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尾猫
密特拉之前也和他自己的手下说过，天使们用来烧烤世界的能量，与这个世界众生的不满、怨恨、怒火正相关。只要把【轮回】破坏，释放出被囚禁受苦的灵魂，让拉斐尔（神之药）治愈他们的哀苦，天使们的火力也就随之减弱了。
……嗯，反正起码海登是这样和大家说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这样……反正海登是这样说的。
不过，天使火力的事情，密特拉也都和他的中层管理部下们说过，并没当成秘密。奥丁、玛尔斯集团他们也很容易就能通过内线打听到这个消息。
既然两边都这么说，大家听了基本上就将信将疑。既然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大家必然不可能选择投靠密特拉那边），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那么须佐、奥丁、玛尔斯他们也就基本上，心甘情愿的，来陪海登拼这一把。
至于拼完之后怎么办，就是问题的另一层了。如果成功轰杀密特拉，谁要继承密特拉遗留下来的各种巨量资源？谁要负责掌控密特拉现在的各种设施和系统？这还包括木星轨道上的金色巨墙，以及剩下几十艘太空战舰呢。
海登对此的决定只有一个：“卡莲，这些事情，我都只能交给你了。”
“我愿意承担这种责任。”卡莲皱着眉，“但为什么这样说，你这口气听起来实在很……”
很怎么样，应该不需要卡莲亲口说出来，也能听出言下之意。
“因为我不是这块料。我没有当神的资质与霸念，也没有统治的才能。我现在有点力量了，但只有力量不等同于擅长统治。”海登耸耸肩，“况且，我也未必能够活着回来。”
这才是卡莲真正担心的事情呢。
“……海登，你说这种话，是出于你先知的感觉吗？”
她很担忧，很严肃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真的很严重了。
没想到海登摇摇头说：“不是。实际上我的预知力已经看不到这场战斗的结果。而且……我怀疑密特拉也不能完全看到。未来的结局是一片看不透的迷雾。”
说来也怪，虽然海登预测了许多，安排了许多，然而他所精通的一切预知术和能力，唯独在面对最终战斗的结果时，就如同失去了一样。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他已不能预知未来，看不见更远的未来……
海登怀疑密特拉也和他一样。不过也可能并非如此，这个就真的没法知道了。
“既然不能预见，那我就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说到这里，海登轻轻笑了一下，
“哪怕我不出什么事，你难道觉得我们就可以让密特拉手里那么多危险的资源落到奥丁或者玛尔斯集团那边去吗？他们可能比密特拉好一点，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和密特拉以及彼此竞争，他们最终还是妥协，在四百年间使用压迫剥削的手段替自己牟利。他们也是四百年人民怨念仇恨的对象，只是在名单后面一点。新的世界不容他们再掌权。”
“所以我只能交给你。接下来这场战斗，必须是你带领他们去对抗、战胜密特拉月球基地的主力守军。你要向他们证明，向全世界证明，你才是屠龙者，才配得上成为新的大地领袖。”
卡莲确实可以理解海登的想法，也认同海登的想法。平常的她半分犹豫都不会有。然而此时此刻，或许是因为海登刚刚说的话，或许是因为昨天才惨遭的失败，卡莲却突然感觉到她心中的自信，有一种轻微的动摇。
只是非常轻微的一点点动摇。
但海登还是敏锐察觉到了这种动摇：“唔，你看，我就说你的意志正在动摇。你缺乏信心吗？”
“好吧，其实只是一点点。”卡莲闭了一下眼睛，“上一次面对【轮回】的时候，我失败了，是父亲救了我。而那还只是昨天的事。父亲已经不在了，如果能有更多时间去思考，去破解【轮回】的破绽，我肯定会更有信心。可是现在……”
这是卡莲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的动摇，是她平时隐藏最深的一点点脆弱内在。
只有海登听见她这种话，才会先思考，再回答。他思考了一会，才说：“其实偶尔这样吐露一些气馁的心声，反而是好事。你也知道我在四百年前和密特拉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就觉得，那种啥道心无限坚定，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从来不会气馁和认输的人，脑子都有病。”
“如果你和密特拉一样，我才不敢说要把这种责任托付给你呢。”
说完，海登走去房间另一边，把这大楼房间的窗户打开，然后指着楼下的【新芽城】，以及城中百万的居民：“你看，虽然密特拉的【轮回】正在缓缓笼罩世界，虽然天上有外星人，还拉出个宇宙黑罩子，但是【新芽城】的人民并没有像其它地方的人们那样恐惧或者麻木。”
正如海登所言，以他和卡莲的感知力，都看得见有许多城中居民正在匆匆忙忙但也整齐有效地行动着。【新芽城自由邦】没有战斗神族军队（主要是因为来不及搞），所以战斗主要是依靠工事、结界、非战斗型神族打下手，以及神们自己上。这次出征攻打月球密特拉总基地，前三者都派不上用处，但是【新芽城】的人民仍然在热火朝天地提供后勤支援。整个城市都热火朝天地在运转。
“虽然天上有这么大的异变正在发生，但是你统治管理之下的人民仍然抱有希望。他们对我们现在给他们创造的生活和环境都特别信任，有一种我们一定能够解决问题的信念，也有愿意参与进来和我们共同努力的热情。想来这真的是很有趣。”
海登说到这里，发出一阵感叹，
“四百年前，资本主义革命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大部分人也都是这样的。”
“不过这只是时代变化的问题吗？我觉得应该也不是。我们城里有很多以前在新雅图受尽苦难折磨压迫，抛弃生物本能，没有繁衍意愿，甚至觉得连活着都没有什么意思的人，在新雅图大火的时候侥幸活下来。”
“新雅图大火距离现在才多久？一年都不到，幸存者中的大部分，想法和观念已经完全不同。他们也在这里得到希望，他们现在已经从绝望欲死变得想要活下去，变得能够有希望地活下去。几个月的时间，就足够让人类的想法彻底改变。”
“话又说回来，他们信任的领袖是谁？是我吗？不是，因为我对大众来说一直都是比较隐形的。带给他们希望的主要领袖是你。你才是他们的新王。他们对你就有绝对的信心，正如我对你的信心——你是天下第一好的女人。”
海登从窗户边走回来，又给了卡莲一个大大的拥抱。
“若是对自己迷惘，就不要相信自己，去相信自己的人民。密特拉、奥丁……他们都有这个毛病。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如果连自己的人民都不相信，那你也没什么人可以相信了。”
虽然姑且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卡莲的脸还是不禁变红了一点。但她还是挣扎了一下，吐槽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好问题。大概是四百年在时空通道里被众生意识灌出来的。”海登笑眯眯地回答。
“然后用这么张嘴对我说情话的老公，接下来还要让我自己带兵去攻打军事基地，自己溜去找别的女人。”
“这个是两码事。况且如果我不去救安洁拉，世界恐怕真的要毁灭。如果真的要把这两者放在天秤上比较，那我也只能丢下怀孕的老婆不管了。”
听到这里，卡莲默然地伸出手刀又敲了海登一下。不过，她也没觉得海登这样说不对。
“虽然你把话说的很漂亮，不过实际上，我还是没有对抗密特拉【轮回】的办法。难道真的战场上随机应变？”
海登摸了摸下巴：“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有两个思路，你可以先听一下。第一个是关于你说时间不够的问题。第二个嘛……是关于孩子的事。”
刚刚气氛还比较甜蜜的卡莲立刻不高兴了：“又说这个？我都说过了，利用孩子的力量去打仗，把孩子牵扯到战争里是不行的。况且这孩子甚至还没出生啊！你有没有良心的？”
“呃，这个想法我当然是和你一样的。”海登赶紧拉开距离准备躲指头，“但是孩子应该也有祂自己的想法。你也知道祂不是普通的孩子，哪怕还没出生就已经有力量和智慧。你想要保护祂，难道祂就不想要保护你？你打算无视祂对你的爱，以及祂自己的选择吗？”
这一次，海登终于成功把卡莲的话堵了回去，让卡莲哑口无言。
其实卡莲平时都是很讲道理的。唯独在这孩子的问题上，她的脑袋大概实在遭不住肚子里的胎儿想要帮忙打架这种事，就是不想转过来。
最后，虽然气得把脑袋转开，但卡莲还是嘀咕：“………………好吧，我会参考这个意见的。”
很好。
“但是等这一战结束，我一定要再好好和你讨论一下正常的育儿问题。”
“……老婆，不要立这种flag啊。”
437：诸神黄昏（上）
“我们之间，许多人从来就不是朋友。”
“有些人本是永远的敌人。”
“但是为了从密特拉手中夺回明天，今日我们便能放下彼此的偏见和敌意，”
“一起对抗那想要掌控全世界，甚至要把我们都引向灭亡死路的密特拉。”
“今日我们可能会死伤惨重，但若有生命失去，也是为了换来大家亲爱之人的美好明天。”
卡莲在说话。她的声音随风扩散，霸气磅礡的话语，想必能清晰传遍整个联合军团。兵力总数共计十万。
十万，听起来有点少？但这最终作战是要冲上月球，强袭一波流，兵力贵精不贵多。
奥丁是沃坦公司北欧神族战队之首。他头戴金盔，身上的盔甲也闪闪发光。托尔就在他的身侧，手中紧握着【妙尔尼尔】。
玛尔斯集团的罗马神，带头的当然是战神玛尔斯。他是一名身披青铜铠甲的猛将，驾着双轮战车，肌肉健美，长相英俊，不过好像很沉默寡言的样子，没有说话的打算。
还有剩下的大和神族，这就不需要再多说一次了。
祂们的领袖人物都默默看着卡莲做战前演说。
并不是每个汇聚在这里的新神都对卡莲服气，毕竟卡莲三十岁出头的年龄实在太轻，怎么可能甘愿让卡莲担当盟军领袖之位呢？而且她这样事后肯定是要摘最大的桃子的。
于是卡莲对祂们说：“只有我有过正面对抗【轮回】的经验，只有我从【轮回】的吸引力中活下来，只有我有破解密特拉【轮回】的办法。你们若是不服气，想要被【轮回】吸进去变成肉〇器，还请自便。”
……原话当然不是这样说的，但说白了就是这个意思。于是最后，众神还是只能选择让卡莲指挥。起码名义上，要让她当总指挥。
“战争是残酷的，天数更是难定。”卡莲继续说着三家神族都能听懂的话，“我们的命运无人知晓。也许我们确实就会败死今日……”
“……但是，这天数难定，对密特拉来说也是一样！骰子固然残酷，却是公平的。”
此处是并不充分信任自己的大军，彼处是企图洗脑世界的魔佛。
卡莲凝视着这一切，堂堂喊出最后一句话：
“胜算确实存在。而我将带你们掌握住！命运眷顾勇者！”
命运眷顾勇者。
无论北欧还是罗马还是大和，他们的文化都很清楚这个道理。许多神族战士们以呼声回应，敲击兵器，震荡大地。
虽然卡莲领导会让他们难以取得渔翁之利，但若能杀败今天的密特拉，若能让世界还有明天，若能让大家都不能取渔翁之利，这样就姑且还是可以接受。
曾经的敌人暂时放下偏见，暂时不计仇恨。他们都愿意为了明天而与密特拉死战。
已是时候了。
最终作战，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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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登并不在这支队伍中。他只是远远看完卡莲的战前誓师，随后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新芽城】。
跟着他同行的，就只有之前说过要帮助他的阿拉斯托，以及不知为何还跟了个帕妮娅。
“老实说我比较想去那边哎。”帕妮娅望着远处【新芽城】里集合的大军，壮观的出征场面，有些忧伤地说，“感觉跟着这边虽然也会很重要，但是很容易变成烈士啊。”
“变成烈士也没什么不好。”阿拉斯托淡定地说着很可怕的话，“我这一生也算是体验过很多东西，如果结局是在冲塔的最紧要关头牺牲，也算是一种真正的战士理想和朋克精神了。”
“可是我比较想要作为英雄获得了名誉与荣耀之后，活着回家，让全世界都赞美我，然后退休住在豪宅里，生两个小孩，幸福地度过一生哎。”
在旁边听见他们俩的对话，海登不禁哑然失笑。然后他说：“别怕，也别太指望。我不会安排把你们俩往死地里带的计划的，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你们俩应该都只会活着回去的啦。应该。”
故意立个flag，然后海登举起手打了个响指，把一行三人都传送到另一个地方。
一个乍一看和对付密特拉，和拯救世界似乎毫无关联的地方：
【黄泉国】
他居然打个响指，就带着两个人传送到这全世界时空最不稳定的地方来了！
阿斯莫蒂斯仍然被封印在这里，七头十角的大红龙身上插着八只金刚杵。不过她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可不太好。大好一只魔王，却病恹恹地瘫在【黄泉国】最深处，瘫在地上，和断了电一样……哦，对，她确实被断了电嘛！
“乌列尔刚到我们的宇宙，就先把你们这些堕天使的根源秘火都吹熄，而不是先搞什么跑来炸人类——光凭这个，我就觉得外神还算是比较公平的。”
望着阿斯莫蒂斯这副痛苦的样子，海登又笑了：“感觉怎么样啊，阿斯莫蒂斯？我不是很懂堕落天使的感受，但我猜你现在应该更理解什么叫作凡人的生活了？”
“……少在这里幸灾乐祸，先知。”尽管力量几乎是丧尽，阿斯莫蒂斯的龙瞳里仍然跳动着仇恨与愤怒之火，“你要想杀了我就请便。没这个打算就别来烦我，赶紧去享受你们末日前最后的甜蜜时光吧。”
堕落天使与凡人种族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有基于真名的根源秘火，让祂们怎么被杀也不会完全死掉，最多也就是被杀到智力都下降，变得和猫狗的智力水平差不多——其实也不算太低。而且只要补充足量秘火，祂们的智能水平就会立刻复原。
总体来说这算是一种很强的外挂了，虽然四百年前新旧神战争的时候这外挂并没多少卵用。
所以说，又有谁想得到呢？乌列尔来到这个宇宙之后，居然先把这个根本外挂BAN了。现在的阿斯莫蒂斯已经失去不死之身以及几乎全部能量。别说海登，任何一个神族拿刀上去捅她都能把她杀死（虽然普通神族可能需要多捅一会）
“很遗憾，我不是来杀你的。你呢就在这里多躺一会，多感受一下凡人平时的需求——饥饿，寒暑，睡眠，疲累，等等这些东西。”说到这里，海登摸了摸下巴，“我猜只要这几天地球没有爆炸，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人类平时多苦了，或许以后会少说点风凉话？”
“那你不赶紧去拯救世界，”阿斯莫蒂斯恼火道，“跑来我这里闹腾什么？”
“路过而已。为了对付密特拉，为了拯救世界，我们有些事要在这里做。”海登耸耸肩，“阿斯莫蒂斯，你们这些堕天使才是世界的罪恶根源。乌列尔过来，二话不说想把你们线拔了，这已经就是明证。”
“我拒绝接受你们这套判断标准。”尽管疲乏无力痛苦难受，阿斯莫蒂斯仍然从牙缝里嘶出一句话来，“哪怕没有堕落天使，哪怕你们人类自己跑到这个星球来，你们这个种族的本性也必然会导向堕落。”
是吗？是这样吗？也许吧，但事到如今，谁想要向另一方证明自己的正确都已经做不到了，不可能没法搞明白。
“无所谓。”
正因为不明白，所以海登决定不要纠结这个。他已经要向前进了。
“我不会杀你。事到如今我已经知道这世上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所以我绝对不会杀你。你在这里继续躺着吧。”
说完，他转身面对【黄泉国】里的其它东西——也就是周围的环境，打量几眼，然后对帕妮娅和阿拉斯托问：“你们看这环境行吗？”
“完全可以。”阿拉斯托微笑，“这就将是我有生以来最大最有趣的一次黑客工作了。”
“嗯，这里确实很容易感受到。”帕妮娅拍打翅膀，感受环境，若有所思，“不过大叔，在这里搞你那一套操作方案，很容易反噬吧？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会镇压这些小事。”海登淡定地说，“既然没其他问题那就开始行动吧。卡莲那边联合部队也需要我们掩护。”
于是两位助手也立刻开始行动起来。阿拉斯托开始在这里施法，调整，让这个地下时空裂缝区和【星网】之间建立一个更稳定的精神连接路径。帕妮娅呢，则是从这里，开始扒拉通往星界底层无意识之海的大门。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这要怎么帮助入侵密特拉的月球基地，怎么去解救安洁拉，拯救世界了？
…………事到如今，其实终于可以把海登之前构思的，他这边的，怎么“冲进月球基地内部，放出安洁拉”的办法给说出来了。
一言以蔽之，其实非常简单。
密特拉的月球基地，集团总部，实际上有“两个”。一个是物质世界里大家抬头看月亮就能看到的东西。
……另一个却是在【星网】里抬头，才能看到的地方。
位于【星网】空间最顶端的密特拉集团网络主机，就是密特拉月球总基地在网络空间的对照点。在场这三位人神都有穿越网线的能耐。只要冲进密特拉集团的总主机，不就能直接从密特拉的月球总基地里穿出来？若是与卡莲那边物质界的联合军互相配合，还能让密特拉集团的防卫出现极大破绽。
阿拉斯托很喜欢这个主意。如果这主意成功实现，成功用这个办法拯救世界，那简直就是有史以来最大、最传奇的一种黑客荣誉。然而帕妮娅知道之后却泼冷水：“大叔，就凭你们俩，想要用网络行动攻破密特拉集团总主机的防火墙，钻进去，恐怕有点困难吧？”
“不错。”海登当时点头说，“网络攻击最终还是和物质界战争一样，要看资源数量多少决定胜负，而我们的网络资源就要比密特拉集团少得多……幸好，我知道哪里有足够多的网络资源可以为我们这次计划所用，而且连密特拉集团的主机防火墙都有办法踢破。”
此时此刻，帕妮娅就是在帮海登打开通往那资源的门。因为同样的事情她已经做过一次了，手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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