道。无知之人的惊讶，充其量也就是一种不明所以的懵而已。
如今海登却是知道了很多。知道的越多，越是在发现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时，越是会因为出乎意料而惊讶。
所以海登现在连掩饰都没怎么掩饰，赶紧把艾可女士投影的画面拉过来，仔细查看。
一言以蔽之，那画面里站着一位，宛如男性理想具现般的存在。
虚拟偶像的外形因为是人工设计的，本来就大都十分美丽。这个【自在天女·波旬】更是明显投入了不少资金，有着让人感到十分亲切的温柔美貌。
她身高大约一米七，垂到后背的乌黑长发散发着光泽，身上则是穿着红白二色的巫女服饰。这套衣服没有露出太多肌肤，鲜艳夺目的绯袴延伸到脚踝附近。她亭亭玉立地站着，矜持中又带着凛然的站姿，甚至散发出一种贞淑禁欲的气质。那是一种柔和的，能勾起男人保护欲的，高雅端庄的举止。
然而与此同时，这个虚拟形象的身上，却又长着一对隔着衣服也能清楚看见的，很大形状又很好的，会让人感到强烈母性的胸部。
一言以蔽之，这不是为了受女性欢迎，而是经过精心设计，专门为了吸引男人而存在的角色造型与举止动作。
男人只要稍有松懈，恐怕就会被她诱入深坑，再也逃不出来啦！
况且我们都知道海登喜欢什么造型的女人。就连安洁拉的躯壳和这个皮套相比都缺了三分妖艳魅力。因为安洁拉的躯壳毕竟是海登以“新娘”为核心概念设计出来的，可不是魅惑的妖女。
不仅如此，在最后的最后，这个虚拟偶像皮套还附带一个很特别的属性——她居然长着雪白色的狐狸耳朵，身后还有三条毛茸茸的雪白狐狸尾巴！
【自在天女·波旬】，原来竟是个光看皮套就很涩涩的狐狸妖女虚拟偶像！
她明明只是个在手机投影屏幕上看到的虚拟形象，海登却几乎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撩人荷尔蒙，实际可怕！
“啧啧。”
保险起见，海登又打开这个天女波旬的频道，看了看她都在直播些什么，表现如何。
首先，【自在天女·波旬】出道才不过一个月。但由于密特拉集团旗下的虚拟偶像娱乐公司花了不少钱给她刷营销，做宣传，短短一个月她的粉丝就已经足足有了一百万。至于她都直播什么，海登迅速看了看切片，却有些惊讶地发现她也是个基本上什么都做的类型。她会唱歌也会直播玩游戏，不过最主要的直播内容，却竟然是杂谈以及深夜电台。
不仅如此，这个天女波旬杂谈的内容，居然大都是有关东南亚和日本节日风俗以及神话传说的科普，还会讲一些民俗乡土风格的内容。
换句话说，她简直就是现在的【魔法少女帕祖祖】的同类嘛！
虽然【魔法少女帕祖祖】科普的是两河流域的古代神话和魔法，而【自在天女·波旬】的领域是东南亚与日本神话，虽然前者是可爱嚣张型萝莉，后者是高挑的魅惑大姐姐——但总体来说，这也仍然能算是同样类型的主播了。
而且两个人还刚好都是兽耳属性！
怪不得艾可女士特意把这人当作市场竞争的例子举出来给海登看呢！
“……话说回来，为什么【波旬】的虚拟偶像会是长着狐狸耳朵尾巴啊？”
事到如今，海登也只能一边吐槽，一边扶额叹息。
这可真是祸不单行。不仅市场竞争激烈让海登想要测试的尸解成神仪式变得很难搞，而且【波旬】这个名字居然还被密特拉集团先抢去用了！喵了个咪的！
世间那么多死去神魔的名字，他们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挑中这个！？
“或许是因为，【自在天女·波旬】的老板是密特拉集团的副设计总监荼吉尼天吧？”
艾可女士在这个时候笑眯眯地解释道：“海登先生您应该也知道的吧？荼吉尼天就是密特拉集团的狐狸神嘛。您应该和也她打过交道的。”
海登和荼吉尼天打过交道吗？确实打过，字面意思上的“打”过——大家应该都还记得上次卡莲在郊外的种植营地被魔鬼们袭击，海登还变成土地白狼兽神大战奇怪的女忍者。那次的魔鬼和女忍者，事后孔雀明王就告诉海登和卡莲，它们其实是被象头神大圣欢喜天以及东亚狐神荼吉尼天派过来的。
荼吉尼天，意译为“空行母”。她在现代，尤其是在现代日本那一带，被当作狐狸神。不过实际上她应该是很古老的旧神，海登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古代地球旧神还是从天而降的天外旧神。
密特拉资讯集团的最高层也就是八大菩萨们，都是四百年前的人类成为了新神。集团中掌管核心军事力量的明王们，除了孔雀王这个特例之外，也都是纯粹的新神。
至于剩下的“天”级别里，就有很多是投降密特拉集团的旧神了。只不过密特拉集团的内部神话资料基本上都被祂们情报管制得很好。海登也不太清楚荼吉尼天究竟是个什么神，有什么样的神性和力量。他只估摸着认为荼吉尼天肯定不是真的狐狸，反而恐怕是驾驭狐狸的旧神。
驾驭狐狸的神，手底下有狐耳娘造型的虚拟偶像，这一点都不奇怪。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她们偏偏要扯上【波旬】！？
海登本来是想要用【波旬】这个死去的旧神之名，帮助阿拉斯托重铸神躯。因为我们都知道，阿拉斯托这家伙之前曾经拉着一帮小鬼高举【波旬】之名搞了个反抗公司的黑客组织。换句话说，阿拉斯托和【波旬】这个名字是有交感，有缘分的。
更不用说还有那些仍在“报应军事雇佣中介公社”里工作的小鬼们，他们可都是阿拉斯托的崇拜者，而且还都是【波旬】组织的成员！
换言之，只要善加利用，海登就很容易用【波旬】这个名字和那些小鬼们的信仰崇拜作为主体，加上各种其他资源，便能把阿拉斯托作为【波旬】造神复活！
结果好死不死，偏偏【波旬】这个名字被密特拉集团的虚拟偶像抢去用了。
这可怎么办？
【魔法少女帕祖祖】需要资源，【波旬】需要名字。这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仔细认真地考虑一番之后，海登居然还真在几分钟内就想出了一个怪办法。
“艾可女士。”
他转过头去对旁边的骷髅女士问道，
“你能帮我去和【自在天女·波旬】的公司谈一下合作项目吗？”
正确的答案当然是可以。但艾可女士还是得先问道：“您想要和她们谈什么合作项目啊？”
海登耸了耸肩：“当然是要让【魔法少女帕祖祖】和【自在天女·波旬】联动一下呗。”
这话甚至能让骷髅都睁大眼睛：“啊？”
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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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些许的顾忌，但艾可女士第二天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自在天女·波旬】的公司是密特拉集团旗下的一家娱乐子公司。艾可女士作为齐齐米媞娱乐公司的主管跑去和她们聊了聊，很快就敲定了——总之先让海登（作为制作人）带帕妮娅过去和对方聊一聊，再决定是不是要真的做联动节目。就算真要的话，具体的企划当然也得慢慢商量。
但总体来说海登的算盘还是打得蛮精的：虚拟主播偶像的联动节目，而且大家还是两个不同公司旗下的虚拟主播，那么当然就得让两个中之人在现实中实体先见面。
如果真能搞成这次的联动，【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人气当然就很有可能进一步提升。哪怕搞不成，海登也能因此找到【自在天女·波旬】的中之人！这是一种什么行为？这是最不讲规矩的给虚拟主播开盒的行为啊！
然而海登从来就不怎么讲规矩，所以毫无问题。只要找到【自在天女·波旬】的中之人，海登接下来便是天高任鸟飞，就能做很多各种各样不讲规矩的事情，最后没准就能把【波旬】这个名字弄回来了。
什么？你问做这种事会不会让荼吉尼天跑来找海登麻烦？
其实艾可女士也是在担心这个。毕竟她也知道荼吉尼天和孔雀明王不对付。那只大象和狐狸之前之所以会组成奇怪的同盟，联手找卡莲麻烦，并不是因为祂们关系很好。而是因为祂们都和孔雀明王有隙。
讨厌孔雀明王的旧神可真是非常之多。
但海登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没啥大问题。资本天神的性格他最近越来越清楚。这帮天神之前不敢真的把孔雀明王的女儿怎么样，只敢找魔鬼跑去袭击她的原料营地，这实际上就说明荼吉尼天和欢喜天孬得很。海登现在是扯着“孔雀明王女婿”这个大旗去和祂们打交道，还真敢把海登撕了不成？
不怕孔雀明王真的找上门算账吗？
虽然海登知道孔雀明王实际上并不会为他出头（毕竟海登并不真的是孔雀明王的女婿），但其他神不知道啊！
再则，这些有神名神位的资本天神，他们手里的生意规模是多么巨大，每秒都有多少的人与财富在手中流动，需要他们去管理？荼吉尼天难道真会那么关注【自在天女·波旬】的事，那么想要通过海登给孔雀明王添堵，以至于浪费她正常的时间和工作效率？
不要忘了，资本天神之间时刻都在玩着永恒的吃鸡游戏呢！
海登现在无限接近于资本神族，却偏偏又不是，正是最适合在这种游戏中见缝插针取巧的时候。
是以，艾可女士事先联络过之后，海登就只带着帕妮娅和安洁拉，立刻跑到荼吉尼天掌权的这家娱乐公司来了！
可怜的帕妮娅，她甚至不知道海登这是带她下龙潭虎穴。不过也多亏她完全不知道这事，海登才能淡定自若地正常和对方交谈。幸好对面的主管也很务实，换言之就是很好说话，很快就和海棠谈出一些有价值的结论。
你说荼吉尼天？她现在压根就没待在这家公司呀！
话虽如此，在谈完一些最基本的联动合作条件之后，这家娱乐公司的主管还是很看就对海登说：“有些她自己工作上的事，我们老板是把最终决定交给【天女波旬】她本人的。您还是得先和她亲自聊聊。”
这话可有些出乎海登意料：“交给虚拟偶像的中之人自己决定？你们老板那么好心来的？”
“一些而已，一些。”对方的主管笑着说，“【天女波旬】的中之人有些特别。你和她聊聊之后就会知道了。我们老板是给她一些自主权的。”
这可都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话虽如此，海登还是振奋起精神，做好准备，等着并且好奇着这位顶着【波旬】之名的中之人究竟会是何方神圣。
接下来，当这间会客室的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双方都完全没能预料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对方。
“您好。我是【自在天女】的中之人。请叫我红叶就可以了……哎？”
走进会客室的人，看起来是个年约十四、五岁，把黑色长发扎成单马尾绑在身后的少女。她的身体曲线看起来尚未发育，显得有些单薄，和【天女波旬】的皮套完全相反。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指望皮套和中之人一样那才是发疯呢。
真正让海登大吃一惊的，是这位少女说话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这位少女在看到海登的那一瞬间，也立刻倒抽一口冷静，脸色变得煞白。
上次海登见到她的时候，这位少女并未露出脸庞，一直戴着面具。
上次她见到海登的时候，海登则是变成了巨大的白狼兽神。
但双方都在第一时间便辨认出了彼此。海登还好，只是大吃一惊；这位少女却显然已经被吓到了。
因为她分明就是上次袭击卡莲种植营地，差点把海登打败，最终却差点被他兽化办了的——那个女忍者啊！
171：女忍红叶
五分钟后，海登和这位【自在天女·波旬】的中之人红叶小姐，就在娱乐公司楼底下找了家咖啡馆，在这里订了一间豪华的包厢，分别坐在一张又宽又长的长桌两头；包厢的墙边围了一溜装着软垫的沙发和椅子，而且到处都挂着柔软的窗帘。
啥？你们五分钟之前不是还在公司里谈联动合作企划吗？怎么现在跑到公司外面，单独找了个包厢喝咖啡了？
这喝的是什么咖啡？天女波旬的制作人不管的吗！？
——实际上，还真没啥好管的。
传统的实体偶像们不能随便和异性单独相处，更不用说是在咖啡馆的包厢里二人单独相处，被粉丝知道了肯定会出问题。一个靠女友粉吃饭的饭圈偶像，就要有维持人设的基本义务，否则粉丝们就要生气，就会爆炸。
我们粉丝是花钱给你打榜的衣食父母，你就是我的精神爱人！你吃着这碗饭，就自然不可以谈恋爱！一旦偶像被发现和大叔社长偷情，那就必须鞠躬道歉滚出娱乐圈。
这是消费者的权利嘛！
只可惜资本家一向不喜欢这种权利。粉丝们爆炸了，对偶像背后的公司也很麻烦。
更麻烦的是，以前传统的活人实体偶像，他们脸上还长着嘴，身上长着腿。公司没法成为活人偶像唯一的发声渠道。一不小心没管住，实体明星就可能会说出公司不也不想要的话，或者走到轰趴、会所、游艇里，做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事。事后公司想要再去弥补偶像的形象，就会闹得鸡飞狗跳，而且买断阻挡消息也很浪费公司的钱。
不过现在时代变了，技术发达了，事情也都简单了。虚拟主播偶像的“偶像”是那个在网上蹦蹦跳跳的皮套，粉丝们消费的也是那个虚拟形象，关中之人什么事啊？
虽然偶尔主播还是会在上播的时候不小心失言，引发粉丝们的不满甚至愤怒，但再怎么说这也比一个活蹦乱跳的实体偶像来得好控制。平时中之人没有上播的时候，公司甚至不需要管她们太多。
【自在天女·波旬】的中之人红叶小姐和海登这个三十岁大叔在外面喝咖啡，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没有！
况且这位红叶小姐在荼吉尼天手底下显然也有着特别的地位。荼吉尼天这种资本天神居然会让虚拟偶像的中之人自己握有一部分最终决定权，这显然是非常诡异的事情，简直不能再更奇怪了。
天狗忍者，狐狸，荼吉尼天，波旬……这几个要素之间，显然还有很多海登都不知道的关系。
事到如今这水看起来比海登预料中还要深。他如果真的想要用【波旬】这个名字把阿拉斯托复活，恐怕非得从天狗·忍者红叶小姐这边打开突破口不可。
与此同时，红叶小姐一边盯着她自己面前的咖啡，一边气氛也是紧张万分。从她身上涌出来的气场，简直就像是一只正在警惕陌生人的，夹紧尾巴，竖起耳朵的狗。
可惜她没有真的长着狗耳朵尾巴。
既然如此海登也就只能先自己找话说了：“没想到密特拉集团最新的虚拟主播偶像【自在天女·波旬】，里面的中之人居然是天狗·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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