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爆破事件第N次 第7章

　　“……”就知道没这好事，尤里选择转移话题。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这里供奉了一把小刀，宣称那个能用以对付灵体——那个有多大效果？”尤里指着神龛。

　　“和在手上缠念珠，符咒，或者别的什么经过仪式的信物是一样的，能够让普通的东西接触到灵体。不过接触就只是接触，能够造成的伤害还是一样的——灵体没有内部器官，被刀扎和被拳打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手里有个家伙事能发挥出来的效果肯定更好。”

　　“哦……”

　　“而且临时制作的道具毕竟不能持久，在多次接触灵体之后力量会耗尽。本来就只是向凡俗器物注入灵髓使其能够碰到灵体罢了。”

　　也就是说，这样的武器只是能用，并不是对方的弱点。

　　“也就是说，你能把灵髓注入一捆箭，然后远距离射击对方？”

　　“目标越大就越难，对于箭矢来说，效率应该和对刀具进行祝福是一样的，不过有个难题。”

　　尤里直视明美，等着下一句话。

　　“你会用弓吗？”

　　…………

　　好问题，尤里从来没有接触过弓的记忆。

　　等待了几秒后。“看来你不会，巧了，我也不会，让我来开弓的话我可不保证能射到什么，射到空气可能都算是好结果。可能必须近距离开弓……不过按照你的说法，和对方近距离接触本身就是有风险的事情。”

　　“当然，远程武器不止有弓箭，但是弩和枪的获取难度要高得多，飞镖和投石索的话射程太近，投石机别说我不会做，做了也没法灵活瞄准。”明美掰着手指计数。“当然，肯定有我不了解的远程武器，但我不了解的远程武器也很难进行仪式……”

　　这个计划也卡住了，总不能现场去练习射箭吧？要是找得到会射箭的另当别论。

　　仔细想想，即使是近距离开弓也比赤手空拳要好得多，只是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解决问题了。

　　计划一，远程武器，有缺陷。计划三，拖延，可执行但本来就有缺陷。计划四，找弱点，完全没有头绪。

　　还剩下计划二，摇人。

　　“嗯……明美啊，以你的经验，劝说鬼魂参加一个合作对抗危险灵体的项目，靠谱吗？”

　　“以我的经验？”明美差点笑出了声。“以我的经验的话，太靠谱了，绝对可靠，合作的时候不会故意互相拖后腿，事后也不会反目成仇，甚至会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成为朋友。”

　　……等会？你说的这个经验是不是——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经验就是你。”

　　见鬼。

　　“大多数鬼魂都是专注于自己的目的不会转弯的执着者，除非猎手已经很显著的威胁到他们了，他们是不会主动去做什么的——这就要你去求他们。你擅长恳求和劝说他人吗？”

　　…………

　　“不过好消息是，只要你和猎手过不去的消息传开，那么想要对付猎手的鬼魂会主动找上门和你合作的，在自身利益受到直接威胁的时候，他们反应非常迅速。不过根据你说的，一来你没有那么出名，二来想要和猎手为敌的强力鬼魂也没有那么多。”

　　明美的说话声停顿了下来。

　　“当然，如果你事实上这段时间在其他鬼魂的围观下干了不少大事，已经立起了名声的话……？”

　　“不，没有，你说得很对，我还是个无名之辈。”

　　“顺便一提，我在本地认识一些专业是对付精魂的人……但怎么听你描述，那个猎手都应该是鬼魂吧？并不排除他们也能对付鬼魂的可能性，但也不能指望……而且他们还挺麻烦的，不到要命的时候我不想去找他们。”

　　也许我可以试着跟踪那个猎手，这样在他遇到其他抵抗的时候我可以主动出击，至少获得更多的了解，而且只要小心跟踪路线，我总是可以像今天一样及时撤退。……等等，我更应该应该从熟练撤退方式开始。

　　现代科技真是先进——在这个城市里，大部分时候道路上都有车。

　　尤里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明美，得到了明美的叮嘱。“小心行动，别真的被吃下去，要是连续两天没有回来我就当你挂了，可不会特意去替你报仇啊。”

　　那是当然。

　　尤里把剩下的时间投入到了学习如何把灵髓注入普通的物品中。

　　向明美请教时，明美先是疑惑的看着尤里，随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在作出了“我这个是人类用的办法，我不知道对鬼魂是否完全一致”的免责声明之后，她把大体的方式说了一遍。其实就是普通的冥想，不同的是要在认识到灵髓（气，念，识，或者别的什么名字也可以）的前提下把这些东西引向目标。

　　尤里不打算询问明美的表情变化意味着什么，他预感结果不会让他很开心。

　　通常来说灵体不会常备非“天生”的复杂武器，在路边随便捡起来的东西更多的是用来投掷。

　　这有很多个原因，据说高级灵体的随手一挥都不是普通物品承受得住的，据说灵体的本体进行的攻击能够产生远胜于武器的威力。

　　尤里不是高级灵体，所以这还是很有帮助的。

　　哪怕只是提供了扔石头这个手段，至少也能吸引一下注意力吧？技多不压身。

第十章 试探和追踪

　　尤里在清晨再次出发，到附近的一条干道上练习适时实体化的本事。

　　在这个时间点，车辆相对较少（虽然很快就会多起来了），车速一般不是很慢，有一定的挑战性。而另一方面，车辆之间的间距较大，如果尤里失败摔下来的话不会对后续的车辆产生什么影响。

　　对司机来说，如果在激烈的车流中有一个人突然从前车顶上滚到自己的车前，在最好的情况下也会给后车司机留下心理阴影，如果不是直接发生车祸的话。

　　对尤里来说，在实体化的情况下，尤里可以受到普通物体的直接冲击，不过效果很钝，而且只要尤里不要试图留在原地就可以通过被撞飞来减轻伤害，如果有更加充分的准备的话尤里甚至可以试图变形来回避受创——总的来说，普通物体确实很难对他造成实质上的影响。

　　但这只是对于明美挥舞着的书本，直尺，凳子，譬如此类的低速物体而言。如果在实体化情况下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撞上的话，尤里不认为世界还会那么好说话。

　　根据明美的说法，尤里找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街道——至于为什么明美知道这里没有监控……尤里决定还是不要深究。

　　……

　　测试相当的成功，至少在专注无干扰的情况下，尤里能够轻松的落到较长的车辆（通常是带有集装箱的卡车）顶部并且及时把自己停在车辆上方。

　　自我膨胀的尤里开始向高难度项目发起挑战。

　　随着尤里从路过的小轿车后面滚下来，即使尤里十分肯定自己没有对小轿车造成什么影响，小轿车还是紧急停车了，好在尤里及时的在司机下车查看之前重新进入了灵体状态。

　　司机沿着马路边缘走到了之前的位置，没有发现什么，回去上车了。

　　真糟糕，忘了还有后视镜了。

　　第二次试验，尤里勉强停在了车辆的后半部分——挡住了车辆的后车窗，好在这次的司机没有立刻注意到后面，在他感觉不对的时候尤里已经切回灵体了。

　　第三次试验，这次尤里显形的太早了，画出了一个不那么漂亮的弧线，栽到路边。在尤里努力起身，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检查自己身上受到的创伤的时候，就看到把自己撞飞的那辆车在眼前飞驰而过，速度比刚刚更快。

　　……我做这个实验是很没有公德心，但你感觉把人撞飞了就加速跑路也是够没公德心的……在检查自己，发现确实受到了相当的创伤——预期再来两下尤里就要昏迷或者爆炸了之后，尤里心虚的小声谴责对方。

　　实际上，尤里整体上还是在庆祝，对方没有突然急刹车然后发生事故，如果是的话，除了痛哭流涕的懊悔之外，尤里没有任何事情能做，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自己的行为带来的后果。

　　还是不要这么做了。三次只成功了半次，并且每次都有造成风险的可能性，而且自己已经被撞了个半死了，消耗了不少灵髓来补充——这些事实完成了对尤里发热的头脑的冷却。

　　瘪下来的尤里决定，训练还是继续用较长的卡车来做吧。

　　——————

　　随着车流量的增大，再多进行跑路锻炼明显会增加出事的可能性。

　　是时候去做别的事情了。

　　尤里警告自己，要吸取早上的教训，戒骄戒躁，不要急于求成，命只有一条——就算自己的命可能有好几条，至少别人的命只有一条，不要作死，不要拿别人的命作死。

　　再说自己的命是不是有好几条还不知道呢，万一无锚点到处跑的代价就是扑街了直接彻底暴毙呢？难道还能真的死一次试试？

　　随后尤里出发，按照计划，去寻找可能的合作对象。

　　显然比尤里更强的鬼魂可能……有点疯。这是过去尤里乱走的时候走进凶宅的经验，差点就没能活着跑出来。和他们商谈合作费时费力还有危险。

　　但是，和自己差不多的鬼魂，可能会因为那个猎手产生的风险而同意进行合作。既然无名之辈没有办法迅速传播自己的名声让他们主动寻求支援，那就亲自上门拜访并且告诉他们可能会有额外的支援就好了。

　　至少要获得他们的保证，如果他们有见到猎手的话，下次自己再路过的时候他们会告知这一信息。

　　而如果下次路过的时候这些鬼没了，至少也能知道猎手曾经经过此地。

　　这个计划执行的……比尤里一开始预想的要顺利。

　　在熟鬼被猎手清理了一波之后，他本以为会有很多区域没有活跃的低级鬼魂——想要产生等级二的有智力新生鬼魂（他很快意识到这个等级制的方便之处，所以也开始用了），要么得是名人因而在死后迅速的得到很多人的记忆产生的灵髓补充，要么就得死的非常怨念，这两种直觉里都不会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但实际上，确实有一批新鬼迅速的补了上来，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死于各种各样的凶杀案，各种原因，各种死法——尤里不是很在乎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但他们新生，较为弱小，所以更好讲道理。

　　考虑到报纸上实际上天天都有凶杀案，他认为猎手再努力也没有办法制造出足够大的无人……无鬼区。就算猎手见一个秒一个，这新鬼产生的速度也太快了——这里的凶杀案频率也太高了！难怪报纸上说警方已经把侦探当做警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什么的——现在的警力一定已经被压榨的快要过劳死了吧。

　　凡事有好有坏，不能光看好的一面，尤里反复提醒自己，这也意味着不出意外的话，猎手的能量补给计划会非常顺利。遍地都是食物，不断产生的，吃都吃不完的食物。

　　在告别了把自己当做鬼差的一个中年男鬼之后，尤里暂停了对这个区域的新鬼的拜访，点位已经相当齐全了，接下来要做的是确保联络而不是盲目增加数量。——而且再增加数量的话尤里可能也跑不过来了。

　　在记忆新鬼们的位置的时候，尤里的思绪有些放飞，被刚刚提到的一个词吸引了过去……鬼差……如果真的有鬼差的话，这里会有这么多无法安息的鬼魂吗？如果有鬼差的话，能不能向他报案让他去抓那个猎手啊。鬼差到底是什么样的鬼呢？

　　还是算了，万一真的见到了鬼差结果先把尤里自己抓走呢。不知为何，尤里觉得这样的事情非常有可能发生。

　　到那个时候再说，大不了就拼死抵抗。

　　何况，这里有这么多遍地开花的鬼魂，鬼差应该也和警察一样，过劳死了吧。

　　————

　　第二天，完成同样的训练，自觉对跳上卡车已经驾轻就熟的尤里出发去检查有没有鬼在这一天就失踪的，如果有……说明猎手的行动倾向是离得是越来越近了。

　　好消息，没有鬼失踪。更好的消息，一个鬼说他看到了章鱼怪正在游荡和游荡的方向，不过他藏得好所以穿着衣服的飞天章鱼没有发现他。（尤里很怀疑藏得好这一点，更可能是猎手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鬼补位了所以没有特别关注此地。）

　　“请你详细描述一下那个飞天章鱼怪的样子，比如说，他的触手有几条？”

　　“到处都是，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你说过的，你会对付它，对吧？”

　　尤里思考了一下——我当然会对付它，但不一定能赢……告诉你这个对你也没有好处。

　　“能更详细的描述一下它当时的状况吗？”

　　“是这样的，它会伸长触手，触手上面还有吸盘，然后它还会像是章鱼一样喷射前进，它非常凶恶，根本不能沟通——”

　　“……你说的和我知道的几乎一样。——问题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呢？”

　　“啊？”

　　“啊什么——你要是真的见识过触手和吸盘，还跟它沟通过，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吗？我再问一遍，有多少是你看到的，有多少是我此前说的，有多少是你结合你看到的和我说的进行的个鬼想象——拜托你好好想想，老实交代，这没什么丢人的，告诉我真实消息让我能更有效的应付它，这也是在保护你自己的性命！”

　　用了几分钟，尤里确认，这个瑟瑟发抖的鬼魂其实没有仔细观察，大部分都是他看了个轮廓之后结合尤里的叙述进行的个鬼想象，而他实际看到的只是有个人影伸长触手卷起一个复读机吃了。

　　胆子太大直接不怕猎手最后被杀是个问题，胆子太小根本不去看直接编是另一个问题……尤里不能责怪他们，他们对尤里没有义务。

　　但尤里还是希望他们能好像千里眼顺风耳一样告诉尤里那些尤里想知道的一切啊。

　　总之，既然吸盘这个是想象，那就暂时不能认定为猎手又进化了。这很好，要是两天天没见，敌人就肉眼可见的发生进化，他可能得连夜逃出东京。

　　是亲自出动对章鱼怪进行跟踪并设法对其进行进一步的观察的时候了，。

　　尤里向着大概的方向跟踪了过去。追踪章鱼怪的难点是如何不要被章鱼怪发现，本身在找到诀窍之后并不困难。

　　在这个凶杀案频率高的不像话，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死亡的城市里，找到一条特别干净，根本看不到鬼魂，连个复读机都没有的长型区域。

　　这就是猎手经过的路线。

　　无论是对于尤里还是章鱼怪，侦查的活动中，视线都占了很大一部分。感觉和感应并不是没有，但不够明确，容易扑空，还会被意想不到的阻碍拦住，毕竟一个“前方有其他鬼魂的样子”的感应是不会告诉你隔着一面能阻拦鬼魂的墙的。

　　一边前进一边集中观察猎手的痕迹，力求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目标的痕迹，尤其要小心拐角，背后仍然在视野之内，但拐角不在，如果转角遇到章鱼怪的话，尤里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拼着多挨几下急急而奔拉开距离。如果一开始就这样吃亏的话，之后的观察会变得很不利。

　　同时也要注意附近的主要道路，做好到时候急急而奔的准备，不要跑错方向。

　　在通过其他鬼魂的存在排除了好几个错误走向之后。（尤里认为，站的特别显眼的弱小鬼魂还活着说明猎手没有经过此地）尤里成功的发现了猎手的痕迹。

　　在一个封锁痕迹刚刚拆除的巷子里，猎手正在缓缓靠近一个年轻女子的鬼魂。其目标瑟瑟发抖，连躲避都没有，目测鬼生经验比尤里还要短。

　　“跑啊！愣着干什么！”尤里奋力投出刚刚捡起来并注入了灵髓的石头砸向猎手，同时试图用大喊大叫的声音提醒即将遇害的鬼魂离开。

　　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尤里对此心知肚明，自己没有能力赶走猎手，而鬼魂受到锚点的束缚跑不开太远，等尤里再次被章鱼怪击退的时候，新生的鬼魂依然难逃毒手。

　　至少我不想亲眼看着敌人继续强化自己。尤里对自己说。

　　敌人……是的，一开始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是敌人了，是对方先认定的，尤里没有办法扭转这种趋势。

　　在听到声音的瞬间，猎手就已经开始转向了，随后石头砸在猎手的触手上，被弹开。猎手发出愤怒的尖啸声，“自己送上门来——”，不过对付这招尤里已经很熟练了，护壁能高效的防护住这种力量。

　　当然，石头无论如何都会被弹开，难道我还指望我扔出的石头能砸穿对方？尤里收起内心的失望，确认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章鱼怪同样把他当做了敌人。

　　章鱼怪原来的目标，新生的女鬼，在尖啸的影响下终止了刚刚开始的移动，留在原地瑟瑟发抖——而章鱼怪抛下触手可及的食物，直接转向扑向了尤里。

　　尤里感到了一阵……轻松？如果不是把我当成一个特定敌人的话，随口把新生女鬼吃下去也不费多大事。靴子终于落在了地上，可能的敌人被确定是敌人……这没有改变现实，猎手不是因为我的了解而把我当做敌人的，我对情况更加了解。这不是一件坏事。

　　章鱼怪的样子和此前遇到的没有太大的变化，可能触手有增多？尤里没有数过。那身衣服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的，章鱼怪没有设法修复它。

　　随后，几乎是擦着脸过去的触手突刺把尤里拉回了现实。

第十一章 再战再逃

　　就触手的灵活度和速度而言，尤里不认为猎手的能力有什么大的变化。

　　它的动作依然相当明显，而且缺乏控制，只要尤里全力后退（也就是说，和对方的前进速度一样）就能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躲开对方的攻击。

　　不过这一次，猎手的喷射推进更加频繁，而且有的时候似乎在故意往尤里的侧面撞。

　　首先排除真的是无意间撞歪的可能性，再怎么说这也太瞧不起对手了。

　　然后，如果目的是直接发动攻击，那撞歪没有任何好处。