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爆破事件第N次 第65章

　　尤里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已经学习了不少常识。

第八十九章 事态与计划

　　“教徒们和此事有关，是真的吗？”北条列惠转向了另一个问题。

　　“……他们未必参与了此事的发生，但他们定然对此有所了解，并且很有可能参与了此事的发生——你在干什么？”

　　在明美的注视下，北条列惠开始急急忙忙的伸手进包，拿出手机。

　　“干什么，当然是报案了——虽然你认为可能冤枉了他们，但万一真是他们的话就应该把他们立刻抓起来——如果不是的话误抓也没有太大的损失，是的话就破案了，不是吗？”

　　尤里明白她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报假警。

　　实话说，他基本上已经在内心给邪教徒判了刑。明美认为邪教徒可能是无辜的，而尤里认为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但他依然不同意记者的做法，因为……

　　“这么做没有用，大门已经打开了，恐怕幕后黑手自己就能维持大门的存在，而且更糟糕的是，如果那个幕后黑手准备保护它的邪教徒仆从，那么去抓他们的警察就要面对一个在物质世界现身，实力强大，而且对人类极不友善的高等精魂。”

　　明美说的对，这件事对警察来说恐怕不是那么好管。

　　明美吸了口气，继续发言，“并不是我小看东京警察，但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们恐怕不只是无法完成任务，还有可能出现灾难性的后果。”

　　“我们交的税金到底都被拿去干什么了，这帮家伙！”虽然这么说，北条列惠还是把手机收回了包里。

　　这倒不能怪警察，他们也没有想到……吗？尤里其实认为警察可能了解一些超自然现象，至少一部分警察可能了解一些。

　　但到大街上说，这件事的爆发原因里也包括警察没有及时阻止超自然事件……估计十个人里面有十一个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大家都是现代人了，谈什么神神鬼鬼的，那些会信的人大概已经是别的邪教徒了。

　　就连眼前的记者，如果她没有感知到自己被灵体追击，多半也不会相信这种话，毕竟这太不科学，根本没有可信的证据能够提出来。

　　“退一步说，如果警察顺利的抓住了他们……也很可能来不及，在警察确信这次确实和超自然事件有关之前，新的死亡就会出现了。”尤里模糊其词的补充着。

　　他希望记者把新的死亡理解成已有的病人，但明美和他自己知道，这个范围可能会极度扩大。

　　这个真的只是可能，说出来就会变成危言耸听了。

　　“那我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了，你们确实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对吧？”北条列惠的话带着某种压力。

　　“嗯，没问题的，只靠我们两个当然不行，但并不是没有别的帮手。能拜托您继续保持联系收集信息吗？”明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没问题，我想我还挺得住——不过，你们真的能成功？”

　　费了一番口舌，尤里和明美才摆脱了对他俩信心相当薄弱的北条列惠。

　　————

　　记者已经走远了，明美换了个姿势，保持着沉默。

　　“她对我们没有信心，直到最后一刻都是如此，因为看起来我们只出一张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尤里坐在她旁边，晃动着身体。

　　明美没有回应。

　　“你猜怎么着，我对我们也没有信心，因为看起来我们只有一张嘴能出，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尤里确信自己看到明美有点反应了，继续开口，“我的才智已经耗尽了，如果你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请务必告诉我。”

　　这个车站相当重要，而现在又是周末的下午，理论上是人流量相当高的时点。奇怪的昏迷事件可能已经产生了一些影响，但还不够大，仍然有很多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四处行动。

　　而这些人群实际上都处在危险之中，一种他们甚至不知道的危险。

　　他们脸上的表情随时有可能会变成惊恐和绝望。

　　如果耗子们无法显形，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会受害，这会带来恐慌。而如果耗子们显形了的话……考虑到一般人似乎并不能算是耗子们的常见祸根“捕食者”（可能会有一些大人类主义者表示抗议？），普通人面对一大群低级精魂的胜率……只能说是非常渺茫。即使是经过训练的普通人，也很难说能够保全自身，更不要提还有事情突然发生带来的混乱了。

　　无论如何，看起来事态必然会导向一场灾难。除非有人立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不能再想下去了，尤里越想越感到焦虑。

　　他一度把他们忘在脑后，但现在又被记者提醒记起来……这怪不了记者，就算她一个字不提，某个女高中生肯定也会提的。

　　“她的灵体感知能力并没有那么强。”明美开口，说的话完全出乎尤里意料。

　　“确实没有，但这说明了什么？”

　　“即使如此，她当时都感受到了几分钟的眩晕。我在家里的时候都只感受到了一分钟左右的晕眩——这当然有我更适应的因素在内，但也说明了她离核心很近，近得多。”

　　“……你的意思是，她当时恰好就在大门附近？”尤里也觉得着很有可能。

　　“没错，她离得很近，但又刚好不在幕后黑手的直接控制范围内，可以说是运气相当不错了。”

　　确实应该是如此……不对，好像有哪里错位了，微妙的对不上号。

　　明美的推论没有问题，作为证据的记者论述也没有问题（有也看不出来），那么有问题的就是此前的其他的什么结论了。

　　比如说“是邪教徒打开的门”。

　　“当时她看到了邪教徒，邪教徒正向某个方向移动，然后门开了——这是不是说明门不是邪教徒打开的？”

　　“基本上，我认为可以这么理解。我不知道到底幕后黑手是怎么把门打开的。但根据我的经验，邪教在干这种大事的时候通常都会把能聚集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如果这个大事需要某种程度的保密，则不会让需要受到保密隔离的人在外面等着。”

　　如果邪教并未承担打开大门这一任务（不管是可能性很小的根本不是一伙，还是更有可能的他们地位不够），对他们采取断然手段看起来是不能解决问题了。

　　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直接对幕后黑手动手的路线上。

　　如此前对记者所说的话一般：靠二人组自己来对付对面的话是绝对没戏的，需要拉人。

　　“如果我们进一步确认这个位置的话，或许你可以说服精魂猎手们采取一次断然行动？”尤里思考着。

　　“实际上，他们不是已经去确认这个位置了吗，我说的是我那位……姨妈。”

　　没错，明美的亲戚，村上秋莎，已经向那个地方去进行侦查了，这会是个很好的信息来源……她愿意说的话。

　　又等了一段时间之后，明美开始给村上秋莎打电话。

　　尤里差点问出“什么，狼人会用电话？”的蠢问题。

　　要不是他想起来某位已经透露姓名的记者女士曾经怀疑他不会用手机的话，他可能就真的问出来了。

　　显然狼人也会与时俱进。

　　电话很快接通了。

　　明美没有打开外放键，而是示意尤里凑过去听。

　　“明美？你到奥村那里了吗？”手机里传来村上秋莎的声音，有点紧张。

　　“我们已经离开住所，现在在一个可以随时机动的地方，还没有到奥村那里——你的侦查有结果吗？需要我们提供帮助吗？”

　　“别干蠢事！明美，你朋友提供的消息是正确的，这里毫无疑问是问题的核心部分，这里的鼠群太过密集了，而且很难驱散掉，更糟糕的是它们有一定的组织性。”手机里的声音再次压低，“已经没有什么你能做的了，明美，去安全地方，不要出来。”

　　“你已经试过了？”明美似乎听出了什么，“你受伤了？”

　　“轻微伤，已经要好了，我没有真的冲到底，明美，告诉我你不会做蠢事自己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能力能解决的事情，拉上你的朋友也不行。”

　　“我当然不会，但问题是那你准备怎么解决？”明美顿了顿，“我不觉得他们会没有作为的就这么耗下去，幕后黑手肯定有下一步。”

　　“我打算等人到齐了再发起反攻，现在立刻发动进攻的危险太大了，这可能需要三天到四天的时间，现在我只希望我们还有这个时间。”

　　“可是，这样会有人很多人会死，那些被啃食了体内精髓的人仍然在进一步的衰弱下去，照这个进度下去的话大概明后天就会有人死亡。我们可以等，但他们等不了三天了！”

　　“……我们必须要等，明美。”

　　随着话筒里声音的传出，明美的神色变的险峻起来。

　　“听着，我会拜托三井顺便去观察一下他附近的贝克中央医院里的病人——我确信大部分病人会被送到那里——三井会尽可能的帮助他们维持自己的状态，让尽可能多的人撑到最后一刻，但没有别的什么好做的了。”

　　话筒里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我很遗憾，明美，我并不想看到这些伤亡。”

　　“我明白，你只是无能为力，但是……我不想说了，你得让我缓缓。”

　　“好。”

　　随后明美挂断了电话。

　　尤里不清楚村上秋莎到底怎么看这次的对话，但幸好她不在这里，如果她在的话，她不可能没意识到明美并不打算按照对话里自己说的来做。

　　“尤里，我计划去看一看到底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你来吗？”

　　天空中并没有出现什么霹雳，但明美似乎下定了某种不祥的决心。

　　有消息称，当英雄人物下定决心的时候，世界会给予特别的回应，万一这是真的，那显然尤里和明美都不符合英雄人物的标准。

　　再这么下去不行，尤里开始飞快的寻找别的方案。

　　结果还真被他想到了一个，堪称尤里跳墙。

　　“不，明美，有一件事她说对了，凭借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做到什么的。”

　　眼前的女高中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尤里立刻继续开口堵住了她的发言，“如果只是我们两个的话。这里不是还有别的力量可以借用吗？”

　　“什么别的力量？”

　　明美顺着尤里指的方向，看到了一群人，然后是车站。

　　“你是说，火车精魂？”她当然不会理解成发动群众力量……在这种时候怕是没什么用，何况也发动不起来，再说本来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大家扑街，反而把大家搞扑街了就没什么意义了。结果，过程，目的，一个都不符合。

　　“没错。”尤里点头确认。

　　一些碎片在尤里的脑海里拼合了起来。

　　火车精魂不比精魂猎手们要弱。村上秋莎认为精魂猎手们集合起来就可以解决这个事态。火车精魂的部下们认为他们在这一次冲突中并不是劣势。火车精魂自己从未把不想插手的事情说死。火车精魂对尤里有奇怪的友善态度，并且进行了一些暗示（虽然尚不清楚到底是在暗示什么）。火车精魂对精魂猎手的态度。

　　“我认为完全可以试试，虽然不会很容易，但至少问一下条件是没问题的。”最后尤里做了总结，“如果万一能实现呢？”

　　“嗯……那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去看看核心区域的具体情况——我和那个火车精魂又不熟悉，去了也谈不上什么，甚至可能起到副作用。放心，我真的只是去看看情况，绝对不进行任何实际接触。”明美同意了尤里的计划，但她看起来不想随行。

　　“你不会真的一去不回，等我再看到你的时候就进医院了吧？”尤里并不怀疑眼前的女高中生在说谎，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算是明美也可能阴沟里翻船。

　　“你这是人话吗？怎么不说万一我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印着火车车辙，同时变的跟纸一样扁了呢？”女高中生怒视了回来。

第九十章 条件

　　明美骑着摩托离开了现场。

　　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告别，合计用了十秒左右两人就分开了——明美去取车，而尤里没有跟上去。

　　稍作心理建设，尤里平静了下来，向车站入口走去。

　　还是那个大型黑白犬精魂在看门，尤里并没有特意换一个别的入口的意思，这个至少还知道自己此前进过车站。

　　“我想要见你们的头目，就是这里的火车精魂。”尤里开门见山，“我有事想要和他谈谈。”

　　“……”狗精魂似乎被尤里的直白噎住了，过了差不多十五秒才答上话，“你吃什么色彩斑斓的蘑菇了吗？”

　　尤里感觉自己能从那张狗脸上看出好奇和震惊来。

　　“那当然不是，怎么说？你是让我进去，要通报一下，还是怎么样？”

　　“你确定你见了面不会出问题？别连带着我一起出事。”狗精魂正在猛力摇头。

　　备注：精魂王庭的官僚主义现象也相当明显。

　　“我确定，你看，我几个小时前才刚见过他老人家一面，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要把这个信息告诉你。”

　　“嗯……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喊其他精魂帮你传一下话，应该很快你就会被拒绝了。”犬精魂思考了一下，喊来一个鸟朋友代为传话。

　　备注：也可能是这个精魂王庭相当不正规，大家都是凭感觉按照自己想象的正规来。

　　“你可真是有勇气，鬼魂，居然敢在这种时候打扰我们老大。”在等待时间里，狗精魂带着一丝敬意和大量的嘲讽开口。

　　“鬼魂啊……我其实一直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个鬼魂？”毕竟火车精魂并不是如此认为的，看来并不是每个精魂都会认识到这一点。

　　“你长得这么像是人类，不是鬼魂就是高阶精魂——你觉得你像是高阶精魂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看起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惜毫无帮助。

　　很快，鸟精魂——准确的说，好像是鹦鹉精魂，就跑了回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首领似乎让他进去。”

　　狗精魂警惕的后退了两步，“你用了什么邪法？”

　　“不不不，我会什么邪法，能对你们首领那么强的家伙生效？”话刚说完，尤里就意识到，如果狗精魂反应够快的话，可能会认为这是某位鹦鹉受到了不良影响。

　　放弃对自己说的话进行补救，在它反应过来之前，尤里快速的进入了车站内部。

　　————

　　人流和之前中午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但是精魂数量明显减少了。

　　留在这里的精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共性，而尤里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对它们进行观察，不过显然它们的气氛相当严肃。

　　如果尤里没有跟着它们中的一员的话，可能此刻已经被拦下盘问，甚至受到直接攻击了。

　　尤里跟着鹦鹉来到了熟悉的通道，然后越过某两个闹钟和轮胎，进入站台，这次他们是一点都没拦着，显然是事先被交代过了。

　　有些像是机器人的摄像头精魂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不过二号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