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爆破事件第N次 第3章

　　“也是一样的，只是密度太大了，好的坏的，频率都更高。”

　　闲聊中，明美停下了脚步。

　　“马上就要到了，我重复一遍我们这次的计划，”明美放缓脚步。“我们悄悄进入学校，寻找到正在不断制造灵异氛围，装神弄鬼的那个鬼魂，然后我们二打一把他打到沉睡，最后我进行驱灵把他送回冥界——你要做的就是在二打一的时候努力出力并且保证他不要跑了，没问题吧？”

　　“如果你认为我们打得过的话，就没问题。”尤里认为计划没毛病。

　　“那肯定打得过，那家伙其实并不是很强，只要能看到鬼魂不被突袭，并且勇猛对打不存畏惧，只凭我就能和他打个旗鼓相当，不过，仅仅是能接触到的话，无法快速造成有效的伤害，会拖很久，而他可能随时灵体化穿墙翻窗逃跑——我之前准备的祭祀匕首是准备迅速对他造成伤害，不过换成你的话就得变成如果他要跑你就拖住他，别让他跑了，墙壁并不是可以随时穿过的，但窗户和门基本上可以。”明美停下脚步。“再往前就是大门和警卫室了，我们直接就在这里进去吧。”

　　“没问题，听起来只是打下手的活——”灵体化的尤里穿过了大门，进入了学校，一阵阴寒的感觉传入思考，要不是已经是灵体了，说不定真的会打个哆嗦。”

　　扭头看向墙顶，正好看到明美动作迅捷的抓着防盗尖刺翻过了围墙，真是艺高人胆大，要是手滑的话可能就要栽到尖刺上了。落地相当平稳，但毕竟穿成那个样子，还是发出了一些声音。“快走吧，不然可能会引来另一个警卫，就算他怕鬼，这动静看起来也比较像是飞贼。”

　　夜晚的校园里空空荡荡的，鸟叫虫鸣的声音都很难听到。

　　“既然说是祭祀匕首，你是某种宗教信徒吗？”

　　“一定要说的话也算是……但我也不知道爷爷到底是什么教的，我一度以为他是专业的骗子大师呢。”

　　“我很好奇，如果没有我横插一脚导致那个祭祀匕首失效，又会有什么区别？匕首依然是匕首不是吗？”

　　“和显形灵体互殴，与普通人斗殴，这两者有些相似的地方，但也有一些很大的不同点，比如说——灵体不太会感到疼痛，也缺乏直接对内脏头脑造成伤害的机会，灵体缺乏要害，普通的武器对他们发动的攻击和拳脚的钝击差别不大，没有办法轻易穿过表皮伤害到内部。而经过特别仪式和精神灌注的武器，对付灵体的时候，能够产生普通武器对付普通人的效果，直接造成更为致命的伤害。”

　　这附近的教学楼有好几栋，明美向最大的教学楼直线走去。

　　“缺乏经验的人和幽灵交战的时候容易误以为幽灵有和人类相似的弱点，比如说头部，心脏之类的……我的经验也并不是很充足，不过我知道，幽灵没有要害所在，是全然一体的，所以交战的时候也没有必要故意瞄准对人类来说的要害，大体打中就可以了——我为什么要教幽灵怎么打幽灵？即使你是个糊涂鬼你也该知道这些吧？”

　　“…………”

　　“再说下去我就要没信心了……你等着，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要去写关于新生糊涂鬼的观察报告，试验品就是你。”

　　教学楼的大门关着，但没上锁。

　　“就是这栋楼，准备好了我们就进去。”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出来再问吧！现在先跟我上。”

第四章 恶灵与锚点

　　尤里穿过门进入教学楼，确认这里没有恶灵蹲守之后，慢慢的打开了门。在明美轻手轻脚的钻进来的时候，他们模糊的听到了摔打的声音从较远的斜上方传来。

　　顺着楼梯，跟着明美飘到了三层，摔打声停止了，也没见到半个鬼影。

　　“是不是他怕了你，躲起来了？”尤里担心说话声音太大会有问题，选择小声逼逼。

　　“更可能是他看到我们有两个人所以跑了——快找找，这么短的时间他跑不远。”明美用同样的小声逼逼回应着。

　　“我们沿着走廊搜索，我能穿墙走教室，你走走廊，出了事直接用喊声联络吧。”狗头军师尤里开始瞎出主意。“我也就能想到这招了。”

　　“好！”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第一个教室……没有。第二个教室……没有。第三个教室……还是没有。第四——尤里听到了明美的喊声，冲了出来，看到正在扭打的一人一鬼——这个成年男性体格的幽灵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幽灵的外表不决定幽灵的力量，但对躲藏之类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啊——比起考虑这个，尤里还是快速的冲了上去助拳。

　　没有合适的利器，三个人只能进行拳击爪击这样的基础项目，在个人素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二打一是非常有优势的——本应如此。

　　恶鬼一拳打向明美，同时自己被尤里打在头上。

　　随后恶鬼本能的向一侧躲避，避开了明美的还击。

　　明美没能及时从尤里身上收回拳头，于是选择直接用脚踢向恶鬼。

　　尤里从背后扑上去试图摁住恶鬼，被甩开，随后调整姿态再次出拳。

　　明美冲了上去对恶鬼连打带踢，恰好挡在尤里的拳路上。

　　恶鬼试图向两侧转移，迎头和从一边绕路的尤里撞了个正着，索性狠狠的给了尤里几下子。

　　尤里猛烈的还击，不过成效不彰，直到明美再次在恶鬼背后发起攻击。

　　在短暂而堪称灾难的一分钟扭打之后，尤里背靠走廊玻璃，明美背靠教室大门，两人把恶鬼包夹在中间。明美有些气喘，而恶鬼和尤里脸色也都不是很好。明美终究是人类，受到攻击的疼痛感略微影响了行动，而尤里的格斗技能在一人两鬼中最差，至于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恶鬼，虽然在战局中表现的最好，但毕竟是被二打一了。

　　“小心，这家伙这一个星期又变强了！我一对一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明美警惕的同时给出提示。

　　“为什么不在开打前说！”这种事情，在你刚刚和恶鬼打的时候有小一半打我身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这当然不正常，速度太快了，小心——”

　　恶鬼犹豫了一下，快速扑向尤里。“多管闲事的混蛋！”同时还扔出了似曾相识的能量球，意图迫使尤里让开位置。不过，很遗憾的是，他高估了对手的闪避能力——尤里试图躲闪，这个能量球要比此前遇到的版本快得多——大概是恶灵的实力高很多——尤里没能彻底躲开，被能量球砸了个正着，而这也意味着依然挡在恶灵的行动路线上，正面卡住了对方。

　　受到能量球的冲击，尤里感到整个躯体都在震颤，甚至出现了意识模糊的感觉，但他还是及时的完成了转化补充，总算是没有当场被爆杀。

　　尽管被尤里抱住的恶鬼拼命挣扎，猛烈的攻击尤里，但毕竟此前消耗甚大，又没有及时补充，情急之下，他强行再次爆发蛮力，试图连同尤里一起撞出窗外——然后失败了。虽然尤里被撞得薄了很多，但始终挡住了脱离的道路。连续的爆发对恶灵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让他后继无力。

　　恶灵做出了最后一次挣扎，挣开了受创很重的尤里，试图向侧面走廊逃走。只要明美追上去就可以结束他的逃亡，而尤里加速了这个流程，用触须缠住了恶灵的脚。

　　“你这个，变形怪——”恶灵发出一声利嚎，散入地下。

　　战斗应该是结束了。

　　打鬼二人组互相看了一眼，整理了一下仪容。灵体的仪容很好整理，不过被划出裂口，露出编织进去的金属丝的外套风衣和掉在地上被不愿透露姓名的蛎崎女士自己踩断的墨镜看起来需要进行修理了。

　　大口喘息，明美靠墙坐下，且不论受到的伤害，她的体力在斗殴中飞速的消耗掉了。

　　“我们赢了吗？我感觉刚刚我快要被打死了。”尤里有样学样的落在明美对面。

　　“赢了，暂时。”

　　“暂时？我感觉他似乎还没有全力以赴拼死一战。老实说，如果他一开始就用最后那几下的力气的话，我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那还是不太可能，那种爆发显然是要消耗灵髓……就是你们幽灵的能量储备，真要用光了的话，他连下冥界的机会都没有，消散就会死透。现在他虽然消散了，但是只要锚点还在，就会在锚点处完成重生，等我们完成驱灵，他也能在冥界完成重生。”

　　“是这样吗？我本以为他是一开始大意了。灵髓……”

　　“大意的是我，没想到他强化的这么快，也没想到你……不，这个也是我的问题。”明美把话吞回肚里。“我忘了你的懵懂程度，以为你知道，结果就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

　　“灵髓，是可以弥补受到伤害的东西吗？”尤里联想到了此前受创和恢复受创之后的饥饿感。

　　“是可以的，而且还可以加速解体后的重生。”明美顿了一下“我本以为这些事情是灵体天生就会的，从没想过居然对灵体来说这些也是需要学习的东西。这可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尤里观察到明美的呼吸平稳下来了。

　　“休息一下，平复一下心情——我很想说大功告成，但其实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解除这里的共鸣。”

　　“就是一开始提到的，要举行仪式超度，对吧，超度有什么意义，要怎么做？”

　　“现在，那个恶灵，只是暂时解体了，灵体很难彻底死去，我们能做的通常只有暂时让灵体平静下来之后，解除灵体现世的条件——通常是摧毁灵体现世的锚点使之失效。当然，也不是不可能彻底消灭一个灵体，但难度比较高，就是之前说的，把灵体的灵髓消耗殆尽。我们这次没有做到。”

　　“具体来说，要怎么做？”

　　“按照，事先说好的，超度的时候不需要你出力，不过算我个人的拜托，要是不费力的话就帮个忙呗？万一还有别的问题的话我们也好跑。”

　　“没问题。”尤里也从躺着飘变成站着飘。“不过你得回答我的更多的问题。”

　　明美点头同意。

　　“嗯，你要怎么寻找那个锚点？”

　　“锚点决定了灵体出没的位置——此前这个恶灵只在这栋楼出现，而且是高层，所以应该在楼上找。然后……通常来说因为绑定了灵体，会显得灵势比较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是一种感觉。”明美叹了口气。“按说同为幽灵的你应该更容易发现这种东西，不过你看到了能不能认出来我也不能保证。”

　　“如果说是阴冷感的话，我得说整个校园里都是。”

　　“这就不太可能了，学校经常成为各种怪谈的发生地，就是因为学生喜欢传播这些话题，他们会为故事里的幽灵提供力量。但整个校园？不，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更小的东西，最多笼罩一层楼。——一个整个校园那么大的锚点区域，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开始逃命，如果还逃得掉的话。”

　　四层，空无一人，逐个教室搜索，没有成效。

　　“那我现在是感觉不出来了……你对这个恶灵还有什么别的了解吗？”

　　“嗯……虽然不排除更早的鬼故事也和他有关系的可能，明显符合他的特征的故事是差不多一个月前开始传播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转入这所高中——”明美的话被迅速打断了。

　　“转入？你本来不是在这里上学的？”

　　“是啊，说了老家是乡下了吧。”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尤里确实没找到什么问题，除了眼前这家伙属性又多了之外。

　　“随后，在半个月前，一些勇敢的学生拖到很晚，试图举办百物语活动召唤幽灵。”

　　“这是不是太勇敢了？”

　　“他们也不知道真的有幽灵啊——随后，尽职尽责的老警卫出现并训斥了他们，在他们垂头丧气的被监督着离开的时候，走在最后的警卫被不知道谁推了一把，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然后，大概是十天前，几个人打赌这里有没有鬼，我的朋友千奈美也在其中，我就也跟了上来，差一点就再次出事了，好在我接住千奈美之后，成功吸引了恶灵的注意力。”明美摊开手。“当时我和他过了两招，他的力量确实不如今天那么强，但我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所以很快我就跟着其他人一起逃跑了。”

　　“这次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尤里腹谤着。“之后呢？”

　　“之后的这些天，我在上课的时候经常能感到被盯视，有时候看向窗外就能看到鬼影——大概是想要吓唬我吧？总之，应该是把我当做障碍物了，这倒没选错，我确实在家里准备对付他呢。”

　　“他也是冤枉，碰到你这个傻大……充满勇气的女中豪杰。”

　　“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傻？”

　　尤里飞快的试图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他其实没来得及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如果他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你们的话，他是不是有点冤枉啊？”

　　“不可能。第一次我不在场，第二次的时候他基本上是把千奈美举起来往下扔了。”明美斩钉截铁。“一旦尝到甜头，大多数恶灵的行为都会越来越过激，这次的恶灵就是如此。”

　　来到五层之后，明美打了个激灵。“我认为就在这里了。我试着冥想感知一下，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变化的话记得告诉我。”

　　尤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只好看着明美开始闭着眼睛念叨奇怪的咒文。

　　全然无效。

　　在明美进行神棍表演的几十分钟里，尤里挨个搜索了每个教室，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被撕掉几页的课本，没有彻底收拾干净的垃圾，桌子和墙上画着的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烧剩的蜡烛，时尚杂志和恐怖小说故事，在教室角落站着的痴呆残魂……就这些东西。

　　尤里再次冒出来，发现门外的驱魔师已经停止了念叨，正在拍打自己的脸让自己重回清醒。

　　“看起来我这招不太成功……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你们学校的学生课余爱好很多，可能不怎么热爱学习。”如实复述，随后加上了自己的判断。“简单来说就是没找到什么特别的。”

　　“蜡烛是这里面最有可能和锚点有关的，因为这是除了那个鬼魂之外的唯一一个我想不到怎么解释的东西……”明美进入教室，转了一圈。“虽然没看出是不是锚点，但我现在认为，这些蜡烛是……他们玩百物语的时候剩下的。这个可能有关系，但比传言传出来的时间更晚。”

　　明美摇头否认了这些蜡烛作为锚点的可能性，随后开始翻找垃圾堆。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尤里从散落的垃圾中捡起了一张纸。“我感觉这张纸有点特殊。”

　　“说不定正是如此。”明美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我虽然看不懂具体是哪一种，但是看起来有人过去在用这张纸进行扶乩之类的事情……或许这就是最初召唤那个恶灵的基础。”

　　“那么，只要销毁这张纸就可以了？”

　　“如果真的是锚点，那就可以了，失去锚点的鬼魂会被放逐回冥界，我们也就大功告成了。”

　　“就这一张纸就够吗？”尤里感觉到难以置信。“我可是感受到了整个学校的阴寒。”

　　“建立锚点最重要的是关系，而非大小。确实，更大更难破坏的锚点需要的下限更高，但只要有相对密切的关系就可以了——应该是这样的。”明美摸索着。“至于你一直在说的笼罩着整个学校的阴寒感……可能确实存在，但我没有感觉到。”

　　随后明美掏出一盒火柴，看着纸张被火吞噬。

　　“这就结束了，理论上。”她把手伸向尤里，做出握手的架势。“合作愉快？”

　　尤里也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咔嚓。

作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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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百物语，此处指一种聚众点蜡烛讲恐怖故事的活动，每讲一个就熄灭一根蜡烛，这个活动认为最后一根蜡烛被熄灭的时候会召唤出鬼怪。

第五章 合作（及杂项）

　　在两人留意到走廊上破裂的玻璃窗户，证明他们之前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之前，尤里一直在说服自己这是幻觉。这不仅仅是因为尤里已经完成了约定好的事情（至少，在恶灵重新出来刷脸证明找错锚点之前），还因为尤里现在身负轻伤，而且颇有饥饿。

　　实际上，尤里已经产生了一种错觉，或许他可以试着餐风饮露——试着吸纳那些阴寒感，以此来填饱肚子。

　　“你忘了你是怎么被卷进这件事的了吗？万一这次被黏在学校的话可怎么办？”用这样的借口说服自己不这么做。

　　两人一同离开了学校，原路翻过墙壁之后，明美长出了一口气。

　　“嗯……那我们就在这分开吧？”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状况，与之前乱窜的时候做对比，尤里认为自己不会随随便便的暴毙，既然如此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剩下了。

　　“……你要不要考虑留在我家？算是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明美紧张的提出了新的建议。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尤里有很多个问题想要提出，但一时总结不出来。

　　“一开始我觉得你就是普通闯进来的恶灵，不过随后就发现你很好说话了——”

　　“很好说话？这是在说我傻，好利用？”并不是真的这么理解，但尤里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不——灵体对人类的态度大体上分为三种，最多的是除非直接相关否则漠不关心，然后是把人类视为可利用的行走的灵髓发生器，最少的是好说话的，偏向于人类的。”明美吸了口气。“这个分类并不绝对，比如说即使是漠不关心的鬼魂，在与自己的死亡相关的事情里也会做出反应，而利用和交流本身就有重合之处。但要找合作伙伴的话，肯定要找好说话的，这是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