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241章

　　【执金刚神】们听见他俩的对话，虽然没有插嘴（这些战斗神族几乎都不会在任务中说废话），但他们的气场中却仍然涌出了一些鄙夷和可笑的感觉——都被当面包围了，就凭你们还想跑？他们战斗神族可是真正的公司战士，是有军人荣誉感的，可不会允许自己的任务这样失败！

　　阿尔比恩教授的判断其实也差不多，故而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拼死来给其他人开路的心理准备。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教授，既然我说过想要在这里引爆一个轰轰烈烈的大新闻，那当然不会允许自己被难看地抓住。”

　　此时此刻，黑先知竟然反而一脸轻松地笑了，

　　“已经伤到不能行动的人就由您带走。但走之前，就让您看看我要如何打密特拉集团的脸吧！”

　　说时迟那时快，在【执金刚神】们发起攻击之前（他们并不是没反应过来，只是还想再观望一下，看看这恐怖分子会不会漏出什么情报），黑先知已经高声喊道：

　　“风暴与影的女儿，以眼还眼，以血偿血，‘向凶手复仇者’提西福涅！时机就是现在，我们便合一吧！”

　　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复仇天使”已经展开她黑暗的双翼。在大笑声中，无数的黑色羽毛从她的翅膀甚至身体里涌出来，贴到黑先知的身上。

　　【执金刚神】们立刻反应过来，发起攻击！只见为首的三位神兵举起金刚杵，陡然绽放夺目电光，于千钧一发之间，势如惊雷乍起，猛地朝复仇天使和黑先知炸裂过去。这三合一的强横力量，就让中招处的超合金地面也被尽数摧毁。如果这一击放在没有特别保护的室外，就能把一整个街区都炸平。

　　然而可惜的是，这一击，就没有命中任何人。

　　因为复仇天使和黑先知都已不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个已经赫然飞升到大家头顶上空，升到这公司大厅顶端的人！祂身上散发出的惊人气势和威力，便能让黑神帮的其他学生们俯首崇拜，让阿尔比恩教授大吃一惊，甚至让无所畏惧的【执金刚神】们都有些骇然。

　　因为当这个高阶魔鬼和这个凡人融合之后，他们的能量强度确实就立即狂增劲增。其威势、力量比起他们原本加起来的时候，至少也更强五十倍！

　　一个凡人+一个高阶魔鬼，现在居然就拥有了足以移山填海的力量——无比强大的纯粹力量！

　　这能量到底是从哪里凭空变出来的！？根本说不通啊！

　　故而原本无所畏惧，从基因层面上就不会感到恐惧的【执金刚神】，现在也因为匪夷所思的状况而有些混乱起来。虽然他们免疫恐惧，但若遇到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而且没有真神指挥，思考的速度也依旧会下降。这也是为什么“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能多线程而且擅长指挥天军的真神将军非常重要。此时此刻，就没有明王大将过来指挥这几个【执金刚神】。

　　而知识渊博的阿尔比恩教授，在这合一之物身上看到的则不只是增强的力量。他现在拥有看透过去未来的知识。所以当教授用这些知识去继续推算的时候，他脑子里心算出来的结果，就把他自己都给吓到了！

　　为什么阿尔比恩教授会被吓到？因为他一瞬间就推算出了这个融合技术的基本原理，而同样是这个原理让他明白了这个技术是魔鬼搞出来而且教给黑先知的东西。这帮魔鬼，居然还真就重新理解到了一些，这世上最强最终极的力量！

　　所以现在阿尔比恩教授就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挥动魔杖，他马上扯着重伤难动的十几个前学生开始逃跑，一点也不再犹豫停留——他必须立刻回去，亲自把这个消息完完整整地传达给海登和卡莲！

　　为什么没人阻拦他？因为在场的公司保安们已经全部在一瞬间被吓得口吐白沫，失禁昏倒。五个【执金刚神】也必须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合一之物的身上，没有余力阻拦教授了。

　　望着教授带着重伤学生们逃离现场的背影，魔鬼与凡人的合一者很高兴地笑了：“很好。这样一来，我便再无后顾之忧。”

　　然后祂又转向包围自己的五个【执金刚神】，冷酷地说：“如此一来，我便能把你们这五个新神的兵器工具人，在这里全部杀尽！”

　　此时说出这两句话的究竟是黑先知，还是与他融合的魔鬼呢？反正【执金刚神】们是不会知道这个答案了。一名【执金刚神】已经抓住祂回头的机会，朝这融合生命打出决然一击。强横的电光重新集中到他的金刚杵上，其威势力量比起刚才一招只强不弱。

　　只可惜融合之后的凡人与堕天使，真的就比【执金刚神】的力量强得多。祂也举起手中长剑，朝【执金刚神a】的金刚杵刺出一剑。这一剑胜过出膛的炮弹，有如一枚激射的飞弹，带起黑色奇光，向着这位天兵猛轰过去！连四周的空气都被这一剑的力量牵引带动，形成强大的涡流廻卷，将道路上的一切，无论石砖还是灰尘，尽数卷到这一剑上，然后被强绝的万钧之力撕得粉碎！

　　这“一切”之中，自然也包括了【执金刚神a】。剑与金刚杵轰然硬拼在一起，然后一股不可动摇的力量就轻易粉碎了金刚杵的电光。强横炸裂的剑气一瞬间穿透了【执金刚神a】无比坚固的动力装甲和身躯，将他的身体炸碎，将他身体的一切全部炸成碎肉骨粉！

　　这轻松将战斗神族轰杀至渣的一剑，很显然就已经拥有了【小神级】的破坏力！

　　一个凡人和一个高阶魔鬼融合，居然就能提升至【小神级】战斗力，这是什么疯狂的战力崩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宇宙的法则终于发疯了吗？不讲道理了吗！？

　　实际上答案当然没那么简单，这状况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美好。因为一剑刺出、收回之后，融合体的鼻孔里立刻就喷出两注鲜血。由此便可见，祂这样莫名其妙涌出的力量绝非白拿，根本就已伤到自身本源。

　　【执金刚神a】被轰杀了，但这个小队还有四人。哪怕他们都被轰杀了，公司大厦的地底下也还驻扎着更多的密特拉战斗神族。

　　相较之下，融合体此刻的状态却无异于回光返照。刺出一剑，祂就已经鼻血狂喷，接下来顶多只能再以这等力量放出不超过十击。

　　我的战斗神族部队无穷无尽，你的力量却越打越少。死亡，就已经是祂今日不可避免的结局。

　　只不过密特拉集团想要活捉他们却也是不可能了。

　　与此同时，剩下的黑神帮教众也早就知道今日必死无疑，而这也是他们自身的夙愿。因此刚刚还坐在地上稍息的众教徒们一齐挣扎爬起，各人都重新举起武器，一边朝【执金刚神】们冲锋，一边大声吟诵黑先知曾经咏唱过的经文：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去恶存善，唯光明（lucif-el）故。”

　　“怜我世人，苦难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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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分钟后，教徒们便被【执金刚神】们杀尽了。有融合体在头上压着，战斗神族也没余力再去活捉凡人，只能赶紧打死了事。

　　但与此同时，堕天使与凡人的融合体也已经用尽了祂的力量。十一次攻击，已经让祂杀掉了三支满编的【执金刚神】战术小队。可惜这大楼里就还有更多。

　　可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望着越来越多传送过来包围自己的【执金刚神】，融合体反而笑得非常开心。突然之间，祂丢下自己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长剑，收拢黑色羽翼重新落回地上。祂就这样跪了下来，双手并拢，闭上眼睛，吐出自己最后的诅咒：

　　“光明（lucif-el）啊！火焰（seraph）啊！听我祈愿（iwish）！”

　　“苏醒回归，踩碎这一切伪神，让正义的烈火焚灭这罪恶的世界吧！”

　　伴随着从祂嘴里吐出的最后一口气，融合体的肉体与灵魂都化作火焰爆炸开来。黑暗先知以生命为代价点燃的地狱之火，就把密特拉新雅图分公司大厦的一楼，把这里的什么天兵猪狗，都烧成灰烬。

　　随着这最后的爆炸惊天动地，让半个城市都看得清清楚楚，今夜发生的这件事就没法被完全隐瞒掩盖下去。

　　而燃尽肉体，燃尽精神，舍弃灵魂的黑色先知，则是沉入永远的第二次死亡，坠入永远的黑暗。

　　在他这最后的破灭诅咒之中，或许也包含着对世界的爱吧。

281：为了新世界!

　　黑神帮对密特拉新雅图分公司的自杀式袭击，最终导致的是一大堆不可收拾的烂摊子。

　　首先有许多人在事件中被杀了。虽然凡人临时工的命不算事，但死太多还是会有些麻烦。毕竟凡人们甘愿插上晶片来密特拉集团领20块的日薪，本质上还是为了能够安稳活命。

　　然而现在就算给公司卖命，凡人也可能被反公司的恐怖分子给杀掉。这就让很多人开始望而却步。而随着密特拉集团的管理部门被惊动，开始追查这些恐怖分子的事情，状况又变得更加麻烦。因为公司抓人查案子是会简单粗暴搞一刀切的，这连累起来可凶得很啊！

　　至于为什么公司那么激动，那当然就是因为这次一口气死了二十几个【执金刚神】，甚至连他们的装备都被烧坏了。这损失就让相关部门非常恼火，必须要抓几个犯人出来负责。

　　事情已到如此严重的地步，阿尔比恩教授当然就只能带着斯丁帮和黑神帮的幸存者们从新雅图先赶紧逃到【新芽城】来。

　　现在，这就变成海登和他的小伙伴们需要一起烦恼的问题了。

　　“……事情闹那么大，想用法律途径来给这帮惹出祸事的学生们辩护买命，恐怕不太现实。我看密特拉集团肯定想把他们抓出去杀鸡儆猴一百遍啊一百遍。”

　　新芽城的总会议室里，海登听完阿尔比恩教授解说之前发生的事情经过，揉揉额角叹了口气，

　　“不过放心吧，教授。在我们【新芽城】的结界里，要藏二十几个学生总还是藏得住的。”

　　无论是不是在烦恼，无论会不会叹气，海登在救护无辜性命的事情上总是敢作敢当的——然而他才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斯丁帮的这几个学生可以保护，但我不同意把黑神帮的幸存者留在【新芽城】里。”

　　今天好不容易从欧洲传送回新芽城的卡莲，这时候却说出了与海登不同的反对意见。

　　还没等海登回话，阿拉斯托就先扬起眉毛问：“我还以为你和海登建立【新芽城】就是为了给被大公司迫害的无辜之人一个庇护所呢？”

　　这当然是一种讽刺。所以卡莲用更冰冷地眼神望了回去：“没错，所以斯丁帮的这几个学生我愿意收留。但是另外这个所谓的黑神帮，根本就是一群信奉魔鬼的恐怖分子，并不在‘无辜之人’的范畴内。我们不能把这些魔鬼的刀子藏在城里。这不但可能连累到【生命网络】的建设，更是枉顾城内七十万百姓的安危。”

　　她的话掷地有声，斩钉截铁。要说卡莲这话有没有道理，那当然是很有些道理的。

　　但阿拉斯托不为所动：“我没看到什么信奉魔鬼的恐怖分子。卡莲女士，你以为这些走投无路的失学孩子用魔鬼的力量去炸公司大厦，真是因为他们邪恶或愚蠢吗？在我看来，这些学生既不是狂信徒也不是恶人，只是一群深陷绝望的灵魂而已。我们要抛弃这些灵魂吗？抛弃绝望的人，还有正义可言吗？”

　　两种意见针锋相对，正面相叱，这就让会议室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卡莲竖起了眉毛：“恐怖袭击炸公司大楼只是看起来爽快，实际上炸不死任何作恶的资本神，真正被炸死的只有无辜的百姓，最多添上几个资本神的战斗工具人，难道改得了诸神为恶的根本？他们的行为毫无正面意义，反而连累无辜，绝不是什么正义！”

　　阿拉斯托摇了摇头，也严肃地回答：“这次他们炸了公司大楼，让全世界都看在眼里，公司都隐瞒不住，这就多少能证明还是有人愿意反抗，能证明密特拉集团并不是一手遮天。没用的反抗也是反抗。虽然不能动摇资本众神的根本，但让大家看到有人反抗，这就是意义！”

　　这下可好，两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越吵越厉害。

　　“什么意义？这难道能改变他们是在当恐怖分子的事实？这些朋克小子热血上头了，对世界绝望了，就跑去自爆换来一些死后美名，反而连累真正无辜的民众！”

　　卡莲越说越怒，

　　“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才能真正改善这个世界。这天下的根本矛盾，最起码眼下的经济大萧条，就可以用【生命网络】来解决！我们怎么能危害【生命网络】的建设去包庇这些信奉魔鬼的恐怖分子？七十万的新芽城百姓，在你这个网络总监眼里又算什么？但凡你真念着一点百姓，便该把这些恐怖分子都处死，尸体送回去给密特拉，震慑罪犯不要胡乱伤害平民，还能替我们的计划争取时间！”

　　结果阿拉斯托也有些被她激怒了：“小人物燃烧自己，把密特拉的神威炸出一道口子，虽然改变不了大势，但也绝不该称之为枉然！明日的改变在于今日，而今日的改变就在于此时！你只想着大计划一成就能改变世界，这是枉顾现实中无数人民正在经受的痛苦，因为根本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就算你今天把那些黑神帮幸存者砍掉脑袋送回新雅图，明天也还会有下一个绝望的人来点这把火！因为死亡吓不住绝望的人民。时日皆丧，与汝偕亡！”

　　再这样吵下去，怕是两个神要在会议室里先打起来了。归根究底，卡莲和阿拉斯托一个右派一个左派，一个守序一个混乱。虽然都是善良人，但完全可以互相打出脑子。

　　幸好这个团队真正的核心不是他们俩，而是海登这个更中立的好人。

　　“冷静！吵有什么用？我们要解决问题！”

　　海登用法杖敲了敲会议桌，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说来有趣，虽然这几个神的纯力量都比海登强，但这个短促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却压住了二神争吵的喧嚣。两个怒气冲冲的神都转头望去，等着看海登要说什么，要站在谁那边。

　　“这些年轻学生会失学，会绝望，会去用魔鬼的力量炸公司大楼，归根究底，是因为密特拉集团让他们活不下去的时候，我们没有去救他们。所以他们只能依靠魔鬼，只能选择自爆。”

　　然后海登叹了口气，

　　“我们搞【生命网络】几个月了都还没搞好，帕妮娅每天在新雅图也就只能帮助到十几个人。剩下的人等不到梦想花，等不到帮助，所以有人痛苦，有人绝望，有人去投靠魔鬼炸楼。卡莲，你当然可以砍掉那些黑神帮幸存学生的脑袋，毕竟他们确实炸死了密特拉的无辜凡人员工。但我不觉得这死刑就多么坦荡……因为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并不在那里。是我们太慢了。”

　　这话终于让卡莲的神色黯淡下来。阿拉斯托也不再说话了。他们的理念分歧不可能因此消失，但起码暂时不会继续争。

　　因为无论想法如何，他们至少都希望能有一个按钮，按下去就让全世界无辜的人民群众都不需要再遭受苦难。然而他们并没有这样的大按钮。就算安洁拉永动机已经来到这世界上，也还是没有这么方便的大按钮。

　　要指责谁呢？

　　指责不了任何人，又可以指责所有人。但指责谁其实都没用。

　　所以海登重新转向阿尔比恩教授问：“教授，您有什么想法吗？”

　　阿尔比恩教授一直默默听着自己的学生们争论，没有插嘴，这时候见海登问他，才开口说：“我并不打算把黑神帮幸存的学生们藏在【新芽城】里。你们只要收留斯丁那几个孩子就行。公司不会追着这几个孩子不放的。”

　　……啊？

　　“事情已经闹大，不能依靠辩护的手段抵挡神怒，那就只能躲藏起来避祸。”老教授平静地解释道，“而避祸避灾的办法，我之前就已经教过你了。”

　　海登倒也不是真蠢，听教授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大家还记得几年前阿拉斯托刚变成龙珠时，剩下那帮学生是怎么被教授藏起来的吗？

　　没错，就是变形躲灾之法。足够巧妙的变化魔法可以让人躲避交感追查。很久很久以前，世上就有通过高深复杂的变形术来躲避灾劫的技巧。就连天神降下的愤怒雷霆，也可以用最高深的变化法术来躲避。

　　“我要先休整和准备一下，然后用仪式魔法对我自己和这些黑神帮的学生都施展变化术。不过既然要掩盖躲藏，就不能一直躲在【新芽城】，毕竟密特拉集团肯定会怀疑你们，那反而就藏不住了。”阿尔比恩教授继续说，“所以我会带着他们藏到新雅图周边的其它卫星小城里面去。”

　　这时代的大都市化程度已经很严重，像新雅图这样的超级大都会（有些人可能觉得一千多万人不算超级大都会，但以美洲联邦来说已经很多了）周边，就会有很多所谓的卫星小城。这种卫星小城人来人往，龙色混杂，一向是很适合犯罪分子躲藏的地方，进可攻退可润。以教授现在的智慧与法力，只要先在新芽城举行过变化魔法的大仪式，之后要藏住二十多个人就绝不是问题。

　　而既然教授都这么说了，那卡莲和阿拉斯托当然就没啥好继续争的，都点头表示同意。

　　但这事件中还有一个问题。一个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其它事都更重要的一个问题。

　　“海登，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乱教‘艾莉西亚’的责任。”老教授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了，“但是新雅图的那些魔鬼，好像找回了一些天使时期的力量。我不知道她们具体是怎么做的，但是那个高阶魔鬼竟然通过和凡人合体，来把自己临时提升到了真神的级别。”

　　这事其实还挺吓人的。大家听了都面面相觑，海登则是问道：“您的意思是说，亚当的那些魔鬼们现在有可能用绝望的凡人刷出成千上万的真神战斗力大军？……我承认这确实有点可怕。”

　　就连密特拉也不可能随便造出成千上万的真神士兵，否则祂根本就不需要造【执金刚神】军团了。

　　“可是，就算这样……这旧神复辟……”想到这里，海登不禁又开始揉太阳穴了，“教授，您不会是想说，亚当他们搞这旧神复辟，还真能把密特拉集团推翻吧？”

　　会议室里，平时经常互相反对的几个神，听到这里反而都在摇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说来有些好笑，虽然大家都反对而且讨厌密特拉集团，可是大家也都对密特拉集团的强大很有信心。或许这就是不要小看敌人的道理。

　　然而阿尔比恩教授看见学生们这幅反应，却转过头对海登说：

　　“海登，我近年来不停钻研时间和命运的奥秘，已经研究出一些预测计算未来的技术。而你呢，则是本来就有预知未来的天赋。我现在把这个预测技术传授给你，你要不要再结合自己的预知天赋，去预言看看魔鬼和亚当究竟能做出什么事？”

　　海登当然没有什么好反对的，毕竟他不笨，学习能力也很强。只不过这种把天象人事以数字联系起来推算命运的技术，海登一向不喜欢，现在却顾不得喜好问题了。

　　于是阿尔比恩教授施展灌顶法，把他领悟到的无上知识（的基础）就这样传授给海登。海登当然也只能在灌顶中理解到这基础中的一些皮毛。但凭着他本身的预知天赋，他还是能把囫囵塞进脑袋里的理论技术和本身异能相配合。

　　抬起头，望向新雅图方向，海登透过已经【理解】过的双眼去观察星象。深夜中，群星里，海登作为先知的独特视力，居然就真的看到两颗星星正光芒地照射天下。除了太阳，没有任何光亮可以与它俩相比。

　　这个征兆和象征绝对不好。

　　然而只是这样粗浅的“预测”也没有多大用处。海登沉吟片刻，突然又灵机一动。

　　大家都知道，海登的预知能力本来是很不稳定的，隔三差五才会像发癫似的突然来一下，也不太能指定目标。海登可以想办法用正常的预言法术去辅助，但操作起来也很麻烦。

　　阿尔比恩教授刚刚传给他的预测计算之术，海登发现如果用他原本的预知能力去配合，这个预知能力就会变得更加稳定，绵绵不绝如细水长流，甚至应该可以在战斗中迅速运用。教授之前就已经表演过如何在战斗中测算未来，海登将来大概也可以做到类似的事——但这样的预知，就像海登刚刚只能看到星象有变一样，肯定不会太远太详细。

　　想要看到更精确详细的未来，海登就得想出一些新花招……或者干脆用相关的预知媒介来增加精确度？

　　海登这人本来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这时就顺着自己的灵机一动，转身望向角落里正在喝茶发呆的艾比盖尔·赫卡忒，伸手过去拔了她一根头发。

　　艾比盖尔：“！？！？”

　　“呃，大魔鬼是堕天使，正好你现在也是堕天使，而且还和亚当那边有些关联。我估摸着用你的头发应该可以当作相关预言媒介……喂！不要踢我！”

　　反正最后海登还是拿起艾比盖尔赫卡忒的一根头发，闭上眼睛开始推算和感应。顺着堕天使之间的因缘，借助不可名状的数学理论，他的意识便逐渐脱离肉身，向上，不断攀升向上，穿过三维时空的边界，开始窥探未来的亚当与未来的新雅图。

　　很快，海登就看见了他想要看见的东西。

　　他看见了未来的新雅图。

　　……他看见未来的新雅图已是一片废墟，已是一具尸体。

　　然而这具尸体又没有被完全毁灭，因为已经有人在新雅图的尸体上建起了一座新城，一个新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