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248章

　　“你们不是有和孔雀王类同的合体神通吗？这可正好！不要怕，先接吾一剑！”

　　说时迟那时快，不动明王挥起降魔利剑，当头就朝亚当斩落！红莲烈火立刻烧得更加猛烈，刹那之间便有火浪翻滚长达万里！那猛跃翻腾的烈火彷佛就先成了一条飞腾的火龙，镇压天地！这火焰就足可以烧尽大地，蒸发海洋，甚至可以把整颗星球都焚作白地！

　　密特拉集团八大明王首座圣者不动尊——他的战斗力，可绝不只是什么标准的“明王级”那么简单！

　　菩萨敢让不动明王只带着一千天兵下来，就是要他把两个主神级的战斗力也给杀灭啊！

291：他救你的命脱离死亡

　　不动明王的象征神器，破除贪嗔痴三毒，抹消尘世束缚的神剑——俱利伽罗剑。

　　在密特拉集团的企业神话里，这俱利伽罗剑被认为是连金刚都能劈斩的神剑。而与此同时，“金刚”在密特拉集团的文化里却又是由“智慧”打造而成的坚不可摧之物。换句话说，这就是连智慧都能斩断的神剑。

　　当着神剑劈头朝亚当的脑门砍下来的时候，明明还尚未触及，亚当就立刻感觉到一股无边而沉重的可怕火力。从神剑上涌出的火焰，竟把他完美无瑕的身体一点一点给烧裂了。

　　岂有此理！要知道亚当作为完美生命可是相当于贤者之石打造的身体啊！贤者之石怎么可能被火焰烧裂的！？

　　但它确实就发生了。这发生，就让亚当立刻感觉到极大的危机。所以眼见不动明王神剑烈火滚滚而来，如飞腾的火龙般不可阻挡，亚当立刻决断，马上运转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硬拼神剑！

　　明王和究极生物的力量如暴风般碰撞在一起，余波冲上天空，不仅让新雅图上空的天再次被一下炸碎，而且扩散开来的冲击波还让整座城市四处崩解炸裂。

　　怒目降魔无慈悲！明明新雅图还有八百万的平民百姓，但不动明王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他瞬间爆发出来的战力，红莲烈火的神剑，在仅仅一个呼吸之间就劈出八万四千剑，在空间中斩出一百零八种必杀绝招！

　　第二个呼吸的时候，亚当的破星拳已经被不动明王的神剑尽破。什么金刚，什么贤者之石，什么不朽的黄金，什么完美生物的躯体，全部破破破破破！

　　不动明王的战斗力就是这样天下无敌！交手只在两次呼吸之间，无数的剑击却已把亚当插得千创百孔，那红莲烈火也把亚当的完美黄金身体烧得龟裂。密特拉集团军事体系中最强的战斗神，就把亚当的气势完完全全压了下去！

　　不仅如此，而且不动明王的火焰并不只是把亚当烧伤那么简单。被它烧灼的时候，亚当就感觉到一股极大的痛苦不但折磨着他的肉体，甚至还开始烧灼他的思想、灵魂，让他几乎要痛得死去活来！

　　“没关系，亚当。我的歌会成为你的翅膀（力量）！”

　　幸好亚当并不是一个人。莉莉丝再次唱响她的歌，

　　“即使世界终会迎来终结之时，爱人啊，我的手也不会和你放开！因为爱和死一样坚强，恋和阴府一样牢固！它的火焰，倾尽七海也无法熄灭！”

　　“献上我发自内心的爱，无论几多反复，都会让我的爱人再次起身奋战！”

　　莉莉丝唱出的歌声流淌到亚当身上，立刻让他被斩破烧裂的身体急速复原。第三次呼吸的时间还未结束，他的伤势就已经痊愈了。看来亚当和不动明王的战斗就还有一番好打。

　　与此同时，这种没有保留的绝强厮杀，也让他们释放的破坏能量进一步扫射向四周。就连新雅图城市里最坚硬的建筑金属，也会被这余波的破坏力吞入，得到一个被完全毁灭的结局。很显然对于亚当和不动明王而言，无论会毁灭什么，都不影响他们战斗时需要使出的力量大小。他们也没空来关心旁边的环境和倒霉的人，只会把力量狠狠打出去，把任何阻拦他们的东西都打得灰飞烟灭！

　　他们踏过的地方都变成深坑巨洞，经过之处不是变成废墟就是被烧成熔岩，纵横的高热把原本的城市道路变成火河。至于强劲的能量更是远射四周。它们比宇宙辐射还要可怕，任何被碰触到的生命都要瞬间爆碎。

　　无数的火焰爆炸，无数的落雷霹雳，明王与神的交战，其余波的每一丝一缕，威力都足以炸飞一条街。而这些也不过是从真正具备破坏力的攻击中所泄出的多余力量而已。仅仅一瞬间，半个城市就已陷入火海。这样的杀伤力，就连神也能杀死，更不用说最为脆弱的百姓了。

　　新雅图的八百万凡人百姓如果直接承受到这种战斗余波，当然会立刻死亡。如果没有海登、卡莲和帕妮娅，这八百万人肯定瞬间就会毁灭！

　　首先，趁刚刚亚当和不动明王说废话浪费时间，卡莲的神力已经将全市剩下的八百万人全部聚拢到同一块城区里面，硬让他们尽可能挤在一起，减少占地面积。这很不舒服，但短短几分钟之内也没别的办法。

　　而随着市民都被聚拢到同一个城区里面，海登接下来的【伟大工程】便可以开始运作了。

　　所有【伟大工程】仪式，都是一种现代奥术工业力量的具现。举例来说，一艘战舰，组成这艘战舰需要的是无数相关的人和工厂，需要大量的产业和工人和从业者的劳动。【伟大工程】仪式并非是不需要了这些元素，反而是所有这些元素和形象的总和。理论上，它就可以做到无限多的事情，有无限大的力量……可实际上它还是必须建立在真正的消耗和原理方法基础上。想要用这最高级的奥术去做到某件事，仪式主持人就必须自己先搞得清楚该怎么做，而且必须非常精密。

　　上次在死海底，海登本来已经用【伟大工程】把赫卡忒压制住，结果对面一切掉名字马上魔法就出bug了，那也算是【伟大工程】有多难搞的一个例子。

　　现在从天而降的战斗余波，比海登他们这辈子战斗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来得可怕，几乎能够摧毁他们所拥有过的一切。海登不可能完全凭空变出自己本来并不具备的东西。他的本领相对来说也还是正常学习、升级、发展上去的，本来没有的东西现在也不会突然有。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当有史以来最强的攻击打过来的时候，海登手里，他已经有的东西里面，什么是最坚强的，最硬的，最有可能将这攻击余波给挡下来，替他保护群众百姓？

　　答案其实惊人的简单。这答案其实还是海登从亚当身上联想到的——那就是生命。

　　海登和他的伙伴们，几乎每个都有自己和【生命】相关的魔法力量。海登自己是不死之身，已经战胜死亡，安洁拉给他无尽的生命气息。其他人也各自用自己的方式探究着【生命】的课题，例如卡莲的【梦想花】就是例子。更何况他们最近本来就在专门开发“天人合一”的【生命网络】系统。

　　那么此时此刻，很显然海登便有现成的条件可以将【伟大工程】推动。

　　站在八百万人挤成的人堆中央，海登右手举起月光法杖，左手抱着帕妮娅的脑袋，他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他现在就要创造生命。

　　海登要将整座新雅图大都会和剩下的八百万市民，与他自己的不死之身联合在一起，创造一个生命！让城市成为生命，变成一个不死的生命，去抵挡战斗的余波！

　　这种事情怎么做到？当然可以做到！【新芽城】当初不就是这样建起来的？城市和它的市民融为一体，它当然就是一个生命！

　　所以海登现在便把自己的生命加入进来，然后再站出去，站到这队伍的最前面去！用他的不死之身化作所有人的不死之身，来抵挡这必死的攻击！

　　是时候了。

　　“太爱惜自己生命的要失丧生命；牺牲生命的，反要得着生命。我愿让自己像种子落在地里，反而结出许多生命的籽粒。”

　　举起法杖，海登已经开始咏唱，秘火在他的双眼中燃烧发光，就像超新星的爆炸，

　　“欢呼吧，群山！欢呼吧，大地！歌唱吧，翡翠之城（新雅图）！因为祸患必不临到你，灾害也不挨近你的砖瓦。不必怕白日的惊骇，亦或夜晚的飞矢。因为我以自己的翅膀遮蔽你——因为我的生命就是你的生命！”

　　于是秘火的光辉就从海登的身体上扩散开来，拼命向外膨胀，不停伸展、把新雅图的八百万市民都笼罩进去。

　　下一个瞬间，死亡冲击波就燎过大家聚拢在一起的这个城区，立刻就有几十万人被烧成焦炭——但是他们并没有死去！迅速短暂的痛苦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超高速治愈。无论是烧成焦炭还是被打成肉泥，都会在刹那间被完全治愈，完全复原。

　　没错，这就是海登开创性的天才思路！弄个大盾来强行在余波攻击下保护整个新雅图的市民是不可取的，这样消耗太大而且很快就会被破盾然后大家就又要惨死，这显然不合适——所以比起叠甲，还不如堆再生！

　　新雅图的八百万人民和海登的不死之身一体化之后，就有了绝不会轻易死掉的再生力，因为海登自己就会和他们一起承受这伤害，和他们一起再生。正如海登自己不会轻易死于这余波，所以只要海登自己不会死，只要他还可以一直和大家一起再生，这八百万人也绝不会死！

　　而海登他有安洁拉的气息源源不断，又从死亡中复活过一次，本来就已经是近乎无限的超级再生能力。论防御力，他不如现在的亚当·卡多蒙。但只论再生力，他甚至还在亚当之上！

　　亚当和莉莉丝的再生组合，本来就已经足够抵挡住不动明王的攻击。何况海登呢？

　　所以如今，就连鏖战正酣的不动明王和亚当，瞥见海登这边的景象之后，也不禁要感到有些惊讶。

　　不动明王甚至都称赞了一句：“孔雀明王确实找了个好女婿。”

　　亚当虽然没讲话，心里其实也暗暗有些佩服。海登这个把自己合进去和八百万人一起受伤并再生的操作，自私的亚当确实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因为就算海登有近乎不死之身，这样和八百万人一起受伤并再生还是很危险的。况且伤害的痛苦并不会减少，甚至反而还更多。

　　只不过，不动明王也不完全是在称赞海登。

　　“可惜孔雀明王和他的女儿女婿同样都不懂大局，倾心于小仁小义，却不知大义所在。”不动明王说到这里又重新望向亚当，冷冷说，“这不知大义的妄行，就会让他们最终和你一样遭到业障报应。”

　　亚当可不兴听这个。他现在只凭一对拳头和不动明王神剑对抗，虽然落于下风，却还远远没有露出败相。毕竟亚当现在有莉莉丝的爱支援，能量和再生力量都是无穷无尽。他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如果亚当真的立于不败之地，为什么他现在作为一个完美的生物，却又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死亡的阴云和“感觉”，偏偏越来越沉重地压在他肩膀上？

　　而当感觉一次又一次告诉他危机已经来临，告诉亚当他现在不但没能力打败不动明王，甚至反而会死在对方手上时，亚当又岂能不担心了？

　　终于，在交战到第十个回合结束之后，亚当和不动明王双方硬拼一击，自动分开三公里的距离。以【主神级】的绝强力量对战至这个地步，他们都不得不先停下来回气。但偏偏这个时候，不动明王又开口对亚当说话了。

　　“菩萨之前投掷金刚杵被你抵抗，当然早就知道你有极强的再生力。”

　　他又冷冷说。这明王简直就像是自动锁死了表情一样。

　　“既然菩萨已经知道，你觉得他会派一个不能破解你再生的明王过来降罚吗？”

　　不用说，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亚当如今心里最为不安的地方。可是他们战了十个回合，亚当的完美肉体在莉莉丝的歌声支援下一直都在正常再生，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念头才刚刚浮现出来，一股剧烈疼痛和炽热火焰就已从亚当本应完好再生的肉体中喷涌而出！他黄金般完美的身躯上，居然开始浮现出一道又一道迸裂的裂痕。

　　“吾已在你身上斩下三千六百剑，红莲业火将以你自身贪嗔痴的三毒作为柴薪燃烧。你们自私自利的内心会将红莲业火强化。就算有再强的小爱，也胜不过菩萨的大义与大爱。”

　　面无表情的不动明王就把这番话说得非常义正辞严，

　　“至于孔雀明王的女婿，他施小义小仁去用自身的再生救助百姓，同样也会引火烧身。虽然他没有你那么深重的业障，却太低估人性的贪婪和自私。妄自把八百万人的罪业与自身相连在一起，业火燃烧起来便同样是必死无疑。”

　　“亚当·史密斯，你已败了。”

　　话音刚落，不动明王的红莲业火已经混合着亚当的血从他身上的裂痕里喷射出来。超高热几乎要把他整个黄金般的完美躯体都自内而外炸得粉碎。而且不论莉莉丝在身后怎么给亚当提供支持，似乎也只会进一步把红莲业火吹得更旺盛而已。

　　与此同时，正如不动明王所言，海登那边的状况也明显出了问题。他没有那么无敌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和亚当类似的裂痕。

　　难道，海登也会像这样爆体而亡吗！？

　　答案是——不会！

　　不会，并不是因为海登更强，也不是因为他又有了新的外挂，而是因为海登早就考虑到不动明王的力量，因为他确实就有比亚当更多的智慧和想象力。因为海登一向来就更擅长用无私利人的手段去完成他的目标。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从体内涌出来，即将把自己烧至血肉飞灰的业火，海登竟然做起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他居然把打从一开始就抱在手里，满脸懵逼的帕妮娅脑袋高高举起，然后大声喊：

　　“帕妮娅，现在，我便让你成为【新雅图】的核心吧！”

292：以爱与慈悲为冠冕

　　亚当虽然没有海登那样的预知能力，但自从成为完美生物、究极的生命体之后，他至少也得到了一些更敏锐的“生物本能”。就像野兽会在灾难之前感觉到征兆，亚当·卡多蒙现在也能感觉到死亡的阴云压在头顶。

　　他早有预感自己可能会死。他之前也很诚实地和海登说他自觉存活率只有两成，这些都是绝对的实话——话虽如此，以亚当的性格，就算现在存活机会甚至不到两成，他当然也不会乖乖束手待毙。即使明知九死一生，他仍有不会放弃的意志。

　　既有登上世界顶峰的野心，又岂能没有挣扎到最后一刻的求生欲？

　　“如果是密特拉亲至，我还有可能认命。一个明王也想单杀我？”

　　一边强行催动神力，亚当一边迅速拿出自己事先就准备好的后着，

　　“爱我的子民！我的新人类们！快来帮助我！”

　　话音刚落，原本分散在新雅图各处的近百万个脑神族就立刻有所反应。他们立刻从全城各地飞过来，及时赶到，而且还有意识地将神力连接起来，结合在一起！

　　在刚刚那十个回合的战斗之中，亚当已经发觉到一件事：其实不动明王的力量，输出和能量强度，其实都比亚当他来得弱。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明王就是明王，反观亚当和莉莉丝现在已有主神级的力量！

　　可是为什么，明明亚当力量更强，他在和不动明王战斗时却落于下风！？恐怕这就是所谓真正的战斗境界。就像孔雀明王也能在近身距离将菩萨袭杀一样，【明王】们才是密特拉集团真正的战斗神。

　　既然不动明王比亚当更能够了然和掌控战斗的节奏和流向，既然他已经清楚对手实力而且能把技巧发挥至极限，在战斗中掌握主动与先机……那么就算亚当的力量比明王更强，不动明王当然也能够占据上风。

　　亚当不可能临时凭空变出明王级的战斗技巧和完全境界。所以他只有一个办法。他只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反败为胜：

　　“来啊，我的子民们！将更多力量传输给我！”

　　他要催动出更强的力量，将不动明王的技巧完全压倒！

　　将近一百万的脑神族立刻飞向亚当，连接聚集神力，超越极限运转，以相当于一亿人类灵魂的纯粹能量去把亚当体内即将爆发的红莲业火封压熄灭。与此同时，莉莉丝也唱出更强烈的歌，直冲云霄——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亚当吐出一口化钢熔铁的热气，已经将体内业火全部压制！

　　因为这将近一百万的脑神族已经向亚当献上他们全部的祈祷和爱戴。这些纯粹至极的信仰力量和无私奉献的灵魂精华，就帮助亚当把他贪嗔痴的三毒镇压。在他思想和灵魂的深处，那些“毒素”已经被一股金色的信仰能量压制住，业火自然就不再燃起。

　　亚当的神通，硬是镇压住了业火！

　　可是海登这边呢，他显然不能照抄同样的招数。因为海登显然没法像亚当那样受到这么多灵魂狂热的爱戴和无私奉献。八百万的新雅图市民现在都被聚拢以海登为中心。他们现在有绝望，有惊恐，也有求生的欲望，但很少有人能把正向的希望和期待投射在海登身上。毕竟海登以前只是在新雅图当城市佣兵，又不是什么新雅图的蝙蝠侠。

　　海登并不是新雅图人心目中的神或英雄。而且正如亚当刚才所言，就算你拼死拼活舍命帮助别人，人们也未必就会感激甚至崇拜你。

　　……可是，海登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种小事了？

　　“亚当，你最大的误会就是，我其实并没有想要人们来感激崇拜我。”

　　海登低声说，将自己的意识和灵魂都继续扩张，将八百万人的绝望和恐惧和痛苦——全部收纳到自己的生命里去。

　　于是八百万人的业火也在海登体内燃烧，把他的血烧得像是熔岩，内脏烧成飞灰，还不停地外喷出炸裂。

　　可是海登没有死。业火的高热是杀不死他的。他吃过仙丹，练过烟雾镜的生死秘法，还有安洁拉永恒的气息在他灵魂里吹拂。现在还想用火烤死海登，恐怕真得先把他关进太阳里。

　　他只是痛苦而已。八百万人的业障化作火焰烧灼他——啊，这痛苦简直就超过一切，什么也抗不住。这是一种无法想象的痛苦，永远不能磨灭的痛苦。是把八百个人的死和绝望扛在身上的痛苦。海登连痛得昏过去都做不到。可能昏过去还好一点。因为他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强烈地要求赶紧解脱出来……死亡都比这种痛苦来得仁慈。

　　可是海登不能死。因为他一死，八百万人就会遭受同样的死亡。帕妮娅和卡莲甚至都可能被卷进去。此时此刻，海登就有这个责任，必须背负好一个连死亡都不被允许的责任。

　　那么既然海登他拥有的是不死的生命，是不死的力量……此刻他所面对的困难，其实也就只是疼痛而已。

　　现在大家需要用【伟大工程】去解决的，就是痛苦。

　　“撬开贪欲的魔爪，摆脱烦恼回归安宁。让光明照亮无明，斥退苦难的阴影！”

　　所以现在咏唱咒语的人不再是海登，而是卡莲。

　　当海登痛得求死不得时，能在这时候帮助他做完剩下仪式步骤的当然就是卡莲！

　　话虽如此，若想要运用好这新雅图市民的人心，自然也就需要人心所向的使用者，需要一个人在仪式中扮演新雅图人的核心。

　　海登其实并不适合作为这个核心。因为他虽然在新雅图住了十年，但他和这座城市之间缺乏那种强烈的生命情感连接。卡莲？她更不合适了。她是天生的神。虽然慈悲又勇敢，却没有那种真正和人民结合在一起的心态。

　　幸好，这里还有个比海登和卡莲更适合当新雅图市民代表的人。

　　“唱歌吧，帕妮娅！”

　　海登仍在痛苦中遭受折磨，所以卡莲开口对帕妮娅说，

　　“安洁拉不能在众神面前唱歌，所以你必须要成为这个仪式的核心，成为新雅图人心集体意识的核心！去替海登唱歌，用歌声吹飞他的苦痛！”

　　众神都在关注新雅图，安洁拉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唱歌。所以现在海登他们这边的歌魔法使就只剩下帕妮娅——幸好她现在还剩下一颗脑袋！幸好神明只剩一颗脑袋也能高声歌唱！

　　下个瞬间，她的头脑就被卡莲的神力接入到新雅图八百万市民的心灵生命集合体中。八百万人的思想——他们现在的一切痛苦，惊惧，恐慌，忧愁……所有的这些负面感情，全部一股脑流进帕妮娅的小脑袋瓜里。

　　让人呜咽尖叫的绝望恐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恐惧，在绝对恐慌中无法正常的思考……这就是三毒，这些就是“烦恼”。今天新雅图遭受如此大的动荡，大家都面临死亡威胁。要是还有人心中没有生出任何烦恼恐怖，那只能说这人确实有圣者超凡脱俗的心态。可惜这种心态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的。

　　现在这八百万人被卡莲的神力全部聚拢在一起，没法乱跑（这手段虽然强硬了点但一时间也没别的办法）。可是他们身体没法乱跑，心灵却会因此更加恐慌害怕。畏惧和烦恼的三毒就成为红莲业火的燃料，要把海登和大家都一起烧死。

　　幸好，帕妮娅曾经直面过上千万人的负面情感，并从它们手中死里逃生，将其挫败。而且她正好还特别无忧无虑，啥都不怕，更是几乎没有贪婪，甚至没有多少对世间事物的痴迷。所以此时此刻，三毒和业火就没怎么把她灼痛和影响。

　　在她沉浸入八百万人的恐怖惊慌之后，帕妮娅非但没有跟着一起惊骇，反而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需要做什么，以及为什么海登和卡莲要让她来做。

　　深深吸上一大口气（虽然只剩脑袋到底怎么吸气实在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帕妮娅高声唱了起来，歌声动人：

　　“我歌唱大地上涌动的鲜血，”

　　“以及那洒下热血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