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新娘 第289章

　　然后他们就看见，安洁拉居然叹了口气！这可真是更加难得的景象！

　　“雷米尔。我最近看过你创造出来的这个国家。”

　　她看了一眼羽蛇神，说，

　　“你这个国家的文化很喜欢讲究代价——这样其实很好，因为代价确实是很重要。万事皆有代价。你们的选择，是用献祭一条生命保护几万条生命，用献祭一个让太阳在一年里发光发热。粮食谷物、风调雨顺，都要通过牺牲祭祀作为代价。”

　　安洁拉说到这里，歪了歪脑袋，居然微笑道：“同理，你觉得拯救世界，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话让海登和羽蛇神都面面相觑，因为他俩其实都没听懂，而且他们都知道答案显然不是“每年给外神也献一个祭品”，肯定不是。

　　“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孩子。天使是外神的延伸，和人类的思维模式也是不一样的。”或许正因如此，羽蛇神低声嘶嘶对海登说，“堕落天使花了几千年时间来磨合，变得更像人。正常天使没有这个过程。她绝对不会故意骗你，但很有可能和你根本不是在同一个频道上说话。你不能完全依赖她。”

　　海登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羽蛇神说这话或许是为了他好，但如果海登完全相信一个堕天使旧神的话，那他才是最大的傻瓜。

　　况且海登现在已经有了个新主意。不太靠谱，但是死马当活马医。

　　“总体来说这其实是个好消息。我本来一直不知道外神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本来担心外神是完全不能理解的怪物，现在看来其实祂是有规则的。有规则就好办了。”

　　海登抬起头，望向安洁拉，

　　“反正外神还没来。我只要用最快速度征服世界，把它改造成人人平等、没有压迫和剥削的自由王国，再让安洁拉你来验货，一切就皆大欢喜了吧？”

　　安洁拉眨了眨眼睛，看起来竟然有些惊讶：“这听起来……不是很容易做到。”

　　羽蛇神更是直接大摇其头：“这一套肯定不行的。已经发生过的罪恶，祂的耳目已经看到过的事情，祂都不会忘记。所做过的一切，都无法隐藏。人类也许能轻易原谅历史，但神绝不轻饶。”

　　“起码比现在好。而且事关全人类的存亡，总有一试的价值。”海登耸耸肩，然后也抬头看了看脑袋上的银白色圆顶，“就像考试交卷之前，哪怕觉得来不及，也应该拼命写到最后一刻，这样起码自己不会后悔。”

　　大概吧。

　　反正，海登为此就更有必要和动力去战胜烟雾镜这样的邪神，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战胜人间地狱的资本支配者们……然后赶快，去治好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海登倒是又想起另一件事。

　　“你说逃离地球是烟雾镜的备用计划，那祂的主要计划是什么？你可知道吗？”

　　他现在更加需要对付烟雾镜的办法，却没在这里找到本来想找的烟雾镜秘密。幸好这里正有个羽蛇神。海登需要问祂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可惜羽蛇神摇了摇头：“我也觉得祂另有计划，但恐怕没人知道祂究竟在计划什么。我是生命的大气，祂是夜晚不定的风。很多时候祂都是临时决定一个好像很不错的主意，大多数时候奏效，有时候失败遭殃。祂自己今天都未必知道明天的计划。”

　　“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烟雾镜最想要的一直都是维持现状。祂也想要维护南美的生命和环境。因为祂正是这里的当下之主。”

　　当下之主，现在之神。这个概念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挺奇妙的。因为“现在”实际只是一个概念。每一秒钟都是现在，每一秒又都不是。烟雾镜的“当下”到底是什么当下的什么东西？

　　可惜海登没有太多时间来继续追问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海登准备要再问羽蛇神几个问题时，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警兆，一种先知的预感。二话不说，海登立刻抓住安洁拉的手，然后全力催动法术！团团玄妙的云雾立刻从海登嘴里涌出来，将他和安洁拉都护在里面。

　　下个瞬间，一股磅礴的黑暗意念便从远方扫荡过来，顷刻间扫遍这整个秘密基地。无论是基地里的建筑也好，人也罢，就连粒子微尘也逃不过这股神念的搜索！

　　海登一开始放在外面的法术立刻就被扫破。虽然他自己和安洁拉还没被发现，但外面的游击队这下肯定暴露了！

　　“我们得走了。”

　　他们目前还没做好和一个主神，哪怕是地板主神正面打架的准备。

　　“你会告诉烟雾镜我们来过而且和你聊过什么吗？”海登随口问道。

　　羽蛇神赶紧摇头：“我不会冲到至高者的战车轮子底下主动寻求毁灭。”

　　祂可真会措辞。

　　“人类孩子，你选择了一条很艰难的道路。我不会妨碍它，哪怕我不觉得它能成功。不过在你离开之前，我也还有一个问题。”

　　蛇嘶嘶着说，

　　“你会妨碍我的生物方舟计划吗？”

　　于是海登也摇摇头：“如果一切真的都再没办法，至少你可以带着地球生命的基因在比邻星β活下去。我干嘛妨碍你？”

　　最重要的东西从来不是这颗地球，而是地球上的人们。哪怕地球被烧成灰烬，只要这里的生命不致灭绝，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羽蛇神长长地凝视了海登好几秒种，然后才点点头：“祝你好运，与天使结契的人类孩子。如果你到时候真的打败烟雾镜，同时又愿意来释放我，那我将会在发射生物方舟的前提下，尽可能为你提供帮助——我以至高者的名义发誓。”

　　海登确实不嫌帮助多。他太需要力量，为了解决眼前这些问题也太需要帮助了。

　　但他听到这里还是有些纳闷：“等我打败烟雾镜之后？你不想自己找烟雾镜报仇吗？祂背叛过你，还把你推翻了。”

　　他更没料想到羽蛇神的回答。

　　“我并不仇恨祂。考虑到现在我有时间和资源执行生物方舟计划，这背叛甚至未必是坏事。”

　　羽蛇神淡然回答，

　　“烟雾镜并不是你想象中那种纯然的邪恶，人类孩子。祂也有自己考量中对于人类子民更好的路线，祂也在乎这片土地，我们只不过有路线分歧。所以我不会真正参与进去帮助你对付祂。我只会……祝你好运。”

　　呃，行吧。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

　　海登不再多言。十秒钟后，他和安洁拉从银白色半球里走出来。游击队们早已撤离这座秘密基地。海登重新和他们汇合，保护着他们回家。

　　阿姆在路上好奇地问他：“你在那个半球里面发现了什么啊？”

　　“我得知了我现在面临的麻烦比烟雾镜糟糕得多。”海登回答。

　　在烟雾镜赶过来查看状况之前，他们就溜走了。

　　第二天，米克特得到来自决斗司仪剥皮主的通知，宣布了第二次决斗的内容。第二次主神决斗将不再是两名斗士单挑，而是军队战——双方必须用可量产的士兵组成两支军队，再用实战厮杀比出胜负！

　　……他喵的，再过六天就要决斗了，你现在跑来和我们说要准备量产士兵的军队？海登乍一听简直都要气得笑出来。怪不得四百年没人敢找烟雾镜挑战主神决斗，这卫冕者的优势也太大了。

　　“我从来没试着做过量产不死生物军队，更别说在六天内搞出来。”

　　他赶紧和小伙伴们开了个临时线上会议，

　　“如果要全力捣鼓这件事，我肯定更没精力分身去查烟雾镜怎么造出克隆体的事了。阿拉斯托，你能帮我处理这个，以及照应陶德游击队的事吗？”

　　【当然可以。我会派个分身过去。陶德那边毕竟本来也是我教出来的。】阿拉斯托在屏幕对面回答，【但是米克特提卡希瓦的军事技术可能被烟雾镜破解，你这次不能用，自己又没有这种技术……你应该不可能量产伏帝魔吧？】

　　“不可能。”

　　海登叹了口气，

　　“我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临时造出新的战斗神族军队。只能找现成的东西用……”

　　他有哪些现成的军事资源可以用？仔细想来，海登和他的小伙伴们其实没怎么研究过非单挑而是军阵、战争用的新技术。难道他要去找孔雀王？去找海拉？他们倒是应该会有那类东西，但在众神面前借用他们的力量可能会太明显……

　　……然后海登还真就想到了。

　　“……或许，我可以把现有的东西组合起来。”

　　他确实很擅长临时拍脑袋想出办法。

　　短短六天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次主神决斗的日子到了。

350：相提并论?哼

　　第二次主神决斗的当天中午，众神的分身和神使们又从世界各地传送过来，来到首都阿兹特兰，来到位于首都和岛屿中心的环形仪式场。

　　上次决斗的时候来观礼的姑且还有一些是神的本体，这次几乎就没有其他资本神的本体过来了——毕竟本体过来坐看几个小时的决斗还是很浪费时间和资源。上次本体来过了，这次分身来了，意思也就到了。

　　所以这一次，卡莲坐在巨大环形仪式场的贵宾包厢里，扫视了一下其它包厢。除了她自己，还有一起跑来的海拉，这次就只有极少数小神是亲自本体过来，其他神都是分身。

　　当然啦，烟雾镜公司自己的神总还是得要本体过来观礼，毕竟这是他们公司的大事。所以今天甚至有一个好久没登场的神又重新回来了。

　　帕妮娅·帕祖祖，现在光明正大地坐在卡莲的包厢里！自从【炎上新雅图】事件之后就再没戏份的她，现在终于能重新拍打着金色的老鹰翅膀，甩动着带金色绒毛球的狮子尾巴，看起来就非常高兴！

　　可惜她也没高兴很久，很快就又有点郁闷：“难得重新有点戏份，结果今天就是来旁观决斗，又不是我自己下去打，好没意思啊。”

　　帕妮娅名义上好歹也是米克特麾下的神，所以当然也是烟雾镜公司的一份子，本体过来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只是她今天本体过来的表面理由。

　　“我们今天是来压阵的。”卡莲干巴巴地说，“如果烟雾镜真要搞什么鬼，起码能有两个可靠的大神在现场处理……虽然我对‘可靠’的标准有些疑虑。”

　　没错，两个！

　　因为帕妮娅在【炎上新雅图】事件之后，在大家帮她重新制作出新的神体之后，她就已经是个大神啦！

　　当时，在新雅图的城市和一千万市民即将被亚当＆密特拉双神隔空交手的余波毁灭时，帕妮娅想都没想就做出了极为勇敢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行为，冲上去阻挡余波，导致她在全世界直播中被打成肉酱。但这牺牲没有白费，因为她根子上是个烟雾镜公司的神，当年米克特在设计她的时候，在核心运转的也是阿兹特克系统的根本神法——万事皆有代价，一切珍贵的事物都源于牺牲和奉献；牺牲能够带来力量，而且是无比强大的力量！

　　帕妮娅用极大的勇气做出了极大的牺牲。她这自我牺牲保护人们的义举，也在直播中被全球人都看了一清二楚。第二次牺牲和超越死亡的结果，就是让帕妮娅在重组神体之后成为了一尊大神！

　　魔法少女之神，新雅图的守护神，而且现在全世界都有帕妮娅的粉丝，交口称赞她是保护凡人的慈爱女神，永远的少女。

　　这些越来越多的信仰，就让帕妮娅的力量和财富在重生之后不断增长。在海登的伙伴们之中，现在只有卡莲这个大神可以和帕妮娅相提并论。

　　……相提并论？哼，也许我帕妮娅的实力，已经早把卡莲也超越啦！

　　所以帕妮娅最近一直很想找个机会，找个邪恶的坏神来揍一顿。结果他喵喵的，这次难得有事情做了，却是跑来压场以防万一。这算什么能自我表现一下的事情啊？

　　帕妮娅，不高兴！

　　“如果真出什么事情你不就可以表现一下了？”和女儿坐在一个包厢里的海拉很悠哉淡定地说。

　　没想到帕妮娅这下反而有点怂了：“这里是阿兹特克的首都哎。如果真在这里出事，根本不知道会死多少普通人……这还是算啦……”

　　海拉听她这样一说，忍不住摇摇头，转过去私聊问自己女儿：【这个脑袋空空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混成大神的？大神在你们那个小团体里这样不值钱吗？】

　　【脑袋空空，胸无大志，思想单纯，喜欢物质享受……也不表示她就不配当大神。】

　　卡莲在心灵传讯里很平静地回答，

　　【她有想都不想就冲出去保护别人的勇气，有看到人们受苦就同情落泪，上去帮忙的纯真——只是个好孩子，怎么就不够当大神了？如果全世界的神都是这个样子，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累。】

　　不过呢，这些话卡莲是不会对帕妮娅说出口的。毕竟她看帕妮娅、阿拉斯托和艾比盖尔还是有很多不顺眼的地方。团结这些神，刷他们好感度是海登的工作，卡莲才不管呢。

　　海拉在带刺的女儿这边自讨了个没趣，转头回去看了看天空。已经中午了，决斗的时间快要开始了。黄灿灿的太阳已经升到天顶正中，照耀在环形仪式场的地面上。

　　……然而这里并不是今天主神决斗的场地。

　　因为今天这场主神决斗的内容是双方军队交战。这个仪式场哪怕再大，要真用来作两军实战的战场也还是嫌小了。

　　所以烟雾镜六天前就提议说：“在同一个地方比两次也太无聊了，我们第二场比军队战。也不需要太多大军，双方各出五百人，全副武装，去荒郊野外让两军对垒吧！”

　　没想到还没等米克特抱怨，司仪大神剥皮主居然就先恼了：“不行！这不符合惯例和传统！几千年来我们阿兹特兰的主神决斗都是必须在神圣的仪式场里，在伟大太阳的见证下进行的！就连神王也不能漠视传统和法规！”

　　然而烟雾镜立刻一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说：“法条规定的是决斗的挑战者和卫冕者都要在仪式场里，见证人要在仪式场里，伟大的太阳要照耀在仪式场上，可没说代理斗士或者代理军队也必须在仪式场里！”

　　这话不能说完全没理。司仪剥皮主愣了一下，把阿兹特兰几千年的法典翻来倒去，却也没法反驳烟雾镜这话。既然法律没法限制祂，那神王当然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来操作。

　　结果这第二场决斗就变成这样。决斗的代理军队在阿兹特兰外面的荒原上摆开阵势，同时全世界来的观众们和米克特和烟雾镜都不能去现场，只能坐在仪式场里看直播。这可真是有点可笑了。

　　……另一方面，海登又不是傻子，一听说这事就立刻感觉烟雾镜是在捣鬼，否则何必弄这一出闹剧？就算仪式场太小，难道不能用空间魔法把它临时拉大一点吗？双方各五百人也不算很多啊！

　　指定要去荒原里打，这是不是想动歪脑筋？

　　所以现在海登才没有坐在仪式场里。所以他今天才把卡莲和海拉的本体都请过来，和帕妮娅坐在同一个包厢里。海登自己呢，现在和安洁拉在荒原战场外面躲着。两边都是要以防万一。

　　别看卡莲现在坐在自己的贵宾包厢里拿起茶杯喝茶，看起来风轻云淡，实际上她心里也还是有些紧张的。她现在已经是大神中比较强的一档，但卡莲扪心自问战斗力还是不如她自己的父亲孔雀王。大家都说孔雀明王是最强的大神级，烟雾镜则是地板主神，标准一单位主神的最弱主神。万一烟雾镜真要搞事，卡莲有信心将祂轰败吗？

　　……哼，但既然实力尚有差距，斗志就更加必须胜过敌人。如果不激励自我，岂能把不可能做成事实？

　　卡莲已做好准备了。如果今天真有这个机会，就让她来战烟雾镜，让全世界众神看见她已经成长起来的力量，让全世界知道她即将对世界提出新的要求吧！

　　突然间，环形仪式场的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窗口，由高处俯瞰着大地，显示出两支军队将要作战的那片荒原。战斗就要开始了，所以直播也开始了。

　　“因为上一次决斗中先出场的是挑战者米克特提卡希瓦阁下的代理斗士，所以这次我们先展示卫冕者烟雾镜董事长的部队。”

　　负责担任司仪的剥皮主在仪式场上同时负责解说，

　　“董事长的部队现在已到达指定位置！”

　　话音刚落，窗口上显示的镜头就向地面拉近，让在场观众们都得以看见现场，也都因为眼前的景象而交头接耳起来。这个景象让众神有些吃惊，但也只是有些而已。

　　他们看到的是米克特的克隆体，而且足足五百个，每个都穿着整齐的黑色军装。

　　足足五百个克隆米克特！

　　幸好上个星期大家都看见过烟雾镜派克隆米克特当作代理斗士，现在才没有直接惊掉下巴。即便如此，大部分神观众看到这副景象仍然很是惊讶，主要是因为成本——造一个小神，几乎每个大神都会，这只是钱、时间和资源消耗的问题而已。然而要在六天内量产五百个小神级的士兵，哪怕是克隆体，也实在是很不得了的事。

　　或许，只有密特拉的【轮回】大法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烟雾镜何时这么厉害了？

　　无怪乎真正的米克特现在一个人坐在她的包厢里，脸色非常难看。

　　这次决斗其实已经没有她能参与的部分了。虽然米克特有很多种技术和办法可以大量建造不死军队，这次却一个都不敢用，因为怕被烟雾镜破解和反制。今天的这第二次决斗，她也是完全交给海登准备，自己甚至根本不能插手。这本身已是很糟糕了。

　　然后现在，她也没想到烟雾镜居然真的可以把她大量克隆出来。这意味着什么？是否意味着烟雾镜真的已经完全掌控她的所有生命奥秘？光是这一念头，就让米克特这个吸血鬼都感觉到深深地畏惧。她的脸看来比平时更苍白。

　　神吃人，大神吃小神，弱肉强食……可是米克特从来没想过，自己在烟雾镜眼中，有可能就和凡人一样，是随便可以吃掉或玩弄的东西。

　　此时此刻，她除了看海登能变出什么花样来战胜烟雾镜，也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了！巨大的无力感！好可怕！

　　同时，在决斗现场那边，五百个克隆米克特已经整齐划一地互相配合，开始布起阵法。

　　神族军队战斗，不是只要拿起神兵互相冲锋就好。他们打仗是要讲究阵法的。这阵法、军阵，就是神族军队的战争魔法。把几十几百成千上万的神族士兵结成阵，用整个阵法的力量将大量意志和力量凝聚成一体，就能化为庞然无俦的浩瀚伟力，而且如臂指使，用来殴打没有阵法的同级士兵也能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