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尾猫
海登哪里调查出来了什么东西？但他总之就是敢空口硬吓！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看得出来——芙蕾雅此刻朝他露出的笑容，无比做作。
如果不是真的有鬼，芙蕾雅何必面对海登如此的无理挑衅，却还刻意摆出这样做作的退让姿态？当然，也有可能芙蕾雅另有理由，但海登就敢顺着这条线赌上去。或许他没有证据，但他的直觉就在引路。
果不其然，也不知道是海登的哪句话刺到了她的要害，芙蕾雅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她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现在已经变成了冷笑。
“胡说八道。海登，你的话语中满是谎言。十句话里面，都不知道有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这反应稍微有一点点出乎海登的意料，不过问题不大。他顺着对方的话就往下说：“芙蕾雅，你敢说我撒谎？”
“当然。”
说时迟那时快，芙蕾雅身上的气氛开始变化了。海登突然发现脚下的黄金地面好像在震动，墙也一样。芙蕾雅的猫咪们开始喵喵叫唤，发出咝咝的声音，躲进周围的灌木和花丛底下不敢出来。
不知从何时起，芙蕾雅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头。她的神器项链闪着红光。她自己盯着海登，就像他是她见过最卑劣最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
“你以为我有那么愚蠢？”
然后她重新开始说话，语气沉静，
“卡莲根本不可能被我那随便施放的诅咒炸弹给伤到。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啊这
……海登可真就没预料到这个展开——原来乔安娜身上的诅咒炸弹还真就是你放的？而且你还自己主动招了！？
不过也对啊。卡莲她妈海拉确实就是沃坦公司的女神之一呀！
“我可是从小看着卡莲长大的。她才刚从培养槽里出来，我就已经在关注她了。虽然很可惜我一直没机会去抱抱她，但我很清楚孔雀明王给了她什么样的精英教育，知道她有多坚强多厉害。她十一岁那年在神族儿童武术大会上把霜巨人过肩摔，还是我给她颁的奖呢！”
芙蕾雅说着说着，原本碧绿的眼睛里就亮起了红光，
“和你这个大学才认识她的未婚夫相比，反而是我更加熟悉了解卡莲小丫头。她会被我的诅咒炸弹伤到？！可笑至极！”
她用手指玩弄着她那光一般的项链，冷笑。
望着芙蕾雅这奇怪的样子，或许是出于直觉，海登的脑子里突然也闪过了一个念头，一个极其怪异的念头：
这芙蕾雅，她……她不会是搞姬的吧？
但这也不太可能啊。海登前阵子用过孔雀明王的资料库，读过现代资本众神的资料。芙蕾雅应该是喜欢男人的，而且非常滥交奔放，甚至被揶揄“据说与所有的沃坦神都同床共枕过”。还有她的神器项链布里希嘉曼，传闻中也是她几百年前陪四个黑暗精灵（黑矮人）共度一夜才得到的……啊。
然后海登终于明白过来了。
所谓“据说与所有的沃坦神都同床共枕”……并没有限定是男神对吧？
再联系回想一下之前乔安娜的奇怪之处，回想到她各种举动的可疑，以及海登自己直觉怀疑过的那些地方，这时候海登最终意识到一些从最初最开始时就很该明显的事情：
乔安娜是黑暗精灵（黑矮人）
她一开始摆出了一些想要诱惑海登的姿态，现在又跑去和卡莲贴贴了。
而且，海登之前也曾经说过（虽然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北欧魔法体系里有一种被称作“瓦兹洛克咒歌”的女巫术，亦名为“塞兹咒法”，是只有女巫可以使用的，是善于下诅咒和诱惑人心的咒歌。
而大家都知道，沃坦公司里有两个魔法力量最强的神。一个是奥丁，是男神；而女性的魔法神当然就是芙蕾雅。
下诅咒和诱惑人心的塞兹咒法，她就比奥丁还要精通。
那么现在回到这个问题：乔安娜真的只是被芙蕾雅下了诅咒的黑暗精灵受害者吗？
亦或是，她打从一开始就是芙蕾雅派来的专精诱惑的间谍，那场自爆只不过是苦肉计吗？
再进一步想想，如果乔安娜真是芙蕾雅派来诱惑海登或者卡莲的间谍，那芙蕾雅究竟为何要派她来做这种奇怪的事？
海登现在能直觉想出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你这芙蕾雅，原来是个连萝莉都想下手，生冷不忌，什么对象都想睡的大变态啊！？
252：为什么这里是爱!?
芙蕾雅在很奇怪的地方自爆了，这对海登来说本来应该算是个好消息的，只可惜现在的状况反而变得有些不妙。
因为芙蕾雅一点也不觉得她刚才那些话有什么问题。
“卡莲刚出生满月，海拉第一次把她介绍给神族的社交界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她扬声说话，斩钉截铁，光明正大地宣告，
“就像被落雷击中了一样，早在那时候我就看出那孩子的灵魂有着无与伦比的潜力和存在感。”
“我最喜欢心灵强大的英雄。在过去这几百年里，我鉴赏过成千上万的勇士灵魂，品尝过万夫莫敌的强韧英灵。然而即便如此，卡莲那孩子的灵魂光芒，她内心的光彩，仍然是我所见过最美丽，最耀眼的！从她出生时就是如此，在她长大的过程中亦是更加闪亮。”
乍一听这好像该算是一种赞美，然而海登仔细一想就不禁怀疑芙蕾雅是不是脑子有病：对刚满月的婴儿一见钟情？这是什么惊世变态啊？
可是芙蕾雅真就丝毫也不觉得她这番话有什么问题。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在关注她，想看她会怎样长大，会如何变得越来越美丽。”
她说着说着，表情竟是有些陶醉起来，
“卡莲还小的时候，一开始她只是憧憬孔雀王，努力修行变强。还不到八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可以和巨魔、雪人、像坦克一样大的狼还有像房子一样大的熊去战斗了。这样其实有点无聊，因为她只是在效仿孔雀的背影而已。但那时候努力修炼的卡莲也还是很可爱的。”
芙蕾雅说话说得一脸理所当然，回忆往事十分感动。
然而海登在对面可是听得目瞪口呆——你们训练战斗神族，还真就是从小丢去打怪兽？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那两个女武神侍女，却发现她们似乎还真完全就不觉得芙蕾雅这番话有任何问题。
而且芙蕾雅一开了口就和停不下来似的，滔滔不绝继续往下说：
“海拉从来都不是个好母亲。她虽然不会亏欠孩子应有的东西，但真正的心思从来不放在孩子身上。孔雀王只会尽心尽力教她武功，强化她的战斗力，实际上也不是什么慈父。所以当然只有我这个爱之女神能照顾她，支持她，喜欢她，赐予她女神的美貌与智慧！因为我知道她的光辉和潜力，绝对不只是成为一个战斗神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十二岁的时候，卡莲就开始转变了。她不再效仿自己的父亲，从追求个人武力转为追求能够改天换地的力量。那时候是谁在帮助她？是谁教了她炼金术？你难道以为是海拉吗？她自己玩都嫌时间不够了！她虽然给卡莲的基因编入了炼金术的天赋，但真正教卡莲炼金术基础的人可是我！”
芙蕾雅说得两眼发亮，好生兴奋。
她现在说的这些事，海登倒是也有所了解。卡莲当年就曾经和海登说过，她为何会突然从一个战斗神苗子转去学炼金。
考虑到芙蕾雅和海拉这两个沃坦公司的女神都是炼金大师，但海拉显然更专精于炼金术的黑暗领域——海登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卡莲现在的炼金术思路，可能还真就受到了芙蕾雅女神的影响。
另一方面，海拉女神作为母亲显然是比较糟糕的。卡莲如果真出了事情，海拉肯定会跳出来管事和帮忙。但要她平时也尽心关心卡莲，确实有点太为难海拉的性格了。
现在听芙蕾雅这样一番自爆，海登才意识到卡莲童年中的母亲角色，有一部分可能真就是芙蕾雅在扮演的……虽然这芙蕾雅有点变态。
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芙蕾雅现在把目光重新移回到海登身上，而且她脸上的笑容还消失了呢？
海登毕竟不蠢。听芙蕾雅说了那么多，他其实也有点反应过来——卡莲的童年结束之后，她就离家出走，跑到新雅图读大学了。这是否意味着她也从芙蕾雅的手边逃走了？
应该不是。大神的影响力遍布全世界。不如说，如果芙蕾雅真想要把卡莲这颗无价瑰宝加入她的珠宝箱，狠狠占有，那卡莲离家出走反而是芙蕾雅的好机会。
所以摸不着头脑的海登只好试探着问：“你莫非想说卡莲上大学认识我之后，她就没那么光辉闪耀了？”
结果他这话反而让芙蕾雅露出一脸厌恶的神情：“你在说什么傻话？卡莲那孩子的光辉怎么会因为你就减弱呢？倒不如说，就凭你也想减弱她的光辉？”
“确实，离家出走读大学时的她，外表变得像滚进尘土一样狼狈。其他神族都觉得这孩子的前途已经毁了，孔雀王和海拉虽然没有强硬反对，但他们显然也是很失望的。然而我——只有我，一直在看着她，而且能够看见她意志的光芒反而变得加倍耀眼，正如一颗蒙尘的宝石！”
“果不其然，这几年她又一鸣惊人，现在再没有哪个神能够质疑她的光彩！”
话虽如此，芙蕾雅说到这里，望向海登的眼神却更加充满怒意，让海登又是莫名其妙又是毛骨悚然。
现在，任谁都看得出芙蕾雅真的是个从卡莲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喜欢她的变态了。所以现在是怎么着？嫉妒了？
事到如今，海登也不想继续和芙蕾雅打哑谜了，干脆放胆直接问：“芙蕾雅，听你说了那么多，我也看得出来你确实是很喜欢卡莲的。那你到底是哪里看我不顺眼了？我现在难道不是卡莲最重要的副手，正在帮她实现她的梦想吗？”
结果海登这话不说则已，一说——立刻就把芙蕾雅的怒火给点爆了！
“我看你不顺眼，就是因为你根本不配当卡莲最重要的副手！更遑论成为她的未婚夫！”
神殿的黄金地板甚至整个空间都因为女神的愤怒而震荡起来！
“我一直都在关注卡莲，当然也会同样在关注你！海登，你是个什么东西？不是神族，不是神，说穿了不过是一介趁虚而入，欺神骗鬼的巫师！你替卡莲做的事情和一个忠实的秘书有什么区别？凭什么能成为卡莲的丈夫！？就凭你替她打打架？替她去和其他神跑腿拉业务？就凭你帮她在荒野上建城，还跑去死海搞了个大广告？——真是气死我了！”
芙蕾雅越说越怒，越说越气，也不知道是在愤怒什么。
海登反而被这女神搞得一头雾水：“你这真不是在替我说话吗？听起来我就很有理由和卡莲结婚啊。”
“大错特错！”
但芙蕾雅立刻回以冷笑，
“这些岂能成为婚姻的理由？这充其量不过是强化了你作为卡莲合作者的身份。好吧，我承认你确实在帮卡莲向她的梦想前进。可是你感受到了么？她现在就过得很痛苦。”
……什么？
这话终于让海登大吃一惊：“你在说什么？何来此言？”
看到海登这样反应，芙蕾雅脸上的怒意终于逐渐消去，开始转变成对海登的嘲笑了：“你说你是她的未婚夫，哇，真不错。那么她每年过生日的时候，你在哪里呢？和那个烟雾镜的吸血鬼在鬼混吗？”
噫
“七夕和情人节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在家里草你身后那个机器女仆吗？”
喂，这话可不兴乱说的啊！
“你不但玩偶像，还和魔女神艾比盖尔·赫卡忒眉来眼去。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整个神族社会都没看在眼里吗？你觉得其他神在背后会怎么笑话卡莲？”
但芙蕾雅显然就越说越起劲。
“没错，你确实是不断替卡莲开扩新的业务……可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开拓的这些新产业就全然没有规划。你是替【梦想花】做了个很大的广告，然而那可是一个伟大仪式！你就凭着自己的性子乱搞了。你知道那时候的仪式给卡莲的资金流带来多少负担，她事后用了多少努力才把事情解决么？”
面对哑口无言的海登，芙蕾雅就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知道，海登。你做事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卡莲需要替你擦多少屁股，否则你上个月就不会搞出一口气招工四万人这种蠢事。”
“你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好呀。你有送过她礼物吗？她每天打理公司的事，你有安慰和舒缓过她的劳累吗？你有找她出去约过会吗？你有对她说过爱的话语吗？你有把她当作自己未来的妻子，当作天下第一好的女人对待过吗？”
“海登啊海登，卡莲到底是你的老婆，还是你的老板啊？”
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气和嫉妒都释放出来，倒在海登的脸上，芙蕾雅这下是终于说爽了。
而海登，一时间还真就无言以对。
因为这个，确实就是他的问题所在。
海登用卡莲的钱的时候，他其实还是会有所顾忌的，也不敢真的乱花。但是，他确实没有考虑过那些复杂的组织规划。而且，海登当然也从来没考虑过要给卡莲过生日，约她出去玩，或者七夕还有情人节什么的……这些想法甚至根本就没在海登的脑组织里出现过。直到现在，被芙蕾雅这样痛喷，海登才恍然意识到他甚至不记得卡莲的生日，更没有深刻体会到卡莲在各种事件结束之后额外付出的努力。
芙蕾雅没有使用武力来攻击海登。然而此时此刻，光是被这锐利的言辞狠狠批判，海登竟就感觉到他自己的意志和士气都在动摇。一时之间，他竟然真就被芙蕾雅喷得想要在地上orz了。
一个自称未婚夫，一个自称喜欢卡莲的家伙，居然连她的生日都不知道，居然都没约她出去玩过，居然没有向她有过任何爱情的表示，这他喵的还有啥资格说自己用心去爱了？
芙蕾雅这好厉害的唇枪舌剑，就要把海登在他自己原本最擅长的战场上击倒了。这堂堂的巫师就要在言语上被爱神给侮辱了！
说来也怪，海登曾经在这些年里战胜过那么多强大可怕的敌人，怎么现在根本没和芙蕾雅真打起来，就先被她喷败了？
其实，他俩这迷之对话看似奇葩，却与芙蕾雅的神性和神权都紧密相连。
芙蕾雅虽是一位拥有多种属性的女神，但最接近她本质的，终究是身为爱与美之女神的面貌。她是非常多情而奔放的女神，专精诱惑操弄人心的塞兹咒法，据说还与所有的沃坦神都上过床，而且还经常跑去和神族和凡人调情做爱。就连最表现出她神威的神器项链布里希嘉曼，传闻中也是她几百年前陪四个黑暗精灵共度一夜才得到的。
不过另一方面，她也有身为母亲宠爱孩子的一面。例如她会为了保护自己亲爱的儿子巴德尔，去运作巨大的奥术工程，驱动最伟大的秘法仪式。
芙蕾雅的爱情广阔得无边无际，同时也一个个都深邃不已。
换言之，她的本性──她作为神的本质，正是这种多情又深情的爱情。这就是女神芙蕾雅。
她的嫉妒，她的“爱”，便是与神力有着同样“威力”的东西。这世上更没有比爱更强的推动力。
海登被芙蕾雅喷败，实质上就是败给了她的神力和魔法属性。他现在被喷倒，就是因为他在这场斗争中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爱是多么不足与浅薄。
“我很喜欢卡莲，所以我绝不会原谅令她伤心的人。如果有人伤害了她，我会让那个人尝遍这世间所有痛苦，然后再沉进大西洋里。”
芙蕾雅继续絮絮叨叨地说，洋洋得意。
站在海登身后的安洁拉则是歪着脑袋，似乎在烦恼着该不该开口说点话。海登知道身后的安洁拉想说话，但他在这唇枪舌剑的魔法对战中已经被打得连士气都掉了。他现在是真的打从心底感觉到，自己在爱情上究竟有多么失败，以至于甚至有点不再想和芙蕾雅争执下去。
所以海登只是抬起头重新看了看芙蕾雅的表情。
芙蕾雅看起来很爽，很愉悦，她嘴上露出了笑容，挂着胜利的快意，好像她狠狠打击了海登这个不配去爱卡莲的人。
然而不知为何，这表情就让海登觉得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这显得过头了。
一种违和感在海登的大脑深处刺了一下，让他的直觉重新开始运转，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芙蕾雅，你说我从没有尽心尽力去爱卡莲，也从来不知道要去考虑和关心她的压力。这些指责，我确实收下了。先不说是不是‘从来’没有，我确实没有尽心。我没有意识到卡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承受着格外的压力，面对着许多的困难。”
所以海登皱起眉头问道，
“但你是一个大神，你总是在关注卡莲的，对吧？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喜爱——那卡莲之前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做什么了？”
这个问题立刻让芙蕾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海登还隐约听见了像是咂舌的声音。
于是此刻海登终于明白过来：
这所谓的爱之女神，心中的爱其实也没有她嘴上说得那么光鲜亮丽。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好办了。
上一篇：木叶：日记曝光后，女忍崩坏了
下一篇：我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