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160章

　　“就靠我负责的虚拟偶像，【魔法少女帕祖祖】即可！”

176：空手套白狼

　　海登振振有词地声称，他可以解决这个局面，而且还是靠他负责运营的虚拟偶像【魔法少女帕祖祖】来解决。

　　所以理所当然，在场的两位资本天神和五色天女听见海登这话，都忍不住在心中寻思——难不成这整件事都是海登在自导自演？要不然他哪来这么大底气说这种话？

　　要知道这事说严重来那还是很严重的。至少几千万直连观众的意识有可能被困在直播空间里甚至受到反冲伤害。要是这种结果真的发生了，密特拉集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意都要受到负面影响。

　　就算海登现在试图把锅丢给荼吉尼天，就算荼吉尼天很有可能真的搞出了纰漏需要负责——这办公室政治的事情也从来没那么简单。万一荼吉尼天把锅丢回来，在海登脑袋上扣实了，那海登从此以后肯定就是前途黯淡，哪怕有孔雀明王帮他撑腰也是一样。

　　那么大的事，大家都在想办法解决，你突然胸有成竹地蹦出一句自己能够解决，不怀疑你怀疑谁？

　　……话虽如此，如果海登真能把这事解决，没让公司利益受损，甚至反而获利，那结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公司终究是看利益说话的。虽然大家现在都怀疑海登是幕后黑手，自导自演，但是没有证据。如果他把事情搞砸了，哪怕没有证据，也肯定会被追究责任。

　　但是，如果没有搞砸，圆场成功，没有损失——那么在公司看来，海登就是好的，责任都是荼吉尼天的。哪怕这事可能是海登自导自演，哪怕这事可能是海登想要坑害荼吉尼天……那也一样。

　　海登凭啥不能坑害荼吉尼天？大家其实都知道荼吉尼天几个月前袭击过孔雀明王女儿的种植营地。这种事对众神来说从来不是秘密。既然如此，既然他们两家互相本来就有仇，那么海登反过来陷害一下荼吉尼天又有什么问题？

　　只要他们不损害公司的利益，而且不要干得太出格（例如，荼吉尼天也不敢直接跳起来把海登或卡莲给杀了），公司就不会管这种事。这是办公室政治游戏的一部分。

　　甚至，如果海登真有办法完全把他自己摘出去，没有给公司惹麻烦，同时还坑到荼吉尼天——那么其他众神只会觉得海登很厉害，干得不错。

　　他们只会觉得孔雀明王找了个很有本事的女婿，对海登更加欣赏。

　　这才是资本天神的正确思维模式。

　　所以此时此刻，这几位天神天女听见海登自称，他可以解决这个局面，她们心中其实都已经隐约相信这就是海登在自导自演——然而却只有荼吉尼天因此又惊又怒，其他几位都没有不高兴。

　　“海登先生，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白色天女【弥拉】，她虽然不是天神，但有着作为密特拉菩萨的钦差、使者、圣女这样的特殊地位，说出来的话便是有份量的，能够代表世界第一的天神。

　　只要海登能够解决问题，不给她们造成损失，这些资本天神就不会不高兴。荼吉尼天则是会因为做事疏漏背点责任。如果海登没法解决问题，给她们造成了损失……啊哈哈哈，那海登肯定就得吃点苦头了。

　　——那么实际上，这件事真的是海登在自导自演吗？

　　其实不是。

　　……真的不是。

　　此时此刻，这个会场里只有海登自己心知肚明：眼下这个状况……根本就不是他搞出来的！

　　（虽然我确实在这次竞技大会的仪式里装了些后门，做了些手脚，但这个状况真不是我搞出来的啊！我才不会拿几千万普通观众老百姓的性命铤而走险啊！）

　　海登毕竟不是这种性格。哪怕想要复活阿拉斯托，哪怕想要帮助帕妮娅，他也还不至于急到做出这种事。

　　可惜他并不能把这些话喊出来为自己辩解。事到如今，海登甚至稍微有了点迪化流主角的迷惑感受。

　　现在这几个天神天女都以为这事真是海登做的，他也不能解释——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解释了也没用。

　　倒不如说解释了反而更麻烦。

　　听到这里，肯定有人想说为什么，这是什么鬼道理——但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此时此刻，实际上，海登才是这里状况最危险的人。

　　资本天神并不是完全没能力解决这件事。祂们只是在算计收支而已。等祂们算出结果，谈好条件，总会把这件事解决掉的。

　　祂们毕竟是神。是拥有无上伟力的新支配者啊！

　　那么换个角度想想，万一荼吉尼天这样的神待会来主导这件事，处理成功了，最后会背锅的是谁？当然是海登啦！祂们难道会自己主动背这个锅吗？

　　如果海登现在默不作声，放着这事不管，这些资本天神最终总还是会自己解决问题，然后把锅抛给他；海登现在不解释也不承认，放任这些天神天女胡思乱想，反而能让她们同意把问题交给海登解决——起码会先让他尝试一次。因为她们不想自己付钱解决问题。

　　所以海登现在宁肯继续放任这个误解，也得要握住解决这次事件的主导权。

　　其实现在海登心里也很苦啊。他现在根本没有十足解决问题的信心，只能说心里有个腹稿可以试试看而已。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赌那么大的，但这次事情都自己撞上来了，还能怎么办？

　　那干脆还不如就迎难而上吧！

　　无论是利用生意也好甚至用骗的也罢，他也要从这次意外事件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且同时他还要不对自己和无辜平民百姓造成危害，把一切都处置妥当！

　　“为了顺利解决这个问题，我需要各位提供一些帮助。”

　　海登转向荼吉尼天以及白色天女【弥拉】，开口说，

　　“请给我两个权限。首先，是接入舞台上这些虚拟偶像人格晶片的权限；其次，请允许我阅览这些虚拟偶像的皮套设计图。”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能随随便便不当一回事就答应的要求。

　　荼吉尼天闻言立刻竖起眉毛。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旁边的【弥拉】就先接下话头：“可以。但这是为什么？”

　　于是海登转过身，伸手指了指舞台上那些正在努力和无脸巫女战斗的虚拟偶像们，向天神天女们示意。

　　这些虚拟偶像战斗起来都很勇敢。她们本来就自知，自己是要赌命才有可能成神提升阶级的人体试验品，岂有怯于战斗的道理？而她们的皮套又都有很强大的战斗力，光看力量绝对不会弱于五人一队的标准战斗神族小队。

　　没错。

　　光看“力量”和“勇气”的话，她们不会弱。

　　【魔法少女帕祖祖】算是其中战得最勇的一个，火焰爆炸，烈风咆哮。其他虚拟偶像的威势也不遑多让。但这二十来个虚拟偶像却在舞台上被无脸巫女打得落花流水，灰头土脸。

　　“这可是二十来个标准战斗神族小队的战斗力。上百天兵程度的武力连比较弱的神明都能围殴打死了。那个虚假的波旬难道真有这么强大？”

　　海登直接摇了摇头，

　　“这场战斗不是靠硬碰硬的。那个假波旬能赢过二十来个虚拟偶像的星光体有两个原因。”

　　“首先是因为她们战斗的地方是舞台。她们的战斗就像是舞台上的一出戏，一个故事，一个仪式。想要战胜那个假波旬，要么靠米克特提卡希瓦女士以伟力将舞台都整个炸掉，大家承受反冲伤害……”

　　他说到这里，又向米克特女神点头致意了一下，

　　“要么就只能让舞台上的演员们把这个意外当成演出的一部分，继续演下去，在这出戏里把假波旬打倒。所以我才要求各位给我这些虚拟偶像的人格晶片权限。我可以连接这些人格晶片，立刻把接下来该如何表演的仪式细节指导，外加战斗神族的专业战斗技术都洗到她们脑子里。”

　　无脸巫女和其他虚拟偶像选手现在都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这是一场表演，一个魔法仪式。

　　在演出进行的过程中舞台亦非舞台，实乃一方世界，一片别样天地，拥有它自己的仪式规则。

　　至于战斗技术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些虚拟偶像皮套虽然有战斗神族小队的力量，但根本没学过专业的战斗技术，更没有百年的战斗经验。如果真让她们现在就个自单挑五人标准战斗神族小队，哪怕力量不输，实战八成还是打不过。

　　如果海登不用人格晶片把仪式的规则和知识给她们灌顶到脑子里去，这些虚拟偶像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在这方天地里正确作战。

　　……然后与此同时，海登就能趁机光明正大偷看她们皮套的设计图。

　　这么做的好处有多大，应该根本用不着多说吧？

　　后门还有可能被发现，漏洞还有可能被修补，但学到海登脑子里的知识技术可就没那么容易挖走！

　　“只要将仪式的细节指导和战斗神族的技术经验都通过人格晶片给她们灌顶进去，就能让她们合力打败那个虚假的波旬。为此，我需要先查阅这些虚拟偶像的皮套设计图，才能确定适合她们的技术与指导。”

　　海登一本正经地说。

　　危机即是转机。他现在面临极大的危机，更加不能在这些天神天女的面前露了怯。

　　他要用这个理直气壮偷学大公司绝密技术的机会，反过来一石二鸟！

　　在场的天神天女们都不是傻子。不过让海登偷学这些技术对米克特女神没有坏处，反而未来好处可期，她自然不会说什么。这次参加竞技大会的密特拉集团虚拟偶像却几乎都是荼吉尼天的财产，顿时令她更怒。

　　然而【弥拉】天女看了看舞台，又看了看荼吉尼天，竟然真的对海登开口说：“可以。这听起来很合理。我可以做主把连接这些人格晶片的权限，以及查阅选手们个人档案和星光体资料的权限都暂时给你。”

　　好！

　　海登自然大喜。荼吉尼天则是气得直想咬牙。但【弥拉】天女的话也还没有说完。

　　“不过海登先生，如今这舞台自成一方小世界，连我们都无法干涉内部，你为什么有信心连上演员们的人格晶片，给她们灌顶知识技术？”

　　她歪头望向海登，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当然是因为我亲自设计了这个仪式舞台的基底。就算那个假波旬夺走了大部分权限，我能够通过人格晶片连接台上的演员也是很正常的。”

　　海登立刻回答。他这说的可是大实话。或

　　许正因为如此，也可能【弥拉】天女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点点头之后就不再追问。

　　“那么海登先生，你就试试吧。希望您的实际操作和您的口才一样有力。”

　　但【弥拉】天女还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请不要忘记，最终时限由我们这边来决定。要是判断已经赶不上的话，我们就会选择能更可靠解决问题的一方。”

　　她的话语中隐藏着多么沉重的警告，海登自然不会不懂。

　　这份压力足够让他汗毛耸立。

　　【弥拉】天女可是密特拉菩萨的钦差。如果海登失败，他恐怕就要背上责任与黑锅，吃下不小的苦头。

　　很快，他要求的那些资料便通过星网迅速送到了他的手中。

　　荼吉尼天在调来这些资料的时候还狠狠怒视着海登。这之后想必她会再找海登麻烦。

　　只可惜海登现在连为这个忧虑的时间都没有。他迅速读了一遍那些究竟该如何构筑星光体（皮套）的资料，暗暗记下究竟该怎么设计制作这种神级的躯壳，同时还扫视了一遍那些虚拟偶像中之人的个人档案。

　　直到海登发现红叶的个人档案居然也被夹杂在这些资料之中，给他一起送了过来。

　　这说来倒也合理，毕竟红叶也算是目前仍在舞台上的虚拟偶像之一。

　　但海登的视线还是在划过红叶的个人档案时，忍不住停留了一下。

　　红叶这个奇怪的天狗忍者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来头？她和波旬天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她对波旬有着这样奇怪的忠诚？

　　这些东西全部写在密特拉集团送来的资料里面。

177：神之舞台

　　【魔法少女帕祖祖】正在战斗。

　　而且对方恐怕是她有生以来面对过的最强大的敌人。

　　帕妮娅曾经只是个普通小丫头。虽然是中产家庭出身，父母强化过她的基因，但她毕竟不是战斗型的强化人。然而经过烟雾镜公司人格晶片的灌顶，再加上海登这几个月的调理教育，已经获得各种不同的经验教训。尽管她自己仍然很弱，却已有毫不犹豫果断战斗的气魄。

　　无关乎实力，光是有这样的气魄与意志力，帕妮娅就已经称得上是个“战士”了。

　　再这样的基础上，帕妮娅现在还有【魔法少女帕祖祖】的皮套。两者相加，她其实已经非常强大。她现在随手一挥就能吹出焚风烧尽一条街，用力一击能把一个没有结界的城市瞬间变成火海。

　　如果目标是几百年前那些大小比较普通的国家，她一个晚上就能把它夷为千里荒土。

　　虽说现代已经不存在没有结界的城市和国家，但这种比喻应该足够表现【魔法少女帕祖祖】如今的战斗力。

　　而此时此刻，在直播空间里，在这个自成天地的舞台上，和【魔法少女帕祖祖】差不多强的虚拟偶像皮套还有十九个。加起来就是相当于二十支标准战斗神族小队，总共一百个【执金刚神】的战斗力。

　　这样的战斗力足够毁灭一座现代都市，足够征服一个普通现代国家，甚至足够击杀真正的神明。

　　……但是她们打不过这个无脸的巫女。

　　“黑曜裂山剑！”

　　烟雾镜公司的美洲虎虚拟偶像高声咆哮，舞动黑曜石宝剑，在一瞬间朝无脸巫女挥出纷乱飞舞的五道斩击。这每一斩的威力都能像切豆腐一样劈开一座高山！

　　……但是无脸巫女却能以更快的速度把式扇一晃。一道金铁之声在黑暗混沌的空间中回荡。那其实是因为攻防速度太快，导致五下反弹声混在一起。五连环斩击全被扇子弹了回来，没有一次碰触到无脸巫女的身体。

　　“天体坠落彗星踢！”

　　与此同时，和美洲虎同一个组合的鹰属性虚拟偶像则是发起夹击。她从这个虚拟空间的最高空下冲突袭，以控制重力的魔法进行加速，在不断增强能量的同时接近敌人，之后在接敌的瞬间翻转，以承载最大限度威力的回旋踢袭向无脸巫女。

　　这一踢的威力和小型陨石砸下来差不多。而且快得超乎常理。

　　然而无脸巫女伸出手去，用巫女服的袖子轻轻一挥。那动作实在太随意，自然得就像抖掉粘在衣服上的灰尘。

　　这是不可能的，以常识来想是不可能的。如同陨石般砸落的重力驾驭踢连城市都能砸烂，不可能像抖灰尘一样弹开。然而眼前发生的却是事实。老鹰虚拟偶像就这样被弹飞了。

　　这样的景象既非幻觉，也非做梦——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些攻击和反击全都在同一时间发生！

　　这些虚拟偶像并不蠢。她们当然知道面对强敌应该同时发动攻击让对方难以兼顾。然而这么做的结果，却是让无脸巫女表现出了惊人的应对能力。好几种不同类型的强力攻击同时向它打过去，它却能在同一时间对所有攻击都做出反应，全部完美地挡下。

　　披戴着【魔法少女帕祖祖】皮套的帕妮娅今非昔比。在海登的调理教育下她已经领悟许多奥秘，对于力量的认识也更加深刻，和三个月前的她根本不能比较。

　　……正因为如此，帕妮娅才越发明白眼前这个无脸巫女有多么恐怖。

　　这不是车轮战，这是二十个偶像一拥而上，招式和招式之间没有间歇的群殴。但是这无脸巫女却能同时应对，有如三头六臂一般。

　　帕妮娅本来就是慕强怕恶的性子，如今经验和知识增长，更是加强了洞察力，让她能意识到——这里的重点既不在于能量多也不在于强度高，而是在于多线程的处理能力。

　　【魔法少女帕祖祖】她们这二十个虚拟偶像，已经有了不弱于真神的火力。

　　但多线程的处理能力才是真正的神权。

　　和神族不一样，真正的神明可以同时处理很多事情。祂们可以同时与数百、数万、数百万甚至更多更多的人交互、互动、往来。最弱小的神明可能只有几百个线程，越强大的神明则是可以同时处理越多的事情。

　　顶尖的真神，拥有近乎无所不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