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爆破事件第N次 第119章

　　广崎这厮甚至不愿意说一句“你会获得我们的友谊”这样的套话。

　　“你看，我们并不是就只有两个人，”广崎克也看向墙角的中道，“虽然引用援手会让我们个人方面付出一些代价，比如说，被当做办事不牢的废物……但我们可以引来援手，而你，你是孤身一人，不是吗？”

　　“为什么你会如此认为？”尤里压住了嘴边的“我可也是有朋友的”，转而询问对方的推论原因……如果对方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最好就不要把对方的注意力引过去。

　　“如果有的话，小由加应该告诉过我们，毕竟她可是藏不住话的，除非，是她最大，最重要的秘密，”广崎克也叹了口气，“当然，你可能一开始没有告诉过她——如果你会做这种提防的话，你是对的，但你就更没有理由在这里保护她了，不是吗？”

　　尤里非常肯定对方刚刚的视线也扫过了地上的山中由加——食罪者少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只是张了张嘴，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

　　山中由加没有把明美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尤里对此深表感激。

　　“你在暗示什么？”尤里皱起眉头，他确实相当疑惑，“你话里话外，似乎在暗示山中她不是好人——而她现在非常虚弱，无力辩驳，只能任你攻击。”

　　广崎克也完全可能会试图通过污蔑的手段来让尤里放手，他可能会说的很有道理，但尤里并没有准备被说服。

　　毕竟，食罪者少女对尤里说谎的次数目前还是零，而广崎克也……叛徒的话哪里值得相信？

　　“好人？”叛徒缓缓摇头，“山中由加这个人·类，是个好人，一个尚未学到如何通过做出错误的事情来牟取利益的孩子，即使是我也不会说她是邪恶的。”

　　这个人类？尤里注意到了对方口中的重音。

　　“人类？”继续保持着对广崎克也的监视，“为何要强调这一点？”

　　“而山中由加这个食·罪·者，暂时还没有害人的行为被我知道……但已经走在害人的道路上了。”广崎克也的声音一转沉重，“而且她自己也知道这点，但仍然毫无停滞的意愿。”

　　还真是唱作俱佳，不过尤里对这个话题确实挺感兴趣的。

　　“你说的好像你很了解食罪者一样，并不是之前表现出来的纯凡人吧……当然了，你一直在说谎嘛……”尤里刺了对方一句，“再加上你之前说的可以呼唤援手……你们是一个反对食罪者的组织不成？我感觉你说的害人的道路，好像就是食罪者的道路啊。”

　　山中由加正在试图坐起来，但撑了一下地面没有任何效果。

　　看起来，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基本可以当做她完全动不了。

　　“正是如此。”就好像没有听出尤里话中的讽刺似的，广崎克也继续着他的发言，“食罪者，这条道路本身就谈不上‘好人’。”

　　“恕我直言，我认为他们超度鬼魂的行为听起来非常正当。”尤里立刻反驳，“虽然我并不知道被超度的鬼魂去了哪里，但就现有局面来看，能自己看开是挺好的事情。”

　　虽然当时看到自己的时候直接就砍吧，不过那个时候是把自己误会成鬼魂屠宰场的恶鬼了才对。

　　“超度鬼魂不需要你是食罪者也能做，而这也不是食罪者的问题所在。”广崎克也停下了自己的笑容，“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闻，就是说……他们是不死之身，哪怕被挫骨扬灰也能再次复活？”

　　尤里心想，如果回答根本没有听说过，会怎么样？难道你要现场讲课说明这个传闻的真实性吗？

　　“确实听说过，但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个食罪者在我眼前死而复生呢。”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这很让人羡慕，但又有什么问题？”

　　尤里也想死后无论如何都能复活啊，难道对面的这个是坚定的“人只能活一次”信念持有者？

　　“那你知道他们之所以能一次又一次的复活，是凭借什么手段吗？”广崎克也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因为食罪者们，无论他们本人的人性好坏，都不会轻易将这个秘密宣告在外。”

　　尤里确实不知道，所以只是用眼睛盯着对方的动作，“说下去。”

　　如果还保持着最开始的完全抵触态度的话，他可能会选择一些“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不就也能死而复活了吗？”之类的俏皮话，不过不得不承认，广崎克也抛出的这个话题确实非常有诱惑力。

　　如果是没有任何代价的事情的话，食罪者们应该早就把这种手段公布给全世界了——至少有一部分食罪者会这么做吧？没有死亡，也就不会有新的鬼魂。

　　尤里对此的猜测是，需要损耗缚灵的力量，但并不是不能回复的那种。

　　“答案很简单，就是用性命来交换性命。”广崎克也停顿了一下，随后加大了音量，“没错，就是用其他的人命来交换自己的复活！”

　　……什么？

　　这个答案的糟糕程度远远超过了尤里的想象，他尽量在表面上维持住了自己的镇定，虽然还是可能被看出来，但至少自己手里的枪械仍然在指向对方。

　　无论对方看出来还是没有——尤里觉得多半看出来了——广崎克也都没有趁此机会发动袭击，甚至还友好的停了一下，似乎在等尤里消化这个观点。

　　“用其他人的性命？这种事情要怎么做到？”尤里确实思考了一下，“把一个人的生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这当然非常疯狂，但如果有这个办法的话，历史上应该早就有位高权重的人做过了。”

　　平民百姓没有这么做的余地，达官望族的人还不会吗？何况，在历史上，有的时代，有的人，根本就不会被当做人命。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做过？”广崎克也踏前半步。

　　尤里本能的抬起枪口对准对方胸口，面对这个局面，对方停下了脚步，但嘴上没停，“历史上做出这种事的高官显贵有的是——但我必须说，食罪者的办法对他们没什么效果。”

　　“没有什么效果……”尤里简单的复述了对方的最后几个字。

　　“原因很简单，食罪者的办法，是让缚灵吞噬被杀死的人的性命，然后在食罪者本人死亡之后，作为替换，用其他人被吞噬的生命来取代自己的性命，由此经由缚灵之手复活。”广崎克也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憎恶——不知为何，尤里觉得这次，他的情感很像是真的。

　　“每次复活要消耗一条人命？”尤里追问。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条，这个过程很有可能有其损耗……具体的数字就得问食罪者本人了。”广崎克也的视线再次扫过地上的山中由加，“就当是一条好了，无论如何不可能比一条更少——为了可能要用到的复活，食罪者会通过缚灵杀人——储备一次复活的机会要杀一次，储备十次就要杀十次——他们有这个能力，而且无论如何都会走上这条路。尤里……换做是你，你会储备多少次？你会在有多少次复活的机会时安下心来？”

　　尤里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直觉来说……不会是零。即使考虑到这个代价是其他人的死亡……他也无法确保自己不会心生动摇。

　　“诚实的说，我不想杀人，但这个利益确实足够巨大……”尤里轻微点头，“但山中她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我们都知道，她不会愿意用其他人的性命来交换自己的性命。”

　　这也能解释当时山中由加的态度……在第一次照面并且因为误会而开战的时候，明美曾经说过，“恐怕杀食罪者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而山中由加的回应是“你根本不懂”。

　　如果复活的机会是需要储备的话，山中由加的储备次数可能真的是零，所以对她来说，死亡就是真的会死。

　　“就算她没有任何储备好了，你能替她的未来作保吗？你知道这个利益有多大，这不是说她‘可能’会因为这个诱惑而开始这种暴行，而是她‘几乎必然’因为这个诱惑而这么做。”广崎克也义正辞严，“而且她……不，每一个食罪者，都有足够的能力把这件事做的悄无声息——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鬼魂进行的杀人行为，难道警察抓得住他们？”

　　以尤里了解的东京警察情况来看，应该是没戏了。

　　“就算是专业的神秘学人士去看，都很难追上食罪者——他们可以轻易的对其他人的生命造成损害，他们有足够的动机，而他们的道德水平并没有任何确保的方式——”广崎克也下了定论，“食罪者可能会做些好事，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人类社会里的毒素。”

　　“这跟山中由加有什么关系——我们都知道，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尤里看向这个口若悬河的叛徒……他说的话看似很有道理，但即使不考虑真实性存疑这点，他用一个“将来会发生的可能”作为罪名而提前攻击一个看起来可能性不那么高的人……这不也是问题吗？

　　“就算她没有做任何其他储备好了——她也是有原罪的。”广崎克也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食罪者少女，“不然，你以为食罪者第一次的时候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啊，糟糕，尤里心想。

169 卑劣与智谋

　　“你想到了。”广崎克也露出笑容，“你当然能想到——而你想到的那个，就是真正的情况——在第一次契约的时候，缚灵就会立刻杀掉一个其他人——一个本不必死去的人。”

　　这还真是糟糕——等一下。

　　“如果附近没有其他人可以杀死呢？比如说，独自一人待在火场正中。”

　　又或者独自一人沉在湖里溺水——签订契约的时间可能只有一瞬，但这个时点周围未必有其他人。

　　“那样自然就签约失败了——缚身死了。我不能说我很期待人类的死亡，但如果他们失去了这个‘复活’的机会，而就这么死掉的话——至少他们不会在手上沾染他人的血。”广崎克也语调平稳，“我不能说是食罪者指名要杀掉谁……我认为，大部分人反应没有那么快——他们只是接受了用其他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而其他人确实因他们而死。”

　　“每一个食罪者都是从死亡中回返的家伙，每一个食罪者都选择了用其他人的性命来代替自己的死亡。”叛徒摊开手，手里的枪械也随之指向一边的墙壁，“心中的良知强大到不愿意让其他人因为自己而死的人，一开始就不会成为食罪者……”

　　尤里陷入了沉默，而叛徒趁势追击。

　　“你以为他们是为了做好事而超度鬼魂的吗？确实，确实如此，但驱使他们做出这些事情的，不是正义感，而是罪恶感。”广崎克也为了加深语气，停顿了一下，“他们一开始就欠这个世界一条命，将来还会准备欠下更多的命——超度几个鬼魂，就觉得自己能洗净手上的血？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不，这点我要坚决反对——超度鬼魂也可以产生拯救活人的效果。”尤里想起了某个鬼屋和某个记者，“鬼魂的数量太多的话，也会开始伤害活人。”

　　可能是没有料到尤里会突然反击，广崎克也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停滞太久。

　　“……那你为什么不支持收割者？”叛徒皱起眉头，“食罪者试图让鬼魂留在人世，而收割者会把他们全部都带去冥界——很明显，收割者更接近保护人类的概念吧？”

　　“冥界可是个地狱啊，你就那么——”尤里发出了反驳，但是被对方打断了。

　　广崎克也夸张的瞪着眼睛，“那么什么？那么忍心？——是谁，告诉你，冥界是个地狱的？”

　　山中由加……啊。

　　“都是食罪者告诉你的吧？”叛徒继续着自己的话，“且不论冥界里是不是处处都是地狱——就算是好了，难道你要为了让鬼魂不下地狱而伤害活人吗？死人有什么资格和活人作比较？你是什么鬼魂保护组织的成员吗？”

　　“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的样子。”尤里刺了对方一句，“你说到这个我就想起来了，刚刚好像还有人喊我怪物。”

　　“怪物？”广崎克也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停了一秒之后，他恍然大悟般的转向了倒在角落里的中道，“啊……中道说的？”

　　“是啊。”虽然是在纠缠斗殴中间骂出来的，可能也包括了之前尤里接子弹不死的现象……不对，应该还是在说尤里这种灵体的问题，“怪物……我倒是确实没把自己当做完全的普通人，但被说是怪物，还是有点受伤。”

　　实际上当时是一点都没有受伤，交战中被骂太正常不过了——但眼前这个似乎想要和自己讲道理？那他要怎么解释这个？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还真不是很清楚，”广崎一脸“我能解释”的样子，“但中道他啊……你听说过中道过去的事情吗？”

　　“听说过一点，他卷入了某个超自然事件中，然后继续调查，最终走入了超自然的世界——至少当时是这么说的。”

　　至于现在，这人当时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就完全不一定了。

　　“嗯，这是真的……不过，问题在于他卷入的超自然事件。”广崎长出了一口气，“他的母亲本来不是必死的——是被灵体取走了性命。”

　　“……”他的意思是，是食罪者？

　　“我并不清楚的知道那是不是食罪者，但他认为是食罪者干的，并且一路走到了今天。”叛徒嘴角**了一下，“所以他会讨厌在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出来阻碍的你，恰好，你也是灵体。”

　　“……”虽然对于尤里来说是无妄之灾，但是至少也算是有个理由吧，尤里陷入了沉默。

　　“虽然我没有太多的时间限制，但是再拖下去就要天亮了，那个时候我们在这里拿着枪对峙的样子很不好——你可以快点离开吗？”广崎克也在半分钟后开口。

　　“你很急切？”尤里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但他觉得自己最好是让对方觉得什么都没做。

　　无论是准备应急的法术还是观察周围的局势，都需要时间。——刚刚他好像看到墙角的中道手指动了一下，看来之前打的不够狠，这人要醒了——或者已经醒了？

　　“我说了理由，而且你也没有拖延的必要——哦，该不会你觉得拖下去会有转机？”叛徒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是什么样的转机？”

　　他在笑，很有可能他也注意到中道醒了的事情——不过他的眼神控制的很好，没有不由自主的往墙角那边飘过去——换成山中由加的话，她现在眼睛可能已经吸在后面那个上了。

　　“你猜？”尤里没打算老实回答对方的问题。

　　距离问题爆发——也就是距离山中由加倒在地上——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如果有什么转机的话早就该发生了，现在，最接近转机的东西是对方的人醒了。

　　“我猜，你还在期待那个缚灵来解决眼前的局面——我劝你不要妄想，要是他还能来的话，早就来了。我们既然敢对食罪者下手，就不会没考虑到解决缚灵的办法。”叛徒言辞恳切。

　　“这倒确实是我期待的转折之一——为了让我死心，不如干脆告诉我，你们是怎么阻止的缚灵吧？”尤里迅速回应。

　　一开始确实有这么想过，但缚灵失踪了这么久，肯定是被困住了……倒是应该没有挂掉。

　　“这可是机密，告诉你可就太过出格了——我实在是看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帮助这些食罪者……”广崎用左手摸了摸下巴，看起来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你和她都不怎么熟悉，相处的时间连变成朋友都不够，如果说是道德上的问题，我也给你说过了，我们的事业才是正义的。”

　　“说过了？你不是一直藏着关键的部分不说吗？”尤里看着这个极力展示自己可信一面的二五仔，“我看得出来，你们在做的不是消除食罪者的能力，而是夺取食罪者的能力——”

　　拖长音的同时，尤里把枪口对着对方头部——倒不是准备瞄准，而是加强自己的语气，“然后你又说的非常有道理，几乎没有人会在获取这个能力之后还不做你描述的那种事情……所以你们又怎么可能不会做杀害人命的事情呢？”

　　把食罪者描述成邪恶一方，在单方面开口的时候并不困难，但是结合“夺取食罪者力量”的实质行动，就不可靠多了。

　　“就算食罪者真的再怎么不好，你们在做的难道不是取而代之吗？”

　　相较于“见到食罪者荼毒生灵所以奋起反击的正义使者”，这帮人更像是“见到食罪者能用其他人的生命延长自己的生命，羡慕的发狂想要取而代之的阴谋家”。

　　“这是我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解释了，你能老实离开吗？”广崎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嗯，我会考虑一下。”尤里毫无诚意的回答。

　　“答案很简单，只是你根本不愿意去想——我都说了，复活是需要缚灵的支持的——你觉得我们攻击食罪者的事情会得到缚灵的支持吗？”

　　“当然不会，如果会的话，你早就让缚灵站在你身后准备强攻了。”在对方说话的间隙里，尤里抓紧时间嘲讽了回去，“但只是现在还没有得到缚灵的支持罢了——如果一直无法解决缚灵的问题的话，你们特意夺取来的力量又有什么用？”

　　食罪者的力量并不完全来自于缚灵，但没有缚灵是绝对不行的——就算一时夺取了力量好了，如果缚灵不肯支持的话，也不太可能就这么无限的使用下去。

　　……哦，这可能就是他们一定要抓住山中由加的原因？

　　“你说到我们的痛点了，不过这也是证明我们真实意图的关键点。”广崎几乎完美的接在了尤里发言的后面，就好像预期里尤里就会在那个位置打断似的。

　　“嗯？”尤里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我们夺取食罪者的力量，就跟在战场上捡起被击杀的敌方士兵持有的武器一样。你询问我的问题，就相当于，如何给这个武器补充新的弹药？”广崎直视着尤里的双眼，“答案是不补充新的弹药，拿到的时候剩多少，就用多少，用空了就再扔掉。”

　　“你是说……”

　　“没错，之所以夺取食罪者的力量，只是因为这样他们自己就不能用了而已——我承认，这力量确实与凡俗不同，但是，我们是人类，并不是必须依靠超自然力量来战斗的——有自然好，没有也一样。”

　　“然后就通过阴谋和背叛来战斗？这就是你说的人类？”

　　“你应该称这为智谋，欺骗敌人本来就是该做的事情。”正在拉低人类道德水平的叛徒如是说，“为了保护人类，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我们猎人都会去做！”

　　“……”怎么看在这个标准下自己大概都不是人类的尤里陷入了沉默。

　　猎人？这个词……算了。

　　“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这个问题，现在到你了，你是让开，还是不让开？”广崎缓缓把枪口对准尤里。

　　“……嗯……”尤里最后确认了一下附近人的位置。

　　从门口起算，门口在长方形的一边靠左侧的位置——在门口站着广崎克也。

　　正对着门，有一张床，床的右侧倒着山中由加，尤里站在山中由加旁边。

　　再往右有一套尤里不认识的仪器，占了不少的位置……应该和门牌上的超声室有关系吧，总之，可以忽略不计。

　　床到窗户还有一点距离，而现在，醒过来的中道先生正沿着这个小通道爬向尤里的后方。

　　他的动作很慢，全力以赴的避免出声，但仍然不能说是悄无声息……额头流血仍然不发出呼痛声的毅力是很好，但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匍匐前进并不是那么容易。

　　然后，虽然也可能是幻觉，但尤里刚刚似乎听到了屋外走廊上传来的轻响……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是有点像是明美每次坐着写作业太久之后突然起身发出的骨节声。

　　“突然沉默，为什么？”广崎再次开口，表现出轻微的愤怒和压抑，“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你一定要这么浪费双方的时间吗？”

　　他让自己陷入了一个小小的困境中……把话说得太死，现在他并不是那个想要决战的人，但他又不能突然表现的软弱让尤里察觉出局面不对。

　　“我说了我会考虑……而且我确实在考虑这件事。”尤里盯着对方，“而且我已经基本考虑出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